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孝宗不肖父(3)

新皇子“玩物喪志”沒去赴任反倒帶孩子做玩具之事,很快從宮裏傳了出去。

朝臣們反倒松了口氣。

老實說,大宋的官員們,真沒指望能天降個英明神武的皇帝領導他們跨過長江黃河一口氣把金兵趕回關外。

畢竟,大宋開國皇帝的弟弟,當初的第二任皇帝,雄心勃勃去北伐,不管是《楊家将》記載的金沙灘之戰,還是史書中的高粱河之戰,結果都是慘敗而歸,令朝廷大傷元氣,從此埋下了弱宋的不利開局。

到後來,老趙家的皇帝是一個比一個不靠譜,到完顏狗哦,趙構父子三人就愈發離譜。

從宋徽宗宋欽宗醉心藝術和美人,寵幸奸佞,結果斷送了半壁江山,到趙構冤殺大将卑躬事金,最要命的還是直接絕子斷根,連個繼承人都沒,直接動搖國本,經過群臣百般勸說,總算答應從□□一脈選個宗室子弟過繼,也算還政與□□一脈。

當皇帝的,能老老實實生孩子立太子傳承皇位,不瞎折騰不添亂不任性,簡直就是大宋朝臣心目中的明主,當初大宋皇帝說勾畫的君臣共治天下的美好願景,讓朝臣們都期盼出個垂拱而治的明君聖主,可惜這樣的,只存在他們的夢想中。

所以對現在這位新上任的皇子,膝下已經有開蒙皇子,既能生又能養,脾氣又好還肯帶孩子,簡直就是他們心目中的明君。

不就是給兒子們做點玩具嗎?算什麽大事,總比某個皇帝開個山就為了建動物園的強吧?更不用說為了修皇家園林修得到處流匪起事,民不聊生。

只用了點木料做點小玩具的建王,比起他的“父祖”輩來說,簡直太簡樸了好吧。

只有嬴政,滿意地看着這三個工匠在修補了宮室的缺漏後,先是麻利地給三位小郎君搭了個秋千架,然後開始按照他的要求開始做……小木馬。

系統都驚呆了:“宿主……你為什麽做木馬?”

嬴政:“難道你以為我會做什麽?”

系統:“按照一般常理來說,你不是應該開啓什麽營造機關金手指,大興土木,改良兵器,然後走上富國強兵之路嗎?”

嬴政:“呵呵,照你那麽說的,別說什麽大興土木,只要我敢動兵器的念頭,信不信今晚的飯菜裏,就會一不小心多出點東西……”

“……”系統:“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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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摸摸下巴,“那得看完顏狗喜歡用牽機還是鸩毒。”

系統:“……至于嗎?才剛剛封的皇子……”

嬴政冷笑道:“有什麽不至于?聽說金兵打過來,影子都沒看到都能吓得躲到海上去,要聽說我改良兵器還能自制個手/弩什麽的,那還不得腦補我準備弑父篡位啊?”

“別忘了,他雖然沒親手弑父,可害怕将士們打退金兵迎回那兩個囚犯皇帝,二十八道金牌召回岳飛,跟弑父有什麽區別。”

“自己做過的事,當然會怕別人有樣學樣啊!這可是老趙家的傳統。”

“當初趙匡胤黃袍加身,轉頭不就搞個杯酒釋兵權,以文統武,不就是怕武将學他嗎?結果自廢武功,好端端一個大宋,讓他們搞得孱弱至此,丢人!”

【政哥說得對!丢人!丢盡了祖宗的臉!】

【政哥委屈了,給完顏狗當兒子,他真是不配啊!】

【政哥罵得好,不過政哥打算怎麽破局呢?現在的處境未免也太憋屈了吧!】

【政哥幹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給那完顏狗下點藥,讓他直接跑去閻羅王那報道吧!】

【9494,趙跑跑一聽金兵來就跑路多辛苦啊,直接躺平去找閻羅王不就完事了?】

【你們別亂出主意,系統都說了,政哥要做任務,弑父會被扣幾分,到時候就沒法回大秦搞建設了!】

系統弱弱地問:“那宿主打算怎麽辦?”

嬴政:“當然是等。”

系統:“等?等完顏狗……啊不,趙構駕崩嗎?他的壽命可是不短,還能活好幾十年呢!”

嬴政淡淡一笑:“是啊,他要不好好活着,怎麽能看到我的‘孝心’呢?既然要刷‘孝道’的積分,當然是他活得越久越好啊!”

系統:“……”總感覺,要替完顏狗點個蠟。

次日,宮中傳來消息,趙構突感風疾,不能上朝,請建王代為臨朝聽政。

嬴政再三推辭,惶恐地表示寧可去趙構身邊侍疾,也不願去前朝聽政。

然後趙構又派人來斥責他一番,說他不聽命就是忤逆,國事重于家事,若是前朝無事,皇帝的身體也會盡快康複。

嬴政則當場痛哭流涕:“父皇有恙,兒豈能安心聽政?且兒臣對政務一無所知,怕不能擔此重任。”

“父子”倆一個推一個讓,一個罵一個哭,你來我往了三四個回合,終于嬴政先讓了一步,抹去眼淚行了個大禮,然後一步三回頭地離開,前往崇政殿。

然而,在抄議之時,嬴政始終不發一言,只是将朝會上幾個大臣争論之事記了下來,待散朝之後,回去寫成奏章,送去福寧殿給趙構過目。

如此連續七日,趙構終于“病愈”,期間建王聽政,的确是只聽不議,并将自己所見所聞如實記錄,交給皇帝,言辭平實無華,毫無偏袒之處,亦不摻雜任何自己的意見,就好像一個毫無感情和主見的記錄簿。

趙構卻十分滿意,“吾兒果然有人君之風。”

系統:“……難道宋朝當皇帝也喜歡講黃老之風垂拱而治?”

