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
陸達蒙支起了帳篷用來遮涼,将帳篷的一邊敞開,方便出入。
蘇女蘿盤腿坐在地上,湯匙在湯裏百無聊賴地攪着。陸達蒙捅了捅他:“女蘿,你怎麽不吃東西啊?”
蘇女蘿沒說話,擡手将一碗菌菇魚片湯都倒進了胃裏。
陸達蒙拿起扔在一旁的紙巾擦了擦手,拾起了地圖:“還有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就到了。”他見蘇女蘿又眼神渙散,伸過頭問他:“喂,你想什麽呢?從前每次快到終點你都最興奮了,這次怎麽了?”
“沒什麽。”
陸達蒙見蘇女蘿不愛同他說話,也閉了嘴,至于唐柏,他當然不會閑着無聊去惹那個冷羅剎。
三個人休息了一會,繼續踏上了行程。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陸達蒙的腳步忽然頓住了,蘇女蘿見他停住了,轉頭問他:“怎麽了?”
“女蘿,我覺得好像起霧了。”
蘇女蘿一臉鄙視的神情:“沙漠裏這麽幹,怎麽可能會起霧?”
“可是你看……”
蘇女蘿朝着陸達蒙所指的方向看去,見遠處果然霧蒙蒙的一片,并且那片霧正朝着他們的方向包圍而來。
“是幹霧。”唐柏冷眼看着遠處愈來愈近的濃霧。
陸達蒙想要開口問唐柏什麽是幹霧,卻被他身體散發出的強大冷氣場給鎮住了,張了半天口也沒問出來,轉頭看蘇女蘿,他臉上的表情明白地彰顯着他也不知道,并且也不打算問。
陸達蒙猶豫了半天,還是低聲問唐柏:“幹霧是什麽?”
“同一般的霧一樣,不過形成濃霧的不是水珠,是灰塵。”
陸達蒙想了想:“有什麽危害嗎?”
“能見度很低,在沙漠中行走遇到幹霧很容易發生危險,”他看了兩個人一眼:“大家跟緊了,不要走散了。”
“喂,我們等霧散了再走不行嗎?”陸達蒙不想在這種天氣裏走。
“幹霧通常會持續很多天,并且會向外擴散,如果呆在原地一樣危險。”
蘇女蘿在聽到唐柏說‘能見度很低’時眼光微微一動,但瞬時便恢複了原狀。慢慢地跟上了前面的兩個人。
随着三個人一點點朝前走,濃霧卻越來越大,到最後能見度不足幾十米,蘇女蘿垂着眼跟着兩個人走着,待到幾個人完全被濃霧包圍時,忽然朝着霧最濃的方向放足狂奔!
唐柏幾乎在蘇女蘿剛開始跑的時候就反應了過來,朝他的方向猛地追了上去,然而蘇女蘿別的技能沒有,逃跑卻是妥妥的,況且又是在能見度這麽低的一片濃霧之中,幾秒鐘就消失了蹤影。
陸達蒙前一秒還站在兩個人中間,下一秒兩個人就都不見了,一下子就慌了,等他反映了過來後,連忙朝着唐柏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叫:“啊,怎麽了?怎麽了?你們在哪兒?”
“人呢?!蘇女蘿?唐柏?”
陸達蒙扯着嗓子喊了半晌,突然聽見身側冷冷的一聲:“行了,別叫了!”
待他轉過頭來正看見唐柏,他不說話,臉色卻陰沉地可怕,陸達蒙咽了口唾沫,小心地問他:“那,那個,蘇女蘿呢?”
唐柏沒搭理他,沉默地朝四周看,可是濃霧彌漫,哪裏還找得到人。
蘇女蘿一秒也不敢停地足足狂奔了有半個小時之久,待他終于跑到了自認為安全的範圍時,才彎下腰來,雙手拄膝,狠狠地喘了幾口氣。
他的身上什麽也沒帶,沒有帳篷,沒有衣服,甚至沒有食物,沒有水,可他完全不在乎,只要能逃離開那個變态的身邊,這又算得了什麽?
