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雛鷹冬戰
按照作用範圍來說,陣分大小,小陣為符;常陣為勢;大陣為界,又稱之為境。
以墨引為輔,引靈氣游走在陣紙上,紙小為符,作用範圍也小,攜帶起來方便,一般可以到達落墨階段的人就能繪制。
但真正的陣,是可以以靈氣凝聚繪制在萬物之上,以自然萬物之勢,改勢、造勢,來達到或實現某種作用目的,這才是真正的繪陣。一般能做到這點的繪陣師,最起碼要撰繪青印以上的水平。
而真正的繪陣大能,那些能被稱為九曜的天才,他們可以創造出一方境界,也就是創造一個完全獨立于本世界的空間。
睚眦陣境,就是這樣的一個“境”。
所有進入這個地方的人,都是入了這個名為“睚眦陣”的“境”,這個地方是由繪陣司的老國師,那名已經仙逝的老九曜所創造,初衷為為繪陣司北衙陣考選拔人才創造的鬥陣場所,但由于老國師過世,輿圖無法更新,再加上新的陣考地點已經搬到別的地方去了,這裏能承受的鬥陣波動也開始逐年降低,到現在就只能接受小孩子們的鬥陣大比。
瑾石一進來,就感覺到手指上戒指的陣法聯通了自己的靈脈,和空中看不見的靈氣纏繞着彙集到了這個陣境之中。
每個入陣之人靠着這尾戒都成為了這陣境的一部分。
但這已讓他無暇顧及,眼前的場景讓他震撼十足。
他沒有站在地面,而是憑空而立,周圍還零零散散地站着其他人,有大人有孩子,他們目光專注地盯着前方,前方,則是一處山關險隘,懸崖峭壁,水化作瀑布飛流直下,突然,水勢從半截化作利箭,擊倒一片郁郁蔥蔥的林木,無數飛鳥驚飛而起,而下一刻,水流被一陣風豎起的屏障擋住,風勢加大,将水化作的利箭吹散,再也無法形成攻勢。
水勢撞擊上風牆,順着風牆滑落到地上,消失不見。
接着,瑾石看到地面上有一小隊如同士兵一樣的人,為首之人穿着黑甲戰袍,利索地指揮士兵在風為他們圍出的空間築下防禦用的工事。
“木可擋風,但那木陣是黑甲方所立,”宋先生在瑾石旁邊小聲講解着,“對方不得不用水強行破木,也破掉了擋風的天然屏障,看來是已經急眼了,不過也是,黑甲現在已經占了八成的地盤,對面已是強弩之末,會亂陣腳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宋成園的話只從繪陣的理論解釋了現在的戰局,但瑾石看到和感受到的,是比宋成園更深的東西。
他對理論掌握沒有宋成園深,但他在其他方面的敏感,是宋成園無法企及的。
比如對靈氣的敏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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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那水化利箭之時,另一邊瑾石就已經感受到了聚風相關的陣法,果然,下一秒就是風起之時。
而現在這個已經快輸掉的人好像要進行最後一搏。
“現在只能從西南面做突破口。”宋成園給瑾石指了個方向,那裏有一小隊的金甲士兵在潛伏前行,為首的竟然是瑾石之前在門口見過的那個文王徐允!
瑾石想到之前宋成園的話,難道現在在場上的是徐允和梁方?
宋成園則看着徐允的身形說道:“所以他現在往西南去,因為他知道黑甲現在抽出絕大部分兵力去東北方侵占他的屬地,在西南的防守薄弱,再加上小公子剛才使用了比較耗費靈氣的風陣,之前最早布在那邊的防守陣法會比較薄弱。”
小公子,果然是梁方!
“不,”瑾石稍稍探了探身,有些緊張,“是追蹤,和攻擊!他要刺殺!”
