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30)
是搞理財投資的,我還有點家底。”秦勇主任嘚瑟了一下自己能幹的媳婦兒和豐厚的家底,吃軟飯吃的理直氣壯,絲毫不以為恥,但是下一秒,他就露餡了:“這是兩年的零花錢。”
原來是私下裏攢起來的小金庫。
許諾頓時對婚姻生活沒有了向往,他爸爸跟哥哥,也有私下裏積攢小金庫來着,記得有一次他還見到了他大哥小金庫的一角……一共三百塊錢,在他大哥的舊球鞋裏發現的!
這樣的日子,別人怎麽過,他不知道,但是他真心過不了。
這些人又回到了農家樂,正好也到了中午,農家樂店主倒是挺開心,熱情招待他們了。
秦勇主任再次用錢開道,店主更加快樂了,這次時間充裕,簡直是問什麽說什麽,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等到他們吃過了午飯,又喝了點酒,秦勇主任都快跟店主拜把子。
店主大概是疫情鬧得,也出不去游玩,客人還少,就憋的很了,跟秦勇主任這麽一聊,還聊出來知音之感,而且什麽都能談,興致頗高:“要說老古家那對夫妻也奇了怪了,以前大家夥兒家裏都嘎嘎窮的時候,他們家就有錢供兒子女兒上學,還有錢翻修房子,更有錢給兒子女兒成家立業,就是兒子女兒一成家就出門去打拼事業,很少回來,這些年更是不回來了,聽說他兒子在國外,孫子都上學了,我們都沒見過!”
“不過老兩口在本地很低調,沒見他們家怎麽張揚,老兩口還做買賣呢!”
“做什麽買賣啊?”
“不知道,偶爾會賣一些農副産品,賺錢還挺多。”店主羨慕了一下:“我就沒那麽好命,他們家賣個粘苞米都比別人家賺錢,可能是老人看着比較受人信任吧。”
在他們聊天的時候,老黃組長已經安排了人,在老古家周圍安了微型攝像頭,監控他們家了。
許諾好奇的問他:“怎麽不派人蹲點兒?”
他記得電視劇裏頭都是這麽演的,便衣化裝偵查什麽的,可帶感了。
但是實際上,他已經想好了,如果他們要去化裝偵查的話,他要跟秦勇主任說一聲,那老古家有古怪。
“這雖然是城鄉結合部,但也屬于是鄉下地方,住在這裏的居民,基本上都是固定的,低頭不見擡頭見,誰不認識誰啊?進來幾個陌生人,左鄰右舍都能認出來,是在不是什麽高明的辦法,而且還很容易被人發現,所以只能安裝攝像頭。”
這種臨時的攝像頭,也只能監控七十二小時,所以他們必須速戰速決。
“哦,那敢情好。”只要不是一下子闖進去,中了道兒,應該是沒問題。
許諾扭頭就去找了秦勇主任,正好,秦勇主任也跟店主哈喇過了,因為晚上他們還要在這裏吃住的,店主準備去殺雞宰鴨子,争取招待好他們。
看到許諾來,秦勇就知道他有事情說,等到聽完許諾的話,他想了想:“看來他們家也有古怪,等到抓捕的時候,咱們先沖進去,讓老黃他們在後頭。”
“也好。”許諾知道某些時候,某些事情,是不會大白于天下的,哪怕是警察也不行。
而他們沖在前頭,有什麽事情,都能料理,也是另類的保護了一下警察。
說好了此事,許諾又出去看了看農家樂,店主那邊已經開始給小雞和鴨子褪毛了。
全家都在樂呵呵的接待貴客。
尤其是這貴客還不要發、票的時候。
晚上吃的比中午還好,他們在這裏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吃過了早飯,負責監控的人說,沒見兩個人出門過,這個時候,深秋時節,草木枯黃,也沒什麽買賣可做的,老兩口連撿破爛兒都沒有。
只在家裏待了一天,他們沒辦法進去院子裏,不知道他們在裏頭幹了什麽。
周圍監控了信號,他們倆也沒往外打電話,而且局裏頭來了消息,光頭男和帶頭大哥都說,這對夫妻沒有幫手。
一般來說都有那麽三五個幫手。
這種事情,沒有點膽量也沒人敢單獨幹。
可是這對夫妻倆,就是吃獨食兒的,他們的貨源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雖然收費高,可每次都能辦妥當。
秦勇他們幾個聚到一起,正在商量怎麽下手的時候,那邊就來電話了,老古太太說,讓他們去一趟,找到了合适的“女方”。
“這麽快?”老古太太是給秦勇打的電話,秦勇主任順便表示了一下驚訝:“真的假的啊?”
