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外面雪後初霁,本是已經天光大作了,但屋子裏因為窗簾與床幔的原因,不算亮堂。
花花剛醒,委屈控訴了相公後,她發現自己竟然枕在相公的手臂上,這不就等于說自己現在在相公的懷裏嘛,那可不行!哼,才不要相公摟.抱,大騙子。
于是花花小手抱着被子就想掙紮着起來,結果!剛剛只動了動胳膊還好,現在掙紮了一下,全身動,全身都痛!
“啊痛痛痛。”花花忍不住驚呼出聲,她疼得龇牙咧嘴的,小臉都囧成一團,連眼淚都情不自禁的溜了出來。
沒辦法,花花放棄了反抗,又重新枕回了相公的手臂,擡眸,便對上了相公湊近過來的臉。
“嗚嗚,”花花淚眼汪汪的嗚咽着,帶着十分的委屈,“相公。”
“很痛?”時謙一手更加摟緊了花花,另一只手想掀開錦被瞧瞧,但因為花花一直緊緊抓着被子不放,所以時謙也沒有再繼續扯被子,“之前給你搽過藥,還很痛?”
他之前叫水給花花清洗了一次,然後按住她搽了一點藥。
一聽到說搽藥,花花腦中又不合時宜的浮現了昨晚的某些畫面,小臉憋得通紅,再加上相公靠得越來越近,熟悉的氣息圍繞在自己周圍,花花很是羞惱,她不知所措的伸手将相公推遠了些。
“相公你走,我不要理相公了。”花花撅着小嘴兒,也不看相公,聲音糯糯的,“相公是騙子,騙我。”
“騙你什麽?”時謙勾唇笑了笑,他順着花花的意,離遠了一些,但手依舊摟着花花不放,“花花可不能冤枉我。”
相公說這話時,斂着眉眼的表情,看在花花眼裏,就有點委屈的意味兒,仿佛自己真的冤枉了他一樣。
不,她沒有,她說的是事實,自己可沒有冤枉他!
花花覺得自己應該據理力争一下,于是艱難的緩緩離開了相公的手臂,坐起,“你,你之前明明說會輕輕的,不痛,可結果呢?”花花說着說着就不好意思起來,臉頰飛燙,聲音也越說越小,“相公哪裏輕了,不輕,很重!”
時謙見着眼前紅彤彤的小臉,愛得不行,好想上去咬一口。
“可我已經很輕了。”他深吸一口氣壓住了自己心中的念,認真解釋,“我緩了一些力度的。”雖然最後還是沒有控制住。
“那我為什麽會痛?”
“我控制了力度,不然花花還會更痛。花花痛是正常的,你不是也說話本子上說會痛的嗎?所以我沒有騙花花,我是輕輕的,花花痛也是正常的。”而後又補了一句,“輕輕的也會痛的。”
“是嗎……相公,你等一下,”花花蹙眉,将一只小嫩手蝦在相公胸膛前,示意暫時保持距離,另一只手摟住懷裏的錦被遮住自己,滿臉疑惑,“我覺得有哪裏不對。”
相公說痛是正常的,而且話本子上也說會痛。
那為什麽我會罵相公騙子,哦對,他昨晚說他會輕輕的,不會痛,但事實上自己感覺到了痛,說明他很重,但相公說其實他是輕輕了的,如果重了會更痛。輕輕的也會痛。
啊,那相公到底是不是騙子?花花覺得自己繞了半天也沒有繞明白。她又抓了抓頭發,而且是用雙手。
沒有手攬着,錦被轉眼間便順着花花白嫩的身子向下滑了點,冰肌玉膚,在散亂的烏發映襯下,如雪。
激得時謙直想撲過去。
但他沒有忽略肌膚上的青青紫紫。知道自己昨晚是過分了點,于是咽了咽喉嚨,再次強壓下自己的念頭。
“好了,不是說痛嗎,帶你去沐浴然後再擦點藥,就不痛了。”時謙輕輕的拍了拍花花的小腦袋,又拂過她的長發。
“相公的話不可信。”花花雙手抱住相公的手,甩開,嘴撅得老高。花花覺得自己用了勁的,但卻被相公反手一把握住,準确的說是鉗制住,然後輕輕松松的又落入到他的懷裏了。
相公的胸膛硬邦邦的,嗝得花花生疼,還沒反應過來,她整個人合着棉被,騰空而起。
“啊相公你幹什麽?”花花失了平衡,想用手抓着相公袖子,但發現自己被裹在錦被裏,無法動彈。雖然錦被柔軟,花花仍沒忘掙紮,但因為身子現在還痛,所以她不敢大幅度,只得嗚嗚抗拒。
“花花需要好好擦點藥。”
見相公當真抱着自己往浴間走,花花心存遲疑,“那相公真的只是搽藥嗎?”
時謙停下了腳步,垂眸看了眼懷裏的花花,見她眼睫毛顫了顫,“也可以幹點別的。”
“不要!”
