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他覺得身體開始發熱
靳琛半夢半醒度過這一夜,睡得并不算好。
他的頭仍然很沉,身上倒是沒有昨天那麽熱了。
靳琛睡了個回籠覺,好在這次沒有什麽怪夢,他睡醒時,身邊已經空空如也,卧室只有他一個人。
他坐起來,打量這間卧室。
牆壁是很舒适很淡的粉色,床頭擺了好多可愛的玩偶,也有一些搞怪風格的,窗邊放了一個白色吊椅,下面也鋪了粉粉的地毯。
總而言之,他目光所過之處,全都是溫馨,舒适的顏色。
他又注意了一下,發現她的梳妝臺上擺了好多歐洲風的瓷偶,各個精致漂亮,一點灰都沒有,看得出擺放它的主人有多愛惜。
靳琛在心中冷笑一聲。
花裏胡哨。
他出了房間,聽見走廊裏傳來優雅的小提琴聲,不知是哪個房間傳出來的。
他一點點從樓上走下來,就見一個曼妙的身影在一樓壓腿。
清早的陽光照在她身上,為她蒙上一層柔光。她紮了一個簡單利落的丸子頭,穿着運動短褲,身上的線條很漂亮,沒有一處是贅肉,骨肉勻停。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她都是個漂亮女人。
靳琛停下來看了一會兒,簡寧聽見下樓的腳步聲,循着聲音擡起頭,就看到了樓梯上的男人。
一夜過去,他又恢複了他往常的模樣,高貴,冷俊。
她把腿放下,站直身體,喊他:“老公你睡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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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琛收回視線,繼續往樓下走,沒有理她。
簡光啓正在看新聞,聽見簡寧喊人,他也看向靳琛,說:“怎麽醒這麽早,還燒着嗎?要不要再躺躺?”
靳琛走下樓,冷淡地回:“不用。”
簡寧剛好走過來,一把挽住靳琛,帶着他去餐廳:“金姨早上煮了枸杞南瓜粥,你昨晚都沒怎麽吃東西,快來吃一碗,我給你剝個雞蛋……”
靳琛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
夢裏的她就是這樣,總對他熱情洋溢。
那她也會跟夢裏一樣上別人的車嗎?
這會兒靳琛已經清醒多了,不像剛從夢中驚醒時,他還沒能完全從那個夢裏走出來。現在的他已經恢複了理智。
什麽破夢,根本不可能。
他擔心一個可笑的夢做什麽?
更何況,這個夢成真與否,都跟他沒什麽關系。
就算真有一天成真,那也是簡寧自己的事,對他來說,不會有一絲一毫影響。
一定是她天天在他耳邊洗腦,撒嬌把他撒出了心理陰影,所以才會做那種破夢。
他受影響太深了。
思及此,靳琛抽回自己的手,停下腳步,說:“不用了。”
“?”
靳琛拿出手機,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助理過來接他。
“你要去公司?”簡寧驚了,這是什麽品種的工作狂,“你生病還沒好,不休息一下嗎?”
“不用你管。”
靳琛冷淡地收回視線,轉身走向別墅門口,簡光啓見狀,趕緊在後面叫他:“等下,等下,剛好你有空過來,今天就當是回門了,晚上一起吃個飯。”
靳琛步子一頓,說:“好。”
就這麽出去了。
簡寧:???
有病吧?這人怎麽這樣?又不是你昨晚病到拉着我的手不讓我走的時候了,怎麽還翻臉不認人?
她氣得想到大街上敲鑼打鼓,都來看看啊,這是什麽卸磨殺驢過河拆橋吃飽了打廚子的典範?
虧她還好心等他吃飯,早知道不等了,餓死他算了。
簡寧一個人走到餐廳,拿起盤子裏的雞蛋,把它當成靳琛,狠狠在桌上敲碎。
靳琛回到公司,換了一身新西裝。
他有時太忙就會在公司睡下,所以辦公室裏面有一個休息間,裏面也有一些他的備用衣服。
才剛到公司,就有兩個會議要開,許多提案都在等他決策,大小事項都等着他簽字才能執行。
他就是公司的心髒,有他在,一切才能運轉。
李英吉來的不巧,靳琛還在會上沒出來,他喝了半個小時的咖啡,順便撩撩總裁辦門口的漂亮秘書,正起勁兒呢,靳琛身後跟着四個助理從電梯出來了。
李英吉發起了牢騷:“等你半個小時了啊,開個會差不多就得了,你不煩下邊人不煩嗎?”
