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十天:重發豆芽

八點,随着鬧鈴聲響起,白粟文猛地從夢中驚醒,翻身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問:“來水沒來水沒來水沒!”

“你自己聽嘛。”陳楠希笑吟吟度步進來,将小陽臺和房間之間的玻璃門拉開了點,洗手間“嘩嘩”的接水聲頓時變得更大了,四個水龍頭下此起彼伏的接水聲簡直能奏成一曲淩亂的樂章。

“啊啊!!!太好了!”白粟文直接在床上蹦了起來,然後順利頂到天花板,哭唧唧地摸着腦袋,頭昏腦漲地下了床。

“下次不可以在床上蹦了,本來就傻乎乎的,再笨一點,我把你領到外面賣了你說不定還要給我數錢呢。”陳楠希不得不一臉無奈地給白粟文揉起了悶痛的腦袋,絮絮叨叨地交代。

白粟文委屈得不行:“我就是高興。”

“現在還高興不?”陳楠希擰擰她的小胖臉。

白粟文拍掉她作怪的手,眼睛彎成一彎小月牙,笑得牙不見眼:“高興。”

陳楠希頓時笑:“等會兒有件事告訴你,你肯定更高興。”

白粟文頓時耐不住了,巴着陳楠希追問:“什麽事什麽事,快說快說。”

還是安幸走出來拯救了白粟文的好奇心:“我們要再試一次發豆芽,不對,準确地說,是試幾次。”

“豆芽?!!是不是!是不是你們發現豆芽和紅霧無關了!!我就說!豆芽這麽好的維生素來源怎麽可以放棄!我們現在就發!”

“急脾氣。”陳楠希最後給她揉了幾下腦袋,放下手甩了甩有點酸的手掌,“現在就不知道疼啦?走吧走吧!”

白粟文一只手摸摸頭,嘿嘿笑着跟着安幸身後進了小陽臺。

雨停後外面又是豔陽高照,今天三人注定了要在小陽臺消磨許多時間,為了防止被外面的喪屍鳥看到,安幸早上已經拉上了窗簾,只留一個不到半掌寬的縫讓光照進來一點,不過此時室內并不算暗,因為還有洗手間高處的小窗透進來的光。

洗手間裏的流水”嘩嘩”響,安幸正蹲在一堆豆子和豆芽前,手裏還拿着塊濕布,一臉沉思。

陳楠希給白粟文簡單說了一下早上安幸的發現:“凍在冰櫃裏的豆子發芽了,數量比上次的還多,但是安幸發現這次的豆芽都沒有變紅,所以建議再試一次,看上次是不是有什麽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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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想出什麽了嗎?”陳楠希順勢問安幸。

安幸搖了搖頭。

“缺乏理論來源,想不出來,只能靠實驗了。”

白粟文也蹲到了這一堆豆子和豆芽前,她看了看安幸手裏的濕布,又看了看這些豆芽,問:“現在是要分組做平行對照實驗嗎?”

“嗯。”安幸點了點頭,又拿出來兩塊被水浸濕的碎床單布,“暫時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只能多試幾次了。”

“等等。”白粟文看着安幸手裏的濕布,忽然道:“我有沒有說過,我圖像記憶力比較好?”

安幸和陳楠希同時搖了搖頭。

“好吧現在你們知道了。”白粟文摸着自己圓乎乎的下巴,一臉認真地盯着新發出來的豆芽看,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讨論豆芽發芽的條件的時候,是不是說過,種子發芽最重要的三個條件,是陽光、空氣和水?”

“是這樣。”安幸點頭。

“然後我們得到的結論是,發豆芽,要有空氣和水,還要遮光,這些都用濕布蓋到種子上,一次性滿足了,是這樣吧?”白粟文緩緩說着,一邊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思路,生怕自己說錯。

“是。”安幸和陳楠希都專注地望着白粟文。

“但是我剛剛回想發現,上一次我們發現的變紅的那兩棵豆芽,都是放在邊緣部位的,而且它們長得都比較長,按照我記憶裏它們變紅部分的位置和濕布蓋住的位置對比,這兩棵豆芽變紅的部分很可能是露出來的。”

白粟文難得有擔當智囊角色的時候,她說得有點緊張,生怕兩位小夥伴沒理解自己的意思,忍不住一邊說一邊比劃:“就是它們是豆子的時候是完全被濕布蓋着的,但是因為這兩棵長得太長了,都長到濕布邊上了,就把濕布邊緣頂起來了,你們懂我的意思吧?我們從上面看沒發現它們長出來了,但是側面部分,布被頂開了一點,就有光照到它們了,沒有完全遮光。”

陳楠希斟酌着,慢慢開口道:“而這一次的豆子是放在冰箱裏發芽的,空氣、水和遮光,三個條件都滿足了。所以這一次的豆芽沒有變紅?”

