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大家都要小心了,唉,當年恩怨都過去多久了?不動那水池子多好。”
幾個人一聽,這就是那個江家現在年紀最長的五婆婆。
“是五婆婆嗎?”秦勇這就湊了過去:“江家五婆婆?”
中年婦女有些警惕的看着他們:“你們是誰?游客嗎?現在暫時關閉旅游項目了。”
他們這裏頻繁出事,已經關閉了旅游的手續,加上疫情的關系,一般都是讓游客在外面看看就行了,不會放進鎮子裏。
而且這六個人,都年輕力壯,她怕出事情。
“我們是研究所的,受邀過來看看荷塘裏的水。”秦勇道:“不過江少卿先生說,今天有事情,我們的工作大概明天才能展開。”
中年婦女一聽,才恍然大悟:“你們就是來的研究員吧?”
“是,我們都是。”秦勇道:“老太太出門來溜達了?”
“是啊,這天氣好,加上要送一送,就來祠堂走走。”秦勇還拿出來證件給中年婦女看:“這是我們的證件。”
其實中年婦女也分不清這個證件,是真是假。
她只是看一下,記住了上頭的名字和名頭而已。
“哦哦,那什麽,你們可以到出去看看。”中年婦女扶着五婆婆慢吞吞的往回走。
許諾看了看老太太離開的背影:“就這麽讓人走了?”
“不然呢?”秦勇将證件收了起來:“我們跟人不認識,人家也不會讓咱們跟老太太單獨聊天。”
“那以後呢?”張揚撓頭:“我覺得老太太能知道點什麽。”
“她即便什麽都知道,我們也需要一點時間的。”秦勇帶着他們去了祠堂。
祠堂建在鎮子的北邊,池塘很大,祠堂也很大,門口打開,只有一個老大爺在掃地。
因為出殡送葬的關系,按照這裏的規矩,是要放紅皮鞭炮的,所以這裏滿地紅色的鞭炮碎屑。
許諾看了老大爺自己掃,就趕緊跑過去:“大爺,我來吧!”
他也拿了掃帚來掃地,張揚也是如此,雙胞胎拿了垃圾筐過來。
“好孩子。”老大爺看有人幫忙,就不掃地了。
秦勇将他手裏的掃帚拿來丢給了郝大川,自己扶着老大爺坐到了祠堂前頭的**的石桌上。
“您老是這裏看守祠堂的人?”秦勇跟老大爺聊天:“怎麽就您一個人在這裏打掃啊?”
“我也不是看祠堂的人,祠堂多少年都沒有人專門看護啦,不過我父親是,所以我也就沒事過來看看,家裏的孩子想讓我去城裏頭享福,我說我就在老家住着不走,這裏有祠堂需要我照顧呢。”老大爺還挺健談:“他們就把小孫子給我送回來,讓我照顧孫子呢,後來那孩子上學走了,只有周末回來看我。”
秦勇跟老大爺聊天,還挺能說的,不動聲色的就套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出來。
許諾他們卻勤勤懇懇的給祠堂掃了地,六七月份的天氣,就像是小孩子的臉一樣,容易善變。
這一大早起來還天氣晴朗呢,結果中午飯點都沒到,天上就飄起了陰雲,中午吃飯的時候,雲彩都有些厚了,本來白色的雲彩都變成了烏色。
中午的時候,江少卿回來了。
請幾個人去對面的一家家庭餐廳吃的飯。
這是一家比較現代化的餐廳,他們吃的也不是本地菜,而是一些有名的菜品。
剁椒魚頭,蒜蓉龍蝦之類的東西。
說實話,在江少卿看來,這樣的接待規格很高了。
可是吃慣了老金的手藝,幾個人對這些飯菜也就興致缺缺,做的不如老金好。
倒是昨天吃的土菜,還挺有意思。
江少卿看他們吃的不那麽歡實,還不如昨天晚上的土菜吃的香:“幾位吃的不滿意?”
“不是。”秦勇放下了筷子:“我們是來檢測的,不是來吃飯的,江少卿先生,我們什麽時候能去檢測池塘裏的水?”
