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錄室的電腦前,他小心地啓動了電腦,輸入了12位的密碼,進入資料庫的界面。

因為搜索器有自動上傳搜索記錄的功能,即使事後清理痕跡也沒有用,蘇女蘿不敢貿然使用,只能手動收索,好在他們進行生存實習的時間距離現在很近,這個時段又正值期末,期間保存的資料不多,不算難搜索。蘇女蘿內心小小地竊喜了一下:要是換成了期中的時間,估計他得找上一整夜。

蘇女蘿手指在屏幕上小心地翻着,一條不落地仔細浏覽,沒多久,他的目光就在一條記錄上停了下來,他點擊了一下那條記錄,“啪”地一下,全息屏幕上的畫面開始播放。

正是他們參加沙漠生存實習的那段錄像!

蘇女蘿首先将自己的複制器接到電腦的接口上,随後開始調節視頻的進度,随着時間條的拉近,他的手小幅度地輕微顫抖,心也控制不住地劇烈跳動起來。

沒錯,蘇女蘿想要複制的正是在沙漠裏,他被唐柏強|暴的那段錄像,他雖然打不過唐柏,并不妨礙自己用法律的手段制裁他!他要複制下來那段視頻,然後将證據送到警署!他絕不肯就這麽輕易地放過他!他要告他!

因為參加生存實習的人數衆多,所以錄像的數量也很巨大,教官通常只會看各位學員到達終點時的錄像,而不會去翻看之前的,這也是唐柏敢于堂而皇之強|暴蘇女蘿的理由。

随着進度條的拉近,蘇女蘿更加緊張起來,一方面他想要趕快複制下這段視頻,另一方面,再一次直面自己被強|暴的過程,又讓他不安而折磨。

視頻已經播放到了一組人遇到流沙的片段,蘇女蘿咽了咽唾沫,蹭了蹭手心因為緊張而出的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大屏幕。

接着就是兩個人被流沙吞噬,他看到自己在流沙地裏掙紮,随後被吞沒,最後在另一個空曠的地方暈倒,然後是他清醒,幫唐柏拍後背,當唐柏開始解手裏的繃帶時,蘇女蘿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就在唐柏将他推倒的一瞬,整個畫面突然全部黑屏!

蘇女蘿呆掉了。

怎麽回事?

他趕忙向前調了十分鐘,畫面一切如故,可等到了關鍵的地方又是一片黑屏。他又朝後調,往後一直是黑屏,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才恢複了原狀!

他被唐柏強|暴的部分竟然被完全切掉了。

身為正宗好二貨的蘇女蘿第一個想到的不是視頻被唐柏快一步切掉了,而竟然是:國家新一輪的掃黃打非又開始了!

因為沒有錄到唐柏的犯罪證據,蘇女蘿保持了很久的萎靡狀态,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了期末最後一堂的自由搏擊課。

自由搏擊課是很重要的一門課程,學分所占比例也很高,其中對學員的搏擊技巧也有很高要求,為了消除不同學生之間特種能力不同而帶來的差異,要求最後一節的考試不允許使用特種能力,全憑技巧取勝。

與以往的方式相同,依舊是随即選取兩個學員進行比試,電腦記錄比分,錄入最後成績。

蘇女蘿恹恹地坐在葉宇征身邊,無精打采地垂着頭,葉宇征不由得問他:“怎麽了?”

“沒事。”

葉宇征覺得可能和那天去記錄室有關,蘇女蘿去之前還滿面紅光,回來之後就萎靡不振了,但他并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麽原因。葉宇征原本就不是個喜歡刨根問底的人,蘇女蘿不願意說,他也就沒強迫着問,而這時候如果是陸達蒙的話,一定會不眠不休地追着蘇女蘿問個幾天幾夜,直到蘇女蘿告訴他,或者被他折磨致死為止。

葉宇征剛要開口,就聽得電腦裏傳出了優雅的女聲:“七號,葉宇征。”

他只得看了蘇女蘿一眼,走到了教室中央。

接着,電腦公布了與葉宇征進行搏擊學員的名字:“應少則。”

葉宇征表情有一瞬間的怔忪,他看着應少則高大修長的身影越衆而出,緩步走到教室中央,站在他面前。

教官下達了開始的指令,通常來說,先上場的學員可以先行對對手發出攻擊,然而葉宇征與應少則卻面對面站着,誰也沒有動。

詭異的寂靜足足持續了有三分鐘,起初大家還保持着安靜,後來就逐漸竊竊私語起來。

陸達蒙捅了捅羅生:“喂,羅生,他們倆在幹嗎?”