“是真的。”老古太太道:“你們過來看看情況,要是相中了的話,這事兒就算是成了,記得給現金,我們倆都上了年紀,不收什麽支票、轉賬的,整不明白那些事情。”
“好,好!”秦勇忙不疊的應聲:“我們這就過去,這就過去!只要合适,錢不是問題。”
充分體現了一個暴發戶的財大氣粗。
挂了電話之後,其他人才面面相觑。
尤其是老黃組長:“他們連門都沒出,怎麽辦到的?電話也沒有打出去過。”
因為兩個人用的都是那種老年機,他們也的确不會用時下流行的智能手機,故而監控起來毫無壓力,老黃組長能保證,他們監控的沒有任何異樣。
085陰·婚(九)
085陰·婚(九)
但是人家就弄來了合适的“新娘子”!
跟憑空變出來的一樣,這讓老黃他們很是不理解。
“該不是騙我們的吧?”其中一個組員有些不服氣的道:“忽悠我們過去,還讓我們帶着那麽多的現金。”
四五十萬的現金可不少。
“不能,咱們見不到那什麽,也不可能給錢,何況,我是說帶錢去,沒說都帶去啊?這還不得分期付款?”秦勇道:“昨天給了他們五萬塊,今天再給五萬塊,抻着他們倆,給咱們辦事兒,這是常見的情況,他們真的沒有外援嗎?”
“看情況是的。”
“那就去看看!”
一群人也算是藝高人膽大,上了車子就去了老古家。
老古家還是老樣子,見了他們來,還是只準備了一壺水,不過這次他們有備而來,因為怕被下藥,他們都是人手拎着礦泉水來的,根本沒人喝茶。
可奇怪的是,老古夫妻倆也不讓他們喝茶什麽的,來了之後,直接開門見山,給了老黃組長一個文件夾,裏頭是一些資料。
他們倆給“小黃”準備的“新娘子”的資料。
裏頭是姑娘生前的照片,的确是一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漂亮姑娘,是個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死因是急症不治身亡。
死後的遺照也很美麗。
女孩子因為一門心思的學習,沒有交往過男朋友。
從小到大都成績優秀,沒有任何不良嗜好,還擅長舞蹈,身材也很好。
關鍵是,老黃組長昨天只是信口雌黃,提的那些要求,沒想到會這麽快就找到了合适的,甚至連詳細的資料都有。
包括出生證明和死亡證明!
以及各種畢業證書,學業證書等等。
可以說,資料齊全的都有點吓人了。
“我能見一見,她的父母家人嗎?”老黃組長也不知道是怎麽辦到的,反正紅着眼睛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激動和感慨,又有些喪喪的感覺:“也給他們看看我兒子。”
這就是你家閨女優秀,我家兒子也不差的意思。
“她家她是獨生女,母親受不了這個打擊,神經衰弱了,她父親生怕沒了女兒又沒了媳婦兒,就帶着妻子去了國外看病,現在這局勢你們也知道的,疫情嚴重,都不允許來回走動了,何況是回國?他們都在國外,交代我們全權代理此事,唉,可憐天下父母心。”老古太太嘆了口氣:“要不是她父母交代給我們辦理此事,我們怎麽可能有這麽詳細的資料?我們也是看在你們家挺好的份上,才将這麽一個好姑娘,許給你們家,不然的話,早就找個豪門許進去了。”
說的還挺像那麽回事兒的呢!
老黃組長想了想:“那……什麽時候,能讓我看看那姑娘?”
這是要見真章了,只要見到屍體,就實施抓捕!
秦勇主任麻利的拎了一個帶着密碼鎖的大箱子,裏頭仿佛很沉的樣子:“只要見到了,我們就辦這事兒了。”
他們在屋裏頭聊天的時候,許諾在外面走了一圈兒,老古家的院子雖然大,但是空蕩蕩的,他溜達了一圈兒,在院子裏起出來一些東西。
這院子裏布置了不少東西呢,鎮邪的,鎮魂的,還有驚魂的東西,這是用來防備外人的東西。
不過都是一些普通的手段,在許諾看來,是普通的,因為他系統的學過這些,才能看出來一些,要是普通人不懂這些,很容易着了道。
這麽看起來,老古夫妻倆,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麽!