“這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們說一下,明天檢測結果不管如何,都要說沒問題。”江少卿卻提出來這麽一個要求。
“為什麽?”秦勇并不想粉飾太平。
“因為很多老人在世的時候,其實是反對我将池塘裏的荷花清理掉的,是我強行清理掉的,為此,不少老人都說是我惹了禍,動了祖宗留下來保佑後代的荷花清理掉,導致這裏風水混亂,這才不斷的死人。”江少卿抹了把臉:“我爸爸對此也頗有微詞,我爺爺更是生氣的罵了我一頓。”
“我懂。”秦勇明白了:“但是幫你撒謊可不行。”
江少卿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也算不上撒謊吧?”
“我只能說,檢測結果我會單獨發給你,并不會跟誰誰誰都說,我們也沒那個時間。”秦勇趁機提出條件:“如果我們檢測不出結果,恐怕還要其他人帶更先進的器材過來。”
這是給過來支援的人,留下伏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好。”江少卿也沒多想,就同意了。
“好像要下雨了。”郝大川看了一眼外面。
“我們快點吃,吃完了好回去。”秦勇拿起了筷子。
一夥人稀裏嘩啦的吃完就回了江家老宅,前腳進屋,後腳就下起了雨。
江少卿在打電話,說晚上的飯菜安排,他請人依然做了本地土菜給他們吃。
另外他還有一些事情,電話一直在響個不停,打出去的,打進來的,忙個不停。
倒是他們六個人,回來之後,聚到了小客廳裏。
“我看過了,我們抹在門口和窗臺上的朱砂,都變黑了。”孫喜元道:“沒有東西來,但是陰氣太重,影響很大。”
“嗯。”秦勇點了點頭:“今天晚上依然如此。”
許諾看雙胞胎熟練地布置:“我們每次出差都要如此嗎?”
“是,每次都要如此。”秦勇道:“小心駛得萬年船,除非你有強橫的實力,諸邪避退,那就不用了。”
“有那樣的嗎?”許諾好奇了。
“有。”秦勇真的點頭了:“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又是這句話!
044古祠之怨(四)
044古祠之怨(四)
晚飯的确是跟昨天一樣,本地土菜。
剁椒魚頭,辣椒炒肉,兩道菜做的辣味十足。
不過大概是怕這些客人吃不慣辣菜,還給上了清淡一些的組庵豆腐和東安紅燒雞,幹鍋茶樹菇等等。
這些菜加在一起都沒有中午那一道菜值錢,偏偏幾個人吃的很香,江少卿覺得這才是搞科研之人的态度。
人家就愛這一口農家飯,不愛那些華麗的水陸席面兒。
而秦勇還跟他說了一些水質方面的事情,例如什麽鉛超标、微生物繁多等等,還說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
他對他們的身份更是深信不疑。
就是吃過了飯之後,要休息的時候,比較麻煩。
大家偷偷摸摸的做了很多防護,這一晚,氣氛貌似更不好了一些,加上外面還在下雨,偶爾有閃電劃過,許諾更是沒睡踏實,總覺得有哭聲,如訴如歌如涕泣一般在他耳邊飄蕩。
睡着了也是緊皺着眉頭。
這一夜過得也不太好,睡不安穩,還有點醒不過來的意思。
幸好夜晚下雨,但是早上的時候,卻是個大晴天了,太陽出來,陽光燦爛的厲害,衆人起來之後,發現精氣神還不如昨天呢。
秦勇看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兒:“都打起精神來,今天去池塘那裏看看。”
“是,秦主任。”衆人紛紛給自己提氣,早飯吃的簡簡單單,用過了早飯就拿了一些器材,看着很像那麽回事的去了池塘。
荷花池一共一百多畝地的範圍,看着很大。
“這裏是活水啊?”許諾看了一眼這荷花池。
如今上頭沒有了碧波百畝的荷花,而是一片水域。
“因為最初的打算是養殖和斑魚的,故而這裏的水是活水,并非死水。”江少卿道:“水流不大又是走的暗渠,但是的确是流淌不息,不然這麽大的荷花池,要是個死水的話,得多臭啊?”
“就是,誰家祠堂前頭用個死水池子啊?”秦勇也道:“那樣後代子孫非得遺臭萬年不可。”
江少卿呵呵一樂:“秦主任還懂得風水啊?”
“你也知道我親戚就是做這個的,多少知道一點。”秦勇将黃大姐拿出來說事兒:“再說了,從科學的角度來看,一潭死水,能不臭麽?還會滋生蚊蟲,對環境也不好。”
“那倒是。”江少卿釋然:“不過這裏的水也不知道是怎麽了,養什麽活物都養不了,當初種荷花就活的挺好,怎麽就養不了魚呢?”