羅生沒說話。

“難道他怯場了?”

羅生也疑惑地看着葉宇征,他對葉宇征的性格很了解,性子有點冷淡,有點生人勿進,然而個性卻獨立,果斷,處事有條不紊,從不感情用事;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處理得游刃有餘,越是遇到困難的處境卻越是冷靜。

只不過是一場搏擊,怎麽可能怯場?

教官看着僵持在教室中央的兩個人,出言簡略地提醒了葉宇征一聲。

葉宇征卻依舊一動不動,他的薄唇緊緊抿着,眉頭微皺,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應少則從未見過他如此糾結的表情,不由得朝他走了過去,他距離葉宇征只有半步的地方停了下來,低下頭低聲問他:“葉宇征?你在想什麽?”

他明顯看到葉宇征臉上的表情翻來覆去變了好幾次,好半天才凝固下來,他微擡起眼,看向應少則:“你……”

只一瞬,應少則就忽然明白了葉宇征在糾結什麽,他竟然在顧慮着自己的‘身孕’!

信口雌黃

應少則一時有些頭疼,他忽然有些後悔那天的舉動。當時不過是看葉宇征那認真的樣子覺得有趣,很少喜歡開玩笑的自己竟然會鬼使神差地戲弄了他。當時卻是沒想到自己會同他有交集,否則也不會多此一舉,以至于現在還要費腦筋地将謊話延續下去。

他又朝前走了半步,身子微微前傾,探到葉宇征的耳邊,壓低聲音道:“不用擔心,已經引掉了。”

葉宇征驚訝地看着應少則,看着他以極其優雅的氣度說出這句幾乎令人難以啓齒的話。

他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些不安地看了看應少則平坦的小腹,好半天才猶豫着問:“你,不需要休息一段時間?”

他并不知道男人懷孕是什麽樣的,可他知道女人流産後都是很虛弱的,需要休養一段時間才行。

應少則看着葉宇征少有的目瞪口呆的樣子,忽然覺得可愛極了,收回了剛剛還覺得‘後悔’的想法。

他微微頓了一下,接着一臉正經地信口雌黃:“我是特種生,身體與尋常人不同,不會受到影響。”

葉宇征還是有些猶豫,就算身體素質再怎麽好,終歸對身體也是有傷害,對着一個剛剛引産過的人,他怎麽可能下得去手。

兩個人在教室中央僵持了許久,底下的部分學生已經開始大聲議論起來,應少則見葉宇征還是一臉的猶豫,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身子又微微前傾,小聲道:“要不要試試?”

葉宇征只一怔愣,應少則已經對他發起了攻擊,應少則的父親應道封,是東部區警務處的副處長,應少則很小便在他的指導下,開始練習各種類型的搏擊技巧與槍法,在其他孩子還沉浸在游戲當中時,他已經能夠熟練地模拟與犯人搏鬥。等他長到了十六歲,搏擊技法已經十分純熟。

他的攻勢迅猛淩厲,逼得葉宇征連連後退,葉宇征一方面因為他攻勢強大的襲擊有些驚到,另一方面也是始終擔心他的身體剛剛‘引産’過,不免有些束手束腳。

葉宇征的自由搏擊技巧很高,然而應少則的實力也并不低于他,現在他被雜念束縛,不能完全發揮出應有的實力,很快就被應少則占了上風,眼看着應少則的招式越來越淩厲,攻擊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葉宇征的頹勢也越加明顯。因為要顧忌他的身體,同時還要躲避他淩厲的攻勢,雙重負擔之下,葉宇征的後背都被汗水微微打濕。

避過應少則忽然而來的一記襲擊,葉宇征慣性地擡腿橫掃過去,然而這招剛出了一半,他忽然猶豫地一頓,比賽中任何微小的一個猶豫,也足以決定勝負,就在他猶豫的這一瞬,應少則迅速地一個過堂掃,接着膝蓋一扣,反手一壓将葉宇征按到了地上。

應少則左膝壓制着他的下半身,右手肘按住他的胸口,居高臨下地看着他:“試過了感覺如何?”

葉宇征被他壓在身下,冷淡地看着他:“不好。”

“哦?”應少則微微一笑:“不知道你更喜歡哪種?”