靳琛涼涼看過來:“還能有你煩?”
李英吉皮厚得很,絲毫不在意,跟着靳琛進了辦公室。
他說:“我就知道你今天肯定不會休息,果不其然,被我逮住了吧?”
靳琛坐到皮椅上,問:“你怎麽來了?”
李英吉雙手撐着辦公桌,身子前傾,居高臨下凝視靳琛。
靳琛瞬也不瞬,對上他的視線,任他看着。
“看樣子,你這病是好得差不多了。”李英吉緩緩坐下來,“話說回來,你那個小嬌妻,人還可以嘛,你昨晚那樣,她還挺着急的。”
是嗎。
靳琛想起出門前,她拉着自己,很緊張他吃早飯的樣子。
“所以呢?”
他反問李英吉,也像在反問自己。
李英吉一愣,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但是緊接着,他十分高興,一副“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欣慰表情:“沒錯!就是這樣!就讓她把這個活寡狠狠守到底!”
靳琛的視線挪回電腦屏幕上,不再理他。
李英吉說:“枕水江南你要是想收的話,我就不收了。李國棟昨晚給我打了好半天電話,估計是得罪了你,先是探我口風,看我不想買了,就一勁兒問我怎麽才能跟你賠罪,你說呢?”
枕水江南是塊現成的肥肉,名聲是糟糕了點,但是收下來,能免去很多前期的辛苦,省心省力,很多人都在盯着它,李國棟也有十足的拿喬資本。
在一衆有意向的買主中,靳琛是出錢最大方的,對李國棟這種欠一屁股債的人來說,錢才是最大的誠意。
然而出了這事,他知道,他很有可能把最大的買主得罪了。
李國棟現在慌得一批,他實在不舍得靳琛的錢,不敢直接求到靳琛頭上,怕火上澆油,只好求到李英吉這裏。
靳琛只說:“再等等。”
“等什麽?”
“先晾他幾天。”
李英吉當即會意:“行,就這麽辦。”
晚上定好了,要吃回門飯,然而到了下午,簡光啓打來電話,說是公司有事,可能回不來吃晚飯,就讓簡夕和簡寧陪靳琛吃。
還說他們都是年輕人,也有共同話題。
簡光啓的公司最近正在起死回生,忙到回不來吃飯也是常有的事,兩個女兒都沒有說什麽。
要說平時,簡夕跟簡寧兩個在家,定然時不時吵嘴兩句,今天也很反常,簡夕一直在家裏練琴,幾乎沒怎麽跟她碰面。
金姨更是安靜,簡家別墅大,加上地下的一層,一共有四層,金姨一整天都在搞衛生。
簡寧樂得清閑,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情,一整天倒也相安無事。
到了晚上,簡寧突然接了一個電話。
“您好,請問是簡寧小姐嗎?”
“您好,是的。請問你是?”
“我是李國棟先生的別墅管家,我們的清潔工在清掃衛生時撿到了一條六芒星項鏈,查了監控後發現昨晚是您佩戴了這條項鏈,請問您的項鏈有遺失嗎?”
簡寧回到房間一看,果然她那條六芒星項鏈不見了,這項鏈很貴的!
她說:“是我的沒錯,請問項鏈現在在哪裏?”
管家說:“就在昨天的別墅裏,您方便過來取一下嗎?明天這裏就沒有人了,或者等下次李先生在這裏開宴會,我再打電話通知您。”
下次?
簡寧哪想等什麽下次,她都不可能再跟這個李國棟有什麽交集。
她說:“好的,我現在就過去取,麻煩等等我。”
簡寧去簡光啓的卧室挑了把車鑰匙就走了,也沒跟家裏人打招呼。
她的六芒星三萬多塊,可不能随随便便痛失項鏈!
簡寧開了一路,跟着導航直奔昨天的別墅方向。
然而開着開着,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些不對勁。
比如。
在她昨天并沒有透露自己身份的情況下,李國棟的別墅管家為什麽會知道她是簡寧?
再比如。
李國棟都已經得罪了靳琛,她項鏈落在他的別墅,他不應該親自把項鏈送過來賠罪嗎?讓她自己過去拿是什麽道理?
就算他不方便親自送,那親自打電話道個歉總是可以的吧?沒道理讓一個管家打電話來。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
李國棟的管家為什麽會有自己的聯系方式?不應該通過靳琛來聯系她嗎?
