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沒流氓別人
“請問秦小姐今年貴庚?”
“二十五歲。”
“請問秦小姐在哪裏高就?”
“GM公司任設計部總監。”
“請問秦小姐籍貫是在哪裏?”
“土生土長北京人。”
“秦小姐比我想象的性感。”
“……”
“秦小姐臉上的皮膚真細膩。”
“……”
“秦小姐為什麽要寫《愛上老公的哥哥》這類的題材的小說,是不是秦小姐骨子裏有這種離經叛道亂/倫的思想?”
“等一下。”雨浠笑米米地盯着對面這個相貌堂堂,還算斯文儒雅,帶着無邊近視鏡,眼睛後面卻笑得一臉低俗的男人,她打斷了他的問話。這是她的一個讀者,是她讀者群裏面,唯一的一個男性。和對方聊了二十分鐘,她從第五分鐘開始,鞋子已經開始搓着地面,十根腳趾已經在那奶白色的高跟鞋攪緊了,手心裏更是攥了一團的細汗。
偶爾的幾個低頭的動作,她從桌子底下那分開的兩腿中已經準确地判斷出對方那命門的位置,她幾次按捺不住想照着中間的那塊空檔一腳踢出去。
“你是叫西門慶對吧!”雨浠唇邊的笑容加深了,烏溜溜的眼睛閃閃爍爍地停在對面人的臉上。“我沒想到你的真名就叫這個。”西門慶,她腦子裏在這一瞬間迸出了對方的資料。二十八歲,無正當職業,無基本收入,典型宅男,啃老族,未婚,沒交過女友,熱衷網游,喜歡看言情小說和偶像劇,一天二十四小時,去掉睡覺,吃喝拉撒的時間,基本都在網上泡着。
她目光閃爍,忍俊不禁地想笑,不明白自己今天怎麽就糊裏糊塗來赴這個約了。她煞有介事地把對方仔細地端詳了一把。“我還是叫你西門吧!”她托起了下巴,興致盎然大肆肆地盯着對方看,她毫不掩飾對他的興趣,太不掩飾了。“西門,我們兩個一共聊了二十分鐘,都是你在問我問題,下半場可不可以由我發問?”
西門慶一擡手,沖她暧昧地笑笑,挑了挑眉,“秦小姐請賜教。”
“你今年多大了?”她壞壞地笑問。
“鄙人年方——。”西門慶老實地回答。
“西門慶。”雨浠及時阻止了他,她抱緊雙肩,笑容和煦地盯着他,輕聲細語地說:“西門慶,咱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這雞皮疙瘩已經飄一地了,咱把北宋年間的那說話方式改改行麽?”西門慶扶了扶眼睛,一臉迷惘地:“北宋年間?”她瞅着他,瞅了一會兒,頹然地放棄了。“算了,”她去喝桌上的可樂,一邊喝一邊問:
“以前談過女朋友麽?”
“至今沒有過此類經驗。”西門慶臉一紅,笑容更暧昧了,“秦小姐真是直接。”
“估計談過吧!”她大肆肆地斜睨着他,從眼縫裏看着對方戲谑地笑,“是不是問完上述幾個問題對方都跑了?”西門慶一扶眼鏡,一臉詫異地:“秦小姐如何得知的?”雨浠一樂,沖他一彎眉,“我如果不是今天特閑着,我也跑了。”
她埋頭喝着杯裏的飲料,那支淺粉色的吸管含在她的嘴裏,被她吸的啧啧有聲。末了,一杯可樂見底,剩下一堆冰塊堆在杯底,吸管的低端仍埋在那堆冰塊中徒勞地吸,發出噗噗的一串聲響。她惡意持續着那串聲響,玩的津津有味。
西門慶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雨浠慢慢擡眼看他,眼裏帶着作怪的笑意。“好玩麽?是不是沒有見過舉止這麽不雅的人?”她唇邊的笑容更深切了,眉毛更彎了,那雙烏黑烏黑的大眼睛直盯着他。“舉止言談比潘金蓮差遠了吧!”西門慶眨眨眼,翻翻眼皮,沒聽明白她的話。
雨浠放下了杯子,她努力想板住笑,但是,笑容就是星星點點地從她的眉梢眼角往出飄。她直視西門慶,眼裏帶着促狹的意味:“你說當初不是因為你和潘金蓮勾搭成殲,人家武松不會被逼上梁/山。武松不逼上梁/山,方臘不會被擒,不會有靖康恥,金兵入關,不會有大清朝,不會有閉關鎖國,不會有鴉片戰争八國聯軍,現在,中國将是世界上第一超級大國,咱倆見面我就不是坐出租車,我就直接坐直升機空投了。你說你沒什麽事跑人家潘金蓮窗戶底下瞎溜達什麽啊!”西門慶聽得一頭霧水。
身後,隔着高高靠背的那端卻有人撲哧笑出了聲。雨浠一怔,臉上的笑容迅速收住。還沒等她起身,那笑着的人從那靠背上站起來,洋洋灑灑地轉身走到他們這一邊,直伫在他們面前。
高高的個子,寬寬的肩膀,黑色襯衫,深啡色的西褲,眉目清朗英俊,五官帥氣,目光閃爍,笑容懸在嘴邊搖搖欲墜。她臉色一變,幾乎跳起來,立即一瞪眼,“你來幹什麽?”
