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溫柔
路願被他拉的整個人往前一晃，腦海裏地動山搖，随手拉住人急急道：
“靠，你別動，你別動我，我的頭，嘶~~”
莫艦之被他吓的一點也沒敢動，路願等着痛一陣過去後，才道：
“你把車開我家門口，就在前面一點。”
然後僵着脖子慢吞吞的往屋裏走，莫艦之被他這架勢吓道了：
“去醫院沒？”
“去了，就是重感冒，我一感冒就這樣，過幾天就好了。”
莫艦之不太放心：“哪個感冒這樣？”
路願因為他這與衆不同的感冒沒少被小夥伴打擊過，此刻不滿的哼了人一眼，随機才吶吶安慰自己：
“估計是因為我不發燒所以轉到頭疼上面去了。”
莫艦之見他眼角煽紅，平時明亮的眼睛此刻濕漉漉的，鼻子也被捏的紅通通的，兩手攥着團紙巾，這邊紙巾擦鼻涕，那邊紙巾擦眼淚，不覺又有些好笑。
進了屋先看見的是一位年在四五十左右的婦女，穿着件挺花哨的夏衫，皮膚上風吹日曬痕跡很明顯，面目看起來倒是很溫和，像是好相處的樣子，此刻正拿着拖把在拖地，瞧見莫艦之後微微一愣，随機才客氣的打招呼：
“這是路願的朋友吧？”
莫艦之下意識的拿出最溫和的态度，将手裏的禮品放在桌上，點頭道：“伯母，您好，我是路願的朋友，打擾了。”
路媽媽之前見過路願所謂的朋友，不是宋宇和邱佳這種死宅，就是家裏周圍的小孩或者同學，沒想到突然來這麽一位看着就氣勢不凡的年輕人，她不太懂怎麽看人，只能想到一身貴氣，總之怎麽看都不像是跟自家兒子一路的。
見莫艦之又提着禮物過來，更不像了，路願的那些朋友沒回過來都是蹭吃蹭喝，小孩一樣猴似的飛上天，怎麽可能想起來帶禮物，頓時生了幾分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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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熱情的招呼着道：“來就來吧，怎麽還帶東西，路願，你招呼你朋友，我去給你倒杯水啊！”
路願慢吞吞的挪在對面的沙發上，眼睛時不時的還在流淚，路願眯着眼睛招呼莫艦之坐下。
“你事情辦完了？”
莫艦之點頭：“嗯，昨天剛解決，本來還想讓你盡地主之誼帶我參觀一下呢。”
路願嗤了一聲指了指身後：“剛來這一路上看到我們這四周環繞的山了嗎，爬吧。”
他的樣子實在不是太好，精氣神都沒了，莫艦之瞧着又有幾分心疼，正在這時，路願媽媽端了杯水過來。
莫艦之起身接茶謝道：
“麻煩您了。”
茶葉的色澤翡綠，口感也非常不錯，莫艦之平時喝茶口味偏重，這茶葉口味偏淡按理來說莫艦之應該不太喜歡，但是不知為何這淡淡清香後嘴裏餘韻一種清甜味，倒不像是加了白糖的那種膩甜，莫艦之好奇問道：
“這是什麽茶？”
“這是我們自家做的白茶。”
見莫艦之确實有興趣的樣子，路媽媽便坐下來細心介紹道：
“說起白茶我們這裏不算出名，但是我們這裏是個茶葉大市場，加上白茶這兩年越來越多人喜歡，所以都在做，雖然大家的做法相同，但是味道卻不一樣的，時間長短早期晚期還有工具火頭大小，都直接影響最後的味道，路願他爸做這一行幾十年了，常年在外跑見識的也多，這不是我瞎說，這一塊我們家做的一直是最好的，只是現在喝茶的年輕人越來越少，而且地段不好加上他爸不會做生意，所以才做不起來。”
莫艦之又喝了幾口，越發感覺口感很好，想起自己手頭的幾個項目都少不得送禮這些，現在不少人都喜歡養生，茶葉這東西确實對人體不少好處，而且H市的人喜歡喝茶，江啓文早年發現這點後拉着自己也在h市開了個茶莊，心裏便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但是現在沒定下來也不太适合說，便試探着打聽一下價位：
“伯母，像這種茶你們一般賣多少啊？”
路媽媽也沒在意，便道：
“這種我們賣的不貴，才賣五百左右，我們收的時候差不多一百一斤，做成成品要四斤做一斤，你要是喜歡回頭走的時候我給你裝一斤帶走，這種茶你在外面城裏買少不了小一千呢。”