許諾想了想,問了一句:“當初養荷花的時候,水裏頭也有魚麽?我看這池塘水挺深的。”
“這個,我還真沒注意。”江少卿趕緊打電話問人,問了半天,才告訴他們:“他們說,大家也沒注意,不過住在附近的三叔公說,池塘裏從來養不活東西,只能種植荷花。”
“是麽?”許諾摸了摸下巴:“我們取水看看情況再說。”
他們的确是帶了測試水質的東西,但是不多,帶的更多的是他們自己的裝備。
秦勇很像那麽回事的取了水樣,邊緣和中心地帶都取了兩大管。
還有淤泥也取了一些出來,打包之後,又用水質監測儀檢測了一下流動水的情況,這種普通檢測,顯示水質都沒有什麽問題。
張揚在一邊招呼江少卿:“江少卿先生,你們這裏的池塘,淤泥是怎麽處理的?是拿去肥田還是賣掉啊?”
他把江少卿的注意力引走,順便倆人還去旁邊說道說道。
許諾這邊給他打掩護,讓江少卿注意不到這邊。
雙胞胎飛快的将他們自己帶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大約五毫升的黑狗血,滴進了池塘裏,黑狗血入水就沒了!
按理來說,這黑狗血又不是水,入了池塘,怎麽着,也得飄一會兒才會被水給稀釋掉吧?
這會兒不是,入水就不見了蹤影,一點動靜都沒有的那種。
雙胞胎瞪大了眼睛,動作一模一樣。
郝大川趁機往裏頭丢了一張部裏分發的驅邪符,結果這符紙入了水,直接沉了下去。
悄無聲息的沉了下去,就像是他丢入水中的不是張紙,而是一個鐵塊似的。
三個人相互看了一眼,都神色凝重。
那邊,不知道秦勇跟江少卿說了什麽,反正江少卿是走了,約定中午回老宅吃飯,老宅那邊有送來的老臘肉,中午做湘味合蒸給他們嘗嘗。
還有醬板鴨,板栗燒菜心。
因為他們這裏是湘西山區,故而這裏擅長制作山珍野味、煙熏臘肉和各種腌肉,口味側重鹹香酸辣,加上這裏保留着很多原始的生活方式,常以柴炭作燃料,飯菜有濃厚的山鄉風味。
許諾跟張揚回來,看到他們的神情都有些凝重,就知道事情不好辦了。
“需要叫增援嗎?”張揚第一個念頭,就是喊人來,他們這也沒啥能耐人,他跟許諾還是新人,怎麽能處理這麽難的事情?
“先看看是什麽情況再叫增援,不然上頭也不知道派什麽樣的人過來處理此事。”秦勇看了看池塘:“我再試試。”
他拿了一個木質的圓形東西出來,盤子一樣大小,上面有一層薄薄的包漿,包漿下繪制着一套複雜的花紋。
将這個木質的圓形東西放到了水裏頭,這東西在水上飄着飄着,就往中間飄去了,一路上就像是被什麽東西吸引了過去。
飄到了中間就沉了下去,跟符紙一樣,沉了進去,連個泡兒都沒冒出來。
秦勇的神情更嚴肅了。
許諾看了看這池塘中間的位置:“這裏頭有什麽東西?”
“不知道。”張揚搖了搖頭:“我們可以進去探一探。”
一百畝的地吧,不大不小,何況這池塘清理過淤泥,有小船可以去中間,他們剛才去取過水。
“好。”
第二次他們乘船到了中間的位置上,這次沒有取水和挖淤泥。
許諾拿了一個很長的竹竿,往中間探了下去,一開始自然是軟爛的淤泥,但是探進去不到半米的深度,就遇到了阻礙。
“下頭有東西!”許諾驚道:“我的竹竿觸不動了。”
“是石頭嗎?”張揚猜測。
“應該不是。”許諾提起竹竿,又換了個方向往下探。
依然是半米多的時候,就遇到了阻礙。
“沒有這麽大塊的石頭吧?”許諾覺得不是石頭。
“再探!”秦勇看了看周圍,他們的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在船周圍探了個遍,竟然沒有探到邊兒。
“我看看周圍。”許諾不再糾結船下周圍,而是往旁邊探了探:“好像有門兒。”
“怎麽說?”