就算餓死了也沒關系!
他也知道只要再堅持幾天就可以到達目的地,也知道自己的做法會導致‘生存實習’不合格,可他沒有辦法,他控制不住自己,就算和唐柏再多待一秒鐘他也受不了!
蘇女蘿直起了身,朝四周打量了一圈,這裏還被濃霧包圍着,遠一點的地方就幾乎什麽也看不到,不過就算看到了也沒有用,他手裏沒有地圖,辨別不出方向。但他還是決定朝着前方走,說不定可以誤打誤撞找到目的地呢,或者遇到葉宇征他們,就算哪個也遇不到,朝前走也總比站在原地等死好。
況且,朝前走也不容易被唐柏捉到,雖然他感覺‘捉到’這個詞用得不夠準确。唐柏唐大少是什麽人,怎麽可能會特地浪費時間來捉他?
就算兩天前那個夜晚的事,他也一直認為不過是唐柏對他的羞辱,雖然他根本想不到自己什麽地方冒犯過他,不過他也根本不願意想,他只想離開他遠遠的,再也不要見到他。
蘇女蘿不辨方向地向前走着,最後竟慢慢走出了濃霧。
他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吃一點東西,沒有喝一口水,他覺得體力正一點一點地流失,不過這樣的感覺好極了,只要死掉了,他就能回到原來的世界了,和被野獸吃掉相比,餓死總還是好一點的,雖然感知上也并不好受。
蘇女蘿坐在沙地上,歪着頭想了想,或許應該自己動手,結束生命?
沙底登記處
蘇女蘿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痛苦不痛苦的不說,自殺什麽的,簡直太沒種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粘着的的塵土,朝着前方又走了下去。
既然放棄了自殺的念頭,那麽就要好好打算一下怎麽生存。
蘇女蘿略微回憶了一下,沙漠裏的貯水植物的莖可以取水,至于食物,就要尋找沙漠裏生存的動物,雖然味道不好,也聊勝于無。
決定了就開始動手,他拉下頭上的風鏡,雙手插兜,嘴裏還哼着歌踢踢踏踏地一邊朝前走,一邊朝四周打量着看能不能找到什麽動物。
他正悠閑地四處晃着,忽然間目光一頓。因為熾烈的陽光的炙烤,地平線處呈模糊的一片,就在那地平線上,似乎模模糊糊地出現了個人影。
蘇女蘿有些輕微的近視,不過度數不算大,因為并不影響日常生活,也沒去做手術,平時也不戴眼鏡,他微微眯着眼,想要仔細辨認清楚那個晃動的人影。
可當他真的一點點辨認清楚時,臉色卻‘唰’地一下白了!
他想也不想轉過頭就開始跑,然而饑餓與勞累讓他的速度減慢了許多,他腳下雖一刻不停地跑,然而不時回過頭去時,卻見那人影越來越近。
蘇女蘿大腦一片空白,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那人一把撲到了地上。
唐柏将蘇女蘿狠狠壓在地上,目不轉睛地狠狠盯着他,他的臉色發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氣。
蘇女蘿被他壓得有點疼,想要掙動一下,可他只略微動了一動,唐柏就手上使力将他狠力地壓住。
他與自己挨得極近,呼吸都噴到了臉上,唐柏鴉翅一般的長睫在陽光下閃着亮光,蘇女蘿看着他烏黑的眼珠,恍惚間有種錯覺:他竟然從唐柏的眼睛裏讀出了一種名為‘慌張’的情緒。
慌張?這怎麽可能!
或許真的是錯覺,因為只一瞬,那感覺就消失了。不過他離自己的确太近,蘇女蘿有些不舒服地朝後靠了靠。
“起來!”蘇女蘿不耐煩地喊了一聲。
唐柏從蘇女蘿身上起來,低頭開始解手中的繃帶。
這種情景怎麽這麽熟悉?
