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清溪村

當晚在特調處開完臨行前的小會回家後,趙雲瀾從他的代練那裏得到了一個好消息。

他的玄晶終于成功變身為大橙武了。

是的,自從青衣君離開,雲有瀾也說自己三次元很忙,極少再上游戲,只給號找了個代練做橙武。當然特調處衆人依舊當他“很忙”是放屁,畢竟趙雲瀾遲到曠工早退樣樣都幹。

而他這把橙武來得也太不容易了——代練說他幹這行這麽久,從沒見過每次打本固定一個小鐵的!

10人本!仙侶花月!他能做到只在李白和狗男女一邊出一個鐵!

明明是本服第一塊大鐵,等變成橙武後,裝分榜早就一溜兒橙武了!

代練對老板的臉再次刮目相看,并對他玄晶的來源産生極大的懷疑。這種懷疑在趙雲瀾給代練的工資翻倍後偃旗息鼓,他表示勤能補黑,不就多打幾次本,一點也不累也不絕望!

所以趙雲瀾當天罕見地上了游戲,看着裝備欄裏這把淵微指玄,有點手癢想去切磋。

但看着老長安那些眼熟的ID紛紛調侃他“跟情緣奔現去了嗎這麽久都不來玩了”,他又失了切磋的興趣,最後只在樹林子裏殺了幾只警覺的鹿洩憤。

媽的,趙雲瀾心想,怎麽就是忘不了他?

點開好友列表單獨分組的“嵬”,鼠标放在青衣君頭像上,好感1500,生死不離。

本來趙雲瀾給他炸煙花的時候好感度并不夠綁定海鳗情緣,後來趙雲瀾說這麽點兒好感太不像話,非拉着他騎着沙雕丢手帕在成都的小角落刷了一晚上好感,硬生生刷滿了。

他還想要是……要是那天青衣君答應和他見面,他就火燒成都,然後用一顆真橙之心把兩人情緣綁定上。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見光死。

趙雲瀾吸了口煙,想,嵬和沈巍是一個人嗎?

或者說,自己希望他們是一個人嗎?

隐忍而不敢和他見面的嵬,多有隐藏的沈巍。很明顯嵬是知道自己真實身份的,那他們如果是一個人,那麽沈巍用這個身份接近自己的目的又是為了什麽呢?

他又為什麽不敢和自己見面?

以及,趙雲瀾還記得,大慶說過,如果沈巍真的身份特殊,那麽必然是他倆都惹不起的一個人。

這老貓雖然混吃等死很有一套,但是它對這些事情的敏感度很高。

趙雲瀾從來沒把自己鎮魂令主的身份當回事兒,但是他也知道這個身份足以讓他在人間和地府來往而無禁忌。加上他還有個特別調查處處長的身份,可謂是兩界通吃,不管是人是鬼都得賣他三分面子,連地府來信都得客客氣氣,措辭恭敬。而連他都惹不起……會是誰呢?

趙雲瀾心煩意亂關了電腦。

不管是誰……明天出發去西北,路上看能不能抓沈巍的破綻吧。

第二天特調處先集合,再按照他們為博美人歡心而動用關系搞了個“聯合考察”名頭為沈巍弄來兩臺七座越野的特調處長要求,去了龍城大學,接沈巍和他的十個學生。

學生先陸陸續續上了車,叽叽喳喳說個不停。趙雲瀾看着就穿了件薄圓領衫正指揮着學生的沈巍皺眉:“西北那邊這麽冷,你就穿這個?”

沈巍笑了笑,把手裏的袋子提給他看:“我還帶了兩件外套呢。”

趙雲瀾伸脖子一瞅,兩件針織衫,這沈教授當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的存在。

他當即就把自己身上的沖鋒衣脫下來,非給沈巍套上,學生們在車裏看到後此起彼伏的“噫”了起來,沈巍忙推拒着他,面紅耳赤:“我、我不用這個……趙處長!我真不用!”

趙雲瀾哪裏聽他的,把他袋子搶過來放地上,三下五除二給他套上沖鋒衣,順便在沈巍腰上揩了兩把油,搞得沈巍臉紅得都要滴血了。

趙雲瀾又拖着沈巍來到特調處的車子這邊,打開車門把這輛車上後座的楚恕之和郭長城趕去祝紅和汪徵那邊給她倆開車,自己把拉着車框不放手但最終抗拒失敗的沈巍塞了進去,砰地關上車門:“林靜,走!”

林靜:“阿彌陀佛,施主,你怎麽能讓我一個出家人看你們行龌龊肮髒之事呢?”

