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42)

過場吧,若是出了錯,豈非讓母家蒙羞!

這一隊迎親的隊伍從伊拉哩家到莊親王府,自然還走的送妝奁的老路,路過那座茶樓時,樓上幾人卻都站在先前的茶室,從窗前往下看。

“五爺怎麽沒來?”長臉的問福紋長袍的,這迎親的隊伍都馬上到了!

“所有不當班的公侯世爵、內大臣、侍衛和二品以上的官員及命婦,都去莊親王府了,五爺是不是也去了?”

“想是了!”瘦高個兒看看南邊兒,低聲嚷:“來了,來了,儀仗來了,呦,內務府總管領着屬官,瞧,那護軍參領我還認得,領着護軍在前面導護呢!十六盞燈籠,二十把火炬,八名內臨擡着的彩轎,女官随從……”

“那護軍參領誰呀?”福紋長袍問瘦高個兒。

“嘿嘿,我也不知道,只是遠遠見過,聽人說的!”福紋長袍白了讪笑的瘦高個兒一眼,這也算認得?

看着這浩大的隊伍過去,幾人又談論幾句今兒這排場。

“哥兩位,這眼看天黑了,再不回,我家裏老娘該着急了!一起走?”長臉的明顯是個孝子。

“一起一起,這熱鬧也看了,回吧!”

到莊親王府外,儀仗停止、撤去,前後導護的內務府總管、護軍參領、屬官、護軍皆下馬步入王府。女官随轎到莊親王府為雅爾哈齊備的新房處伺候玉兒下轎,引玉兒入府。随後舉行合卺儀式,由等候在此的命婦負責。

莊親王府內張幕結彩,總設宴六十席,羊四十五只,款待玉兒的父母親族人員。別的出席人員與禮儀程序與在伊拉哩家舉行的定婚宴一樣。

行合卺儀式時,玉兒一直垂着眼,她對于自己全新的身份有些無所适從,從前只是當作朋友的人,卻成了自己的夫婿,她一時不知道怎麽面對她。好在雅爾哈齊只輕笑一聲後就出去了。外面他還得去應酬,反正媳婦娶回來了,以後全是他的了!

看着新嫁娘羞得眼皮都不敢擡,新郎倌則喜上眉梢、唇角含着笑出去了,一衆女眷皆嘻笑出聲,其中一位二十出頭着貝勒夫人服飾的年輕女眷道:“新嫁娘是個害羞的性子,你們還只管取笑!”

又走過來拉起玉兒的手:“我是四貝勒的嫡妻那拉氏,莊親王府只有雅爾哈齊一個子嗣,皇阿瑪便着我們爺領着十弟、十三弟在外面幫襯呢。”

玉兒進莊親王府後第一次擡起了眼皮,圓臉、新月眉、單眼皮的那拉氏神情溫和安祥,态度親和大氣。玉兒沖着她甜甜一笑。

那拉氏手一緊:“喲,這小模樣,讓人見了可真愛得不行!先前還只道是個木讷的,沒想到是個可人疼的!”

玉兒搖搖她的手,那拉氏笑道:“你管我叫四堂嫂也是使得的!”

玉兒羞笑着輕喊:“四堂嫂!”

旁邊有個宗室的媳婦道,“你可真是的,連嫂子也搶上啦!”

那拉氏指指那個宗室女眷:“這是你公公嫡親弟弟的大兒媳,你正經的大堂嫂子郭佳氏!”又回頭對郭佳氏笑道:“我們爺叫雅爾哈齊叫得堂弟,我自然也能叫他媳婦兒叫得堂弟媳的!皇阿瑪說起雅爾哈齊時不也說堂侄兒?”

郭佳氏輕拍那拉氏一下:“我說不過你去!”

115洞房

那拉氏又指指後面的一群女眷:“這七八位皆是你家的堂嫂、堂弟媳!”說着捂嘴笑,衆女眷也嘻嘻哈哈說笑,笑罷,那拉氏又道:“以後你們自然就親近了!”

又回頭對郭佳氏道:“我為什麽搶這個嫂子,這是有緣故的!”