只不過,這些布置也只能是抵擋一時,擋不了一世。
尤其是來的如果是警察的話,很容易就會沖散這些布局,因為他們是正義之士嘛。
但也足夠老古夫妻倆趁機逃跑了。
現在麽,這個後路,被許諾暗中破壞了個一幹二淨。
屋裏頭,老古太太還跟老黃組長和秦勇主任說話:“見面好辦,我這就讓你看看姑娘家……。”
她剛站起來,往西屋走,要帶人去“看看”那“姑娘家”的時候,大概是許諾的動作太快,讓老古頭兒察覺到了不對勁兒,他立刻就發出來一聲怒吼:“老婆子!”
老古太太已經打開了西邊內屋的門:“……啊?”
秦勇主任二話不說就闖了進去!
西邊的屋子裏,昨天他們來的時候,可沒有關門,而是能一望到底。
屋裏頭是标準的北方裝修的格局,西屋外間其實應該是個小客廳,只是如今這個小客廳空蕩蕩的,只中間放着一個單人床,床是白色的那種,鋪着個白色的棉褥子,上頭鋪着白色的床單子,床單子上就是一個人形,蓋着白色的布。
周圍有些涼,這個房間是打開了前後窗戶的,通風效果良好。
但是深秋已經很冷了,何況今天還有些陰天,根本沒有陽光。
開着窗戶的話,冷風一吹,好麽,這屋裏頭起碼零下一二度。
冷得很!
但是如果是保存屍體的話,這個溫度倒是還可以。
年紀大了,反應就慢了些,秦勇直接越過老古太太,也不管老古頭兒怎麽喊了,他上去就掀開了白布,下面躺着的,就是資料裏的那個女孩子的屍體。
看樣子還是上了點妝,不細看的話,跟睡着了似的。
得!
人贓并獲!
老古太太也察覺到了不對,轉身要跑,卻被跟來的兩個便衣給抓住了。
老古頭兒一看事情不對,他倒是挺靈活的,直接從廳堂的後窗戶那裏翻了出去。
老黃組長他們麻利的跟着追了出去,但是最快的竟然是秦勇這個從西屋裏蹿過去的人。
別看秦勇跟老黃組長的年紀恍惚,他的身手這會兒靈活的不得了。
第二個跑過去的是許諾,他的手槍已經拿在了手裏頭,準備事情不對就先開槍。
而且在追出去的時候,越過了後窗戶,秦勇主任反手就在後窗戶下撒了兩根棺材釘。
只聽一聲很輕的“啵兒”的聲音,在呼呼喝喝追擊的時候,輕的幾乎讓所有人都忽略了,但是秦勇和許諾卻聽見了這個動靜。
兩個人跑在前頭,後頭緊跟着就是老黃組長他們四個人。
屋裏頭留了五個人,兩個人抓着老古太太,一個人站在窗外守着,兩個人站在門外面警戒。
老古頭兒其實跑的不遠,就支持不住了。
到底是上了年紀的人,他的手段也沒用上,後頭的追兵跑的比他快多了。
還沒到他預定的地方,就已經被人給抓住了,輕輕松松的就把他給制服了。
老古頭兒氣喘籲籲地不服氣:“到底是老了,跑不過年輕人了。”
他還倚老賣老上了。
“就是你再年輕,也沒用,我們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人。”許諾掏出來個東西,一下子就給老古頭兒扣上了:“來,古老大爺,我送你個好東西,不鏽鋼連體雙環手镯。”
嗯,手铐子的文雅名稱。
老古頭兒神色古怪了一下,看了看秦勇和許諾:“你們不是警察,警察沒你們這樣的,你們到底是什麽人?能破了我的驚魂陣,絕非一般人。”
“你還設置了驚魂陣?在哪兒?”老黃組長莫名其妙的問了一句。
“在牆角有牛頭骨和馬頭骨。”老古頭兒陰恻恻的道:“牛頭馬面,最善驚魂!”
秦勇主任過去在那個犄角旮旯裏,用腳丫子踢出來個牛頭骨,又踢出來個馬頭骨:“就是這個?”
“你怎麽沒事兒?”老古頭兒皺眉了:“我這驚魂陣,從未失敗過!”