葉宇征眼睛一眯,右腿忽然猛地一擡,應少則一時不備,向左微微一側身,葉宇征瞬時朝一旁滾了出去,随後穩穩地停住。接着,朝應少則毫不留情地發動了攻擊。

葉宇征反應迅速,動作敏捷,更重要的是,他雖然不是特種生,攻擊的力道卻很大,若是被掃到了一拳一腳決不會好過。

應少則一邊接下他迅猛的攻勢,一邊暗自有些心驚,在自由搏擊中,兩人對決時先出手的未必有優勢,因為一個好的選手可以通過對手的進攻掌握他的招數,從而尋找到他攻擊中的漏洞與弱點,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剛剛他先行對葉宇征發起了進攻,表面上優勢盡現,卻也讓葉宇征摸清了他招數的套路,然而對于葉宇征的套路,他卻一無所知。現下,他的每一次進攻,葉宇征都能輕松地化解,而葉宇征的攻擊,卻明顯讓他有些吃力。

兩個人你攻我守,你進我退,動作一式比一式敏捷,招式一下比一下淩厲,不知不覺竟僵持了足有半個小時之久,底下的學生也被他們迅猛的攻勢驚住了,目不轉睛地盯着兩人互相攻擊。

葉宇征的攻勢猛烈,防守卻極為嚴密,幾乎毫無破綻可攻,好不容易應少則才尋到他的一個不防,猛地朝他的破綻攻去。葉宇征眉頭一皺,忙朝後退,應少則正趁着他的這個不備一拳襲了過去。

葉宇征僅僅朝後退了半步,忽然身體開始朝後仰,應少則的這一拳出了一半就意識到不好,然而慣性已經帶着他朝葉宇征的方向沖去,他還未來得及向後收力,葉宇征兩只手臂已經緊緊地箍住了他,接着只見他腰部極為柔韌地朝後仰去,以腰為支點,雙手猛地一個使力,直直将應少則掼了出去!

這一下的力道很重,應少則根本反應不及就被摔到了地上,葉宇征保持着原來的姿勢,身子呈弓形,忽然腳下使力,整個身子騰空躍起,朝後翻了半周之後壓在了應少則的身上。

他膝蓋使力制住應少則,将他狠狠按在地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的身上。

應少則被葉宇征壓在身下,擡眼看他。

因為剛經歷過極度激烈的搏擊,葉宇征原本白皙的皮膚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光潔的額頭上沁出了細密的汗水,他呼吸不穩,胸口輕微起伏,一動不動地盯着應少則,等到呼吸略微平穩下來才平靜地開口:“與剛剛相比,我更喜歡這種。”

應少則看着他黑亮的眼珠,還沁着汗水的漂亮臉孔,整個人都散發出生動的氣息,忽然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的那只生機勃勃,總是兇兇地盯着他的小豹子。

他薄唇翹起,露出一個含義不明的微笑:“原來你喜歡在上面。”

葉宇征一愣,接着很快明白過來他話裏雙重的含義,面色一冷:“原來你只有嘴巴厲害。”

應少則卻又笑了一下:“我別的方面也很厲害,要不要試一試?”

葉宇征冷笑了一聲:“希望你有這個機會。”

說着冷淡地從他身上站了起來,轉過身,頭也不回地朝下面走去。

課堂結束的鈴聲響起,學生們紛紛魚貫着朝教室外走去。

葉宇征也正要向外走,手機卻忽然響了,他朝屏幕上看了一眼,是紀曼麗。

紀曼麗照例關心了一下他最近的生活起居,順帶告訴他這個月自己的研究所有事情回不去了,葉宇征同她聊了幾句,就挂斷了電話。

等他收起電話,教室裏的學生已經走得幹幹淨淨,他拎起背包,擡手關掉教室的燈,走了出去。

然而他剛合上門,轉過身就看見厲綏正斜斜靠在一側的牆壁上看着他。

之前因為家裏的一些事情,厲綏請了一個月的假,所以葉宇征也有一整月沒有見到他,剛剛的搏擊課上他并沒有特別留意,現在才發現厲綏的臉色很不好,眼眶下有些泛黑,濃重的疲憊之中帶着點明顯的陰沉。