郭佳氏一幅洗耳恭聽的表情,那拉氏笑道:“在宮裏,皇阿瑪就提過,說我們爺在還沒成親前,她幾歲時,就受了她許多的好處,才能養得現在的好身體,所以,今兒她大婚,皇上才着我們爺并十弟、十三弟來幫襯着雅爾哈齊!你說,為着我們爺,我這個嫡妻是不是應該好好和她親近親近!感謝感謝她!”

郭佳氏賠笑道:“還有這樣的緣故呢!應當,應當!”

那拉氏回頭輕拍玉兒的手:“聽說你于養生一道頗為擅長,以後,可一定不能藏私,說與我們知道!”

玉兒輕笑道:“擅長說不上,只是日常總與來家裏找瑪法的莫家老太醫請教!聽說,他家的孫輩在太醫院也有任職的。四堂嫂不防遇上了多問問,他們到底在這上面專精的!其實我不過是聽了他們的,平日不曾懈怠,全都照着做罷了!”

那拉氏笑道:“你把自己的瑪法太太服侍得身強體壯,對着我卻這般保守?”

玉兒笑道:“若是四堂嫂以後有暇,咱們就坐一起唠唠也成的,其實也都不難,難的在這堅持上!好比如,我領着我太太每天固定時間總得到處轉轉,就連刮風下雨不能出門,在室內也得動動,不偷懶的!日久天長的,在細節處不出錯,長輩們的身體就好了!”

旁邊一個十幾歲的女眷摸了摸玉兒陪嫁的家具,羨慕道:“堂嫂這家具看着真精致呀!”

那拉氏回頭看看,道:“一色兒的黃花梨!”拍拍玉兒的手:“你家還為你找着了大件兒的紫檀,可是?”

玉兒點點頭:“這些木料,其實要去南方更好找!額娘把府裏的一個管事長年派在南方,找了十幾年,才找到這些!”

周圍的人聽了都啧啧贊嘆!

郭佳氏道:“這是你一落地,你額娘就開始張羅了!”

玉兒甜甜笑道:“誰家的女兒都是父母的心頭肉,都是想着早張羅才放心!”

旁邊有女兒的就點頭贊同,說自己開始尋摸,遇到些什麽事兒!

見說話的人多起來,玉兒就靜靜地笑着傾聽,那拉氏見她年紀雖不大,卻自有一種恬靜安雅的神韻,忍不住暗自點頭,先前看伊拉哩家這樣寵女兒,她還想這是不是個被寵得高傲驕恣的,沒想到,卻謙和又真誠!瓜爾佳氏一家會調/教女兒看來是真的如傳聞一樣了!

說笑一陣,女眷就相繼離去,那拉氏倒是一直陪着她,一會便說到當年第一次遇到四貝勒的事兒上了,玉兒笑着把當年的情形都說了一遍,“其實,那時還小,不過是學舌罷了,可當不得四堂嫂感謝一詞的!”

那拉氏笑道:“當得當得,那年回宮後,皇阿瑪就給我們爺換了好幾個侍候的人!”

玉兒點頭,原來感謝的是因為自己多嘴,引起皇帝注意了呀!

“聽十三弟說,你煮粥可很有一手!”

玉兒輕笑道:“不過是十三爺當年在病中,吃別的沒胃口罷了!”

兩人說說笑笑,便聽門外傳來吵嚷聲。卻是雅爾哈齊回來了,後面追着是要鬧洞房的。

鬧了不大會兒,卻聽一個清冷的聲音道:“這離府可不近,該回的都回吧!”

聽到這個聲音,那吵嚷聲才漸停了,之後,聲息漸靜。

“雅爾哈齊,我們這就回了!”

“是呀,十哥為你擋酒這也醉了,我與四哥把他送回去!”

那拉氏聽到這兩個聲音,便起身對玉兒道:“十弟醉了,我也去看看!這就回了,以後咱倆再親近!”