蘇女蘿忽然有種非常不好的感覺。
靠!
蘇女蘿一個轱辘爬起來就開始不顧方向地狂奔,可他只奔了短短兩秒,就又被狠狠撲到了地上,唐柏緊緊地壓制住他,手腳麻利地幾下就将他捆了起來。
他捆得很結實,蘇女蘿幾乎一下也不能動。
蘇女蘿發現不過幾分鐘自己就被捆成了個粽子,不由得睚眦欲裂:“唐柏,你個王八蛋!你把我捆起來幹什麽?”
唐柏蹲到蘇女蘿面前,右手修長的食指暧昧地蹭了蹭他的下巴,緩慢地冷聲道:“幹你!”
蘇女蘿的臉色完全白了。
好在他的話不過只是說說而已,并沒有付諸行動,而是将捆成了個粽子的蘇女蘿直接扛到了肩上,起身就走。
陸達蒙看見蘇女蘿的時候下巴都要掉了。
他指着蘇女蘿對唐柏磕磕巴巴道:“那,那個,唐柏同學,你為什麽捆着他?你先把他放下來吧!”
唐柏把蘇女蘿放在了地上,不過并沒去解他身上的繃帶,他不動,陸達蒙自然也不敢動一下。
蘇女蘿大喊:“唐柏你個王八蛋!你給我解開!聽到沒有!王八蛋!”
唐柏自顧自地坐了下來,拿過一瓶礦泉水随手擰開喝了起來,完全把蘇女蘿的叫喊當做了背景音樂。
蘇女蘿自己喊了半天,見唐柏不搭理他,終究還是為了保存體力,識相地停了下來。
陸達蒙蹲在一旁猶豫了半晌,低聲問唐柏:“那個,唐柏,你綁着他幹什麽啊?”
唐柏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陸達蒙就立即住了嘴,蘇女蘿打不過唐柏,而自己卻連蘇女蘿也打不過,他想幫蘇女蘿也沒辦法,總不能救他不成,連自己也被捆起來吧。
葉宇征站在一片廣漠無邊的沙漠上,微微眯着眼朝遠處看,半晌,他轉過頭問陸世安:“就是前面?”
陸世安臉色有點凝重地點了點頭。
根據地圖上的指示,這裏就是終點沒有錯,可是前面依舊是一望無垠的沙漠,哪裏有一點人煙的跡象?更別提登記處了。
羅生看着地圖上幾乎要重合的亮着的兩點,扭頭問陸世安:“會不會是地圖壞了?”
陸世安搖頭,随即又轉頭問應少則:“少則,你怎麽一直不說話?”他擡頭,卻見應少則的目光直直地朝後側看去,也由不得轉過了頭,頓時滞住了:“那是……唐柏?”
羅生也朝那邊看去,不過距離有些遠,辨不太清:“真的是唐柏和蘇女蘿,唐柏還扛着一包行李!”
不過等他們一行人走近,羅生才看清,原來那包‘行李’才是蘇女蘿。
葉宇征一愣,連忙将捆在蘇女蘿身上的繃帶解開,他看着蘇女蘿活生生的臉,幾天來壓在心頭的煩悶一下子就消除了,整個人也不由得激動起來:“你們還活着。”
一組人全部停頓下來做個短暫的休整,陸達蒙向幾個人講述了一下他們這一組的經歷,等他添油加醋地将整個事情講完,羅生提出了第一個問題。
“你們為什麽要捆着女蘿?”
唐柏沒開口,蘇女蘿顯然也不想提,而陸達蒙則完全是一頭霧水。
安靜了半晌,陸世安明顯感覺到唐柏與蘇女蘿兩人之間不和諧的氣場,他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陸達蒙,你們的地圖呢?”