他見葉宇征出來了,站直了身體,冷淡地看着他。

葉宇征直覺到他的情緒不大好,只以為是家裏發生了什麽事情的緣故,他走到厲綏面前,朝他打了個招呼。

厲綏沒開口,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葉宇征雖覺着有些奇怪,但也并沒打算多問,擡腳準備要走,厲綏卻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他轉過頭看向葉宇征,眸子裏的神情很冷。

其實早在葉宇征站在他面前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的心又開始抑制不住地狂跳,這種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讓他覺得有些陌生,因為每次只要見到厲綏,他就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他曾經很認真地思考過這個問題,為什麽他會對一個陌生人有這樣的感覺,最後只得出一個結論:或許在他發生地鐵事故時,在他正式取代了這裏的那個‘葉宇征’之後,他也将葉宇征的部分情感與記憶繼承了。

也就是說,他對厲綏的這種莫名的感情,是來源于這個空間裏原本的那個葉宇征。

雖然這個解釋很鬼扯,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但他實在想不出更加合理的解釋。

并且,随着他與厲綏相處得越來越久,他發現了一個讓他十分驚懼的事實:不知道是不是原本的那個‘葉宇征’對厲綏的執念太重,精神力量又太強,在見不到厲綏的時候,他竟然會不自覺地開始想念他,而在見到他時,心跳又會驟然加劇,他竟然渴望厲綏同他說話,渴望厲綏親近他,渴望厲綏親吻自己,甚至于渴望他——觸摸自己,占有自己,像曾經的那樣。

這簡直太可怕了。

葉宇征想要就這樣離開,腦海裏卻有什麽東西叫嚣着,折磨得他頭都疼了起來,他停下腳步,看着厲綏,問道:“有事?”

厲綏直視着他:“你的特種能力恢複了?”

葉宇征想起之前車禍的借口,頓了一下:“還沒有。”

厲綏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怕,他一字一句,緩慢地,冷冰冰地道:“也是,每天光顧着和男人調情,哪裏有時間來恢複特種能力。”

葉宇征完全驚住了,他震驚地看着厲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說什麽?”

“我說,你每天光顧着和男人調情,哪裏有時間來恢複特種能力。怎麽,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嗎?”

葉宇征深吸了一口氣,最近他将原本的體能計劃強度提高了一倍,空餘時間也全部用來進行腦電訓練,睡眠與休息極度不夠。而站在面前的人很明顯地是來找茬的,他雖然知道原來的‘葉宇征’與厲綏一定是有一些羁絆,可他今天實在是沒有多餘的精力來應付,早上的高強度訓練與剛剛的搏擊比賽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就這些嗎?如果說完了我就走了。”

厲綏一把緊緊箍住葉宇征的手腕,面色陰沉得可怕。

厲父厲竟廉從政二十載,身為東部區行政長官自然白的黑的都沾了一些,然而一時不察,被某個敵手鑽了空子,險些出了大的纰漏,之前厲綏便是前往中部去處理那個棘手的人。

厲竟廉的敵手自然也不會是省油的燈,設下的局一扣環着一扣,幸好厲竟廉發現得早,然而處理起來也是頗費腦筋的。

這一個月來厲綏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一直奔波往返,費盡心神。而除此之外,他心裏也有些惦記葉宇征,這種惦記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陌生,從前的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他将這種奇怪的感覺歸結于,是因為葉宇征的特種能力還沒有恢複,他有些擔心罷了。

他忽然想見葉宇征。

沒錯,想見他,于是回來的路上他就命人将沙漠生存實習的錄像傳了過來,而當他看見應少則抱着葉宇征緩緩沉入流沙之中時,看到葉宇征專注地看着對方的眼神時,心裏忽然騰起了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原本屬于自己的東西卻被別人碰了一樣。

這種感覺很不好。

他應該像從前那樣,神情那麽冷淡,那麽疏離,眼睛卻只看向自己。

厲綏竟然第一次有了一種急切的感覺,當他下了飛機,風塵仆仆地來到學校,想要第一時間就看到葉宇征時,卻見到他站在教室中央與應少則旁若無人地對視,旁若無人地低聲私語。

這讓他幾乎怒火中燒!

糾纏

厲綏努力平息怒氣,盡量讓自己的臉色不那麽可怕,自從那次車禍之後,他明顯感覺到葉宇征與從前的不同,現在的他對自己疏離得厲害,他不能放任他這樣下去。

“宇征,我們談一談。”

葉宇征覺得很累,四肢像被灌了鉛:“你想談什麽?”