老黃組長看了看老古頭兒:“您老糊塗了吧?這不就是牛頭骨跟馬頭骨嗎?話說這年頭,這東西的确是不怎麽常見了。”
因為一般這樣的骨頭,都是直接賣了,加工成骨粉,幹點什麽不行啊?加工成飼料,或者是動物食材什麽的都可以。
那些什麽美毛粉啊,壯骨粉之類的,不都是這樣弄出來的嘛?
“不,我這是驚魂陣,特意用的老牛頭骨,和白馬頭骨!”老古頭兒神色怪異的看着秦勇主任:“說,你是哪兒的人?怎麽會破了我的陣法!”
許諾沒好氣的将手铐子往緊鎖了一扣:“您老別想裝瘋賣傻,試圖蒙混過關,這次我們可是人贓并獲,由不得你們狡辯。”
說完就讓跟來的兩個便衣把人押走,還扭頭無奈又生氣的道:“現在這些犯罪的人,是不是都會這一套啊?一旦被抓就裝瘋賣傻,假裝自己是精神病,不想負法律責任吶?”
老古頭兒還在掙紮,他被兩個便衣輕輕巧巧的押着,還大聲的嚷嚷:“不對,你們肯定不是警察,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會破了我的驚魂陣,我這是祖傳的手藝!”
他還不服氣呢!
覺得自己這陣法沒人破的了,就算是來了警察他也有信心抵擋一陣子。
其他人一聽這老頭兒還在這裏胡說八道,一個牛頭骨,一個馬頭骨,就想蒙混過關?做夢去吧!
他們這些便衣抓過不少犯罪嫌疑人,各個都是身經百戰的好麽。
見多了這樣的貨色,有的那犯罪嫌疑人,更狠一些的,直接裝傻充愣,拉尿褲在兜子裏的都有。
這算什麽啊?
不過他到底是年紀大了的人,可不能這麽掙紮下去,萬一傷着他自己,那麽他們就洗不清“虐待”這個嫌疑了。
于是兩個便衣也有辦法,直接把人舉起來,讓他腳不沾地的被“架空”出去了。
這下子他怎麽扭動都沒關系了,反正也沒多大幅度。
而許諾的話,也讓這些便衣們認為太有道理了,這兩個老家夥裝神弄鬼,還想裝神經病,因為憲法規定,有精神疾病的人,是免罪責的,當然,嚴重的可能他們的監護人就該受到教育了。
但是這兩位肯定沒有精神病。
老黃組長跟秦勇主任帶着許諾回了屋裏頭:“怎麽樣?”
“發現的這具屍體,的确是報了丢失的,一直沒找到。”其中一個便衣拿了個平板電腦過來:“奇怪的是,這是一個在光華那邊丢失的屍體,那邊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一直是懸而未決的案子,雖然挂了起來,但是在當地也引起了一些轟動,都上了網絡新聞了。”
光華是在大西南的兩廣那邊的一個城市,依山傍海,離這裏好幾千裏路呢。
這麽一具屍體,是怎麽倒騰過來的啊?
屍體又不是小貓小狗,更不可能揣在兜裏頭就能帶過來。
另外就是這裏只發現了這麽一具屍體。
“一具屍體?”許諾卻是覺得不對:“其他地方找了嗎?”
“這地方就這麽大,找過了,真的就這麽一具屍體。”便衣警察道:“連并向我們都翻過了。”
論起抄檢東西,他們絕對是專業的!
“不對。”許諾卻不搭理他,而是在西屋這裏走了一圈兒,那三個呆滞的魂魄,其中一個已經不見了,就是那個被帶走的“新娘子”的屍體。
剩下兩個還在這裏,只是他們看不到而已。
而且魂魄若隐若現,是因為這些人都是警察,都是男人,陽氣重,正氣沉。
老黃組長面子上有點挂不住:“秦勇主任,您看這?”
“看看許諾怎麽個章程,這裏的确是有些古怪。”秦勇沒開天眼,但是他相信許諾,畢竟人家那眼睛,不用做法就能見鬼。
其他幾個便衣覺得這個叫許諾的“辦事員”,有點沒事找事的意思。
他們真的檢查過了,這裏的确是沒有第二具屍體了。
甚至連人家的冰箱都翻了個底兒朝天,裏頭除了一大堆凍貨食材之外,就沒旁的了。
許諾在西屋轉了兩圈,又跑去外面,拿了個鐵鎬進屋。
“你拿這個東西幹什麽?”老黃組長他們莫名其妙。
誰知道下一刻,他們就震驚的張大了嘴巴!