陸達蒙将地圖拿了出來,陸世安看了一眼,發現和自己手裏的那副一樣,這樣看來,的确不是地圖出了問題。
陸世安疑惑地看着地圖:“那這是怎麽回事?”
應少則站起身:“走吧,去前面看看。”
這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一組人很快就要走到終點,應少則卻忽然擡手攔住了葉宇征。
“小心。”
葉宇征一愣,朝那邊看去,臉色也頓時沉了下來。
陸達蒙一臉不解地問:“怎麽停下了?”
“前面是流沙。”
因為不久前有險些被流沙吞噬的經歷,葉宇征對流沙地很熟悉,稍微辨認就可以辨別出來。
應少則拿過陸達蒙手裏的銅質手電,朝那片地域扔了過去,手電落到沙地上,立刻就被吸了下去,光亮瞬時消失。
陸達蒙不禁一陣後怕,要不是應少則及時制止,他們恐怕都要被流沙吞噬了,他之前聽過唐柏提到之前遇到的流沙,那場景簡直太可怕了。雖然蘇女蘿和唐柏留下了一條命,但他可不敢保證自己有這麽幸運。
“怎麽回事?這裏不是終點嗎?怎麽會有流沙?”
陸達蒙神色一滞:“難道登記處被流沙給吞了?那我們怎麽才能回去?”
蘇女蘿白了陸達蒙一眼,他的情緒不大好,可并不耽誤他搶白陸達蒙:“你以為學校的模拟系統跟你一樣廢柴啊!”
陸達蒙見蘇女蘿語氣不善,也來了脾氣:“我廢柴,那你說是怎麽回事?”
蘇女蘿“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行程受阻,一組人只好又停了下來,葉宇征屈膝坐在沙地上,眼光淡淡地看着遠處的流沙地,他正思索着,忽然間神色一頓,側頭問蘇女蘿:“女蘿,你和唐柏是怎麽從流沙裏出來的?”
蘇女蘿擰眉:“我沒有什麽印象,醒了的時候就發現躺在別的地方。”接着似乎想到了什麽不好的記憶,他的臉色變得稍微有一點難看。
葉宇征垂着眼,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着膝蓋。
羅生熟知這是他思考時慣有的動作,于是問他:“怎麽了?你想到了什麽?”
“流沙不會取人的性命。”
“嗯?”羅生沒太理解。
“我是說,女蘿他們被流沙吞噬,卻在另一個地方醒過來。”葉宇征擡手指了指身下:“或許我們要找的地方,就在流沙之下。”
陸達蒙一臉震驚:“什麽?什麽叫在流沙之下?”他反應了一下,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東西:“難道你是說要我們自己跳到流沙裏去?這不可能!”
“其他人的想法呢?”
陸世安捏着下巴,沉吟了半晌:“或許可以試一試。”
“你們都瘋了嗎?”
陸世安站了起來:“不如試試,反正最壞的結果也不會比現在更差。”說着朝流沙地走了幾步,一個躍身跳了進去,只幾秒鐘,滾動的流沙就迅速地将他完全吞沒。
蘇女蘿也跟着站起來,跳進了流沙裏,唐柏随後也跳了下去。
“喂喂,你們都不再考慮考慮嗎?”陸達蒙大喊。
羅生走到流沙地邊,猶豫了一下,回頭看了看葉宇征,随即閉上眼,跳了下去。
“喂,等等我啊!”陸達蒙見大家都一個接一個地跳了下去,狠狠心,一咬牙也一頭紮了進去。
葉宇征這時候也站起身,一個縱身跳了下去。
然而他卻遇到了很嚴重的問題,流沙只淹沒到他的腰部就停了下來,不管他怎麽掙紮晃動,愣是不肯再沉下去一點。
葉宇征一滞,一時疏忽,竟然忘了考慮這一點,他與特種生的密度不同,自己根本沉不下去。
于是他瞬時就陷入了兩難的境地,想要往下沉,沉不下去,想要回去,又上不來:這個流沙地的粘度很大,他費了半天的力氣也拔不出腳。
正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地面上的應少則忽然一個起身躍了下來,他直接落到了葉宇征的身邊,将他整個人攬在懷裏,他的胳膊緊緊箍住葉宇征的腰身,葉宇征一驚,還未反應過來,已經随着腰上的巨大的拉力,整個沉了下去。
霸道NPC酷炫拽
葉宇征感覺到自己在快速地向下沉,四周巨大的壓力壓得他喘不過氣,好在這種情況只持續了短短的幾十秒,壓力忽然驟減,當他慢慢地從應少則的懷裏探出頭來時,不由得一驚。
四周是一片空曠,面前一扇巨大的銅門正微微敞開。
“天啊!是地下城!”陸達蒙興奮地大喊。
想不到流沙之下,竟然隐藏了一座城市!