那人大咧咧地直接坐到了她的身邊,伸手毫不避忌地去揉她的頭發,一臉的寵愛,“你在這之乎者也了半天,雞皮疙瘩灑了一地都漫我那邊去了,你還挺有耐心。”雨浠臉色一沉,伸手一拍他的手,“你少摸我的頭。”
對面的西門慶傻傻地瞪着他們倆個,半晌,看出了門道,沖着雨浠結結巴巴地問:“秦,秦小姐,請問這位先生——你認識?”雨浠坐正身子,拂開那人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氣惱地回了一句,“不認識,路人甲。”
男人似乎剛回過味來,轉眼看着西門慶一臉壞笑,惡意學着他的口氣說:“失禮勿怪,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姓慕,名浩東,英文名:Jasen。”他把胳膊一伸向雨浠,把她親昵地攬過來,直接摟到胸口的地方。他使勁地按着她不讓她動彈,眼睛依然看着西門慶飄笑:“這個是賤內。”對方的口氣無法學下去了,他笑出了聲,“趁我不留神,她也想學把潘金蓮趕回潮流,出把軌。按照你那個年代的律法,這樣的女人是應該浸豬籠,還是直接休了她?”
西門慶眼睛眨眨,嘴巴張的更大了。半晌,吐出了一句:“秦小姐是有家室的人?”他皺起眉頭微微有點不高興了。“那秦小姐怎麽不早說呢!我這個西門慶可不想被牽連。”他站起來,臉色難看了。“對不起,告辭。”
看着西門慶急匆匆走出了門。浩東哈哈大笑,回頭拿手扣了一下雨浠的腦門,“你傻不傻啊你,你想出軌能找個好人不?跟這種人你生活倆月,你還不憋的渾身長滿狗尿苔啊!”