宋成園詫異地看了小孩一眼,他順着瑾石的目光看去,那徐允身邊的金甲軍擋住那些阻攔的黑甲軍,而徐允本人凝聚靈氣,手裏的靈執快速地點在周圍的樹木之上,樹木龐大的根系鑽地而出,直接襲向那只有兩名黑甲軍的小小營帳!
是刺殺,不是争地!
竟然真被他說中了!
梁方的聚風陣先以靈氣聚風再發出,繪陣師所在的點就是風的起始點,徐允順着風陣的靈氣逆行而上,就會能找到梁方的位置,就可以進行直接刺殺!
宋成園不由得驚嘆,之前他只是聽國師說了這孩子對陣法極其敏銳,這些天的接觸下來,他發現這孩子背東西稱不上努力,字和陣雖然認得快,但抄繪譜都能抄得七扭八歪,雖然功能是沒差,卻在梁方的對比下,顯得有些過于不上進。
但今天,他不得不承認,國師說得很對。
宋成園的眼中對瑾石充滿了興味,他問瑾石:“那你覺得小公子會怎麽應對?”
“他已經準備好了,”瑾石伸出白嫩的小指頭,指着那小營帳的方向,“我感覺的那裏有個守護防禦類的陣法,而且陣法的氣息極其濃郁,比西南方向還要濃郁很多,梁方他在…水盆……水桶…呃…不對…引王八進水缸然後在裏面抓!”
宋成園聽到前面還點着頭,聽到最後一句直接被唾沫嗆了嗓子眼。
“咳咳咳,”他順着自己的胸口,然後拍了拍瑾石的肩膀,“以後這種詞少用,那可是文王殿下!”
請君入甕還行,甕中捉鼈那可不是亂說的!
果然,那尖銳的根系在空中僵直,小營帳那圈空地上的土壤突然浮現了一個陣法,濃郁的靈氣鋪開,根系瞬間反曲,向着來的方向襲去!
徐允這才知道自己中計了,但為時已晚,那樹上的小陣法已經完全失效,本來充作武器的根系已經變成了追擊和束縛他的繩索把他捆了個結實!
“金甲繪陣師被擒,黑甲占據九成屬地,黑甲勝。”
一陣天音傳來,剎那間山川河流樹木連同那些金甲和黑甲的士兵全部不見了。
瑾石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圈環形的石臺之上,石臺正中央是一個比石臺稍微矮一些的圓臺,和環形的看臺之間沒有任何可以說和“橋”有關的東西連接,中間隔着一片星點閃爍的虛空,從空中看去,就像是一塊被取了手镯的镯心和外面的石料一樣。
現在那圓臺的中央,站着兩個人,一個是徐允,一個看起來是梁方。
圓臺的中心距離看臺太遠,瑾石能認出徐允靠得是早上那一面之緣和剛才徐允被逼到靠近他們看臺這邊的地方,而認出梁方,純粹是因為他剛才感受到了梁方熟悉的陣氣。
徐允比梁方高出一個頭,瑾石看到梁方恭恭敬敬地向徐允行了禮,然後徐允的身形驟然從臺上消失,梁方則原地盤腿坐下,看起來是在調整內息。
“先歇會吧,”宋成園拉瑾石往後靠,“下一場要半個時辰之後。”
瑾石這才看到他身後的圓環高出了一截,正好是個椅子的形狀,剛才觀戰的人陸陸續續地都坐了下來。
他問宋成園:“剛才那就是鬥陣?就是什麽冬戰?剛才算是梁方贏了對嗎?”
宋成園點頭,他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包着梨膏糖的紙包遞給瑾石:“雛鷹冬戰,是為了選拔出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繪陣天才,小公子是去年第一年參加,就奪得魁首。”
梁方果然很厲害,瑾石拆開梨膏糖的紙包,拿出一塊塞進嘴裏:“那奪得魁首之後呢?有沒有什麽獎勵?”