一組人拍拍身上的塵土,陸續地朝大門裏面的城市走去。
“這裏的人怎麽這麽少?”蘇女蘿朝四周看了看,疑惑地問。
“教官太懶了呗,設計那麽多的NPC不需要花錢啊!”
“那我們應該去哪裏登記?”
陸達蒙想了想:“有沒有指示标之類的東西?”
羅生忽然朝他們喊道:“這裏有一副地圖!”
一組人走了過去,見面前果然豎着一張全息地圖,羅生仔細看了看:“朝東南的方向。”
幾個人沿着地圖的指示又朝着目的地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眼前果然出現一棟學校模樣的建築。
“就是這裏了。”
“那裏有一個NPC,我去問一問!”陸達蒙一邊跑一邊回頭朝他們喊道。
葉宇征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站在學校門口,旁邊還站着秘書,對面一個攝影師正在給他拍照。
應少則看着那男人皺了皺眉,葉宇征注意到他細微的表情變化,問道:“怎麽了?”
“那個男人看起來有些眼熟。”
“你認識?”
應少則搖了搖頭:“可能只是有些面善罷了。”
葉宇征也并未放在心上,一行人等了一會,看過了半天陸達蒙也沒回來,就跟着走了過去。
陸世安剛走到陸達蒙附近,那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就朝一旁的秘書擺了擺手:“外面的保安是怎麽做事的?趕快讓他們離開!”
陸世安上前,對西裝男子禮貌地道:“抱歉打擾了,請問您是否知道登記處在哪裏?”
西裝男子不悅地擺了擺手:“不知道!快走!快走!”
陸達蒙火氣竄了上來:“不過是一個NPC,什麽态度!”
羅生拉住了陸達蒙:“行了,別和他置氣了,大不了我們再去問問別人。”
陸達蒙跟着一組人走了一段路,忽然捂住了肚子:“那個,我肚子不太舒服,你們先走,我去去就來。”
葉宇征等人也沒太在意,就按着指示牌的指向朝前走,然而過了足足有半個多小時,陸達蒙才小跑着趕了過來。
蘇女蘿有點奇怪地問他:“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陸達蒙毫不在意地揉了揉肚子:“我說了肚子不舒服啊!”
蘇女蘿還要問,被陸世安打斷了:“回來了?那就快走吧!”
等一行人又朝前走了一段路,陸達蒙才湊到了蘇女蘿的耳邊:“喂,女蘿,你猜我剛剛去幹什麽了?”
蘇女蘿斜了他一眼:“你不是說去方便了?”
“我騙他們的,”陸達蒙下巴一揚:“我去把那個NPC給揍了。”
蘇女蘿冷淡地“哦”了一聲,接着朝前走。
陸達蒙急忙追上他:“你怎麽不問問是我贏還是他贏?”
“你連我都打不過。”
“喂,話不能這麽說。”陸達蒙下巴一揚:“我可是将他狠狠地修理了一頓。”
蘇女蘿回給他一個“就你?”的眼神。
陸達蒙眉頭挑了挑:“真的,我騙你幹什麽?”
