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求證
“陛下您離開梧桐山莊之後,南宮殿下也帶着祭祀大人回到亂冢國,南宮殿下把祭祀大人視為上賓,十分尊重。我們原本以為祭祀大人會成為亂冢國的新祭師,但是幾個月後,從亂冢國傳來消息說,祭祀大人被南宮殿下的哥哥殺死了。”
我眼前一陣陣發黑,勉強穩住心神,厲聲道:“只是聽說嗎?司徒逆怎麽說?”
“司徒将軍忙着找陛下,沒空搭理這些,”他期期艾艾地說:“南宮殿下只派人送來了祭祀大人的衣服和一些……屍骸。聽說祭祀大人死的很悲慘……”他低下頭:“我只是侍衛,其他的一概不知道。”
我呆坐在那裏,只覺得渾身發冷,大腦裏昏昏沉沉。過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身處何地。走出營帳,感覺到似乎有人扶住我的胳膊,低聲詢問了什麽。
一路輕飄飄地回到主帥營帳,迎面看到一名高壯的黑臉男人矗立在一群人中間,談笑風生,高談闊論。我才慢慢想起來他是陸敬初。
“在說什麽?這麽高興?”我虛弱地笑了一下,聲音沙啞地問。主要是不想被他們發現我的異樣,而那些人回答了什麽,我根本聽不清楚。
陸敬初聲音很高亢,做了一系列軍事部署,又開了幾句玩笑,整個軍帳裏都是歡聲笑語,我坐在主位上,臉上帶着固定的笑容,思維卻千絲萬縷,并不在此處。
傍晚的時候,陸敬初定要帶我去騎馬,我将臉埋在毛毯裏,推說生病,不想動。
“早上還好好的,怎麽忽然病了?”他将我拉起來,手心拂在我額頭上,然後專注地看着我的臉:“發生什麽事情了?”
我下意識地別轉過臉,聲音裏帶着掩飾不住的悲傷:“沒有。”
“我可沒時間猜測你的小心事。”陸敬初抖着自己的披風:“愛說不說.”
“我想見司徒逆。”我忽然開口說:“我的朋友在他那裏,生死不明,我很擔心……”
陸敬初沉默了片刻,沒說話,坐在旁邊的木質椅子上,将桌子上的行軍圖嘩啦嘩啦地卷起來。
我的想法自然是很不切實際的,現在兩軍交戰,除非在談判的情況下,主帥才能見面。
“不管你贊不贊成,我明天會率領一支部隊,扮作成貧民混到司徒逆的軍隊裏……”
“一支部隊?”陸敬初蹙眉:“你是嫌自己目标不夠大嗎?”他推開椅子站起來走到我身邊:“今夜三更,我派一支步兵潛入對岸,燒敵軍的糧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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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你早點睡,三更時分我會叫你。你和他們一起過去,渡了河之後,他們去執行任務,你去打聽你的朋友,好嗎?”
我驚訝地看着他,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是男人,又不瓷器。”陸敬初說道:“我沒必要把你保護的密不透風。更何況,當初你能從他手裏逃出來,穿過層層封鎖,一個人來到北方邊陲,想必是有些本事的。”
“但是……你不和我一起嗎?”
“我容貌太出衆了。”陸敬初指指自己的眼睛:“這裏的軍民沒有不認識我的。你別擔心,就算你落到司徒逆的手裏,我也有辦法把你救出來。”
當晚三更,我和那幾個士兵穿着附近鄉民的衣服,繞到幾公裏外的洛水淺灘處,悄悄過河。他們護送我到了城裏,然後悄沒聲息地離開。
此時天已經大亮,我在街上随意行走了,打聽到了司徒逆及其屬下目前占據了州府,暫作駐地。他的軍隊雖然悍勇,但是并沒有劫掠百姓,所以白天街道上依舊熙熙攘攘。
我在州府門外觀察許久,大約快中午的時候,就有一群民夫挑着蔬菜和豬肉從後門進去。我将臉塗灰,也提着一筐蔬菜跟着那群人進去。
府裏人多,大小将領連帶士兵匆匆走過,衣服破舊小厮及丫鬟們忙着端飯送水,忙得腳不沾地。我進來之後,根本無人盤問。
我裝作傭人的模樣,腳步匆匆地走過各個院落,猜測着司徒逆可能住的房間。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非常冒失的,九重到底有沒有死?這種話難道要當着司徒逆的面問嗎。而那些侍衛們的話,大多模棱兩可,不足為信。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