玉兒起身要送她,被那拉氏按住,便目送她出了門。

門輕輕一響,玉兒僵了一下,聽着那人輕輕走近的腳步聲,她汗毛都立了起來。

那人卻只在桌邊坐下,之後傳來倒茶、喝茶的聲音。

輕輕的笑聲在房內漫延,“你今兒這是打定主意不看爺了?”

玉兒不安地動動身子,到底還是沒擡頭。

雅爾哈齊見她不言不動,起身坐到她身畔,扶着她的肩,挑起她的下巴:“你以前可從沒這樣兒的呀!”

玉兒沒忍住白了他一眼。

雅爾哈齊愉悅的笑止也止不住:“這才有點平日的樣子!”

玉兒清清嗓子:“我只是不習慣!”

雅爾哈齊笑道:“是呢,以前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後可是我的媳婦兒了!”

玉兒的臉一熱,這人臉皮怎麽這麽厚!還是男人都這樣?

雅爾哈齊嫌棄地道:“誰給你化的妝?怎麽越畫越難看!”

玉兒也不理他:“綠櫻,我要洗漱!”

雅爾哈齊不樂意了:“你也不問問我可也要洗漱?”

玉兒嗅了嗅:“你明明剛從浴房出來的!”

雅爾哈齊大樂:“這也知道?你先別忙着別的,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玉兒看看桌上的東西,嫌棄地搖頭:“不用,我在轎裏吃過了!”空間裏放東西多方便呀!此時不用,更待何時!

雅爾哈齊驚訝地看她,玉兒不理他,起身坐到梳妝臺前卸妝。

雅爾哈齊跑過來幫忙,這兒拽拽,那兒戥戥,越幫越忙,純屬添亂。

“你故意的吧!”玉兒把他又伸到頭上的手拍了下去。

“沒有,我這不是不熟悉嘛!”

要是他聲音裏沒有那絲笑意估計更具可信性。

玉兒趁着他說話,快手快腳把頭上的零碎兒都摘了下來,一頭長發在燈光中流洩而下,黑亮直順,如一匹精美的黑鍛,雅爾哈齊看着散發的玉兒,眼神一下變得深黯了。

“夫人,水好了!”玉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叫的是自己!便起身往後走去。

泡在溫熱的水裏,僵了一天的肌肉才舒服了些,呼,這禮儀可太累人了!綠櫻拿了一條巾子給她包好頭發,以免打濕了,之後便出去了。這是她從上一個綠櫻那兒知道的,格格不喜歡泡澡的時候身邊守着人,只需給她包好頭發就行!

先前的綠櫻已嫁人做了陪嫁嬷嬷了,此次的五個陪嫁丫頭是老夫人調/教的那幾個!繼承了先前四綠的名字,多出的則取了名叫綠菊。

泡在水裏的玉兒不想出桶,但顯然有人不樂意了。

“你再不出來,我可進去了!”

泡得忘了今夕是何夕的玉兒一下醒過神來,這房布置得雖與家裏一樣,可已經是在莊親王府了!

“別,別,已經出來了!”扯了一條大巾子一包,吸幹身上的水分,穿上一邊準備的中衣。還是覺得不妥當,又拿了件大衣裳罩上!

雅爾哈齊穿着中衣靠在床頭,見她頭上包了塊巾子穿得規規整整地出來,忍不住挑眉。

玉兒見他擋在床邊,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你頭上那個是什麽?”

玉兒這才想起來,頭上的巾子還沒摘呢!今兒怎麽總出岔子!

看她摘下包頭的巾子,又傻站在那兒,雅爾哈齊要是還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傻子了!

“大衣裳重不重?”

玉兒點點頭。

“那你還穿着?”