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不過說來也奇怪,那個NPC也夠菜的,我幾拳下去就給撂倒了。”
蘇女蘿的腳步忽然頓住了。
“怎麽了?”
“你看。”蘇女蘿朝走廊一側指了指,陸達蒙也朝那個方向看去,随即臉上露出興奮的表情:“是登記處!”
一行人終于到了登記處,這時服務臺的廣播裏傳來了悅耳的女聲:“恭喜幾位學員成功到達登記處,請按照順序依次在登記簿上印下您的指紋,完成模拟生存實習。”
葉宇征朝服務臺看去,見上面果真擺放着面指紋識別板,他将右手張開貼合到面板上,只聽“嘀”的一聲後,悅耳的女聲再次傳來:“葉宇征,指紋識別成功。”
應家別墅。
應少則坐在餐桌一側,對面是應少麟與陸世安。他接過管家續好的茶,擡眼看了應少麟一眼。
應少麟正興致勃勃地給陸世安講述自己昨天參加馬拉松比賽的過程,聽得陸世安一陣心驚肉跳。
陸世安臉上露出擔心的神色:“太危險了,以後不要做了。”
應少麟一臉毫不在乎地切着盤子裏的培根:“這有什麽,我下周還準備去蹦極。”
“應少麟。”應少則只冷淡的一聲,應少麟就适時地閉了嘴。
一旁的陸世安無奈極了,應少麟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但是一點也不肯閑着,越是危險的運動越是要做,如果禁止他做就擺臉色給自己看,還不讓自己進房間睡,也只有在應少則的面前才會收斂一點。
“二少爺,您的牛奶。”一旁的管家将溫熱的牛奶端到應少麟面前。
應少麟厭惡地瞅了杯子裏的牛奶幾眼,終于在對面應少則的強大負氣壓下硬着頭皮灌了下去。他剛将牛奶喝完,趕緊朝管家擺手:“拿走,快拿走!”
陸世安體貼地将白水遞給他,應少麟一邊接過來一邊問應少則:“聽說你們生存實習去了沙漠,好玩嗎?”
應少則垂着眼切吐司:“你要是有興趣,過一陣讓世安帶你去。”
“普通的沙漠沒意思,”應少麟支着下巴:“嗯,我也想去打怪獸。”
陸世安不由一笑:“哪有什麽怪獸。”
“你不是給我講有一堆怪獸圍攻你們的車嗎?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那是沙鼠。”
“都差不多。”應少麟轉頭看向應少則:“哥,你幫我辦轉學吧!我也想去你們班級。”
應少則頭也不擡:“不行。”
“為什麽?”
“你不是特種生,怎麽可以去我們班。”
“葉宇征不也不是特種生嗎?”
應少則手裏的餐刀一頓,随即擡起眼,冷淡地掃了陸世安一下。
陸世安無奈地笑了笑:“抱歉,少麟一定要聽。”
應少麟目光炯炯地看着應少則:“哎,哥,我認識葉宇征的,有一次我去你們學校找世安,正好碰到他,我們還一起吃了飯。”
他吃了口白水蛋,嘴裏含糊不清地嘟囔:“我看他和那個叫什麽羅生的關系很好啊!”
應少則掃了他一眼:“他們是室友。”
“是室友啊!怪不得嘛,室友很容易出暧昧的!”應少麟又吞了半顆蛋。
應少則一頓,皺眉看他。
“日久生情啊!你想想,把兩只公的倉鼠關在一個籠子裏都能懷孕呢,更別提兩個人了!”
陸世安趕緊叉了顆蛋塞到應少麟嘴裏:“吃東西。”
應少則放下了手裏的刀叉:“照你這麽說,一個寝室的人不是都要結婚了。”
應少麟瞪大了眼睛:“這種情況很多啊,你看我們班的馮勝和印應昭,還有隔壁班的格明和沈譚,都是一個寝室的!所以啊,想要對方喜歡上你,就得住在一起,讓對方能經常看見你,這樣才行!”