嬴政:“那是對別人的要求,你看完顏狗自己無為而治了嗎?他是既想有人替他擔責任,又怕被人奪權,像現在這樣,頂包的時候我上,弄權的時候他來,自然是他希望的最好局面。”

系統:“你們人類……真是好複雜……”

嬴政嘆口氣:“沒辦法,誰讓你給我挑了這麽一個‘好爹’呢!”

“等吧!等金兵真打過來,看他這次跑不跑吧!”

也不知是被他念叨的,還是早有準備,沒幾日,果然收到了快馬來報,金兵大舉南下,眼看着已經打到長江邊,宋軍一敗再敗,毫無抵抗之力。

朝堂之上,群臣已然亂成一團,議論紛紛。

有人建議繼續南撤,有人建議召集各州府軍前來勤王,一定要守住長江口,決不能讓金兵再南下,否則金兵一旦過江,江南再無可抵擋金兵鐵騎的天塹,則大宋危矣!

當初南宋王朝剛剛城裏的時候,金兵追擊到江南,逼得趙構和衆臣在海上風雨飄搖了四個月,險些全軍覆沒。

那段艱苦歲月一直镌刻在趙構和群臣的記憶裏,當初若不是宗澤岳飛等人收攏殘兵,終于将金兵趕回江北,只怕在海上漂着的君臣再熬幾個月就要到魚肚子裏去繼續君臣相伴了。

趙構今日依然以身體不适為由,沒來上朝,而是由嬴政代為聽政。

嬴政站在王座之旁,雖然只比王位低了一階,依然可以俯瞰下面的文武群臣。

在衆臣看來,這位建王雖然是皇帝過繼的宗世子,但性格溫厚寬和,頗有仁義之名,哪怕代君聽政,也從不胡亂插話發表意見,也就習慣了将他當做一個背景板,根本沒人去問他的意見。

偶爾擡頭看一眼,還能看到他嘴角噙着溫和的笑意,讓人格外安心。

只有系統知道,宿主是如何在腦海中冷嘲熱諷唾罵這些飯桶的。

“蠹蟲,無腦的廢物!”

“朝廷養他們有何用?就這些飯桶,居然拿着那麽高的俸祿,一年還有一百多天的假期,聽到有敵軍進犯,居然不思抗敵報國,而想着怎麽賠款求和,怎麽逃跑?簡直匪夷所思!”

“匪夷所思!”

【政哥簡直快氣炸了啊!】

【直到怒極反笑是怎麽表演了,看政哥的表情,已截圖!】

【真是什麽君養什麽臣,完顏狗養出來的大臣,一個個都是跑得快啊!】

一個內侍匆匆後後殿進來,走到嬴政身側,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

嬴政面色一肅,然後點了點頭,等他離開之後,終于站直了身子,朝前走了一步,看着殿中依然争論是賠款還是逃跑的群臣,冷笑一聲。

“諸君不用再争了,請聽本王一言。”

他的聲音清越有力,竟然壓過了殿上衆人的議論聲,讓衆人都吃了一驚,紛紛安靜下來,愕然地望着這個上朝聽政了數十日,從未發一言的準太子。

嬴政滿意地看到大家的表現,雖然那眼神有質疑和不信,甚至還有不屑一顧的,他統統無視。

只是平靜地告訴他們:“父皇出城狩獵,已拟旨由本王代為聽政監國……”

“什麽?!”衆臣不禁嘩然。

早上還說生病,一轉眼出去狩獵,這時節狩獵……能到哪去狩獵?是去山裏打兔子,還是去海上去釣魚嗎?

看來還是他們道行太淺,在這裏争論不休,人家皇帝早已經跑出皇城,連他們都丢給了這位剛剛過繼來的皇子。

早知如此,他們也該請假回家收拾包裹,要跑大家一起跑,留給金人一個空城又如何?

當即就有老臣上前說道:“既是如此,那不如散朝……”

“關門!”嬴政不等他說完,已然拔出天子劍,放在龍椅上,肅然對着殿上諸公說道:“今日本王在此,請諸公與本王共進退,共抗金兵。”

“父皇既将大宋江山托付于本王,本王必不負父皇所托,還請諸公襄助,誓死與京都共存亡!”

作者有話說:

趙構:哎哎哎,我只說讓你監國,什麽時候把江山托付給你了?你不要過度解讀啊!你就是個臨時輔政監國,可沒讓你當皇帝呢!

嬴政:呵呵,交給我監國,那就是将國家交給我,給了我的,還想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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