“嗯嗯,我就是這個意思。而且見光變紅也很好解釋,上次我們不就有結論了嘛,和紅霧有關嘛,你們還記得紅霧在燈光下格外明顯嗎?說不定紅霧在光裏的濃度比較高呢?當然,我這是亂說的,總之,我覺得上次的豆芽變紅,和見了有紅霧的光脫不了關系。”

“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按照你的結論來做平行對照實驗吧。”安幸利落地開始數豆子。

“做幾組?”白粟文也幫忙數。

“三組吧,一組完全見光,一組一半見光,一組完全不見光。陳楠希,你去拿兩塊大的布來,上次用的濕布可能小了點,豆芽四面長确實可能會遮不住,這次我們用大塊的布,嚴嚴實實地遮起來。”安幸一邊數豆子,一邊交代道。

陳楠希應一聲進了房間。

很快,三個對照組就做好了,安幸給三組豆子都澆好水,白粟文定好鬧鐘,三人便開始了等待和觀察。

其實都不用一個小時走完,在觀察途中,三人就發現見光的豆芽的子葉部分全都不約而同地開始發紅,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不過在安幸的堅持下,三人還是等到了一個小時結束,三組豆芽都已經發得和大家日常使用的長短差不多了,才正式将三組豆芽都露出來。

毫不意外,被完全遮住的那一組豆芽沒有一顆是變紅的,都是正常的綠色子葉;全部見光的那一組豆芽全部都發紅,只有顏色深淺的區別;而一半見光的那一組則正好是見光的那部分豆芽發紅,不見光的部分不發紅。

不需要弄懂豆芽到底為什麽發紅,但是她們需要的答案已經完全顯露出來:豆芽變紅不是被紅霧影響,而是見了光。只要正常遮光,發出的豆芽就是正常豆芽,至少肉眼看是如此。

但是三人也只需要這個答案,如果看起來正常的食物都已經被紅霧污染,那她們都已經吃了近十天的被污染的食物了,那再怎麽剎車也已經沒有用了。

豆芽危機就此告一段落,發豆芽再次被提上日程。

在白粟文的積極要求下,三人都同意,将發豆芽這項大任交到她手裏。

本就因為發現豆芽變紅原因立了一功的白粟文頓時更加興奮,馬不停蹄地回自己桌子上找出紙筆,說安排一下日程,最後和安幸兩人商量後決定每晚睡前泡發五十克的豆子,這樣十斤總共五千克的豆子能夠吃整整一百天,每天都為她們提供維生素。

安幸和陳楠希都笑着問她怎麽每天稱出五十克,白粟文這才紅着臉支支吾吾道:“人家之前是準備大學以後要減肥嘛,所以就買了這個……”

白粟文轉身在自己的一堆雜物中翻了一陣,拿出一個看起來十分高科技的勺子:“當當當——減肥專用稱量勺。精确到小數點後兩位,單位克。正好可以用來稱豆子!哎呀,我之前是腦子糊塗了,一直沒想起我還有這個。”

安幸大喜:“這麽精确!那我煮粥的時候也可以用,免了我每次都要小心斟酌很久米的重量,擔心放多了米不夠吃又擔心放少了我們能量攝入不夠。”

陳楠希也高興得很:“是啊,我也愁做飯的時候放米的多少很久了,每次都擔心放多放少的問題,有了這個,下次我做飯就可以先稱一下了。”

白粟文得意地挑眉,故意捏着蘭花指道:“陛下,嬛嬛身上的驚喜還多着呢。”

“既然嬛嬛這麽厲害,今晚就送到養心殿承寵,明日封勺貴人。”

“為什麽是勺貴人?”白粟文愣。

安幸“噗嗤”一笑,道:“因勺獲寵,故封勺貴人也。”

“可惡的陳楠希,給我起這麽難聽的封號。”白粟文作勢就沖上去和陳楠希打鬧起來。

“我說錯了我說錯了,”陳楠希連忙求饒,目光一轉,道:“那換一個,封稱貴人好了,因稱獲寵。”

“好啊你!”白粟文眉毛揚得更高了,陳楠希嘻嘻哈哈地喊着安幸“救駕”,三人正打鬧間,忽然響起一陣詭異的咕嚕聲。

白粟文停下來,摸着自己的肚子,愣了神:“啊,我們是不是忘了點什麽?”

還沒等陳楠希和安幸回話,白粟文已經一臉痛悔地錘在牆上:“早飯!我們忘了吃早飯!”

安幸看了看時鐘:“呀,一不留神,都快十點了。”

“現在吃的該叫早午飯。”陳楠希道。

白粟文努努嘴:“什麽嘛,十點才是正常大學生的早飯時間,楠希你那是卷王的時刻表。”

“好吧,”陳楠希聳聳肩表示無奈,又打趣道:“稱貴人,正好用一用你的稱量勺,我——”

話說出去一半,陳楠希的聲音又漸漸低了下來:“我忘了,停電了。”

白粟文本來笑意盈盈的目光也頓時失落起來。

安幸用指節敲敲玻璃門,道:“沒事,就算今天不能用,早晚也能用上。前幾天停水的時候我們比現在更沒着落,也挺過來了。現在水都重新來了,還擔心電不會重新來嗎?肯定有人在修的。”

白粟文長出一口氣,搭住安幸的肩,認真道:“安幸,你說的對。”

“會好起來的。”

“所以早午飯吃什麽?”

“吃火腿腸。”

“哇!太好啦!我饞肉很久了!”

“那更好了,晚上繼續吃肉,吃豬肉脯。”

“楠希我愛你!”

“稱愛妃,我也愛你。今晚就選你承寵吧。”

“你走開。”

“那勺愛妃?”

“去你的。”

……

變異來臨的第十天,就在一點笑鬧、一點期待和一點憂慮中,悄然而逝。

變異的第十一天到了。

作者有話說:

為了防止誤會,一些小科普:豆芽發紅是因為見光後豆子裏的花青素發生了化學反應,不是有什麽紅霧哈,大家生活裏看到豆芽發紅別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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