“少麟,吃好了嗎?一會還要去孕檢。”陸世安将果汁遞給他。
應少麟匆匆地喝了兩口,就扔下了杯子:“哥,我和世安先走了。”
應少則“嗯”了一聲,目送應少麟和陸世安出門。
過了半晌,管家成伯走到應少則面前:“大少爺,這些要撤下去嗎?”
應少則還在沉思,成伯叫了好幾遍,他才反應過來:“什麽?”
“大少爺,我是問您,這些要撤下去嗎?”
“嗯,收走吧!”
應少則半晌,才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緊張的沙漠生存實習結束後,即将迎來大二的最後一個暑假,所有學生的臉上都不由得露出了輕松的神色,除了,某個人。
這時候陸達蒙已經拿起了蘇女蘿家裏的最後一罐啤酒,他一邊抹了把糊了一臉的鼻涕眼淚,一邊大聲痛斥學校的處事不公。
蘇女蘿坐在他身邊,只能嘆了口氣,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一同參加生存實習的人都取得了A等的成績,而陸達蒙除了收到了成績單,還收到了一張學校教導處開出的‘違紀通知單’,原來那天他揍的那個人并不是什麽NPC,而是學校剛剛請來的名譽校長。
名譽校長在模拟空間裏錄制宣傳片時,被路過的實習學生痛毆,事件程度極其嚴重,影響極其惡劣,念在這名學生是初犯,故教導處對其進行思想教育後,處以記過處分。
“女蘿,你說這能怨我嗎?我怎麽知道他是新來的校長?實習前又沒有人說!”
蘇女蘿同情地點了點頭。
“再說,你好好當自己的校長不就行了,閑着沒事跑模拟空間裏幹什麽呀!”
“哎,不是說他在錄宣傳片麽,”蘇女蘿見他手指在拉環上扣了半天也沒扣開,好心地替他打開,再遞到他手上:“你當時揍他的時候,他沒說他的身份嗎?”
“說了,”陸達蒙又一次淚崩:“可是我當時只把他當成NPC啊!誰能想到他真的是校長!”
“不過以你的身手,你是怎麽打過他的?畢竟是校長,特種等級至少也得是A吧?”
“聽說他不是特種人類。”
“我們學校的校長不是向來只由特種人類擔任嗎?”
“他是名譽校長,聽說還是費了很大勁請來的。”
嗯,結果請來的第一天就被陸達蒙給打了。
“我記得旁邊不是還有別人嗎?他們都沒攔你嗎?”
“沒有,”陸達蒙抽噎了兩下:“我怕打不過他們,特地等到他去洗手間落單時,才下的手。”
聽到他的話,蘇女蘿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一行大字:不作死,就不會死。
黑體,加粗。
犯罪記錄
葉宇征剛從射擊場回到別墅,就看見客廳正中擺放着一個巨大的紙殼箱,羅生穿着粉紅的短袖短褲一臉睡意地從洗手間裏走出來,嘴裏還插着滿是泡沫的牙刷。
葉宇征将外套挂在衣架上,随口問道:“起來了?”
羅生含糊不清地“嗯”了一聲,指着地中央的紙殼箱:“哥,你快遞的什麽?大清早就送來了,害我做到一半的夢都醒了。”
葉宇征沒去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先問了句:“做的什麽夢?”
“夢見我成為了一名特工,正在執行任務。”
“嗯,是個好夢,回去接着做。”
“你以為我不想,被你的快遞吵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葉宇征從抽屜裏拿出裁紙刀,蹲下來劃紙殼箱上粘着的膠帶,等紙殼箱完全打開,一臺白色的儀器露了出來。
羅生蹲在葉宇征身邊,扭着頭問他:“這是什麽?”