她的項鏈有沒有,簡寧不知道,但是顯然,這會兒有人是要引開她。
簡寧降下車速,在下個紅綠燈路口,調轉方向盤。
靳琛回到簡家,發現別墅裏安靜得很,只有悠揚的小提琴聲。
進門就是飯菜香味,簡夕站在二樓的樓梯上,沉浸地拉着小提琴,側影婀娜。
靳琛聽了一會兒,這曲子拉得流暢悅耳,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靳鴻生日宴那天的《Por Una Cabeza》。
雖然在演奏情緒上有點細微的不同,但也許,不同的心情下就是會演奏出不一樣的感情來。
一曲結束,簡夕放下小提琴,她剛一轉身,這才發現一樓裏,那個貴氣逼人的男人正注視着自己。
“靳總?抱歉,方才太投入了,沒有發現你回來。”簡夕穿了條吊帶長裙,抱着琴,一步一步從樓上下來,走路時裙擺一漾一漾的。
靳琛問:“其他人呢?”
“哦,我爸他公司有事,晚上可能回不來了,金姨的兒子放了暑假,他去照顧兒子了。寧寧她……不清楚,她經常晚上出去,去哪也不跟我們說。”
靳琛沒說話,邁步就要上樓。
眼看着靳琛要上去,簡夕跟了一步,說:“對了,寧寧出門之前說,你回來之後讓我看着你吃藥。”
靳琛停下來,回頭。
“她說你肯定不會吃,她不放心你,所以讓我一定要提醒你,看着你把藥吃下去。”
靳琛的确實沒有好徹底,今天在公司,頭總是沉沉的。
他也不喜歡吃藥,所以白天一直都沒吃藥。
簡夕把小提琴放在沙發上,然後拿起茶幾上的藥盒,說:“藥在這裏。哦,對,還沒有水,我去給你倒杯水。”
簡夕到廚房去,倒了一杯溫水回來,透明的玻璃杯,裏面還泡了一片檸檬。
她把這杯水遞到靳琛面前,說:“快吃了吧,不然寧寧肯定要擔心的。她回來……也會怪我。”
走了也還在擔心他在病着嗎?
不是在假裝,也有一絲真心嗎。
靳琛喉頭微動,簡夕等到手臂都僵了,他才伸手接過那杯水。
再然後,拿起茶幾上的藥。
大概是完成了妹妹交代的任務,所以終于松一口氣了吧,簡夕的肩膀明顯松弛了下來。
靳琛吃過藥,把水杯遞給簡夕,簡夕說:“再多喝點水吧,你生病了,檸檬水補維C的,你也能早一點好起來。”
靳琛沒動,簡夕又補了一句:“不然寧寧會擔心的。”
“……”
他把剩下的溫水喝下去,簡夕徹底松下來,同時心底又多了點恨。
想哄靳琛把藥吃下去,居然還要以她那個便宜妹妹的名義,怎麽到處都是她?
不過沒關系,等過了今晚,屬于她的都會奪回來。
簡夕把杯子送回廚房,在靳琛看不見的地方,全沒了強裝出來的淡定模樣,她心跳得極快,用水龍頭沖洗杯子。
腦海裏回響着白天時,她跟金姨的對話。
就是這個位置,她擔心地問金姨:“靳琛不會發現吧?”
金姨的聲音沉穩得是那麽可靠:“不會的,水裏放了檸檬,就算有其他味道也會蓋過去,你放心去做就是。”
說完,金姨也有些激動:“大小姐,你的福氣就要到了。”
“……嗯。”簡夕的臉頰紅了紅,“我會照做的。”
簡夕出去後,她本來還擔心靳琛會走,沒想到靳琛居然坐在沙發上,用手撫着小提琴的琴弦。
“你這琴不錯。”靳琛說,“你會拉小提琴?”
“想不到靳總還會識琴。”簡夕受寵若驚,趕緊在靳琛的身邊坐下,似是要為他介紹琴,她坐得近了些,“是的,我很小就在學琴了,因為還算有天分吧,十幾歲就拿了很多國外的獎,畢業後就進交響樂團了。”
靳琛點點頭,問:“能再拉一遍《Por Una Cabeza》嗎?”