玉兒愣了愣,緩緩伸手解衣扣,雅爾哈齊的眼睛随着她的手指移動,喉結上下動了動,清晰的聲音讓玉兒的手僵了僵。

“我幫你?”已帶了絲沙啞的聲音裏有着明顯的急迫。

玉兒的臉一下熱了,這手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雅爾哈齊看着她臉上的紅暈,翻身下了床,玉兒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抱在懷裏按在了床上。

雅爾哈齊身上那種純男性的壓迫氣息讓她有些暈眩,早忘了手還在扣子上放着呢。

雅爾哈齊看她傻傻的樣子,也不吱聲,伸手便解她的衣扣,顯然,他動作太大了。

“你在做什麽?”玉兒傻傻地問。

“你說呢?”雅爾哈齊頭也不擡,兩只手一起上陣,終于把那礙事兒的全剝了下來。

對于自己被人像布娃娃一樣擺弄的事實,玉兒有些傻眼,那是自己的衣服呀,他怎麽就給解了?

“那是我的衣裳!”某個不在狀況的人抱怨道。

“嗯!”雅爾哈齊把衣裳扔到一邊,“以後還是你穿!”

“你別捏我腳,癢癢!”

“你腳怎麽這麽小?”

“額娘說小時候被阿瑪咬掉了一塊兒!”

“真的?”

“阿瑪不承認!”

“真軟!”雅爾哈齊捏上瘾了,“肉呼呼的!”

“額娘說再長長就不肉了!”不服氣的聲音!

輕笑聲傳了出來:“肉點兒挺好!捏着舒服!”

過了一陣兒……

“這大晚上的,你脫光了更冷!

“我覺得熱!”

“喂,你別拽我衣服,我不熱!”

“一會兒你就熱了!”

“你好重,你別壓我!”

“習慣就好了!”沙啞的聲音微喘着氣。

“你別啃我脖子!”迷蒙的軟糯聲引來尖銳的抽氣聲。

“你別說話!”沙啞的聲音帶着壓抑。

“為什麽!嘶,你別亂摸!好奇怪!”軟糯聲帶着輕顫。

“你這樣說話,我可忍不住了!”

“嗯?”輕輕的鼻音。

又一會兒。

“你這小嘴兒真招事兒,還是堵着好!”男音裏帶着輕笑。

“呼呼呼!”女聲忙着喘氣。

“嗯——”輕顫的鼻音。

“你別,你別……”帶着一點兒泣音的求懇。

“別什麽?”喑啞的男音氣息急促。

“你別……別動!”泣音變得不能成句。

“玉兒!”男音裏含着喜悅,帶着欲/望。

“嗯?”

“玉兒!”

“嗯!”

“玉兒!”

“啊,痛……嗚,你出去!”泣音變高了,

“一會兒……”男聲壓抑而緊繃,“乖,就一會兒,就好!”

抽抽嗒嗒的泣音,哼哼叽叽地不樂意。

“我動動!”男聲像一根繃到極限的弦。

“嗚,你,你停……嗚,嗯!”

又一小會兒。

“好了吧?”男聲已喑啞得不成調。

“嗯!”

床開始吱吱呀呀地響,不時傳出哼哼叽叽的抗議聲,男人的輕笑聲,喘氣聲,低呼聲……

不知道多久後,一個迷糊的女音懶懶地哼:“洗洗!”

“好!”

“好!”

蟋蟋嗦嗦的聲音傳了出來,雅爾哈齊摟着裹了巾子的玉兒從床帳裏鑽了出來。往屏風後走去。

一陣兒水聲傳了出來,之後是人入水的聲音。

“你進來幹嘛,出去啦!”玉兒不樂意地趕人!

“可是,水就這麽多了!”雅爾哈齊愣是擠了進去!“我幫你洗!”

“不要,我自己,喂,你別亂摸……”

“沒亂摸!”男聲很堅持!

“嗚,你,你走開!”拍水趕人的聲音。

“玉兒!為了你我可憋壞了!”男聲喘着氣:“你得賠我!”

“嗚……嗯,哼。”

拍水的聲音,合着水花濺落在地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了出來。

當餍足的雅爾哈齊從屏風後出來時,玉兒已在他臂彎裏睡着了!

116親密

熟睡中的玉兒忽然驚醒過來,靈魂裏的修煉心法不知因為什麽,居然自動轉了起來!她也不多想,浸入那些轉動的字體修煉。二個時辰後,她從最後一個字體裏彈了出來!

嗯,今兒比平日時間用得少!