“我覺得這東西應該是個長方形,我們的船不大不小,也能坐下四五個人。”許諾他們這船上,就秦勇,許諾,張揚跟孫福元。
孫喜元跟郝大川在岸上,他們不能全部上來,萬一有事情,也得有人求援不是?
“這個東西跟我們的船差不多大。”許諾看了一眼他們的船。
這是一艘淺底的小船,荷塘裏用的能多大?
“這不是棺材大小麽?”張揚突然來了一句:“底下該不是個棺材吧?”
秦勇一拍巴掌:“很有可能!”
張揚哆嗦了一下:“我的媽呀!”
許諾想了想:“這是這邊的習俗嗎?水葬?”
“水葬不是這樣的。”秦勇道:“水葬是比較古老的葬法,即将死者遺體投于江河湖海的葬法。水是人類生命之源,古代的人們對水寄于無限美好的向往和遐想。在許多神話中,都把水和神、幸福、美好、不朽連在一起。所以在安葬死去的親人時,有些地方就有水葬的習俗。水葬在世界上大體有三種不同的方式:漂屍式、投河式、撒灰式。”
“我只聽說過海葬。”許諾老實的道:“水葬也用棺椁嗎?”
“海葬是水葬的一種。”秦勇道:“古代有漂屍式,現在已經沒有了,漂屍式将死屍置于專門制作的死亡船上,放入江河湖海,任其自然漂流。漂向哪裏,哪裏便是死者的美好歸宿。在西方一些國家,人們認為水是不朽的,所以許多政府首腦和傑出人物、民族英雄死亡時,就采用此種葬法,但在東方國家這種葬法卻比較少見,一般都是信仰水神或者是海邊的人們,才會選擇這種葬法。”
“投河式也是古代的水葬方法之一,即将死屍背到河邊肢解後,投入河中,或将屍體用布匹包捆後,墜上大石塊抛到河中,以供奉河神。”
聽的倆萌新直皺眉,這種葬法也太血腥了吧?
“其實這種葬式在咱們古代和解放前的西藏地區比較常見,一般是經濟條件較差,亡雇不起喇嘛念經超度的人家,對死者多采用此法,另外,對死亡的孤寡人、幼童也用此葬法。緬甸茵的萊族聚居在茵萊湖的湖區,他們認為,水上出生的肉體,死後也得歸于水。因而除一部分傍山而住的居民外,其他水上人家,人死後一般都采用葬身湖底的做法。”秦勇道:“現在比較流行的水葬方法,就是撒灰式,即将火化後的骨灰撒入江河湖海。這是近幾年殡葬改革的産物。敬愛的周恩來總理說過,從保留遺體到火化,是一場革命,從保留灰到不保留骨灰,又是一場革命。撒掉骨灰,既不用興建骨灰存放處,又不用占地埋葬,且不給家屬和親人增加負擔,是最好的骨灰處理方法,應該積極推廣。加上近年來墓地費用漲的太多了,很多人開玩笑說活不起也死不起,且墓地的購買年限是二十年,二十年到期就平了,或者換別人的骨灰,搞得很多人家都覺得不合适,房子七十年,還一輩子呢,墓地卻不可能七十年。”
“那不管是怎麽水葬,有下棺材的嗎?”許諾聽了這麽多,他只注意到了一點。
“就算是有水葬下棺材的,那下了棺材之後,那棺材也是要爛掉啊?”秦勇想了想:“對于水葬而言,棺材是多餘的東西,有的地方水葬不會肢解掉屍體,而是用白絲綢包裹屍體,沉入水中,甚至會綴上石頭,讓屍體漂不上來,免得被野獸啃食。”
“那這底下,不是棺材是什麽?”張揚臉色都變了。
“說不上來。”秦勇一咬牙:“我們可以炸一炸看看。”
“用炸藥啊?”許諾震驚的看着秦勇主任,這可真是主任啊,真敢說。
“這有什麽?”秦勇道:“劃船離遠點,我試一下。”
“這怎麽試啊?”許諾不明白了。
“你們把船劃遠點就行了。”秦勇沒說別的。
許諾他們只好照做,将船劃了一下,然後就看秦勇拿了一把巴掌長的桃木劍,直直的插入了荷塘中心:“走!”
