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強大的敵人

此刻的風淩澈雙手緊握着槍支謹慎前行着，剛收到老二和老三的通知，目前的線路只有他和大哥了，顯然，莫老大是在這最後的兩條線路上。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敵人是誰，只知道莫老大已經将他們的性格摸透。可怕的對手，永遠是知己知彼之人。

腳步踩上樓梯，眼神不敢分散一秒，渀佛會錯過那個至關重要的身影。筱棉愛的男人，就是他要保護的。況且，大哥是他們身體的一部分，誰都不能離開誰。

樓上的門“吱呀”一聲開啓了，渀佛是知道他要上來一般。

門開得很詭異，周圍靜悄悄的，他的每一步都很輕，卻還是被對手聽在了耳內。

最後一步，他遲遲沒有上前，盯着那扇門，高高舉起搶瞄準。

“風老大，怎麽不進來，最後一格樓梯還要久留嗎？”門內，一個白色的身影靜坐在木凳上小口地抿着香茶。聞着杯中的香味，女人的神情有些淡漠。

風淩澈快速上前，站在門中心，對準那女人準備開機，卻在那一秒停下了動作。

四目相對，曾經最熟悉的身影，此刻變得那麽陌生。

他沒有喊出她的名字，或許，他早該想到她就是絕跡的人，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她竟然會來挑戰他，難道她不要命了嗎？

“風老大，好久不見。”飄逸的白紗掩蓋了她的容顏，半明半暗的眸子冷冷看着門口的人。風，今日一見，你的反應還是那麽快。如果不是她，他一定已經開槍了。

風淩澈穩住了僵硬的手臂，将槍支的孔對準木凳上的女人，開動扳機，卻遲遲沒有發射。

給她最後一次機會，若是離開，那麽他便可以當作沒有見過她，否則……

“開槍吧。”她閉上冷靜的眸子，粉色的唇瓣輕輕開啓，沒有一絲猶豫。

幾日不見，她風采依舊，窗口吹入的風拂動着她臉上的白紗，時而展現她完美的容顏。絕美的眼線，勾出女人的柔美。她還是她，那樣愛着他的她。

可兒笑了，因為對方沒有開槍。當對方沒有開始戰鬥，說明她已經贏了一半。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風，你還是不夠狠心。

“殺了我，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沒有人會為難你。快動手吧！”她起身，任風飄散那頭秀發，白色的裙角微微拂動。

“為什麽要出現？”風淩澈低聲問道，聲音冷漠至極。

可兒，為何要出現，你明明知道今天的敵人非死不可，你卻……

“殺了我！”可兒邁着小步子走向風淩澈，她的眼眸依舊晶瑩，渀若第一次遇見時的模樣。

“你走！”他吼了一聲。

可兒不舍地擡起手欲要撫上他的臉頰，可是慘笑一下停下了手臂，她已經沒有這個資格了。風，記得要幸福。

“想走嗎？晚了。”一個男人從窗口裏跳了出來。

他的左臉上有一道傷疤，厚厚的唇瓣開啓，目光冷若寒冰，仇視風淩澈。

“不可以。”可兒倒戈，用身子将風淩澈護在身後。

“小可，走開。”男人怒吼道。

這個男人就是可兒的表哥，一起為絕跡賣命，這裏的任務本是他接的，無奈這個表妹死活哀求，看在親戚一場的份上，男人同意了。要求是：必須殺了風淩澈，重回絕跡。

可兒答應了，想起他要死在表哥的手裏便心疼，與其讓別人來殺他，不如讓她來。起碼，作戰的時候不會那麽痛苦。

風淩澈一把推開了可兒，力道很大，擡起槍支對準男人的胸口打去，只一槍命中了男人的心髒。

男人無力地向後倒去，嘴角卻笑得很詭異。身子倒下，不再動。

“你殺了我表哥？”可兒無力地看着風淩澈，慢慢拔出腰間的刀，鋒芒萬射，這一天還是來了。她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表哥，絕對不能。

“風淩澈……舀命來！”可兒撕心裂肺地喊了出來。

腳步飛速前行，對準風淩澈的胸口刺去，沒有一絲停留。如果時間可以後退……我希望這輩子都沒有遇見你，因為我不會像此刻這般痛苦。

風淩澈一把擒住了她的手腕，明顯感覺到她的力不從心。誰會真的對自己心愛的人下手呢？

“是你逼我的！”風淩澈喊了一聲，眸子堅硬無比。

“風淩澈，有本事就殺了我！”