咦?

怎麽多出了一個字!從哪跑出來的?十幾年來,玉兒一天沒有懈怠,多出一字自然極容易就看了出來。只是,這心法字體還下崽兒不成?

玉兒碰了碰,那字動了動。

哈,怎麽不讓她進去?

又碰了碰,那字扭了扭。

嘎?怕癢?害羞?

玉兒圍着它轉了幾圈兒,仿佛與先前的幾百字有些不同!可不同在哪兒,她又說不清楚。

最後試了一次,那字還是不讓她進去。

算了,有什麽作用以後會慢慢知道的。

她退出來,卻沒想到那字兒也跟着她跑了出來,在她愣神間“嗖”一聲兒撲到雅爾哈齊身上,溶了進去!

玉兒呆了一下,神馬情況?

淺淡的光線中,雅爾哈齊一條胳膊墊在她的頸下,另一條胳膊則緊緊地摟在她的腰間,一條腿還重重地壓在她的身上。

這是怕她跑了?

被禁锢得動彈不得的玉兒發現一個新情況,忍不住傻了……

沒穿衣服,神馬也沒穿……

轟——

所有的血液都沖到臉部,之後又往全身漫延。從昨兒起就有些凝滞的思維此刻如此清晰地意識到,她嫁人了!而且,她現在已經是個女人了……

這個男人用他無意識的肢體動作,如此嚣張地宣示着所有權與占有欲。

玉兒睜着眼呆呆地望着虛空,記得不知在什麽地方看到過,熟睡後的肢體動作,顯示的是隐藏得最深的潛意識。睡着後如胎兒一樣蜷曲的,是缺少安全感,而這樣緊緊抱着她的,是因為他的在意嗎?下意識的摟着她,保護着她,也禁锢着她。野獸保護幼崽時,就總是這樣把幼崽圈在懷裏,壓制它們的行動,以防好奇而無知的幼崽擅自探察周圍的世界,給自己帶來致命的危險。這個姿勢,是他防備着外界的傷害,以自己的身體為屏障……

指婚後就存在的恐慌感,在這一刻因為這個男人無意識的行為,就這樣消失了,那總在浮動的心緒變得和順了,沒着落的心,也這樣安定了下來。

心緒寧靜後,不免又想到先前那個沒入他身體的字,先前不明白那字有何不同,現在她卻明白了,那是一種與自己所煉心法完全不同的陽剛氣息!這是專為男人而生的?只是,它從哪裏來?或是,它本就存在,只是現在才從自己的心法裏脫離出來的?是因為昨夜……引動了心法的變化?她還是一頭霧水,這就是沒有師傅的弊端了,什麽都要自己去摸索,去探測、去思考!

不過,那字體讓她的靈魂很愉悅,至少,這讓她知道那于他是無害的!

因為修煉,酸痛的身體已恢複了平日的狀态,她試探着動了動胳膊,想要翻身……

腰間一緊……

“嗯?”濃重的鼻音裏是剛醒時的慵懶。

玉兒僵着一動不敢動。

“醒了?”低沉帶着一絲笑意的男聲在她耳邊輕撓,她不由自主地蹭了蹭,又僵住……

嗚——露餡兒了!

愉悅的輕笑聲在房內散溢開來,玉兒恨不能把自己埋起來,本已褪下去的熱度,又漲了上來……

“呵呵——”雅爾哈齊對于她把腦袋埋在自己胸前的動作很滿意,自然地收緊手臂,把她摟得更緊,只是,這樣做的後果顯然有着不小的隐患。

黑暗中,身體感受到的滑膩肌膚如此深切地提示着他,他把她娶回來了,現在,這個他想了幾年的女子就在他的懷裏,胸口湧動着快樂,漲動着饑渴,他需要,需要更多……

他可以,可以要得更多……

翻身覆上她柔軟的身體,他在她頸間輕喘,輕觸着,吸吮着,輕齧着……

玉兒忍不住哆嗦,嗚……完蛋了!