那邊,孫福元使勁兒一劃槳,小船兒飛快的飄出了中心位置,就聽一聲爆響!
045古祠之怨(五)
045古祠之怨(五)
同時,天空劈下來一道旱雷!
起風了,天上雲朵急匆匆聚在一起,仿佛是為了某一樣東西,而遮掩住了太陽的光芒。
大中午的,太陽光最熱的時候。
可天光大亮的時候,卻突然黑了起來。
池塘裏的水,就像是開了鍋一樣,翻起了水花。
“走,上岸!”秦勇趕緊劃船:“快!”
池塘說大不大,小舟像是離弦的箭一般,四個人使勁兒的劃槳,飛快的靠了岸。
留守岸上的兩個人将小舟固定住,讓他們四個下船。
“發生了什麽事情?”這個時候,江少卿也過來了。
他本來是在祠堂裏頭,跟幾個長輩說話來着,幾個長輩也都是反對将荷花池改成養魚池的人。
只不過幾個長輩在這件事情上也說了不算。
現在出了事情,他找了外人來勘測水質,幾個長輩又不高興了。
他也很難做,想為家鄉做點事情,偏偏就這麽不順,要不是他一直堅信科學,這會兒都想找哪個寺廟道觀上香去晦氣了。
“我們去中間挖了點淤泥,想同時檢測一下質地,結果不知道怎麽了,中間的地方突然水花翻湧,一聲爆響,我們吓得趕緊回來了。”秦勇說謊話,連大氣都不喘一下:“你們這池塘裏該不是有炸彈吧?”
他說話帶着一點玩笑的口吻。
“那是什麽?”結果就看江少卿目瞪口呆的擡起了手,顫顫巍巍的指着池塘中間的位置,滿臉的不可置信的的樣子。
“什麽?”秦勇突然回頭,也瞪大了眼睛。
許諾早就跟張揚傻眼了好麽!
就在他們回到岸上不到三分鐘的時間,江少卿剛出來說話,秦主任正在胡說八道的時候,池塘中心那裏翻湧的水花就翻出來一個紅色的東西。
那是一具大紅色的棺材!
紅色的棺材,到現在很少看到,但是在古代紅色棺材便被認為是很吉祥的事情,因為紅色本代表着喜慶,一般在嫁娶或者過年時候才可以用到的顏色。
在古代,用紅色棺材來辦喪事的現象也有,而且被認為非常吉利。
因為紅色棺材代表着是壽終正寝的意思,是認為是“善終”,是五福之一,被人認為是白喜事。
一般年過八十的耄耋老人才有資格用這種紅棺材,而且子孫也要高高興興地辦喪事,被稱之為“喜喪”。
而黑色的棺材在古代,最開始可不能随便用的!
因為黑色棺材是給自殺、早喪或死于戰争的人使用,也就是說死于非命才用黑色棺材,一般講究點的人家都是不會用黑色棺材給正常去世的人用的,除非是有什麽必須要用的時候,才會用黑色的棺材。
可是眼前這具紅色的棺材,卻是用黑色在棺材頭那裏寫了一個“福”字,按照棺材的傳統,這男人用的棺材,棺材頭那裏寫的是“壽”字,女人用的才會寫“福”字。
而且一般都是用的黃色的字體顏色。
有講究的大戶人家,是用金色的字體,刷漆之後,撒上金粉成字就行了。
尤其是棺材上,還有一些已經腐爛斷裂的鐵鏈殘留,這是用鐵鏈将棺材捆在了池塘底下啊!
同時,一些大紅色的箱子也浮了起來,三十多個的樣子。
關鍵是,即便是鐵鏈都爛的斷裂了,這棺材和箱子,都紅豔豔的,一點沒有腐敗爛掉的意思,就像是剛剛漆好,入水不到三分鐘的新鮮程度。
幾個老人也從祠堂裏出來,看到池塘裏浮出來的東西,也同樣目瞪口呆:“這是什麽玩意兒?”