雨浠也忍不住笑了,轉頭透過那玻璃窗望着西門慶的身影,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你說,網絡無奇不有,一個大老爺們竟然天天網上泡着,看小說,竟然還會真的叫西門慶?說話還古色古香的。”話說出口,她臉上的笑容立即僵住。想起了什麽,她轉頭沖着身邊的人板起臉,怒目而視,“你來幹什麽?你破壞我的好事,居心叵測。”
他淺笑着,把她的頭就攬過去親了一口,“老婆,你簡直可愛。”然後,他把她從椅子上拉起來,不由分說拉着她往外就走,“大中午,你跑這泡着幹什麽?兒子在家找你呢!”“你放開我,”她掙紮,用腳去踢他。“慕浩東,你放開我。”“不放。”他說的幹脆,笑呵呵地拉着她,在滿堂人的側目中把她拖出了咖啡廳的門。
她低頭去咬他。他皺着眉頭,忍着就是沒松手。走到咖啡廳外,她松開嘴,看着他的手被咬的青紫,滿手的口水,她心裏一軟轉開了頭。
他也低頭看了一眼,照着她腦門就是一下,“我就說你是屬狗的,動不動就咬人。”她一惱,用手扶住額頭的地方,瞪着他叫,“慕浩東,你怎麽總敲我的頭?痛死了。”
他一心疼,立即松開了她的手,抱住她的額頭,一陣揉,嘴裏好聲好氣地哄,“不痛,不痛,我敲你一下,你就痛成這樣,你把我咬成這樣,你怎麽一點不心疼呢?”他伸手去扒她的衣領,往裏看,“讓我看看,你的心是什麽做的?”她伸手推開他,嘴裏罵了一句:“滾蛋,臭流氓。”
浩東一笑,“我又沒流氓別人,你現在還是我老婆呢!全身上下那塊不是我的?”他把臉貼過去,“我還想親呢,我看誰敢攔着?”雨浠一搡他,氣極了跺腳。他将手上的口水往她身上蹭了蹭,“蹭了我一手,有辱斯文。”
她閃身躲開,去打他的手,“別把我的衣服弄髒了。”他眼皮下撩了一眼她的超短裙,那兩條白的炫目的腿,弧線美得晃得他的眼幹疼幹疼的。他随即臉色一沉,粗聲粗氣地說:“誰讓你穿這麽短的裙子的?穿了裙子不說,連條絲襪都不穿,你是明着要給別人機會,省了脫褲子的環節是吧!”
她把眼睛側過來,媚媚惑惑地沖着他挑了挑眉,“你管我?我就是這麽想的。”他的臉更沉了,眉頭皺的更緊了,呼呼喘氣,打開車門,他橫身抱起她就往車後門一抛,随即把車門一關。“你在後面坐着,省的礙我眼。”
坐進車,他把車子駛離停車區。一邊轉着方向盤,他一邊看着後視鏡對後邊的人咬牙說:“我們還沒離婚呢!你竟然放肆到光天化日之下出來見網友,只此一次,你再敢胡來,我直接封你身下面的缺口,讓你有尿都憋着。”
她恨得咬牙,嘴角抽搐,從座位裏直起了腰。“你少管我,我願意怎樣就怎樣。我們不是說好了麽,誰也別管誰,你泡你的妞,我談我的戀愛,只要你把公糧交齊,沒人幹涉你。怎麽,你倒沉不住氣了,繃不住了,這不是你慕少的性格啊!”
“別激我啊!”他臉色黑了,剛剛的嬉笑怒罵被趕了一個無影無形。“我撕毀君子協定,從現在開始,你上半身下半身都是我的。想和別人談戀愛玩,你瘋了!我逗你玩呢!答應你?你還當真了。從現在開始,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離開我視線就得向我報告行蹤。打電話不接,後果全在床上找兌,我上來就直接入你後門,痛死你。”
她轉眼瞪着他的後頭,呼呼喘氣。終于,忍不住了,她起身從後面摟着他的頭照着他耳朵邊的那塊嫩肉就死命咬了下去。狠絕地一口下去,他痛的險些掉出淚來。緊緊握着方向盤,他手上的青筋條條爆起。
等她咬完,坐下,他硬哽着聲音說:“你這個娘們的心是不是鐵做的?我開着車呢!你這麽一口下去,分分秒都會出事,你是覺得和我離婚還不夠狠對吧!你戶口本上非得寫上喪偶兩個字,你才安心對麽?”他咬牙,腮邊的血管汩汩跳着:“你就折騰吧!我早晚得死你手。”
她看着他耳朵下邊的肉,被咬的青青紫紫,心裏有點不落枕了。扭捏了半天,她放柔了聲音問:“你怎麽找來的?”他繃緊的臉松了,口氣緩了緩,“你身邊都是我耳目。”她憋着氣的罵了一句:“又是劉穎那厮。”
陽光和煦地透過前窗照進來,他眼睛盯着前方,篤定地握着方向盤,笑容慢慢從唇邊突現出來。他的聲音溫和了。“以後別幹這事了,見什麽網友?現在網絡上雜七雜八的人多得是,別誰給兩句好話就一頭紮進去。這輩子你都是我慕浩東的,只有我對你是真的,把你當寶貝的寵,其他人都他媽的扯淡。你想離開我的魔掌,想都不想,有一天你先我死了,我都跟你去,我纏死你,”他頓了一下,又加柔了一句:“聽不聽話?”
