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41天:拆快遞
安幸藏在心裏近五年的陰影終于說開了,但這還不是這一場茶話會的終點。
陳楠希還記得,安幸會忽然說起這些事的起因是什麽。
等安幸的情緒穩定下來,擦擦眼淚,她握住安幸的手,認真道:“安幸,你說完你的經歷,我也理解了你不願意翻那位室友東西的原因。但是你還記不記得,那位室友臨死前讓我們做了什麽?”
不看到電子設備格式化就會死不瞑目的宣言猶言在耳,安幸點點頭。
“你看,也許在五六年前,對于一個初中生來說,被人用不懷好意的心思翻開自己的物品,是一種對隐私的極度觸犯。但是在電子設備已經大行其道的現在,對一個已經上大學的人來說,她最在意的隐私,其實在電子設備上,對不對?不然她不會說不格式化電子設備她死不瞑目。”
安幸點點頭,她已經有點知道陳楠希的意思了。
“對方和我們是一個學校,一個班的,既然如此,即使智商有高下,但也不會差太多,既然她能在死前想到格式化電子設備,其實也就代表,對方其實想到了,她的東西可能會被別人看到,所以她删了她最在意的隐私。但是像吃的,用的,床鋪被子,衣服食物,這些東西就像你的葉子和小石頭一樣,沒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對不對?對方沒有提要銷毀這些,也沒有提不準我們碰。”
“只要我們不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別人,從她知道自己變異了之後直接提出讓我們把她從窗臺扔下去我們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對自己對別人負責的人,她對我們只有善意。所以,以她對我們抱有善意為前提,我們是不是可以推論,她是默認了我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可以使用她的物品以求生存呢?安幸,如果是你遇到了意外,你會願意讓我和白粟文使用你留下的物資嗎?”
“我,我肯定願意,你們是我的朋友,你們又不是惡意……”安幸迷茫的模樣讓陳楠希心裏一軟,摸了摸她的頭發。
陳楠希的聲音更柔和了:“對呀。你無法代表別人,但是你已經熟悉我和白粟文了對不對?我們現在難道是抱着一種惡意的揣度、抱着要侵探我們室友隐私的心情去翻她的東西嗎?不是對不對?至少對這種事深惡痛絕的你一定不是這樣的對不對?”
“我們現在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準備打開她的東西呢?我們的食物消耗了一大半了,我們的生存受到了威脅,而她是我們尚不知道名字的室友,如果她的東西能夠救我們,我們是一定會感激她的,沒有惡意,迫不得已,心懷感激與敬意,對不對?”
“……對。”安幸已經完全認同了陳楠希的說法。
陳楠希悄悄呼出一口氣,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在某方面受過深刻傷害的人要再次觸碰陰影是很難的,她願意傾訴是一回事,要她立馬就走出來從此不見一絲陰霾完全恢複正常不可能。
萬幸的是,安幸是一個足夠理智、也願意講道理的人,陳楠希和她理順邏輯後,即使心中還有因為陰影造成的些許不适,但是她也知道,自己沒有理由阻止這件事了。
因為這麽做是正确的。
說服安幸之後,三人馬不停蹄地從小帳篷裏鑽了出來,一起整理了那位室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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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床單書本這些就算了,三人主要是希望能找到一些吃的。
對方也和她們一樣,有很多個快遞箱,有的拆了,有的還沒拆,此時三人就分成兩部分,一部分去拆快遞,一部分去檢查已經拿出來的東西裏面有沒有吃的。
很快,白粟文從一個快遞箱裏舉起一個東西:“有奶粉,還是無添加的高純度奶粉,不過是直接的小包裝,有32包呢。”
沒過多久,陳楠希也發現了東西:“找到一大包牛肉幹。這個是好東西。”
安幸則道:“她桌子裏面有一瓶三升的礦泉水,沒開過,應該是還可以喝的。”
這時,白粟文又道:“啊,這裏有一串腐爛掉的東西。是葡萄好像,可惜了。”
陳楠希道:“沒事沒事,有吃的就行。”
“還有別的食物嗎?”
“好像沒有了。”
“其他的就是卷紙和衛生巾這兩項我們可以用一下了,其他的是私人物品,我們也用不上。”
白粟文拿起一個新拆出來的啞鈴舉了舉,道:“這個算嗎?3kg的啞鈴,拎着還挺沉,用來砸喪屍肯定一砸一個準。”
陳楠希給她比了一個贊:“不錯,有用。”
白粟文喜滋滋地把啞鈴放到了一邊。
最後一個室友的物資也整理到了一起,主要就是32包高純度奶粉和一大包牛肉幹,不管是哪一個都是很好的蛋白質來源,再次為她們的食物表補充了新品。
新的發現讓三人今晚的心情再度走上一個高峰,趁着時間還不太晚,三人又簡單總結了一下過去,重新分配了一下有奶粉和牛肉幹加入的食物食用計劃,才各自睡下了。
第二天起來,又是新的一輪十天。
屬于白粟文的回合當然少不了打牌。
但是整天打牌略顯單調,白粟文問安幸和陳楠希想不想化妝玩。
白粟文早就發現了,宿舍裏面三個人,只有她化妝,雖然因為被困宿舍,她也已經很久沒大動作了,但是心情特別好的時候,也會擺弄一早上給自己畫個美美的淡妝。
但是安幸和陳楠希就完全沒有相關的動作。
安幸就不提了,被校園暴力多年的小可憐,忙着磨煉廚藝呢,也遇不到小姐妹帶着一起偷偷學化妝的機會,但是陳楠希也一點都不化妝,大學見面的第一天就全素顏,穿一身黑衣黑褲,一見面,那股艱苦樸素的學霸氣質簡直撲面而來。
這讓很羨慕陳楠希有一張五官深刻的臉龐的白粟文直嘆浪費。
這不,一有機會,白粟文就想撺掇陳楠希讓自己化妝玩一下。
話說漂亮姐姐誰不喜歡啊。
本來這個提議的難點白粟文以為會是在艱苦樸素一心學習的陳楠希身上,畢竟白粟文以自己小動物一般靈敏的生存智慧早就意識到,安幸看似不好說話,其實在小事上是很寵自己的,不然不會特意在昨天提議紮帳篷露營,那明顯就是往她心巴上戳啊。
但是沒想到,預料中需要攻克的對象陳楠希一聽就爽快地答應下來,還一臉驚喜:“真的嗎?可是我沒有化妝品,以前高中我媽管得嚴,這些從來都沒有接觸過,不會怎麽辦啊?我是真的一點都不懂。”
安幸倒是一臉“聽你的”,預料之中的反應。
白粟文笑眯眯,終于遇到她擅長的領域了。
“這個沒問題,以後我們慢慢學嘛。還有四年,熟能生巧。不如這樣,我先替你們化妝試試,怎麽樣?”
“可,可以嗎?”陳楠希竟然有些小女孩一般地扭捏起來,眼裏閃動着不一樣的光。
安幸也湊過來,看着白粟文擺出來的一堆設備,一臉探究:“哇,這麽多啊。”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聖人都不能幸免,白粟文完全理解小夥伴們的雀躍之心,正如她此刻也這般雀躍:耶!終于輪到我當控場大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