她的反應取悅了他,輕笑着移動,一點一點,一寸一寸,耐心而溫存。

“嗯——”玉兒輕哼出聲,又咬住嘴唇。

中斷的聲音,讓他意識到她的克制,壓上去,輕咬她的唇瓣,他喜歡她的聲音,雖然,那總讓他失控……

右手輕緩移動,随着曲線上下起伏,他不急,現在還早!他可以慢慢來……

被窩裏傳出細碎的聲響,女音的輕哼抱怨,男聲的愉悅輕笑,偶爾一聲驚喘,便引得床又開始吱呀,如是反複……

“累——”她被他按在胸口,輕哼抱怨,這個男人,沒完沒了!

男人的動作頓了頓。

“還早,再睡會兒!”

“哼!”她一動也不想動,就這樣沉入了黑甜的睡眠。

雙手下意識地上下移動,确定她就在他的懷裏,雅爾哈齊滿意地閉上眼,再睡會兒,一會兒自有人來喚!

一個時辰後。

“爺,夫人!”

輕輕的呼喚聲從門外傳來,雅爾哈齊睜開雙眼。該起了?

抱抱懷裏的小身子,他從沒如此深刻地期望,自己聽錯了!

“爺,夫人!”

雅爾哈齊無奈地應聲:“知道了!洗漱的水擡進來!爺要沐浴!”

外面輕應一聲後沒響動了。

玉兒閉着眼懶懶地掙動,閉着眼:“我也要洗!”

雅爾哈齊輕笑:“知道!”

玉兒不動了,閉着眼又迷糊過去了,直到一種全身浸入溫水的感覺将她驚醒。

“嗯?”

雅爾哈齊看着她迷蒙的眼眸慢慢變得清明,笑道:“醒了!”

“嗯!”玉兒動了動,僵住了,身後的感覺可不太妙!

雅爾哈齊伏在她耳畔輕笑:“不動了?”

玉兒翻了個白眼,她再傻也知道那是什麽好不好,再動,再動他又要沒完了!

“放心,這會兒不會再動你的,還得去請安呢!”如果他聲音裏沒有那絲遺憾,估計玉兒會更滿意。

擦幹身子,穿上中衣,玉兒呼出一口氣,見那個男人就那樣大咧咧地站在當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認命地拿過他的衣裳,一件一件服侍他從上到下都穿好,又急忙收拾自己

“今兒要進宮!”雅爾哈齊看着玉兒想去衣櫃裏另找衣服,“你也得着朝服!”

玉兒頓了頓,認命地喚進綠櫻綠荷,沒她們幫忙,可沒法收拾妥當。

丫頭服侍着玉兒梳頭時,內務府的兩個嬷嬷進來收走了床上的白綢,玉兒努力讓自己忽視那白綢代表的意義,只是,無意間對上雅爾哈齊正緊盯着自己的目光時,她的臉“騰”一下燒了起來,逃也似的轉開眼神。

她可不可以哄自己說其實昨夜什麽也沒發生?

雅爾哈齊翹着嘴角看着玉兒因為內務府嬷嬷的作為而暈紅的小臉,心情極其愉悅。媳婦兒小臉紅紅的模樣好看,烏黑的長發散着好看,梳起來也好看,當然,昨兒晚上散在枕上的樣子更好看!媳婦兒穿着小衣服好看,穿着朝服更好看,當然,最好看的還是不穿衣服……

雅爾哈齊的喉結又動了動,移開視線,不行了,他得想點兒別的什麽才好!洶湧而上的**把雅爾哈齊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是個重欲的男人,即使現在只是看着她梳妝,他便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玉兒的另外兩個貼身丫頭手腳輕快地呈上來十幾碟早膳,雅爾哈齊看看桌上幾碟糕點:鴛鴦紅棗糕、金絲燒麥、菊花卷、榄仁擘酥卷、澄面蝦餃,一小盆香菇雞絲粥、一小盆八寶飯、兩碟小菜:花菇鴨信、冬筍蕨菜、去骨腌鳳爪。