只見許諾輪圓了鐵鎬,朝西邊的一面牆,猛地就砸了下去。
“哐”的一聲,那面牆應聲而倒,騰起一片灰塵。
“卧槽!”
“你瘋了!”
這是人家民居,就算是老古夫妻倆是犯罪嫌疑人,也沒道理破壞人家的房屋啊?
他們搜查證據的時候,都不會破壞的好麽。
作者閑話: 江湖有話要說:能在家老實的待着,就老實的待着吧,現在外面很危險,出門的話,要記得保護好自己,口罩和手套,酒精噴霧劑,唉,江湖這裏有兩例了。
086陰·婚(十)
086陰·婚(十)
許諾才不管那個,他輪圓了鐵鎬一頓敲啊!
直接把牆都給砸塌了,露出來裏頭的一個空間。
其他人一時驚愣交加,都忘了去阻止他,等想起來的時候,許諾也住手了。
騰起來的灰塵也不太多,不一會兒就露出來牆壁後頭的空間,以及跟牆壁一個顏色的另外一堵牆。
牆與牆之間,有一個不大的空間,也就夠三個人并排站着吧。
許諾丢下鐵鎬,第一個蹦了進去,其他人緊随其後,但是這裏太窄了,只能進去倆人。
幸好老黃組長是第二個進去的,他們胸前都帶了執法記錄儀。
進去之後,發現這麽一個長條的地方,只有上頭有兩個通氣的小窗口,微微透着亮光。
裏頭的北邊,則是并排擺了兩個大冰櫃,很大容量的那種,兩米長,一米多寬的大冰櫃。
而南邊,則是有兩個牆壁櫃子,敞開口的那種,上頭什麽都沒放。
空的!
“這是一個夾壁牆啊?”秦勇主任在外面探頭探腦:“裏頭放倆大冰箱幹什麽?”
這大冰櫃兩個不說,還都通着電,而且冰箱開口那裏,好長一個黃绫子,上頭用紅色的染料,畫了個亂七八糟的符咒一類的圖案。
看起來有些詭異啊!
“這是幹什麽的?”
“放的這麽隐蔽?”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許諾是個行動派,他一把扯開了黃绫子,下頭竟然是用不鏽鋼鏈子,帶着一把大鎖頭。
鋼鏈子是新的,閃閃發光的那種。
可是鎖頭卻是個有些古舊的造型。
“我的媽呀,這是個什麽鎖頭,咋長這樣呢?”
那鎖頭像個蓮花,中間一個七瓣兒的孔,個頭還挺大。
“這像是個老式的鎖頭。”老黃組長琢磨了一下:“得找個專業的來撬開才行。”
秦勇主任擠了進來:“我看看。”
許諾趕緊給他讓了個地方,後頭有個便衣直接就出去了,給秦勇主任讓賢。
這麽個夾壁牆裏頭,地方真心不大,大家都是貼着牆站着呢。
秦勇主任湊了上來,同時跟他站的最近的還有老黃組長,剩下就是破壞大王許諾了。
“這是個七巧鎖啊!”秦勇主任竟然認識這個東西。
“您認識?”老黃組長驚訝了:“這一看就是個老物件兒了。”
“認識,認識!這東西其實是個有意思的玩意兒。”秦勇主任摸着鎖頭笑了笑:“這東西還是我爺爺教我怎麽開的呢,早些年,殡儀館還是義莊的時候,這東西是義莊大門上挂着的鎖頭,按照當時的老規矩來說,這是鎖陰魂的玩意兒,七這個數字在玄學裏頭很特別,故而這鎖頭也做成了七竅的,為的是不讓鬼魂出去,鎖住了它們的意思,沒想到這對老夫妻喪盡天良,到底還是怕的,迷信的用了這東西,不過一般都是靈骨塔、停屍房才會用這東西,怎麽用在了冰櫃上?”
許諾心裏了然,嘴上卻來了一句:“打開冰櫃看看就知道啦!”