“這不是個玩意兒,這是一個棺材,一組嫁妝。”說這話的人,是趁着中午陽光好,出門來溜溜腿的五婆婆。
“五婆婆,你知道這是什麽?”秦勇看向了老太太。
他們還沒找到機會跟老太太接觸,老太太身邊的人,很照顧老太太,同時也不太讓陌生人靠近老太太。
現在好不容易見到了老太太,他就直接問了出來。
其他人也驚疑不定的看着老太太。
“這是七姑奶奶的棺材,和她的嫁妝。”老太太看着紅色的棺材,黑色的字體,就流下了眼淚:“沒想到,七姑奶奶是在池塘裏,我以為她是在山上單獨埋得墳茔。”
“這是七姑奶奶?”江少卿傻眼了:“怎麽可能在池塘裏?不埋在祖墳裏?”
他們江氏祖上可是大戶人家,祖墳那裏不缺地方埋人。
“七姑奶奶當年含冤而死,又是沒成家的在室女,不能入祖墳的,但是最後她葬在哪裏,我也不清楚。”老太太看着棺材流眼淚:“沒想到是在水裏,這得多遭罪啊?”
這裏的人不講究水葬,而是講究入土為安。
池塘裏多種植荷花,那是長在淤泥上的東西。
而看這棺材和嫁妝箱子,是用鐵鏈鎖在池堂底的淤泥裏,要不是今天飄出來,估計永遠沒人知道,這池塘底下還有一副棺材,一整套的嫁妝。
“那還不趕緊打撈!”幾個老人紛紛打電話叫人來。
這個時候,天陰沉沉的不見一絲陽光,有些渾濁的池塘水中,漂浮着這些紅豔豔的東西,許諾總覺得別扭:“秦主任?”
“沒關系,幫忙打撈一下。”秦勇能說什麽?
這都冒出來了,江氏一族的人肯定不會讓他們将棺材和嫁妝帶走。
光是看祠堂,就能看出來江氏一族在那個時期有多興旺,給女兒準備的嫁妝也會很貴重,看棺材和嫁妝箱子的樣子,保存的好,裏頭的東西八成也都在。
這可是一筆客觀的財富。
哪怕江氏一族的人不缺錢,那也是人家老祖宗的東西。
果然,即便是有他們幫忙,人家江氏一族的人也都客氣的請他們幫一些小忙,而打撈東西的活兒,都是姓江的在幹。
棺材很大,幾個老人特意叫了自家健壯的兒孫們回來。
一具棺材,三十六個嫁妝箱子,從水裏頭撈了出來,棺材被停放在了祠堂裏,專門用來停放棺材的後院。
嫁妝箱子擺滿了後院的空地。
而那些腐爛了的鐵鏈子也被撈了出來,放在了角落裏,一大堆,可見當時是很多鐵鏈的,只是如今腐爛的就剩下這些了。
秦勇他們幫忙了,但因為是外人,是進不去這祠堂的,只是秦勇跟江少卿說了:“我看這些東西顏色豔麗,當年恐怕是用了不少東西,有可能含有毒素,甚至是劇毒,不然水裏頭不會養不了魚,你們也要當心一些,在檢測結果出來之前,最好別靠近這些東西,萬一有毒素傷着人就不好了。”
“我知道了。”江少卿看了幾個族人的樣子:“不過恐怕很難。”
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這些嫁妝箱子裏裝的都是當年,七姑奶奶的嫁妝。
族譜上雖然沒記載是什麽,但是族裏口口相傳過幾句,說當年七姑奶奶因為嫁入的是大帥府,故而嫁妝特別豐厚,光是銀子就有一千兩,黃金二百兩。
還不包括各種金銀首飾,據說當時光是金镯子就有十幾對之多,這是旁人給的添妝。
更有一些古董擺件之類的,也價值不菲。
秦勇也明白,他們的人進不去祠堂,裏頭什麽樣兒,他們也無法預估,更無法參與。
“那我們先回去了。”秦勇以退為進,說了回去的事情。
這個時候,江少卿也沒有留他們在祠堂門口,就讓他們随意。
他還得進去處理事情,這畢竟是從池塘裏撈出來的東西,屬不屬于文物,還得上報文物局。
事情很多,也很亂。
秦勇說走,但是沒真的走,而是跟五婆婆在門口的**聊了聊:“您老肯定那是七姑奶奶嗎?”