“先吃點兒東西吧!”看玉兒忙呼得差不多了,雅爾哈齊把她拉到桌邊坐下,坐下後,他就在椅上不動了,兩眼看着玉兒,玉兒認命地給他呈粥、布菜、夾點心,送到他面前。

雅爾哈齊笑着看她選了自己喜歡的菜式點心,滿意地拿起筷子。他就喜歡她服侍自己,為自己費心,看着她為自己忙碌,他就覺得很滿足,這是他在任何其它人身上都無法找到的感覺;嚼着小點心,雅爾哈齊第一次覺得點心這樣美味,一時胃口大開!玉兒自己也盛了碗粥,夾了塊兒疏菜咬了一口,邊吃邊注意對面那個男人面前的碟子是不是空了!她算明白了,這男人就愛使喚她,別人要動手,他都不樂意,方才綠菊要為他布菜,他一眼把綠菊給瞪了下去,玉兒就不明白了,難道過了自己手的東西更好不成?為他添了兩次,方才見他滿足地放下筷子。好在玉兒幾個哥哥沒一個是文人的胃口,她也習慣了,否則就他這吃法,沒準能吓着人!沒見一桌子都沒剩多少啦!

既然知道了這個男人的別扭勁兒,後面的一應事務,玉兒也不再讓丫頭插手,遞茶服侍他漱口,拿熱巾子給他擦嘴、淨手,服侍他穿上石青補服,戴上頂金龍二層、飾七東珠、銜紅寶石的貝勒朝冠,把他打理得能出門了,又在他手邊放了一小杯溫水。看着那個大老爺大馬金刀坐在那兒翹嘴角,玉兒這才讓丫頭服侍自己收拾。

漱口、淨手、上唇紅,穿朝袍,着朝褂,戴朝冠,收拾妥當了,接過綠櫻遞來的溫水輕啜了幾口。雅爾哈齊見媳婦兒妥當了,便起身往外走,玉兒跟在他身後半步見他徑直往府外走去,“不先給你阿瑪他們行禮嗎?”她在身後輕聲問。

雅爾哈齊低聲道:“先國禮,而後家禮!”

玉兒不吱聲兒了,門外停着一擡暖轎,輿夫八人,紅蓋,紅幨,紅帏,雅爾哈齊徑直坐了進去,玉兒看看沒有自己的轎子,也跟了進去!

雅爾哈齊等她坐好,一跺腳,轎子擡了起來,徑直往紫禁城而去。

看着玉兒睜着比常人更大的鳳眼,雅爾哈齊輕笑出聲:“累不累?”

玉兒沖他翻了個白眼,怎麽不累,沒見過這麽不體貼的男人,誰個新婚第一天就這樣折騰的,一點兒不考慮她的小身子受不受得了!要不是她身體軟柔異于常人,晚上又修煉了兩個時辰,這會別說行動如常了,估計連步子都可能邁不開!

雅爾哈齊看着媳婦兒的神情,有些垂涎,擡手摘下手上的帽子,把頭探到玉兒頸邊。

玉兒吓了一跳:“你做什麽!”

雅爾哈齊輕噓了一聲:“別吱聲兒,你想讓外面的人聽到不成!”

玉兒直翻白眼,怕外面聽到,你倒老實點兒呀,你啃我脖子做什麽!

117請安

好在雅爾哈齊還知道媳婦兒這露在外面的脖子還要見人,沒下力氣啃,只是輕輕在上面蹭,蹭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有些不足,伸手去解玉兒頸上的扣子,玉兒伸手推他,他把自己的帽子送到玉兒的手上,空出的兩手直忙活。也不知道他怎麽弄的,手居然就伸到了衣服裏,一把攥住了發育得很好的豐盈,玉兒倒吸了一口氣,這人,怎麽這樣!

雅爾哈齊低下頭,張嘴含住了露在外面的粉紅,這次可不只是蹭了,反正一會兒還得藏在衣服內,他一點兒不客氣地又舔又咬又齧又吮,玉兒被調/弄了一夜的身子本就極其敏感,一下沒忍住,輕哼出了聲兒,雅爾哈齊聽到聲音擡起頭來,一眼便見到她漫上迷霧的雙眸,一時呼吸便變得粗重起來……

玉兒顫着身子,空着的小手推他:“一會兒還要見人呢!以後多少日子!”

