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混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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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風無都覺得自己有點躲着離涯的意思，離涯倒是也無所謂，只是覺得有點哭笑不得，告白不成的人沒有尴尬地躲開，反而是被告白的那位各種東躲西藏，怎麽想起來都覺得有點不對。
老實說，離涯覺得……就算那天的事情發生了倒是也沒什麽。畢竟能接受同性戀的人本就是少數，風無并未如當年的默俟崖那樣傷他極深，離涯心底左右還是有點感謝的。
說一點都不難過是假的，畢竟那麽長時間的相處，若是說一點念想都不在這便是自欺欺人了。情之一字，到底是誤了世間衆人，自己亦是不能免俗。
所謂出塵不問世事卻也并非誰都能做到的，萬花谷谷主東方宇軒到底也為了伊人終身未娶，這倒是遠了。離涯輕輕攏了攏死霸裝，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笑意多了三分無奈，這人……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
就好像他風無那晚拒絕了離涯，也便是欠了離涯多少情分似的。
其實若是真的說起來，這還是說不清到底誰欠了誰吧，自己當初報了不該有的綺念本就是錯了，現下卻是被這躲躲閃閃的風無搞得沒了奈何。算了，就這麽下去其實也不錯，離涯自暴自棄地想着，然後一個失手瞬步撞到了別人身上……這樣的低端錯誤還真是好久沒有過了，離涯微微倉皇地退後一步穩住身形，未曾看清面前的人便是緊着道歉：“抱歉，适才瞬步太急了……”
語聲未竟便是将将聽到面前的人似乎是微微有些尴尬：“那個……”陌上離涯擡起頭來，表情變了幾遍，最後歸為最最平靜的語氣：“抱歉，風無十席。”
風無打好的腹稿就這麽被這句無比生疏的話一舉打擊沒了，小軍爺其實不是很擅長應對這種局面，他最喜歡的，是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可惜這種事完全沒法說——
“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可惜你是個男的啊，所以你要是個女的就好了……”
這種話用腦子想想就不能說出口的吧！
于是風無盯着離涯的表情就愈發糾結……他本來是打算過來把這莫名其妙的關系捋順一下的，但是不管怎麽說，現在他連自己的想法都理不順了。于是風無繼續以一臉快要便秘的表情盯着離涯上三路下三路地看。
離涯雖然自認臉皮挺厚的，到底還是禁不起某人這麽赤果果的眼神，輕咳了一聲覺得這氣氛……還真是說不出的尴尬：“既然沒什麽事，那麽風無十席，我先回去了。”
風無下意識想要說點什麽留住面前這人，結果話還沒想好就第一反應伸手扯袖子……正好離涯轉身要走于是——
“嘶啦”一聲，離涯有點目瞪口呆地盯着自家死霸裝的袖子，這個質量也太差了吧！劣質産品也不能劣質成這樣，因為——這下真成“斷袖”了。
風無張張嘴：“那個……我就是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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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到底也沒能說完，暗黑色的地獄蝶飄飄忽忽地飛了過來，旋即是總隊長沉穩有力的聲音號令在真央的全體人員在流魂街45區緊急集合，離涯和風無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意識到——
這是出大事了。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絕對不會觸動總隊長，那麽到底是什麽級別的事情，會導致總隊長親自發話呢？流魂街45區離他們曾經的地方卻是極近，習慣了神行千裏，索性讀了個條徑直沖到四十五區。
剛一落地便發覺了事态的緊急，一向把笑容挂在臉上的京樂春水此番卻是微微沉着目光，盯着适才趕到的死神說道：“這次流魂街被虛大舉入侵，緣由尚在調查之中，迄今為止發現的有3只亞丘卡斯，其他的大多是基力安，亞丘卡斯目前确定方位的只有一只，已有隊長級別的人趕去控制，剩下的席官副隊長請不要貿然靠近。解散。”
亞丘卡斯……
印象之中這是大虛之中中等級的一種，怎麽就會在現在出現在屍魂界？！離涯掩住心裏的驚訝感，和着衆人一起答了個“是”便要瞬步離開，卻被橫亘在身前的一把長槍擋住了去路，轉過頭是風無肅然的神情：“我和你一起。”
離涯掂量掂量自己那半斤八兩，畢竟萬花的技能并不一定适用于這些大虛，若是論及靈力……估計也還真沒什麽戲，索性也就點了點頭：“我治療你。”
熟稔的仿佛是彼時的一個小副本。
風無看着轉身瞬步去尋虛的離涯，在心底默默笑了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個世界只有這麽一個人真正和自己一起，真正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而且将要和自己一起離開，所以細致末節的東西都會帶來微妙的感動或是溫暖的感覺。