趙雲瀾陰恻恻道:“你再不走,我就把你打得去見我佛如來。”

林靜當即表示他後腦勺沒長眼睛且有常年敲木魚導致的耳聾,以及色即是空空即是色,紅塵三千我為過客,你倆随便,一踩油門開走了。

趙雲瀾不顧沈巍的掙紮,拿了個抱枕往沈巍身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一塞,自個兒躺下去:“哎喲喂,昨晚大慶那小子,半夜抓耗子,搞得我沒睡好,我可得歇會兒。”

前座副駕駛上無辜被潑髒水的大慶同志由于昨天化成人形去網吧通宵而正團成一團睡得香甜,沒能跳起來戳穿無良主人為博美人同情而給它編罪名的可恥行為。

沈巍無可奈何——他面對趙雲瀾總是無可奈何的,只能任由趙雲瀾躺在自己身上睡覺。

車子沒開出去多久,許是因為沈巍帶着的點兒若有若無的冷香令趙雲瀾感覺舒适,他真的窩在沈巍身上睡着了。

盡心盡責開車的林靜同志好半天都沒聽到後座有聲音,悄悄擡頭看了眼後視鏡,只見本來之前還像是被逼良為娼的沈教授這會兒低着頭,正看着他們的鬼見愁老大,眸中的神情他看不見,但他清清楚楚看見沈巍沒被趙雲瀾壓着的右手擡了起來,像是要去給趙雲瀾撥開額前有些雜亂的頭發,結果最終手沒有碰到趙雲瀾,還是放了下來。

沈巍稍稍擡了點兒頭,林靜趕忙收了眼神裝作一直在認真開車的樣子,邊開邊想,這沈教授可真是奇怪,明明看起來就是喜歡趙雲瀾的,那為什麽對趙雲瀾的示好百般推拒呢?

地府來信說的是幽畜跑到西北山區裏的某山洞藏起來了,楚恕之讓郭長城拿出手機定了個位,看到離地點最近的村子叫清溪村,也就是沈巍帶隊要考察文化的村子。

趙雲瀾給沈巍他們搞的是公車,用的是“大學生與公安幹警心連心,走訪偏遠山區送溫暖”的名頭,所以當即趙雲瀾順勢拍板特調處就和沈巍他們一起住在清溪村裏。

清溪村确實很窮也很小,許多年輕人都去外面打工,村裏空了不少房子,剩的人把“老少邊窮”都占齊了。村長看在趙雲瀾一晚上搞到的像模像樣的“溫暖物資”,也就是一些舊衣服和舊書籍還有些菜油大米的面子上,給他們找了幾間空房子住。

這邊農村雖然已經有了小洋樓和平房,但最多的還是土牆房子。土牆年久失修,一碰牆面能嘩啦啦掉下幾坨黃土來。灰塵很重,房頂也破破爛爛,躺在床上蓋棉被還能共賞星空,想要它不垮估計都得好好祈求下上蒼保佑那幾根看起來挺粗的主梁撐得住。

想着也就住一兩個晚上以及這天氣也下不了什麽雨,趙雲瀾便謝絕了村長說要找人給他們修房子蓋瓦片的好意,只讓祝紅拿了點兒工錢請了幾個村民幫忙打掃了屋子——反正也可以回去報銷,鐵公雞趙雲瀾這麽打算的。

一共就四間屋子,有的有床有桌子,但有的由于原主人搬得太過決絕不留情導致只有可愛的大地母親。

祝紅看了那搖搖欲墜的木板床當即鐵青了臉說自己是蛇不用睡覺,拉了同樣不用睡覺此時找了個身體套上的阿飄汪徵去和大地母親作陪。

林靜又讓外面站着聊天正因為沒體驗過這樣生活而有點兒興奮的十個學生去最大的那間屋子,女生擠擠睡床,給男生防潮墊睡地上。最後他和楚恕之郭長城并大慶在趙雲瀾的眼刀下自動滾開去了另一間,把最好的這間留給了如狼似虎的趙雲瀾和被他死死拉住的小綿羊沈教授。

這間的床看起來也是最結實的,林靜走的時候心想,他倆應該不會把床弄塌的吧?

趙雲瀾不知道下屬的這些龌龊心思,否則鐵定把他打得肖似我佛,讓他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西天極樂。

直到房間裏沒人,他才松開拉着沈教授的手,笑眯眯道:“沈教授,你看這可不巧,他們都分完了,只好我倆擠一擠啦。”

沈巍臉紅了一下,轉頭看了一眼幾塊木板拼在一起、睡上去就怕塌了的小床,道:“趙處長一個人睡床吧,我趴桌子上将就下就行了。”

趙雲瀾“哎”了一聲:“這怎麽行呢?沈教授是文人,哪能讓沈教授就趴着睡一晚上?你學生還不心疼死。”他先動手把村民已經打掃幹淨的床鋪上兩層防潮墊,又鋪了層自帶的毯子,拍了拍睡袋道:“被子給女生了,我倆将就着把睡袋打開當被子吧。”

沈巍拗不過趙雲瀾——其實這是句假話,他随随便便就能把趙雲瀾打骨折。但他不敢表現出自己很厲害的樣子,只能像是被趙雲瀾生拉硬拽的樣子給拽到了床上,把他又塞到了床裏面。

時間其實還早,但是天早就黑透了,這窮鄉僻壤也沒什麽娛樂活動,所以各人早早回了屋子。趙雲瀾對着沈巍上下其手強迫他把外套脫下來當沈巍自己的枕頭,嘿嘿一笑,自己也脫了外套疊好,把睡袋一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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