“從前的事,我們從前的事。”

“抱歉,從前的事我都不記得了。”

“可是我記得!”厲綏反手将葉宇征推在牆上,狠狠地按着他的肩膀:“你忘記了你說你愛我?嗯?”

厲綏手下使的力氣很大,葉宇征吃痛地皺了下眉,他無意中朝他按着自己肩膀的手看去,正看到了他中指上圈着的戒指。

厲綏見他蹙起的眉頭,放緩了力道,低聲道:“宇征,我也愛你,我們像原來那樣不好嗎?”

葉宇征擡起頭,有些好笑地看着厲綏:“厲綏,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以什麽立場對我說這些話?”他低頭看了一眼他手上的戒指:“你已經訂婚了。”

厲綏臉色更加陰沉下來,咬牙切齒道:“你還是在計較我訂婚了是不是?”他放開鉗制着葉宇征的手,在他面前煩躁地踱來踱去:“我就不明白了,你怎麽這麽固執?就算我訂婚了又怎麽樣?訂婚與否完全不會影響到我們的關系,我還會像從前一樣對你,甚至更好,這樣還不可以嗎?”

葉宇征覺得有些頭疼,他今天很累,原本不想和厲綏過多糾纏,然而厲綏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他想了想,還是盡早和他說個清楚的好。

他略微考慮了一下,問厲綏:“我們原來是什麽關系?”

“我們是情人。”

“你說我們原來在一起過?”

厲綏咬牙:“不是一起過,是一直在一起。”

葉宇征搖了搖頭:“不。”

厲綏轉過身栖近葉宇征:“好了,宇征,別鬧了,我們和好吧。還像以前一樣,嗯?”

葉宇征皺皺眉:“我們已經分手了。”

厲綏整個表情都兇狠了起來:“你說什麽?分手?”他整個人都朝葉宇征覆過來,将他狠狠禁锢在牆壁上:“分手?絕不可能!別讓我再聽見你提這幾個字。”

葉宇征胸口憋了一股火,他已經很累了,根本不想同他多糾纏,只想要說清楚,厲綏卻依舊這樣莫名其妙,他剛一擡手要推開他,就聽得身後一道平緩而低沉的聲音:“厲綏。”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走廊一側,因為處在陰暗處,看不清楚他的臉,然而葉宇征卻幾乎瞬間就辨認出他的身份,商振,商樂容的大哥。

商振在走廊一側停頓了片刻,擡腳緩步朝他們走過來。

厲綏扣着葉宇征手腕的手卻沒有絲毫松開,而是側過身,朝向他:“商振。”

語氣很平靜。

商振的眼光未朝他握着葉宇征的手看一眼,而是神色如常地問道:“剛剛樂容給我打電話,說有事情找你,打你手機你一直沒接。”

厲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抱歉,剛剛沒有聽到。”

葉宇征實在無法忍受就這樣看着兩個人和顏悅色地聊天,擡手要掙開厲綏扣着他的手,厲綏手下用力,低聲對他道:“等一下,宇征,一會和我去吃飯。”

葉宇征卻幹脆利落地掙脫開他:“不必了。”

厲綏想要攔住他,然而葉宇征不樂意,商振又在一旁,他總不能來硬的,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他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葉宇征是憋着一股火回到寝室的,羅生感受到了他的低氣壓,有點擔心地問:“哥哥,你不高興?”

葉宇征搖了搖頭,擡手摸了摸羅生硬硬的頭發:“沒有,”又低頭看他鋪了一地的行李,于是問:“你在做什麽?”

葉宇征對自己唯一的妹妹很疼愛,就算心裏有再大的火氣見了她也很快就纾解了,即便纾解不了,也絕不會讓她感覺到,從而影響到她的心情。

“要放假了啊,我在整理要帶回家的行李。”他指了指立在牆角的行李箱:“哥哥你的我已經替你收拾好了,我們下午就可以出發啦!”

等葉宇征和羅生到了宿舍樓下,發現蘇女蘿正斜靠在一輛白色的跑車上,看見葉宇征下來了,朝他打了聲招呼:“哈羅,寶貝!”

葉宇征走到他面前,問了句:“新買的車?”

蘇女蘿眉毛一揚:“怎麽樣?還不錯?”

葉宇征點了點頭,又看了看他的樣子:“你在等人?”

