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壓抑的欲望

這一刻,她那瘋狂的情緒又被點燃了。她驀然爬上沙發,去扒韋俊的睡褲。韋俊慌忙出手阻止,“雨浠,不要這樣。”雨浠不管不顧了,她的眼淚四處噴濺,她體內有種悲憤的情緒在燃燒,她像一個發了情的貓撲到了韋俊的身上。

“雨浠,雨浠。”韋俊欠起身,表情痛苦,聲音微顫地阻止她,“不要這樣,不要這樣。”

雨浠的頭擡了起來,她三下五除二脫掉了她身上的衣服,然後,她又瘋狂地去脫韋俊的。韋俊就像一個被動的受了氣的小媳婦任她把衣服脫掉,他的嘴裏一直在喊:“雨浠,雨浠。”然後,他的嘴巴被雨浠的堵住了,她像一條滑溜溜的蛇纏在了他的身上。舌尖像蛇的信子,靈活地在他嘴巴裏繞動。

她的呼吸帶着急促的氣流,她的眼淚随即流進了他的嘴裏。

他搖頭,想要掙脫,想要逃,但是,她的舌頭始終咬着他的。他的胸口開始劇痛,痛的他全身發麻。緊緊閉着眼睛,皺着眉頭,他用盡力氣将她的身體移開。

她終于被移開了,膝蓋半跪在那兒呆呆地看着他。她的眼神沉痛而無奈,額頭的幾縷頭發散亂地被汗水和淚水粘在她的臉上。她的唇邊,口水漫的她半邊臉都晶瑩一片,連着她的眼淚,她整張臉都濕淋淋的,使她看起來狼狽無比。

他心情複雜地注視着她,臉色蒼白,眉頭鎖般地虬着,心裏有根針密密實實地挑着上面的肉,使他痛的吸氣。他們長長久久地對視着。然後,他慢慢坐起身,忍着那份痛,他将睡衣披到她身上。

她呆呆地坐在那兒,機械地伸出胳膊,任他把她的睡衣給她穿上,看着他伸出手擦她嘴邊的晶瑩。他擦的小心翼翼,擦的充滿了感情。

她終于身子一軟,撐不住了,崩潰了。緊緊抱住他,她的臉伏在他的身上,泣不成聲。“韋俊,韋俊,我該怎麽辦?”她的身體在他懷裏顫抖。

他緊緊攥着她的脖頸,用盡力氣用嘴巴吻了吻她的額頭。眼淚從眼眶中迅速滾落出來,掉到了她的頭發裏。好久,他沙啞地說:“雨浠,你這樣只會讓我們更難受。”

她隐忍着依然在哭,一邊哭,一邊搖頭,“反正我不要離開你。”她仰眼看他,“我可以忍,我可以忍,我不一定需要。”

“傻瓜。”韋俊喉嚨硬了一下“你能忍,我不能忍。”他惘然地嘆口氣,“一年了,整整一年的時間了。”他沒再說下去,喉嚨裏酸酸痛痛,

“可是我愛你,”她軟塌塌地貼到他的身上,聲音又虛弱又無力,眼淚如出閘的水怎麽都收不住。“我有多愛你,你不知道麽?韋俊,我們整個年級女生的白馬王子,夢中情人。你不知道,當你手握籃球,騰身而起的那個瞬間,有多少人為你着迷?而當你站在全校師生面前,那麽大膽那麽直接地說:“秦雨浠,我喜歡你,你做我女朋友吧!”你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恨不得殺了我。”

“可是,”韋俊用手摸着她那小小的耳垂,聲音裏夾雜着幾份寥落,“你現在只能靠這些回憶過日子了。”“誰說的?”雨浠擡高了聲調,她的心口又刺痛了。韋俊聲音裏那毫不掩飾的暗郁,那份深深的沮喪和挫敗感将她身體裏所有的柔情都激發了出來。

她揚起了頭,眼睛盯着他的眼睛,鼻子頂着他的鼻子,她含淚帶笑地說:“傻瓜,我幹嘛要靠回憶過日子?你這麽個大活人不就在我身邊呢!”

“傻瓜。”他神色黯然地說:“等媽的身體一恢複,就沒有秘密了,不是麽?這樣拖下去對你沒好處。”雨浠更緊地抱住了他,她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聲音沙哽地說:“不,我不離開你,我不走。”

他細心地将她額頭的碎發攏到耳後。移過她的身子,他凝視着她的眼睛,深深切切地看着她。“我把通州那套房早已經轉到了你的名下。這樣,你回去,不至于和你父母擠到一起。”

他用手去擦她臉上的眼淚,“雨浠,你一定要幸福,不管選擇什麽的生活,你一定要幸福。”我不要。”她倔強地說,倔強地搖頭,死死攥着他的脖子不松手,“沒有了你,我還可能有幸福麽?”