“過年夜的時候,奪魁的那名少年可以繪制新年的吉祥如意陣。”宋成園說道。
啊,吉祥如意陣。
瑾石有點失望。
那個陣他見過類似的,元初在過年為他慶生的時候曾經給他畫過一個差不多的,只不過那陣不是在市井,而是在深山之中。
墨引化作明豔而絢爛的煙火在天空中炸出美麗的花,用來祈求新的一年和新的一歲平安喜樂,吉祥如意。
沒想到這麽激烈的鬥陣獎勵居然這麽祥和。
瑾石把糖塞進嘴裏,含含糊糊地說:“就只是這樣嗎?那那個文王殿下為什麽那麽生氣?”
“因為文王殿下從他八歲起,也就是去年,開始參戰,本以為能一舉奪魁,卻沒想被小公子輕松打敗。”宋成園特地強調了“輕松”一詞。
瑾石伸出手指頭掰了半天,然後說道:“就是說,梁方去年,也就是五歲的時候就奪魁了?”
宋成園點頭。
瑾石不解:“那文王殿下為什麽不從五歲開始參戰?”
“因為,一般小孩五歲的時候還處于開蒙末期,會的陣法不多。而且,”宋成園嗤笑一下,“‘繪陣天賦極高’的文王殿下第一次出手必然得驚豔世人,所以前幾年謝右使可是收集了不少參加大比的孩童的繪陣資料,幫文王殿下挨個分析了對手。”
瑾石撐着下巴想,所以這文王是覺得自己一個準備充分的八歲少年繪陣實力被一個五歲小孩羞辱了?不過這個獎勵也不咋地呀,至于這樣耿耿于懷嗎?
以他現在的年紀,絲毫不明白一個華而不實的陣法怎麽就能引起兩方的争奪。更不明白,在新的一年繪制的吉祥如意陣祈福國運這件事是多麽重要。
更何況,這還涉及了大皇子和二皇子兩方的勢力。
他只是問道:“那他今年也輸了,是不是就剩一年的機會了?”
“是啊,”宋成園有些幸災樂禍,“聽說謝右使今年可是全程給他陪練,也不過如此嘛。”
瑾石對謝右使和文王并不感興趣,他看着孤零零地坐在圓柱臺子中央打坐的梁方,心裏突然覺得小夥伴有點可憐。
他側頭問宋成園:“這個什麽時候結束呀。”
“等小公子戰六輪之後,剛才的文王應該是第一或者第二輪。”
瑾石皺着小眉頭:“那怎麽就讓梁方先上去了呀,他都戰了好幾輪了,精力肯定不充沛了,這樣豈不是越排後面的人越容易鑽空子?”
“睚眦陣境卯時開,到辰時就只出不進,”宋成園伸手把他的胳膊拽過來,指着他尾戒上的銀色指環說,“如果我們今天晚來,那你就拿不到這枚銀色的指環了,而十歲以下的孩子都是潛在人選,為了保證盡量公平,避免有人鑽提前觀摩的空子,是不允許這個年齡段的非參加大比的小孩進入的。所以參加人數是有限制的。”
瑾石看了看手上的指環:“這也避免不了我說的那種鑽空子啊,要是有實力強的故意留到最後挑戰呢?而且,就像你說的,文王不也可以讓人來觀摩回去畫給他嘛。”
“陣境在卯時三刻就會通過這枚指環的探測結果,選擇進入其中實力最強的兩名符合條件的繪陣師站上擂臺進行大比,一次大比大概需要一個時辰,等到辰時,要參加大比的人基本都進來了,然後大陣就會在這些人中再次擇選最強的人,和前面勝出成為擂主的人進行比試,一天比試六輪。所以對于擂主來說,其實是越到後面越簡單。至于文王……”宋成園苦笑了下,“有幾個文王那樣的背景啊。”
“實力?既然都知道實力了,那還比什麽?”
