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半月一晃而過,天山派的掌法還在林岚風這兒,張掌門也知事情緩急,雖說已派人告知,可後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他也不好挽留蕭君然,更何況,蕭君然還有家仇在身,她不可能久留。

半月時間,說短不短,張掌門已将太極拳的要法讓蕭君然統統記下。四人啓程往天山去,路過一片竹林時,林岚風提出要與蕭君然切磋一番,考教一番她長進幾何?

兩人在竹林裏打得難舍難分,衛雅芙長嘆息一聲:“林師姐真努力,自己勤懇不說,還要時時考教未婚夫的功夫,這未婚夫也不好當呀。”吳霏兒難得與她想法一致:“我無法想象除了師父還有個人時時督促我的醫術。”衛雅芙側頭瞥了她一眼,嫌棄地啧了一聲:“年紀這麽小就想着這種事,不害臊!”

吳霏兒扭頭,嘁了一聲:“你比我還小呢!”

衛雅芙似是極不相信,站直了身子,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你比我大?”吳霏兒眯起了眼睛:“你很快就會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衛雅芙瞪圓了眼睛:“你再給我下藥,我就叫你見識見識天山掌法。”

這邊兩人沒有吵完,那邊的兩人倒是打完了。

林岚風将劍收回劍鞘:“這半個月進步神速,恐怕過不了多久,我就只能成為手下敗将了。”蕭君然也是欣喜萬分:“總算不會再拖你後腿了,要打敗你還早得很呢。”

兩人走到一塊兒,還在探讨着方才的招式,林岚風不免感嘆:“等爹見過你的進步,定是欣慰極了。”

還不等蕭君然回答,吳霏兒就打斷了她們的對話:“是是是,等林盟主見識過君然的進步,定是要你們立馬拜堂成親了,快走罷,再不走趕不上下個鎮,就得露宿了。”

蕭君然腼腆一笑,上了馬,對吳霏兒歉然道:“其實方才你們可以先行一步的,我們自會趕上來,耽誤了這許久功夫。”吳霏兒沒有說話,衛雅芙笑着:“她怎麽敢先走,萬一遇上什麽人,小命不保呀!”

她原先對蕭君然是林岚風未婚夫一事不大滿意,可這陣子見慣了林岚風和蕭君然的相處,方才又見識到了她的武功,如今倒也不再有她們不相配的念頭,反倒在心裏肯定林岚風,她就知道自己的林師姐不可能眼光那般差的。

蕭君然哈哈大笑,吳霏兒撿起石子扔向她,被蕭君然躲過,吳霏兒不再理她,上馬離開。蕭君然笑意正濃,林岚風騎着馬走到她的邊上:“這瞧着,你們倒更像打情罵俏的情人,我跟你反倒更像是惺惺相惜的友人。”

蕭君然臉上的笑意立馬凝住,尴尬地笑了兩聲:“哪裏的話,你看岔了。”

四人一面說笑着一面往前走,緊趕慢趕進了鎮子落腳。這裏離武當近,很多人嘴邊便挂着太極拳八卦掌,蕭君然才知道這太極拳并不是武當派人人都會的,越發體會出師父對她的用心來。

四人在武當歇息了半個月,精力正足,到了夜裏,吳霏兒嚷嚷着出去玩。上回畫舫一游,她還有些意猶未盡,以前獨自一人在外,她功夫差,并不敢夜裏出門,如今既然身邊有高手,自然是要去玩一玩的。

蕭君然被她念叨了幾句,便去打聽這裏的美食,可惜打探了許久,這裏似乎并沒有什麽美食,只能綁吳霏兒問上一句哪裏好玩,小二不知所以,只見她一個少年郎問夜裏哪裏好玩,會錯了意:“那自然是得意樓了,那裏的姑娘個個都美,有個叫牡丹的姑娘跳的舞可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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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君然聽出來那是個什麽地方,可見小二這般一本正經地介紹着,似乎真有什麽獨特之處,便将這話帶給吳霏兒:“看來這裏并沒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就安安分分休息一夜罷。”

吳霏兒卻不肯:“那不是還有個得意樓麽,小二既然那般說了,我們去漸漸又如何?”十分難得的,衛雅芙竟也贊同吳霏兒說的,先前她見師兄們去過,她好奇極了。

見她們都想去,蕭君然看了一眼林岚風,林岚風挑了挑眉:“總聽聞這種地方,去瞧瞧也行。”于是,蕭君然替她們三人各自買了一身男裝換上。林岚風一身白袍,手拿紙扇,飛揚的發帶自有一股風流。

蕭君然三人均看呆了去,吳霏兒拿着扇子在蕭君然額上敲了一下:“她們兩個如此便也罷了,你也如此?”吳霏兒是知曉蕭君然是女子的,她心嘆,哪個姑娘見到男子裝扮的林岚風會不如此呢?而衛雅芙是不知情的,捂着嘴笑:“你該不會有龍陽之好罷!”