蘇女蘿一把摟住葉宇征:“對啊,寶貝,我在等你……”

一旁的羅生渾身抖了抖。

葉宇征有種不好的預感:“等我?”

蘇女蘿猛點頭:“這個假期我就撥冗住你家啦!”

羅生一臉驚訝:“為什麽住我家?”

蘇女蘿還緊緊抱着葉宇征,只探出了頭來,對羅生道:“不是你家,是葉宇征家。”

羅生眨了眨眼:“好吧,為什麽要住葉宇征家?”

“羅生,有沒有人說過你話好多?啰嗦的男人很容易找不到老婆的!”

“哦?是嗎?那你可要好好擔心一下自己。”

蘇女蘿“哼”了一聲,不理羅生的揶揄,将胳膊從葉宇征的肩膀上撤下來,麻利地将他們的行李裝進了後備箱中。

等到了別墅,羅生還在腹诽着蘇女蘿,蘇女蘿卻自來熟地将自己的行李都搬到了客房。自從蘇女蘿成年後,便搬到了外面一個人住,他雖然特種能力比較廢柴,然而生存能力卻極佳,不僅有一手好廚藝,生活起居方面也樣樣精通,一個人住一點問題也沒有,他之所以要搬到葉宇征的家裏來,完全是因為他的家被一個羅剎給占了。

唐偉雄調到了東部警署,全家也一同搬遷了過來,然而別墅距離學校卻有些遠。唐柏因為成績優異,假期被留在學校幫助教官整理一些資料,而這個假期恰巧他所住的宿舍進行翻修,每日往返學校與別墅之間路程太遠。

知道了這件事的蘇父立刻強烈建議讓唐柏搬到蘇女蘿的別墅裏去,一來蘇女蘿所租用的別墅距離學校很近,二來唐柏和蘇女蘿住在一起,也可以互相有個照應。

蘇女蘿知道了這個決定後強烈反對,幾乎以死相逼,結果當然反對無效,蘇父在聽到他用性命威脅自己後,以毫不在乎的語氣道:“那你就死吧!我和你媽正好可以再生一個!這次說不定是個女孩!你媽已經想要個女孩很久了!”随後就一直沉浸在自己要有個女兒了的美夢之中,其表情神态與蘇女蘿如出一轍,不忍直視。

蘇女蘿反對無效之後,決定絕不坐以待斃,立刻驅車到了葉宇征樓下,準備整個假期都住在他家裏。

除了聒噪以外,蘇女蘿的到來還是給別墅裏的三個人帶來了不少的好處的,最顯著的就是他做得一手好菜,自從他到來之後三個人的夥食标準顯著提高,每天五菜一湯都不帶重樣的。

這天葉宇征剛從射擊場回到別墅,就看見一輛貨車停在門口,幾個小工扛着東西來回往別墅裏面搬,蘇女蘿則叉腰站在門口對着他們指指點點地吆喝。

葉宇征看了那貨車幾眼,走到蘇女蘿面前:“女蘿,你在幹什麽?”

“正巧一個朋友給我送來些羊肉,我合計弄點烤羊肉吃。”

蘇女蘿很多方面基本都不專業,然而弄起食物來卻非常專業。

烤肉用的烤肉支子,直徑二尺左右,正好可以擺放在放在院子裏的桌子上,四周圍着條凳,幾個人圍在桌邊,邊烤邊飲邊吃,好不惬意。

烤羊肉的用料很講究,多選用鮮嫩的後腿和上腦部分,不過不管是上腦、三叉、黃瓜條或是肥片,都要剔除掉筋膜,還要切得極薄,薄厚均勻,随後用調好的作料浸泡一段時間,再用火烤。

用來烤火的材料很也講究,不能用柴,更不能用炭,必須用除過煙的松樹枝,用松樹枝烤出的羊肉會帶着一股特殊的香氣。

烤制好的羊肉色澤油亮,表面呈微微的焦黃色,再灑上辣椒面、孜然、鹽,香氣撲鼻,叫人垂涎欲滴。

蘇女蘿還烙了一種特殊的餅,與通常的燒餅不同,一般的燒餅中間有厚厚的芯子,夾不了多少肉,這種餅的餅皮只有薄薄兩層,兩邊都粘着芝麻,打開餅皮後,一股滾燙的熱氣冒出來,再在裏面夾上大把的烤羊肉,一口咬下去滿口流油,香得要咬掉舌頭。

葉宇征、羅生、紀砂砂幾個人圍坐在烤架旁,吃着蘇女蘿烤好的羊肉都不住稱贊,蘇女蘿翹唇一笑:“現在的氣候還太早,其實不适合吃烤羊肉,等到過了中秋,才是吃烤羊肉的好時候。”

羅生一大口咬下去,一臉的滿足,他眯着眼睛:“七尖八團,等到了秋天也正好是吃蟹子的好時候!”