別的,什麽別的?難道是……不要,花花拒絕。
叫來屋外的丫鬟喚了熱水,時謙哄着将很是不配合的花花清理了一遍。
在藥浴的作用下,花花昏昏欲睡,時謙将她身子搽幹,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床上的被褥是剛剛新換的,更加的軟,花花沾床就已經困的不行,眼皮點啊點,也顧不得鬧了。
兩只小嫩手蜷在被緣上,就像小奶貓伸出的小肉爪子一樣,乖乖的。櫻桃小嘴微微張着,唇瓣潤澤,誘得時謙忍不住俯下去,嘗了嘗。
想到花花需要好好休息,他忍了忍,唇上一觸即離,而後,又向上親了親花花的鬓角,滿臉的寵溺。
時謙打開主屋的門,卻見屋外的丫鬟打算魚貫而入。他橫了她們一眼,臉上透着不悅,“不要吵醒夫人,去備些她喜歡的食物。”
一旁的幼桃被大人冰冷的聲音吓到了,趕緊回答,“是,奴婢這就去準備。”
時謙出了主屋便來到了書房。
書房內,晉黑已經候在這裏多時了。見少主進來,他迎了上來,恭敬行了一禮,“少主。”
時謙朝他虛擡了擡手,示意他免禮,然後徑直走到大理石案桌旁,坐在水楠木椅上,姿态閑适,又有幾分若有似無的貴氣。
晉黑瞧着自家少主今日格外的不同,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但從眉峰眼棱處能夠看出,少主心情不錯。
因為今日是來給少主彙報事物的,晉黑也不敢耽誤,将一張信紙呈到了少主面前,“晉白還沒到,這是那邊毗鄰的藥房傳來的。”
從這裏到女國要穿山越嶺,晉白他們昨天才去,自然是沒到的。
時謙伸手拿過信紙,打開看了看。
【女國,扶東西兩位王,有姜氏。昭武二十一年,謠扶西女王叛,扶東派其夫侍冒苑鎮壓。後冒苑反扶東,屠王氏。昭武二十五,外患,昭武二十六,冒苑挾扶東王女入大周。】
可能因為是邊境獲知的消息,這消息只是個大概。時謙掃了一眼,食指偶爾點着案桌。
他這是在沉思。
“現在女國是個什麽狀況?”
“內憂外患。聽他們說,扶東被囚,冒苑攝政,現與異族的交鋒勢弱。”
“扶西後人呢?”
“扶西女王被鎮壓後,其後人不知所蹤,有謠傳她逃來了大周,因為她父親是大周人。”
時謙依舊點着案桌,沉默良久,他才開口,“讓晉白查這個扶西女王,重點是她的那個後人。”
“是。”
“昨日見到的那個男人也是從女國來的?”雖然有胭脂遮着,面部柔和了許多,但也能看出高鼻闊眼,與大周人存在差異。
晉黑聽了少主的問話,愣了愣,他正想彙報來着,沒想到少主已經猜出來了,“是的,剛來不久。”
“讓晉白一并查一查他。”他很不喜歡那人看花花的眼神。初看是小意,實則意圖明顯,藏着癡狂。
竟然打上花花的主意,找死。
晉黑正要答是,卻見少主漆黑眼中閃過一絲殺意,透着狠戾。
他怵了一瞬,但他知道,這是他們少主本來的一面。
“少主,”晉黑又想起了一件事,于是順口說了,“之前國子監祭酒來找了堇王。”見少主聽到祭酒時眉輕輕的皺了,于是他描述清楚了一點,“就是跟您定親的那家。”
這其實只是謠傳,因為少主至今都沒承認過這樁婚事,他們青谷也不知道。
“定什麽親?”時謙蹙眉,“我有妻。”
花花就是自己的妻。
然後他想起來了,那張家是兄長給自己說的那個。
見少主松了眉頭,知他是想起來了,于是晉黑接着說,“那張大人回去之後,就讓他的管家散了一波謠言出去,這些謠言說了少主您一些……一些不堪之言。”
時謙聽後,挑眉,他也沒興趣知道到底說了什麽不堪之言,問得直截了當,“他目的是什麽?”
“為了和少主解除婚約。”
呵,時謙哂笑。自己無緣無故被.告知多了個所謂的未婚妻,又莫名其妙的解除了。時謙之前不在意這些,他覺得無所謂,其實到現在他也覺得無所謂。
但花花要是哪天知道了這事,肯定會癟着她那小嘴兒,眼淚巴巴的跟自己鬧的。記得她剛來的時候還哭着質問過自己。
所以還是要盡快撇清關系才行。
“少主,要去阻止嗎?”晉黑覺得,自家少主青谷謙的盛名在外,還是不要傳一些不好的言論。
哦,他們這些人不知道少主就是青谷謙。但是也不能任由着不管啊。
“不用管,讓他們傳。”
“是……诶?”晉黑應答了之後才想起來不對,但少主這樣自有他的道理,“是。”
晉黑說完,便要轉身出書房,但被時謙叫住了,“去添點,最好鬧得整個帝都都知道。”
“?”晉黑不明所以,但仍領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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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畢竟,是男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