他沒再說話,抱着她,緊緊地抱着。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呢!天知道,他有多麽舍不得她走。可是那無數個夜晚,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怎麽過來的,肌膚相親,換來的是生不如死。那是一種徹頭徹尾的絕望與痛。

月光如華,他們兩個相偎依着躺在沙發上,手挽着手靜靜地躺着,眼睛一起望着窗外。她的頭枕着離他心髒最近的地方,聽着他砰然的心跳聲,摸着他睡衣上的紐扣,她迷迷蒙蒙地望着那床前的一片銀白。“韋俊,你會想我麽?”“會。”他毫不遲疑地回答。“你呢!”他也問,但是,随即他說:“別想我了,過你自己的生活。”

她心裏凄凄楚楚,再沒多問,問多了也是惘然。她不想離婚,韋俊一句話,雨浠,我們在一起,你難過,不如我難過,每晚看着你,動都不能動,我簡直生不如死。

愛他,何必讓他生不如死。于是,她同意了,沒做多想和他辦了離婚手續。辦的安靜而沒有任何聲張,仿佛就像是上大學的時候去食堂領飯票一樣那般從容。她知道,她愛他,她不能讓他生不如死。

“韋俊,”她聲音清清涼涼的:“我冷,再抱抱我吧!”他的手臂攥緊了,将她那小小的身子圈在臂彎中間,暖暖地護着。二月的天氣,春節剛過,天氣冷的肅殺,他忍着心裏的痛,欲/望的念,與她挨的從來沒有過的近。

他幾乎想将她的身子都揉成粉末安進自己的身體裏,那樣永遠不會分開。因為從今天開始,他們再無關系,這樣親昵的相抱都是奢求,都成惘然,都将徹底成為過去。

早晨,灰蒙蒙的光線從窗簾的縫隙裏滲透進來,填滿了一屋子。雨浠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停在窗口的光線,不用看表,她也知道時間還早。她在一種慵懶的情緒中眯着眼望着窗外。

窗簾沒有拉嚴,中間有個大約一尺多寬的縫隙。透過那個縫隙,她可以看見外面的天。今天應該是個好天氣,一個嶄新的一天,代表着一個新的希望。

希望,她咀嚼着這個突然從她腦子裏冒出來的詞彙。希望,真的會有希望麽?她下意識地轉過頭,看向旁邊的位置。一如所料,旁邊的位置已空,韋俊已經起床了。從大學那會兒,他始終保持着早睡早起的好習慣。

不明所以地,她輕輕嘆了口氣,慢慢地貼近枕頭,看着韋俊的枕頭發起了呆。一年了,人生有多少個一年?一年中又有幾個一天?她咬咬牙,昨夜的酒精在她的腦袋裏開始反應了。她的頭又開始撕裂般的痛,不止頭,連着胸口的地方都一并開始痛了。皺起眉,她用拳頭捶了捶頭,心裏罵了自己一句,這就是買醉的代價。

天還沒有亮,浩東就醒了。整整一晚上,他睡得都不踏實。記憶中,他很少有睡眠不好的時候。有幾年的時間,他全球每個城市跑,幾乎有四分之一的時間,他都是在飛機上過的。所以,時差對于他來講,完全不是什麽問題。但是,這次,他卻睡得一點都不好。

收拾妥當,他走出房間,下了樓。廚房裏,妗姨正在廚房裏忙着做早點。妗姨是浩東母親顧夢蓮和韋俊媽媽的閨中密友,從年輕的時候就跟着顧夢蓮打拼。前幾年,她的老公去世,女兒在外地上了大學,北京就剩了她一個人,所以,顧夢蓮就把她接回了家,幫着照顧家裏的飲食起居,所以,她在慕家的地位是特殊的,既非主人,也非仆人。

韋俊似乎剛剛從外面晨練回來,他的額頭上還沁着汗,脖子上還搭着毛巾,長胳膊,長腿,高高大大。看見他,韋俊直接走過來,率性地搭住了他的肩膀,“哥,我都沒敢吵你,還想讓你多睡會兒呢!你幹嘛也起這麽早?”

浩東轉頭看着他,心裏立即跳出一個念頭,結了婚的男人的确不同,穩重了,成熟了。似乎也多了份憂郁和沉重。“韋俊,我怎麽覺得你長個了。”浩東擡眼瞄着韋俊的頭頂,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

韋俊斜了他一眼,“聽你這句話,你說我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男人長個的時候說明還嫩着呢!所以,我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揶揄我?”浩東哎呦了一聲,嘴角就勾了起來。“想不到我們才一年多沒見,悶騷的人竟也變幽默了。”

顧夢蓮從廚房探出頭來,嗔了他一句:“別老逗韋俊,他沒你能言善道,但是,你別以為他現在好欺負,他現在有幫手了。”“有什麽幫手?”浩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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