莫艦之笑着說伯母您太客氣，心裏也驚訝這個價格确實是極低的了，畢竟按常理來說茶葉的利潤空間竟然這麽大，不過莫艦之也理解，價格的高低需要擺放的位置來定，放在商場是商場的價格，放在奢飾品櫃臺自然是奢飾品櫃臺的價格，早前江啓文弄的那個店的時候地勢和宣傳都砸了不少錢，現在H市區有名有勢的如果賣茶葉基本都從那裏。
茶葉這種東西不必金銀珠寶那麽奢華，但是投入也不算小，說起來那幾年江啓文為了賺錢也算是行行都涉足了一遍。
路媽媽和莫艦之聊了一會後，有鄰居過來喊她打麻将，順帶着好奇的打量了莫艦之幾眼，路媽媽便吩咐了路願幾句讓他招待人，然後跟着鄰居走了。
等路媽媽去了的時候屋裏已經有人等着了，打了幾圈後，有人好奇的問道：
“你家來的那是誰啊？”
路媽媽跟了一張八筒，也有些不清楚，只是道：“他是路願的朋友，好像是姓莫，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你沒問他是做什麽的？”
路媽媽：“沒，我都忘了……快出啊……人幹什麽的跟你也沒關系啊。”
其中一位阿姨道：“哎呦，你家路願怎麽會有這麽有錢的朋友，你們不知道，那車我可是見過的，要一兩百萬呢。”
路媽媽早知道莫艦之不是他們這樣的普通人，還是被這話吓一跳：“你說真的假的，那車要一兩百萬？”
陳阿姨道：“是啊，上個月我侄女不是坐月子嗎，我去那照顧她，他們樓下一個老板開的就是那車，當時我問她的，跟這一模一樣，估計你家路願認識的這個也是個大老板，你回頭可以問問人公司招不招人啊。”
陳阿姨家的小孩已經快三十了，還沒個正經事做，估計也是急了才說這話，路媽媽想到自己家孩子不覺也有些動心，但她倒是沒說，畢竟還不一定呢。
……
再說莫艦之這邊，等路媽媽走後瞧着路願難受還強打精神跟自己聊天的樣子，便說：
“難受的話，你回房間躺着吧。”
按照路願平時的性子估計不太願意，但是可能真的是生病的期間比較軟弱，路願慢吞吞的挪着步子往屋子裏，慢吞吞的鑽進被窩，他眼皮被淚水刺的幾乎睜不開，半眯着眼揪出一坨紙巾塞到堵氣流鼻涕的鼻孔裏。
莫艦之見此往床邊一坐伸手蓋在他的臉上。
路願有些懵，眨巴眨巴眼啞着嗓子問：
“幹嘛？”
莫艦之感受着那兩片睫毛像是兩只蝴蝶一樣在掌心閃動翅膀，掌心有些癢，心卻更加柔軟：
“睡一會吧。”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路願感覺鼻子一酸，路願想這或許就跟家人吵架後離家出走，然後路邊的陌生人給你一個餅的感覺一樣，并不是因為那個陌生人多好，而是因為你在那個狀态中無所依靠，這樣想着眼皮更加困倦，竟然就這樣睡着了。
莫艦之慢慢收回手，掌心沾上睫毛上的淚水有些熱乎乎的感覺，莫艦之起身打量着周圍，他覺得這一點也不像是路願的房間。
或者說路願的房間不應該是這樣的。
他的房間應該有些亂糟糟的，衣服和襪子丢了一地，房間有些奇怪的手辦和模型，游戲設備占據很大的地方，充滿生活氣息，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冰冷而整潔。
或許是因為路願長久不在家，屋裏總有種很沉悶的感覺，讓人的心不自覺的往下沉。
屋裏的窗簾拉的很緊，隔絕了陽光和外面看進來的視線，屋裏不算小，但是裏面的東西出奇的少，只有一張床一個書桌和一個櫃子，以及色彩豔俗的吊燈，顯的很空蕩。
白色的牆壁裂開了很多裂縫和鼓包，莫艦之看着牆角的一條淺黃色的長痕，猜測應該是裝修失誤導致雨天水流走不掉侵蝕了牆壁，而牆面和床頭上還殘留着些殘缺的貼紙，莫艦之湊過去打量了好一會才确定應該是某個男明星。
這明顯不是路願的品位，應該是個小孩，準确來說應該是個小女孩進了路願的房間貼上的，但路願肯定不喜歡所以才會試圖把它撕掉，但很顯然沒有成功。
莫艦之看着桌子上殘留的一層灰塵和路願放在床頭的那個似乎随時準備離開的背包，很難相信，路願對于這個家竟然沒有歸屬感。
除了他必須睡的床，他沒有碰這個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像是借宿在長輩家的旅客，他不屬于這裏，所以他不碰任何一樣東西，生怕會弄壞了什麽似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