這個時候沒人注意到,許諾雖然掀開了黃绫子,但是卻沒讓黃绫子離開冰櫃蓋子。
“我來,這個鎖可講究了。”秦勇主任拿了自己的鑰匙扣出來。
秦勇主任的鑰匙扣很有意思,上頭有他家的單元門鑰匙,家門鑰匙,辦公室鑰匙,還有一把多功能瑞士軍刀,以及一根不鏽鋼的牙簽……秦勇主任牙齒不太好,每次吃點什麽東西都塞牙,就得用牙簽摳。
現在他把鑰匙扣拿出來,叮呤咣啷的一大堆小東西。
他從裏頭的多功能瑞士軍刀裏,弄出來一個有些彎彎曲曲的一個小東西,慢吞吞的伸進鎖眼兒裏,這邊擰鼓一下,那邊進出一下,咯噠咯噠了半天,那鎖頭“咔嚓”一聲,就打開了。
鎖頭絲毫沒有弄壞。
“行了!”秦勇将鎖頭拿了下來:“打開看看吧。”
許諾上前一使勁兒,打開了冰櫃蓋子。
但是他一直扣着那黃绫子沒讓離開蓋子。
打開之後,一股冷氣撲面而來。
老黃組長和秦勇主任往裏頭一看:“卧槽!”
秦勇主任還好,老黃組長頭發絲兒都要炸起來了:“這兩個喪良心的老東西!”
幸好他還知道執法記錄儀還在運轉,沒有口吐芬芳,不然的話,他就該被批評了,因為他罵了髒話。
許諾也看到了裏頭的情形。
裏頭是兩具屍體,正确的說,是兩具年輕女孩兒的屍體,疊着放在冰櫃裏,外面裹着一層保鮮膜。
就跟凍豬肉似的!
這哪兒是冰櫃啊?這是冰棺材!
許諾看着兩個女孩兒的屍體,就是他看到的那三個冰凍一般的女鬼的樣子,原來她們的屍體在這裏。
被鎮魂符鎮着,自然是懵懵懂懂,還不能離開自己的屍身太遠。
而另外一個女孩子,就是今天老古夫妻倆給他們介紹的“新娘子”。
“這個冰櫃該不是也……?”老黃組長看向了另外一個大冰櫃。
“還記得咱們昨天設下來的監控嗎?”秦勇主任皺眉道:“他們沒有出去,也沒有電話聯系人,這地方也沒有個網絡,更沒有電腦,他們老兩口也不懂那個,可見他們倆這裏有存貨呀!”
許諾點頭:“是啊,這樣的話,就能解釋清楚了,他們為什麽這麽快就找到了合适的,而且還不用出門去找,畢竟現在疫情期間,到哪兒都要行程碼,他們出去的話,肯定會留下痕跡,不然的話,到了外地,那行程碼一看就知道不是本地的,從哪兒來,到哪兒去,一清二楚。”
“這麽大的冰櫃,能裝五六個吧?”秦勇主任說話更吓人:“疫情期間出不去,那麽就用家裏的存貨吧。”
老黃組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是個什麽玩意兒!為了錢,連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看他們那樣子,就知道不是好人。”秦勇主任樂了:“行了,咱們還起到了贓物。”
“這算是犯罪證據吧?”許諾看了看冰櫃裏頭的兩具屍體:“找一找家裏人。”
好歹回到家裏去,火化後埋葬了,入土為安吧。
這個發現雖然讓人毛骨悚然,可心情卻很沉重。
年輕女孩兒屍體,被人偷倒出來,放在家裏頭,跟凍豬肉似的,等待某一天,被人高價賣出去,給人當鬼新娘。
這都叫什麽事兒啊!
雖然許諾暴力破壞了牆壁,可有發現這兩具女孩兒的屍體,也是大有收獲。
出來的時候,其他人都先走了,秦勇主任跟許諾是最後出來的,因為裏頭太窄,沒人會轉身,只能順着出去,秦勇主任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在兩具屍體的印堂那裏,點了一點東西,許諾又把黃绫子扯走了,舉着到外頭問老黃組長:“這個也算是物證的吧?”
“算!”老黃組長看了看這玩意兒:“看來這倆老家夥還信教。”
“虧心事幹多了,生怕半夜鬼敲門。”許諾将黃绫子丢到了地上。
他看了,那兩個女孩子的魂魄,終于回到了屍身裏,只是被鎮壓的時間長了,還有些懵懵懂懂呢,不過随後老黃組長就招呼人,又把兩個女孩子的屍體從冰櫃裏頭起了出來,扯掉保鮮膜,露出裏頭的屍體。
兩個女孩兒的屍體只穿着白色的長衣長褲,頭發也盤起來,很是簡潔的裝扮。
當下裝入盛屍袋,拉走,要暫時安頓在太平間那邊,然後找他們的家人。
秦勇主任帶着許諾,出去跟郝大川他們會和,又去了農家樂,在那裏洗漱了一下,吃了一頓飯,結了賬,他們就回到了警局那裏。
警局那邊已經有人去安排善後事情,他們就算是完成了任務,轉頭回去了。
因為沒出京城地界,他們這次倒是不用隔離半個月,不然每次出差都半個月,也是夠鬧心的了。
回去之後他們就打了個報告上去,張揚還跟許諾說:“輝哥給那個猛男厲鬼當了媒人,介紹他跟木清清認識了,還見了面呢!”