蕭君然紅紅臉低下頭,沒有回話,偏過頭去:“走罷走罷。”

吳霏兒連忙跟上林岚風的腳步:“林師姐,聽聞府上還有幾位公子,可是與你長相相差無幾?”衛雅芙一下就聽出了她的意圖,冷笑兩聲:“幾位林師兄自是一表人才,只不過他們才看不上你呢!少做夢了!”

吳霏兒等了一眼衛雅芙:“又不是要嫁到你家,關你什麽事,人家林師姐都沒說話,就你話多,你管得着林家的事?”

蕭君然出來喊停:“你們如今都男子裝扮,若是為了男人在街上大吵起來,別人可就要圍着你倆瞧了。”兩人各自哼了一聲,倒是沒有再吵了。蕭君然和林岚風走在前頭,往小二指點的方向去。

來到得意樓門前,還未來得及擡頭看清牌匾,幾個姑娘便熱情地圍了上來,恨不得貼在四人身上,蕭君然清了清嗓子,擋在前頭将人格擋開:“我們幾個喜歡清靜些。”

那幾個姑娘便讓開一些,只在前頭帶路,一面說着幾位公子面生,一面将人往樓上帶。裏頭的幾個姑娘瞧見了,也紛紛看過來,尤其是那穿着白袍的公子,她們可從沒見過這般好看的人呢!

幾個姑娘毛遂自薦,端着果盤茶水一一進了她們的包廂,蕭君然看了看坐在一旁怡然自得地喝着茶的林岚風,心下了然,塞了一粒碎銀給那帶頭的姑娘:“姑娘,上幾個菜,來一壺酒,旁的不需要了。”

那姑娘笑呵呵地就拉着別的姐妹出去了,關門前還不忘多看兩眼林岚風。

很快,酒菜上齊了,幾人很快便被這菜肴吸引了去,這菜倒是比外頭的精致一些,這酒也适口。吳霏兒多喝了兩口,便說要去外頭逛逛。蕭君然也随她去,只打開窗子,看看外頭的臺上是誰在唱曲。

一首曲子還未盡,吳霏兒跑了回來,滿面通紅,似乎連酒意都醒了幾分。蕭君然好奇地看她:“遇着什麽了?”吳霏兒憋紅了臉,坐回位置,喝了口茶:“那些男的好不要臉,要做那事,也不等回屋,吓死我了。”

幾人反應過來她說的什麽,一時也都尴尬起來,蕭君然尴尬地輕咳兩聲:“這本來就是那種地方,撞見那種事也是正常,我們還是坐在屋裏,看看臺上的表演便好。”

話音剛落,便聽外頭突然大喊起來,四人仔細去聽,才聽出他們在喊牡丹的名字。沒一會兒,一個姑娘上臺了,底下歡呼聲陣陣,想來這就是牡丹了。

牡丹姑娘臉上還戴着面紗,可衣裳卻單薄得很,外頭只着一件薄紗,裏頭的春光若隐若現。四人乍一見這般陣仗,都瞪大了眼愣住了。還是林岚風反應最快,擡腿踢了蕭君然一腳,蕭君然趕緊轉過頭來,臉上通紅拿手扇了扇,又喝了一口茶,吃起菜來。

吳霏兒和衛雅芙甚至起身趴到床邊,目不轉睛地看着:“這牡丹還真有兩下子,這舞跳得真不錯。”

蕭君然聽到這話,擡起頭來想看一眼這舞到底跳得如何,誰知一擡頭便瞧見林岚風正盯着自己,立馬心虛地笑了笑,給她夾了一筷子菜:“這個菜不錯,你嘗嘗。”

林岚風也不說話,只夾菜嘗了一口,又喝了一小口酒,往窗外看去。蕭君然不敢順着她的眼神往外看,只盯着她看,見她眼裏也沒有什麽情緒,只是平平淡淡地看着。蕭君然也沒再好奇,只低頭吃菜,林岚風回過頭來,見她這般倒是滿意。雖說她們都是女子,可她就是見不得她看別的姑娘的身體。

吳霏兒和衛雅芙看了一會兒,新奇勁兒過了,便也坐回了位置。吳霏兒拿起酒杯,看向蕭君然:“君然,你怎麽不看?這般舞蹈倒是挺新奇的。”

蕭君然淡淡一笑:“若是手上那把劍,我或許還想看一些。”衛雅芙白了一眼吳霏兒,覺着她愚鈍:“林師姐還在這兒坐着呢,她怎能看別的姑娘?”

蕭君然立馬補充着:“師姐不在這兒,我也不會看的。”不過聽到她這句話的,也就只有林岚風而已,吳霏兒衛雅芙只顧着自己吵架,根本沒聽到她說的話。

林岚風笑了笑:“大家都知道你我的關系,不必叫我師姐。”其實師姐這一稱呼,本就是當時林岚風生氣要與她撇清幹系時,蕭君然才那般稱呼的,既然如今兩人早就重歸于好,這稱呼自然得改回來。

蕭君然也知曉這意味着什麽,其實她早有這個想法,可又怕自己随意改了稱呼惹她不快,便一直沒有改口,如今林岚風自己提出來,蕭君然也是高興,又羞又喜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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