“肯定是她。”五婆婆人老卻不糊塗:“我當年還小,只記得那天賓客盈門,母親抱着我,跟很多人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後來就紅事變白事,後來大了之後,聽父親提過幾次,說七姑奶奶的棺材,是紅色的,卻用了黑色的漆字,那是因為本來那副壽材是給族裏一位老人準備的,那位老人都百歲高齡了,所以用的大紅色,但是沒有漆字,當時的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我那個時候太小了,這些都是後來聽我父親偶爾提及才知道的,但是我見過當時的七姑奶奶,不記得長相了,但是記得她很愛笑,很喜歡孩子。”
“那她怎麽?”許諾忍不住問了一句:“怎麽是在池塘裏?”
“我只是隐隐約約的聽我父親提過,好像當初她不是自殺,而是……被逼死的,大概是怕怨氣重,就……而且我聽母親說過,這荷花池以前是錦鯉池,後來從天龍寺那裏求了蓮花種回來,種了滿池子的蓮花,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就成了荷花池。”老太太擦了擦眼淚:“祠堂不讓女人進去,我知道的就這麽多了。”
“五婆婆,謝謝您。”許諾給老太太道謝:“起碼您還記得那位七姑奶奶。”
人死了快百年了,老太太當年也就幾歲大,還不太記事呢。
“當年的事情,其實幾年之後也有人提的,因為當時的世道亂啊,那些軍閥都有槍有兵的,才能保證一方平安。”五婆婆悠然神往的道:“後來有人後悔說不該逼死七姑奶奶,大不了給那少帥做個妾也好,他們還想嫁女兒給那大帥府的,可惜,大帥府敗的太快,那少帥也被炸沒了一條腿,聽說後來成了乞丐,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消失了,大概是死了吧?那個時候亂的啊,我們這裏的姑娘都不敢往外嫁,我也是後來嫁在了本鎮上,可惜我家那口子命不好,我守了寡,沒什麽親人了,老了老了,還是家族照顧我。”
“五婆婆,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負責伺候老太太的中年婦女小石媳婦過來了:“到點午睡了啊。”
“好,午睡了,午睡了,今天沒見到陽光啊。”老太太看了一眼陰沉沉的天:“要下雨了。”
小石媳婦扶着她,慢吞吞的回去了。
“秦主任,我看這天氣不太對啊?”許諾看老太太走了就放開了:“黑漆漆的像是要下暴雨。”
但是空氣裏卻充滿了陰霾。
“不是暴雨,是怨氣。”秦勇擡頭看了看天:“怨氣如此之重,我們處理不了。”
他随手就用手機給部裏發了消息。
該了解的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上頭派人來處理吧。
他們也就能做到這樣的程度。
剛發了消息,就聽祠堂裏一陣驚呼聲傳來,幾個人抻長了脖子往裏看,無奈的是,大門這個時候被關上了,江少卿也沒出來。
“算了,我們回去吃本地有名的土菜去。”張揚拉了拉許諾的胳膊:“走了,走了,人家這是家族祠堂,不歡迎外人。”
他們老江家女的都進不去,何況是他們這些外人。
許諾用力的看了看這江氏祠堂,發現祠堂在他的眼裏有一層薄薄的金光,同時,一股黑氣自祠堂裏飄了出來,直沖雲霄。
攪的天上的雲彩更黑了,起風了之後,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意思。
只是秦勇跟許諾有些心事重重,張揚倒是一門心思的惦記湘西土菜的味道,雙胞胎有些驚覺,一直在擺弄他們的裝備,郝大川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六個人帶着他們的裝備回到了老宅,江少卿沒回來,但是他們的飯菜送來了。
吃的雖然有特色,許諾卻覺得沒滋沒味:“秦主任,我們就這麽幹等着?”
“不等着還能幹什麽?”秦勇道:“祠堂這種地方,一般人都不能進,何況是外人。”
“但是我總有不好的預感。”許諾這種預感特別強烈,幾乎是讓他食不知味:“咱們的裝備都準備好了嗎?”
“随時都能用。”孫福元道:“我們也覺得不太好。”
這個時候,外面一聲炸雷,閃電劃過天邊,照亮了整個天空。
瓢潑大雨瞬間就下了來,天地間一片水幕,大中午的光線很弱。
因為下雨了,大家都離開了祠堂,回家去了,但是在這個時候,那棺材裏,發出來一陣悶響。
在閃電悶雷和雨聲種,這種聲音沒被人聽見。
046古祠之怨(六)
046古祠之怨(六)
吃過了午飯之後,六個人沒有回去休息,而是聚在客廳裏,守着他們的裝備,門口窗臺上的朱砂,因為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