“不聽。”她忿忿地一回嘴,把頭轉向車窗外,對自己生氣,莫名地生氣,硬着的心腸只要一聽到他那加柔了的聲音,立即沒有骨氣的軟化。滿腔硬硬的殼,心裏卻已經化成了水。
回到家,直接将車停到樓門口,她的氣已經消了一半。下了車門,她頭也沒回地上臺階。他打開車門,繞過車頭,緊走兩步,也跟了上去,讨好地拉住她的手。她甩,他硬賴着不松手。進了門,妗姨正逗着小添添玩呢,看見他們兩個并肩手拉手進了屋,雨浠一臉的黑,她就斜睨着他們兩個,眼角飄笑地問:“你倆又怎麽了?”
雨浠斜着浩東嘴角繃着,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昨晚睡覺被魇着了,被惡鬼纏上了身。”浩東去旁邊的水臺洗手,洗幹淨手過來将手上的水撣向她,“趕快洗手,小髒孩。”回身,他坐下來,看着妗姨笑,“她想出把軌,我陪她去看看人行不行,結果年齡太大。”“多大?”妗姨一臉迷糊地問。
“哎,”浩東笑容盎然地去問雨浠,“北宋距離現在多少年了?”雨浠也繃不住笑了,起身去水臺邊洗手,邊洗邊說:“應該有八百多年了吧!”“有八百多歲的人,你說大不大?”浩東直接問妗姨。知道這兩個人一向胡鬧,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妗姨沒興趣關注了。
“哎,”浩東皺起了眉頭,審視着妗姨,“妗姨,我平時可是把你當親媽的,怎麽知道你兒子要帶綠帽子,你一點同情心都沒有,這麽淡定呢!我說你從容好,還是說你沒心沒肺好?”妗姨臉一板,警告地哼哼,“你別沒大沒小的,如果我是雨浠早把你甩了,也就是雨浠吧還陪你将就過呢!”
雨浠從水臺那邊過來,直接站到浩東面前。她沖他快活地一揚眉,眼神充滿優越感地俯視着他,小小的尖下巴一揚,“你看見沒有?連妗姨都變成我親媽了,你現在已經人神共憤,衆叛親離了,你還得瑟呢!我敢肯定,我現在說你離婚,你家我家就沒有一個人能反對的!”她回頭找人,揚聲向着廚房喊了一句:“小東北,慶祝我脫離苦海,今晚加菜,樓下香槟大酬賓,買一贈一,今晚不醉不休。”
廚房裏有人應聲:“好,我馬上下去買。”雨浠說完呵呵地笑。陽光在她睫毛上跳來跳去,臉部的笑神經拉起了她臉頰上的兩片紅暈,她的眼珠烏黑發亮挑釁地瞅着他。
浩東看的心頭一熱,不行,”他從沙發上直跳起來,心急火燎地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上走。嘴裏加了一句:“這個秦雨浠同志政治覺悟現在有點落後,需要開小竈單獨輔導,你們沒事別打擾我們啊!”
雨浠賴着不走,被他連拖帶抱地弄上了樓。進了卧室,他把門一關,攔腰抱起某人就把她抛尚了床,在她從床上彈起來,還沒得來得及爬下床,他已經餓虎撲食般地撲了上去,親住了她。
一室的缱绻,一床的纏綿,空氣裏翻滾着那層暧昧的喘息。
她咬着他的肩膀,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出來。這就是安全,終其一生的求。欲/念像海,淹沒了她所有的怨,牽起了她滿身的愛。
他從她的身上擡起頭,想要抱住她的,卻發現她是滿臉的眼淚。他氣息一屏,随即無言地抱住她,嘴唇慢慢印上她的頭頂,然後,就着那頭秀發,他眼角一濕,胸口一熱,把頭重重地埋了下去。聲音哽的發酸:“老婆,對不起。”
她的眼淚流的更洶湧了,哭的全身抽搐,四肢軟麻。終于,她身子一顫,痛聲喊出了那句。“慕浩東,我恨死你了。”然後,她展開雙臂緊緊摟住他的脖子,語不成聲就窩到了他的胸口。
言情吧和諧肉文,只能掩藏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