雅爾哈齊顯然也知道現在的時間地點都不對,閉着眼深深吸了幾口氣,手尤自戀戀不舍地在媳婦兒的衣內流連,直等到燥動的欲/望被壓制住後,他才抽出手替她仔細地一件兒一件兒扣上解開的衣裳,又整理好配飾,左右打量,看不出一點痕跡後,滿意地點頭,自己的媳婦兒,當然要藏好了!看看她露在外面的一小截脖子還忍不住皺了皺眉,伸手去提了提領子,到底擋不住,有些遺憾地嘆口氣,總覺得有點兒吃虧!

見一切打理好了,玉兒伸手到他腰間拈住一小塊兒肉,狠狠一扭。

嘶——雅爾哈齊倒吸口涼氣。

“媳婦兒,你這下手也太狠了!肯定青了!”雅爾哈齊低聲抱怨。

玉兒恨恨地瞪他一眼:“你在我身上弄多少青紅瘀紫,我才只擰了你這一下,我吃大虧了!”

雅爾哈齊想想早上在浴桶裏見到她那一身玉白上的斑斑點點,有些氣虛地不吱聲兒了!

“再說,你也不看看這什麽地方!你就動手動腳?要是露出一點兒破綻,你讓我以後怎麽見人?”這古代可不比現代,說的是一個“萬惡淫為首”,在房內怎麽着都沒事,可在外面這樣出格,可太不謹慎了!

雅爾哈齊自知理虧,涎着一張臉:“媳婦兒,這可不全怪我,你想想,我等了你多久?從三十六年到現在,差兩月整四年!我這有些止不住,也算情有可原不是!”

玉兒瞪他一眼,“合着你心懷觑觎,還是我的錯不成!”

雅爾哈齊笑呵呵摸摸玉兒的小臉:“不是你的錯,我媳婦兒怎麽會有錯呢,只是,你想,這人饞肉饞久了,是不是見着一只烤羊就不要命呀!哪怕明知道吃多了會撐壞,他也止不住不是。”

玉兒又伸爪去擰,“我是一只烤羊?”

雅爾哈齊一把把那只小手抓住包在手心裏揉捏:“哪兒呢,烤羊比我媳婦兒可差遠了!”

玉兒翻了個白眼兒:“能和一只羊比嗎?”

雅爾哈齊想了想:“一只羊不行,至少十只!”

十只烤羊?玉兒恨恨地把他的手扯過來張嘴就咬。

雅爾哈齊看着媳婦兒氣急了,趕緊哄她:“行,行,百只,至少頂一百只!”

“一百只怎麽夠,至少一千只!”玉兒惱了,聲音也壓不住了!

雅爾哈齊趕緊點頭:“行行,一千只就一千只!媳婦兒你聲音小點兒!”

玉兒恨恨地瞪他,先前說得隐密,兩人聲音都低得像耳語,這會被氣急了,誰還有那心情說悄悄話呀!

“什麽一千只,多少只都不行,我告訴你,以後你出了房,不準再碰我!”玉兒咬牙聲明,到底又恢複到耳語的程度。

“行行,在外面不碰!”雅爾哈齊趕緊應,只要在裏面就行,房裏面,轎裏面,車裏面……總之,能擋住的,都算裏面!

玉兒不知道某些人的龌龌心思,見對方有悔改之意,滿意地點點頭,把手上的帽子遞過去。雅爾哈齊也不伸手接,只把腦袋伸了過來。玉兒認命地給他戴好,還得仔細端詳有沒有戴正,沒辦法,這男人出了門,要是衣冠不整,那被數落的,一定是她這個做人家媳婦兒的!

雅爾哈齊看着身邊粉嫩嫩的媳婦兒不能多動,只能捏着兩只小手解饞,捏一陣兒,沒忍住,又往嘴邊塞,玉兒由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輕薄,反正,更過份的都做過了,親親小手,完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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