“你以為我不敢嗎？”

風淩澈貼近她的身體，用利劍般的眸子直射她，将她的勢氣全部壓下，并且讓她毫無還手之力。

“風淩澈！”可兒看着他的瞳孔大聲喊道。

風淩澈隐約覺得不對勁，身子已經被可兒扳了過去死死抱住。

“你做什麽？”

刀子直入她的腹部，并且伴随着一聲槍響。纖瘦的身子緩緩靠在風淩澈的胸前，渀若一灘泥水靜靜滑下。

風淩澈一把将她抱住，沒有動她刀子，眼神冰冷地盯着背後的男人，他，竟然沒有死。而且……還開了槍。

男人看着被自己打中的可兒，槍支竟掉落在地，一起長大，相依為命的表妹，竟然死在自己的槍下。是不是上天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小可！”男人全然不顧地上的武器奔向可兒，顫抖的手指布滿了繭子，那是他常年戰鬥的痕跡。他撫着她的身子，看着她倒在風淩澈的懷裏，無力地笑着。

“表哥……”她擡起滴着鮮血的手掌靠近男人，最後一個心願了，最後一個了。

“你說。”

“求求你……放了風，這輩子……我……我只愛過這麽一個男人。求求你，放了……放了他。”

男人看了眼風淩澈，眸子漸漸轉暖，他最疼愛的表妹即将離世，而他卻在猶豫她最後的心願。真的要殺了她到死都要維護的男人嗎？真的要這麽做嗎？

他的心裏在鬥争，可是感性終于戰勝了理性。

“我答應你。”他緊緊握住她的手，眼神很堅定。

可兒的蒼白的唇瓣微微彎曲，目光轉到了風淩澈的身上。

“別說話，別說了。”風淩澈緊緊捏着她的手心，眼淚垂直而落，滴在她的睫毛上。

“不要哭，不要……”

“為什麽那麽傻？為什麽？”

“因為……我愛你。”她的笑那麽別扭，她的心那麽真。而他，就在剛才還要至她于死地。他的心還會痛，而且痛得那麽刻骨銘心。

“不要難過，我……會難受。”那是她在閉眸時的最後一句話。

白暫的小手從他的臉上滑落，臉上還挂着櫻花般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

渀若那年，他們在街頭相遇，她對他淺笑，柔聲問道：“同學，請問，x街怎麽走？”一襲白衣伴随着風兒飄動。那年的學校多了一個人，他的身邊也多了一個人。

“莫小可！”風淩澈仰天長吼，淚水如雨疾下，灑在她的臉上。

他記得她說過：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請不要懷念我，只要你記得我來過你的世界就可以了。懷念會讓人傷痛，所以，不要為我傷痛。

那年，她站在櫻花樹下，進入了他的相冊裏。

“不要！”一旁的男人已經沒了殺氣，眼神變得無比絕望。從此以後，在這個世界上他再也沒有親人了，好不容易找到這個表妹，卻在這一刻永遠地失去了。

刀子随着怒吼插入了男人的胸口，原來那裏有一塊鐵片，擋住了槍彈，卻擋不住飛來的絕望。身子向後倒去，唇角卻笑了。小可，我們自由了。

愛情如櫻花般凋謝，無聲無息。

此刻的風淩澈已經沒有了殺氣，抱起可兒的身體艱難地站起來，一步步走出了門。

樓梯處，又一個男人等候着他。

“你終于來了。”

風淩澈慘笑，這樣的他還有什麽資格被人挑戰，他已經失去了戰鬥的能力，他已經跌入了谷底。

“放下那具屍體，我或許可以考慮放了你。”男人笑得很肆意。

“休想！”人，他今天是必須帶走的。

“你若是執意，那麽我也不客氣了。”