宋成園別有深意地說:“實力指的是天賦,但繪陣不僅僅靠天賦,還有後天的學習。”
意思是就算有天賦,也要好好學習。
瑾石并沒有懂先生的弦外之音,他嘆了口氣:“不論怎麽算還是虧一場比試嘛,要是梁方他晚起一會,就能少比一場嘛。”
宋成園看着瑾石又開始懶散的模樣在心裏搖了搖頭,天賦好歸天賦好,可這性格……也太得過且過了!
“要有繪陣師的榮譽感!”宋先生努力教導,“這種投機取巧的空子不要鑽!”
“我又不上去比試,”瑾石委屈。
宋成園感覺心累,他努力調動瑾石對鬥陣的積極性:“那你剛才觀摩小公子鬥陣,就沒有點什麽想法和……沖動?”
比如上去參加的沖動?
要說想法,瑾石肯定有,剛才那種緊張刺激的感覺,讓他确實十分心動和手癢,甚至超過了他之前對鬥陣的抵觸情緒。
但是剛才宋先生一跟他說梁方要在上面比試最起碼一天六場,他就有點萎了。
太累了……
累也就算了,最後的獎勵還是個給人放煙花,算了算了。
瑾石把嘴裏的梨膏糖從左邊頂到右邊:“唔……以後再說吧……”
行吧,宋先生自己安慰自己,好歹沒有像以前那樣斬釘截鐵地說不行。
“那你現在還想看嗎?”宋先生問道,“要是不看的話,今天回去繼續抄譜?那本繪譜你還差十張沒抄完。”
一想到在學堂還欠的債,瑾石就立刻精神抖擻,正襟危坐:“還是觀摩吧!光背不用也沒用嘛!”
宋先生在心裏冷笑一下,這孩子心裏想的啥他能不知道?不抄東西對他來說就是極好的!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用先生的權力把這小兔崽子強行拎回去的時候,眼前的小孩突然消失在座位上,與此同時,天音傳來——
“雛鷹冬戰,第一日,第二場,即将開始。”
宋成園有些不可置信地回頭,在那圓臺之上,他看到了剛才還坐在這裏的小孩,此時正站在小公子的對面。
瑾石一臉懵逼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梁方,他嘴裏含着還沒融化完的梨膏糖,下意識地把手裏敞着的紙包遞出去:“那個,你吃嗎?”
應該是叫他來給梁方送吃的的吧?瑾石不确定地想,不然把他搞過來幹啥啊。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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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侶他精分了怎麽辦》
作為第一劍修門派歸元劍派的掌權人之一葉淮最近很頭疼,
他和道侶前不久闖入一秘境,歷盡艱難萬險獲得其中珍寶并提升修為後,他的道侶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的道侶段頌陽,也是他的竹馬,從小到大都是一副冰塊臉,醉心劍術,沉迷修煉不可自拔,
就連和他結為道侶,也是因為他的劍意和他最契合。
他倆之間沒有其他道侶那樣的甜蜜,話題永遠繞不開門派和劍道。
但是,從秘境歷險回來後的第三天,葉淮驚悚地看着段頌陽那一直沒什麽表情的臉竟然深情款款地看着他,溫柔地喚了他一聲“阿淮”,
葉淮抖落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并沒有料到,更驚悚的在後面。
轉天的段頌陽又換了副表情,可憐兮兮地拉着他的袖子,叫“阿淮哥哥”。
比段頌陽只大一個時辰的葉淮受不了了,拽着他往神醫谷跑,
神醫號了號脈,搖搖頭:“段掌門這是裂魂之症啊。”
葉淮震驚:“裂魂?”
“大膽!”段頌陽一把摟住葉淮的腰,不容他抗拒地把他帶出神醫的草屋子,“你怎麽敢跟別的男人說話!”
葉淮沒理他,扯着嗓子吼:“那,神醫!這病咋治啊!”
神醫的聲音悠悠傳來:“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啊!”
切片精分劍修攻X吐槽欲旺盛劍修受
*(僞)吃醋修羅場
* 竹馬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