第44章

季州酒店是金城最好的星級之一, 一般沒有預約很少能在當天有房入住。

當沈星知詢問前臺發現沒有适合的房間後, 眉頭微皺給電話裏的小祖宗解釋:

“許大少,你回來的太突然,季州酒店可沒房了呀。換別處行麽?”

“不行!我不管, 我就得住那!”

對方突然小孩兒式的撒潑打滾令沈星知嘴角微搐。

“許厲周, 你幾歲?”

“小爺我二十有五,比你小!”

沈星知拿着手包,歪着頭接電話往外走,那頭許厲周還在裝傻, “沈姐姐,你那朋友不是在季州做經理麽,幫幫忙嘛, 我剛回國不想回家!”

“你說喬蕭?”沈星知這才反應過來,“你該不會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嘿嘿,看破不說破。”

“嘿嘿……你滾回家住去。”

“不,小爺我就是餓死窮死也不會回那個萬惡金錢堆砌的家!”

“哼哼……”

沈星知嘴上說要挂電話但始終接聽着, 她和許厲周是鄰居, 家裏都是舊時,又同在金城做着不大不小的買賣, 還算殷實,住的也是有名的別墅區,不過沈星知比較低調,自從大學畢業後就過着獨立的自足自給的生活,家裏也因為她的穩重很是放心。

但許厲周不同, 他是被寵壞的小霸王,從小就橫,也就在沈星知面前收斂點,一口一個“沈姐姐”叫的甜。

沈星知是家裏獨女,一直拿他當弟弟看,自然也是寵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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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厲周被家人送出國之前就見過幾次她的好友喬蕭,也不知倆人到底是怎樣的關系,想到這,沈星知還是嚴肅起來。

“小周,喬蕭可跟我一樣大,是你姐姐。”

“我知道!正因為是你朋友才想讓你幫忙嘛!”

許厲周在那邊說了一堆,無外乎是他回國就是想見喬蕭,想跟她好之類的,沈星知愈發頭疼。

穿過大堂,旋轉門前進來一撥人,她躲避不及被撞了半邊身子,身體往後打轉幸而一雙手穩住她的肩。

沈星知的電話還沒挂,許厲周還在那絮絮叨叨,她微微放下手機扭頭說謝謝,目光掃過去是一張戴着墨鏡的輪廓硬朗的臉,薄唇高鼻,個子還高她穿着高跟鞋都只到他肩膀。

穿着正統西裝的男人有點過分的有型,沈星知不好意思的再次道謝,然後轉身快走。

她沒有發現,戴墨鏡的男人也在身後加快速度。

踏入旋轉門,腳步放緩些。

沈星知終于打斷他,“許厲周,喬蕭可比你大好幾歲,三年一代溝,她經不起你的一時興起,女人最寶貴的就是時間,你年紀小不覺得,但我能感受。”

她走出酒店,挂了電話愣了一下。

下雪了。

突然而來的白茫茫,大地都被銀裝素裹起來,她說那話時心裏也在感慨。

年少時不覺得年齡有什麽,有人可以肆無忌憚的說喜歡,但有人卻會為此傷神很多年。

“陸總,這邊走。”

叫喚近在咫尺,那人就站在沈星知前面一米的距離,手裏拿着一把傘,也是西裝革履的打扮。季州酒店來往商務人士多,有老總、有助理并不稀奇。

可就是一聲,

“嗯,我有事耽擱了。”

回應從身後傳來,沈星知側目只看到對方硬朗輪廓,是剛才扶着她的男人。

沒想,那人也在偏頭看她。

隔着一層墨鏡,不知視線是否有交彙。

沈星知微微點頭,正準備踏入這場冬日初雪。

“等等。”

一把傘遞過來,沈星知愣住。

“雪下大了。”

以前也有一個人這樣做過,好在是很久遠的記憶,放到現在,年齡的增長會讓沈星知打消其他粉紅念頭,唯獨剩下一個他很紳士的标簽。

瞧,成熟女人就這點好,不會胡思亂想,還會回應妥當。

傘是季州酒店內部供應的,看來這人與季州酒店有不小的幹系。

沈星知擺手,從手提袋中掏出一把五折的傘,“謝謝您,我自己帶了。”

傘是随身物,撐着自己的也舒适。

雪越下越大,一身黑色大衣的女人撐着一把黑色的傘走在白芒路上,性格就此顯現。

“陸總,三點了。”

助理看着表催促道。

直到成熟女人上了的士,連車影子都看不見了,戴墨鏡的男人才摘下墨鏡,轉身進入酒店。

“會議結束後讓喬經理來找我。”

助理眉頭一滞,疑惑并未挑明。

等他進入大廳,原本守在大堂的一行西裝男紛紛跟在他身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向內部直達電梯處,前臺幾個新來的年輕小姑娘一直犯花癡。

前臺經理秦念念“诶诶”兩聲,“注意點形象。”

小姑娘吐着舌頭,偷偷讨論。

“好帥啊,比之前來的空少還酷。”

“跟演電視劇似的,就是不知道是誰。”

秦念念敲桌面,笑容半收着,“你們兩個這個月要扣分哦,季州酒店領導照片都沒記全,他可是陸辰冬陸總,季州酒店當家的,別想啦,好好工作!”

一個小姑娘嘴快,“還不是真人比照片帥一百倍。”

秦念念笑着搖頭,剛要出口被人喊住。

“秦經理,36樓找。”

說啥來啥,陸總的內線。

小姑娘電話倒是背的熟,聽到是總辦打下來的笑得更燦爛,秦念念食指點着她倆接聽電話。

“您好,陸總。”

公事公辦的語氣讓陸辰冬發笑,他難得的放下規矩,松散問她:“念念,我幹兒子的周歲宴是今晚麽?”

“是呀,就在季州宴會廳。”她偷偷加上一句,“你出錢。”

“我何時反悔過?”陸辰冬又問,“剛才你是不是都看見了。”

他過來的時候,秦念念正在大廳巡視,自然是看到了他進進出出的一幕。

“陸總,您很關心客人。”

陸辰冬笑聲爽朗,忽而嘆氣,“她好像不記得我了。”

電話就此挂斷。

秦念念忽然想起剛才那位女士留下的信息——沈星知。

陸辰冬和她多年好友,她看着他從放蕩不羁的少年蛻變成如今的穩重模樣,也從他口中得知有一個那樣藏在心裏不曾相忘的人。

秦念念想起她孤立無援時他的伸手,面上突然笑起來,繼而撥通了沈星知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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