“怎麽着?”許諾看了看張揚:“你對木清清也有意思?”
“你可拉倒吧!”張揚翻了個白眼兒:“我們倆人鬼殊途好麽?我只是覺得她像我的大表姐,你知道的,我大表姐也是個很靈透的女孩子,我大姑姑家愛若珍寶,木清清年紀輕輕的就去了,要是再有個不幸福的鬼婚姻,可真是倒黴透頂啦!”
許諾聽他這麽一說,倒是放心了:“那就好,你要是真有那愛慕的心思,可慘了。”
先不說人鬼殊途,就是那猛男厲鬼,也比張揚厲害百倍啊!
事情過去了,不過許諾跟張揚還是不太放心,倆人在周末休息的時候,又去了一趟陵園,也不知道劉輝是怎麽辦到的,反正陵園的老板,在陵園的最高處,建了一個很大很講究的仿古的大墳!
裏頭葬了什麽人也沒說,那裏修建成一個小宮殿的樣式,特別講究的那種。
後來聽說木清清的墓也遷了進去,木清清的父母還親自來給女兒遷墳……。
許諾跟張揚找了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拎着不少祭品,去給那個特別的墳墓祭祀了一番。
許諾選的祭祀用品都很傳統,什麽金山銀山搖錢樹,金磚銀磚冥紙錢。
張揚選的可就有意思了,紙糊的一對兒最新款的水果手機、紙糊的兩對金童玉女,紙糊的蓮花跑車等等。
倆人的紙紮物件兒反差極大!
燒了祭品之後,上了香了,倆人就回去了。
可是半夜的時候,倆人做了同一場夢:猛男厲鬼牽着木清清的手,站在夢裏對着他們倆呲牙:“你們倆這是給我們倆的賀禮嗎?”
倆人在夢裏頭看了看對方,趕緊靠到了一起:“那什麽,有啥不滿意的,您盡管說話。”
木清清卻拿着手機擺弄的可順手了:“你們別怕,他老古董,不會玩這些東西,正在生氣呢。”
夢裏的木清清跟猛男厲鬼就跟真人一樣。
性格活潑可愛,眼睛裏都透着歡愉,比起剛認識那會兒,可要活泛多了,也快樂多了。
“這東西都是誰做的?我大不了去找那個制作人。”猛男厲鬼還挺有想法。
“其實您還真能找到他,聽說水果手機的創始人前些年就過去了,要不您費點勁?那是個外國人。”張揚想了想,二虎吧唧的開了口:“下去好幾年了。”
“外國人?那我找個屁啊!”猛男厲鬼生氣的罵罵咧咧:“我們跟西邊兒隔着老遠了,去一趟不容易,還容易惹事……。”
“你別老是罵人。”木清清柔柔弱弱的卻能管得住這鬼男友:“別動怒,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
猛男厲鬼不吭聲了。
頗有一點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的趨勢。
“你們的東西我們都收到了,謝謝哦。”木清清就禮貌多了:“不過我能提一些意見嗎?”
“你說,你說。”許諾忙不疊的點頭,只要別找他們麻煩,燒點東西而已。
他們也算是有了一對鬼朋友了。
“你們幫我弄點化妝用品呗?”木清清羞澀的道:“我想要。”
“行!”倆人簡直是異口同聲。
要個化妝品而已,誰說女鬼就不愛美了?
又不是要違禁品,他們倆猛點頭的答應了。
結果木清清扭頭對猛男厲鬼道:“等他們燒了東西過來,你得好好學學,口紅、指甲油都是有色號的,知道嗎?”
猛男厲鬼有些發懵的看了看許諾跟張揚:“這個也是必須要知道的嗎?”
倆人想都沒想就點頭:“對,這個是必須要知道的事情!大哥,你努力啊!”
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