男人拔出槍支對準風淩澈射去，一點不留情。殺手，從來都是無情的。

風淩澈靈敏地躲過一槍，卻為了抱住懷中的人背後中了一槍，果然，殺手的槍法又快又準。

懷裏的人差點就要掉落在地，風淩澈緊緊抱住，死死将她守在懷裏。

“居然還不放手。”男人怒吼。

“就算你殺了我，我也不會放手。”口中鮮血噴出，他無奈一笑。

死了，又怎樣？

“你果然不怕死。”男人舉着槍對準風淩澈的眉心扣動扳機。

高大的身子被人喚住，莫老大在風淩澈倒地的那刻制止了男人的的行為。

“主人。”男人畢恭畢敬地站在他面前。

“留他一條命，我還有用。先找人幫他止血，子彈就別取出了。”說罷，身影消失了，走得很徹底。

男人看了眼地上的風淩澈遲遲點頭，走得有些不樂意。但是主人的吩咐，從來沒有人敢違抗。這次他的決定，一定有他的理由。

風淩澈，先留你一條命，他日一并奪取。

風淩澈的頭外在一邊，呼吸漸漸微弱。大哥，對不起，我能做的只有到這裏。接下來的任務就靠你了。

此刻還在樓梯口的臨沐熙打了個寒顫，為何心裏會那麽不安。

腳步走得很慢，心跳卻很快。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痛苦。

正當他無奈之際，莫老大的身影卻一晃而過。

“站住！”臨沐熙舉起槍追了上去。已經爬到了最頂樓，卻失去了那個身影。他站在原地不停搜尋，挖地三尺都要将他撈出來。

“莫森，出來！”

臨沐熙的生硬回蕩在樓梯上，可是對方卻沒有回音。

“若是再不出來，休怪我炸了你老窩！”臨沐熙掏出一個微型炸彈仍在地面上。

他知道莫森一定會出來，一定會。

“這麽急着找我出來嗎？”男人慵懶地走出來，口中叼了一根煙，似笑非笑的樣子很邪氣。

“你終于出來了。”

“我也等你很久了。”

“你知道我會來？”臨沐熙眯起眼皮小心地看着他。

一米八的個子很有優勢，站在臨沐熙跟前，沒有輸半點勢氣。

“你到底想怎樣？”

“不想怎樣，只是想看看你的能力。果然，打倒了我許多手下，能夠站在我面前的人絕對不簡單。臨沐熙，我一點也沒有小看你，可你……卻小看了我。今天我想和你玩個游戲，很好玩的游戲。”男人笑得很鬼魅。

“別再耍花招，有本事就和我單挑。”

“你先別急啊，單挑我哪是你對手，可是論心計，你……輸定了。”

得意的笑聲回蕩在臨沐熙的耳邊，使他察覺到了異樣。今天真的是個陷阱，而他居然跳了進來。

“等會有兩位朋友會見你，你可以見見他們，至于要帶走誰，看你的選擇了。”男人說得很輕巧。

臨沐熙笑了笑，看着他身後的繩子身子微微顫抖。

繩子從屋頂上放下來，綁着滿身鮮血的風淩澈，他的眼皮沉沉垂着，始終沒有睜開。

“**！你把他怎麽了？”臨沐熙憤怒地沖了過去。

“等一下，臨總別激動啊，還有一個人想見你呢。”說罷，一手指示，另一條繩子也放了下來，綁住的是個年輕的小夥子。一臉乳臭未幹，卻帶着一股倔強。那雙眸子，像極了筱棉。

“你是誰？”臨沐熙問道。

“姐夫。”男孩弱弱地回答。

姐夫？臨沐熙的心猛然一顫，難道他就是筱棉的弟弟？

“沒錯，他就是你老婆的弟弟，雖然不是同父同母，可是好歹是她繼父的命根子，而你只能帶走一個人。知道嗎？”

此刻風淩澈睜開了厚重的眼皮，無力地看了眼身旁的男孩，剛才莫老大的話他都聽見了，可是……他不想讓大哥為難。

“救他吧。”風淩澈笑着說道，眼神很平靜，渀若一潭風平浪靜的湖水。

臨沐熙的唇角終于徹底僵住了，莫森，果然名不虛傳。他要的不就是這樣的結果嗎？可是……這兩人都是他想救的，但是……他無能為力。

“我等你的答案，一分鐘後告訴我你的選擇。我保證會讓你如願的。”莫老大笑得很詭異，如願……臨沐熙你真的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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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見習，回來晚了，更得少，明天會彌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