蘇女蘿正想問什麽是‘七尖八團’,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羅生見他看了一眼手機,立刻面無表情地挂掉了,原本臉上洋溢着的笑容也消失了,不由得問道:“女蘿,怎麽了?”

蘇女蘿臉上的神色迅速轉換了過來:“手上沾了油,進去洗洗。”

羅生問他:“你要紙巾嗎?我去給你拿。”

蘇女蘿笑了笑:“不用,正好順便再去鹵點面來吃,光吃烤羊肉太膩。”

“鹵面?我來幫你吧!”

“不用,不用,”蘇女蘿連忙擺手:“昨天吃的烤鴨我讓他們留了副鴨架,煮了一鍋湯,用這個湯加上口蘑打鹵,再加上一勺炸花椒油,正好做點打鹵面,你們稍等等我,一會就好了。”

羅生光聽着他描述口水就要流下來了,一個勁兒地點頭:“我要加蔥白,不要加香菜!”

蘇女蘿一邊好嘞好嘞地答應着,一邊朝別墅裏走去,等他進了廚房,又朝外面看了看,确認其他人沒有注意到這邊,才擡手接通了電話,放到耳邊咬牙切齒地道:“喂。”

兼職

暑假伊始,葉宇征幾乎整天都泡在射擊場,其餘的時間也都在進行腦電訓練。訓練的成效頗豐,他已經可以通過發射器發出二級C波,而只要發出一級以上的C波,就可以對小型動物進行攻擊,這說明葉宇征已經具備用腦電進行實體性攻擊的能力。

這天清晨他剛跑完3000米的負重跑,正要進浴室沖涼,卻看見廚房裏昏黃的燈光下,蘇女蘿正彎着腰不知道在做什麽。

葉宇征放下手裏的毛巾走進了廚房,他見蘇女蘿正圍着圍裙站在廚臺前,手裏還切着什麽。

正常情況下,除了葉宇征,其他的三個人都不喜歡早起,早餐通常都是由葉宇征來準備的,然而葉宇征幾乎沒有什麽廚藝,也就胡亂熱點牛奶烤幾片吐司,好在其他人嘴巴也不算刁,勉強湊合吃些,等到中午蘇女蘿睡夠後再準備大餐。

羅生與紀砂砂都不會早起,更別提蘇女蘿了,他通常要睡到中午才肯醒,今天怎麽卻起得這樣早?

葉宇征側頭問蘇女蘿:“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蘇女蘿臉上還帶着點困意,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我在準備材料。”

“什麽材料?”

“披薩。”

蘇女蘿簡潔地回答完後,又開始專心致志地動作了起來,只見他将青椒、紅甜椒、黃甜椒、洋蔥一一清洗幹淨,切成均勻的細絲後,放到餐盤裏備用;又取出香腸和火腿,切成大小一致的橢圓片;随後從冰箱裏取出芝士,切成細條,為了防止芝士融化,又将切好的芝士條裝盤後放回了冰箱。

接着是和面,将面團攤成餅狀,在上面紮上均勻的細孔後,刷上一層蛋液。蘇女蘿足足攤了七八張餅後,才停了手,将餅一一放入烤箱的分層格裏,調好了時間,随後轉頭對葉宇征道:“宇征,幫我叫醒他們。”

等葉宇征将羅生與紀砂砂叫醒後,蘇女蘿已經将烤過的面餅從烤箱裏取出來,在面餅上刷上披薩醬後又将青椒絲、紅甜椒絲、黃甜椒絲、洋蔥絲以及芝士條平鋪在上面,除此之外,桌臺上還擺放着四個小型的烤箱。

羅生走到蘇女蘿身邊,睡眼朦胧地問他:“女蘿,你在做披薩?”

蘇女蘿“嗯”了一聲,将鋪好材料的披薩分別放入幾個小型烤箱中,然後才樂呵呵地對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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