“腦電訓練器。”
紀曼麗聽說葉宇征對腦電控制有興趣,最近又在進行腦電訓練,就特地将研究所裏最新出品的儀器弄了一臺給他郵來,告訴他有什麽不懂的地方,随時可以打電話給她,并且一旦研究所裏又研究出什麽先進的儀器,都會第一時間給他寄來。
羅生蹲在一旁瞅了一會,發現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又踢踢踏踏地走開了。
新的儀器在使用前需要刷系統,葉宇征将儀器連接到筆記本上,盤腿坐在床上,手指在鍵盤上正噼裏啪啦地敲個不停,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葉宇征随手在屏幕上劃了一下,手機裏卻傳來了表示錯誤的提示音。
葉宇征一愣,将手機拿了起來,看到打進來的竟然是最原始的語音通話模式,他有點奇怪,還是接通了電話,将手機夾在左側肩膀上,歪着頭說了聲“喂?”,手裏的動作卻不停。
“喂,宇征嗎?”電話裏傳來了蘇女蘿的聲音。
葉宇征“嗯”了一聲:“你怎麽用的語音模式?”
手機裏蘇女蘿的聲音壓得很低:“語音模式比較安全,不會被竊聽。”
葉宇征一臉黑線,竊聽?
“那麽請問擔心被竊聽的蘇執行官,您有什麽事?”
蘇女蘿咳了一聲:“葉宇征同志,介于最近有同志反映你的生活作風有問題,組織想要撥冗查看一下。”
葉宇征眉頭一挑,直接就要撂電話。
另一頭的蘇女蘿仿佛知道葉宇征的心思一般,連忙開口:“喂,宇征,別,別挂電話。”
“到底什麽事,快說。”
蘇女蘿猶豫了一下:“我晚上想要去一趟記錄室。”
葉宇征将夾在肩膀上的手機拿了下來,問道:“你去記錄室做什麽?”
“錄一點重要的東西。”
葉宇征想了想:“這個有點困難,記錄室的門鎖和模拟室的一樣,都是多層加密,沒有身份卡的話恐怕不行。”
“我能借到張身份卡,不過只能借來一天,晚上鎖門前就得還回去。”
“你想複制身份卡?”
“嗯。”
葉宇征有點不解:“複制身份卡的話,外面很多店都可以做。”
“外面的店是可以做,但是都需要留下身份信息。”
葉宇征突然反應了過來:“你想找羅生做?”
葉砂砂從小對計算機方面的東西就很敏感,後來念大學時,雖然主修的是自動化,但是對計算機的熱情卻一直未減,平時愛好黑一黑貼吧,網站,技術還可以。而到了這裏,計算機的技術更加發達,她則是如魚得水,黑一些腦殘貼吧黑得更加娴熟,至于複制身份卡這種檔次的自然是小意思。
蘇女蘿在電話那頭連連點頭:“小宇征,你真聰明!”
“你去記錄室到底要錄什麽?”
“這個等我有空再告訴你!快幫我接通羅生的電話。”
葉宇征無奈地“嗯”了一聲,手機轉了羅生的支線。
當晚,蘇女蘿就悄悄潛到了記錄室。
這個時候是晚上十點,整棟樓的教官都已經下班,門衛也鎖上了大門,蘇女蘿是在下午的時候躲到了洗手間裏,等整棟樓的燈都熄了才偷偷溜出來。
樓裏的常備電源并沒有關閉,但蘇女蘿擔心監控,并沒有坐電梯,而是從步梯走上去的。他來到記錄室的門口,抽出上午羅生給他複制的身份卡。這是最高級別的身份卡,不需要虹膜或是指紋認證,他将身份卡貼在門口的識別器上,“嘀”的一聲,大門“啪”的一聲彈開了。
蘇女蘿貓着腰走進去,回身輕輕關了大門,又悄無聲息地走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