這首曲子流傳很廣,不止一部奧斯卡電影用它做過配樂,以它配樂的片段還出過影史經典。
簡夕大喜過望,沒想到靳琛會對她的小提琴感興趣,她拿過她的琴,說:“好久沒拉過這首了,我試試,拉得不好你不要笑我。”
靳琛點頭。
簡夕站在客廳裏,調好琴,把琴搭在頸窩,一手執起琴弓,手臂緩緩動了起來。
輕松悠揚的琴音傾瀉而出,音樂是動聽的,只是它傳達出來的那種感情,卻遠不是當日的感覺。
少了幾分靈動和豐沛,多了一些技巧性。
太過規整,像是随處就能聽到的琴音,毫無個人風格。
靳琛尋了這麽久,本以為能找到那個與當年一模一樣的琴音,想不到真的找到了,居然這麽平庸。
他興趣全無,但是涵養使他坐在這裏,聽完簡夕的這一曲。
結束後,簡夕累得喘了口氣,面含期待地看向靳琛:“獻醜了。”
“沒有,你拉得不錯。”只不過他不愛聽。
“靳總太捧場了,您是喜歡這首曲子嗎?我聽得不怎麽多,只是會一點點。”
“是我一個親人喜歡。”
說到這兒,靳琛已經不準備再談,他站起身,大腦忽然一暈,整個人都都變得混沌了起來。
他這才發覺他的身體比昨天還要熱,有一種破體而出的欲.望在撕扯着他的理智,身為男人,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麽。
靳琛表情驀地一變,擡頭看過去,簡夕像是吓壞了,她趕緊過來扶着靳琛。
“靳總,你怎麽了?沒事吧?你的身上怎麽會這麽熱?”
她“好心地”把手貼上靳琛的胸膛,整個人穿得又少,在這種情境下,她的聲音,她的身體,全都使他的理智更加減退。
欲.望在折磨着他,他的心髒狂跳,身上有火在竄,他受不了了。
他掐住簡夕的手臂,一把将她抓進了一樓的客房裏。
“靳總,你要幹什麽……”
靳琛關上房門,房間裏沒開燈,暗得讓人害怕,也讓人心動。
簡夕嘴上叫着,身體卻沒怎麽掙紮,她紅着臉,已經很順從地被靳琛壓在了床上。
靳琛的身體很熱,他握住簡夕的兩只手,固定到她頭頂上方。
簡夕從沒被人這樣對待過,她害怕地閉上眼睛,除了嘴裏沒有做過任何反抗。
靳琛用最後一絲理智撐住自己,他一把扯掉領帶,把簡夕的手腕跟床頭綁在一起,打了個死結。
身下的簡夕意識到自己被綁住了,她心裏很奇怪,難道靳琛是喜歡這樣的風格嗎?
她的思緒還沒過完,身上忽然一涼,黑暗中,只見男人晃動着站起身,開門從房間走了出去。
并狠狠關上了門。
簡夕傻了眼,怎麽會這樣?她怎麽就被綁住了???綁住之後呢???怎麽出去了???
“靳總!靳總!你去哪?你放我出去啊!”
無人回應。
“靳琛!!!你是不是男人!!!”
靳琛出了別墅,根本聽不到別墅裏面的人的呼喊,事實上他也毫不關注,他也沒有那個理智了。
他現在可以敏感地體會到身上哪一處在跳動,心髒,脈搏,脖頸的動脈,還有他的太陽穴,等等。
跳得他快要瘋了。
他急需發洩一些什麽,又不知怎樣去發洩,他甚至沒有時間去恨給他下.藥的簡夕,他只需要把那股邪火釋放出去。
忽然,一輛車緩緩開進了院子裏。
啪一聲,簡寧從駕駛位置上下來,看到院子裏的靳琛,她三兩步走上去,拉住他的手:“老公,你怎麽出來了?沒發生什麽事吧?”
靳琛在月光下面看着她。
她穿了一條半身裙,上面是很短的長袖針織衫,在纖腰和鎖骨之間,裹住了是漂亮的胸型。
紅唇飽滿,嬌豔欲滴,他記得她就是用這張小嘴,整天在他耳邊給他進行洗腦,什麽“想你想得吃不下飯”“不能沒有你”“沒有你我什麽都做不了”,粘人得很。
這會兒她眼神關切,微卷的秀發因為焦急有些亂了,卻更有風情。
不那麽規整的,淩亂的。
像那天在暴雨裏。
他忽然覺得這女人可惡,他也說不上來為什麽,許是那些殘存的理智徹底吞噬了他,他只想狠狠懲罰她,或者是,拉住一個人跟他共沉淪,跟他一起堕落在這個夜晚吧,抛卻那些愛恨,什麽都不談,只談欲.望。
靳琛将她按在車上,用力地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