印象之中，自己本不是這麽一個容易被感染到的人。
甩甩手中的長槍，風無跟着瞬步離開。
要說起感應虛的能力，其實風無有點天生的過人之處，用他自己的話說是大概在劍網三裏面PVP玩家做久了，所以習慣于尋找敵人動向。
離涯當初給了他一個評價：“東都之狼麽，哈士奇鼻子都很靈。”
為了這件事，兩人唇槍舌戰了大半夜，直到後來風無技不如人于是默默地認了栽，當然好端端的“東都之狼”是怎麽淪落為“哈士奇”的……這個有待考量。
當然，市丸銀最後說的聽起來更靠譜一點——
“在流魂街賞金獵人當多了，自然也就有了經驗。”
事實證明，有時候年齡等于一切……當然，這兩人故意吵嘴的可能性倒也大大存在。
不過現下表明，小軍爺尋找敵軍的能力還真不是蓋的。
第三十區，風無輕輕一拉離涯把人拉到斜後側，一邊将長槍握在手心低聲道：“就在前面……”話音未落，就看到一只體型碩大的虛在朝着這個方向沖過來，沿途的建築物似乎是脆弱地不能再脆弱，比豆腐渣工程更甚。
下一秒，離涯看清了這只虛追擊的方向，金發的小女孩似乎是在使着瞬步，只不過還嫌生疏的緊——
“亂菊！”
風無的眉眼瞬間冷淡了下來，許久不曾見過的小女孩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卻是正在面臨着生與死的危機。亂菊的靈力老實說其實不錯，只可惜她還是太稚嫩，對于靈力的控制幾乎是一竅不通。風無低低咒了一聲，向前瞬步沖了過去，長槍在手卻是铮然。
對着不遠處的虛低低念了一個縛道，縛道的繩索打出去在虛身上雖是無關痛癢卻還是成功地将龐然大物惹怒了。風無向腳步踉跄的小姑娘喝了一聲：“到離涯那邊去！”然後在虛暴怒轉頭之前瞬步到虛的身後長槍微挑一個“定軍”甩出去将虛的攻擊強制轉移了過來。與此同時身上被套了一個春泥護花，是萬花專屬的保命技能。風無低笑一聲，長槍示威一般對着虛無聲地挑了挑，我有如此賢內助所以小樣你還是去死好了。
可惜……饒是這個虛智力勉強還不錯，到底也是沒能理解這麽艱難的心理活動。大虛咆哮一聲便揮舞着自家鐮刀手砸了下來，只不過對于風無而言，這樣的動作就和慢動作沒什麽兩樣，他已經快要徹底被是不是造訪的切磋專業戶劍八搞瘋了。
百煉成鋼這話到底半點錯都沒有，至少風無現在是真相信了。
相比于劍八那變态的手法和速度，這只大虛估計也就勉強只夠塞牙縫的。
長槍輕輕挑起勾了個回轉——滄風逐月龍出海。大虛被招式所懾向後大退一步，地上陷出一個碩大的地坑來，與此同時，風無開了個山一躍而起，對着大虛的頭部一刀劈過去……
離涯在旁側低低嘆了一聲，不知該喜該悲。早知道這人總是習慣于別出心裁地鬧出些什麽來，現在手裏握着的竟不是天策的長槍，反而是屍魂界中大家最為熟稔最為依仗的東西——
斬魄刀。
看上去這手熟練地絕不是第一次拿出手來，自己确實渾然不知。離涯心中掠過一絲淺淺的悲意，突然就發覺，其實哪怕沒有自己，風無也一樣可以活得很好，在不同的世界裏游刃有餘。
思緒微微頓了一頓，就看到想着的那人已經解決了戰鬥，想必這只也只是一個基力安，運氣倒是還算不錯。離涯這樣想着，看着風無一步一步走近，嬉皮笑臉的神情半點不變，一邊把斬魄刀毫不在意地縮小挂在腰際像是一個挂飾，一邊笑着揉揉亂菊的頭發：“怎麽樣小亂菊，風無哥哥還是很帥的吧？”
後半句話卻是對着離涯說的。
溫文儒雅的花哥抽了抽嘴角偏過頭去……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和這人不是冷淡了麽！這人怎麽這麽沒記性……
亂菊率先叛國投敵，微卷的金發輕輕翹起多了幾分長大後的攝魂模樣，笑容卻是孩童的俏皮：“風無哥哥很厲害啊。”
“所以……”将手臂輕輕抱起，風無的語氣像是家長：“這麽長時間，亂菊你去哪裏了？”
“……我變強了。”亂菊擡起頭，眸子裏對于力量的渴求毫不掩飾，輕輕笑了笑眉眼間卻是略帶悲意：“我不想再被任何人抛下，我想趕上你們。”
然後和你們好好地比肩，再也不要看着任何一個人的背影離開。
我想成為可以保護你們的那個人，而不是一個只會哭泣的小姑娘。那樣的柔弱，一點都不像松本亂菊。
明明是尚且稚嫩的孩童口中吐出的狂言，離涯卻只是微微怔了怔，然後将溫熱的手心覆在亂菊額頭上笑意溫溫和和：“是我們不好，亂菊現在的靈力很穩定，這次任務結束，我會和真央申請批準亂菊特許入學。”
“我們不會丢下亂菊的，”沉默在旁的風無驀地說道，一貫玩世不恭的人此番卻是語聲篤定，帶着讓人信服的力度一字一字：“亂菊，我們等着你和我們一起。”
哪怕這一世依然只能陪你們一小段路，也希望能和你們一起走下去。
小姑娘似乎怔住了，半晌，一貫淡定的小女孩微微偏過頭去，眉眼之間似乎有什麽溫熱的東西再也抑制不住。
銀……你看，我終于明白了，什麽是信任，什麽是同伴。
你曾經告訴我的那些話，我開始慢慢明白了。所以你不用等待我，因為我一定會追上你的。
一只地獄蝶急急飄落在離涯指尖，然後他們聽到了斷斷續續的聲音：“緊急求援，六番隊……第七十七區……變異……亞丘卡斯。”
離涯和風無臉色驟變。
最最恐慌的事情，終于在這個冬季，慢慢透露出端倪。
作者有話要說： 8號考專業課。所以最近好悲劇你們懂得~~~~(>_<)~~~~
嗯，放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