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一路舟車勞頓, 杜成越騎馬屁股都颠簸疼了,終于在五日後到了大褚的軍營。

士兵的死傷比他想象中的都還要嚴重。

大禹有備而來,大褚有芩南逐和憐煜, 這麽多天的周旋總算是穩住了戰局, 也僅僅只是穩住而已。

兵力的懸殊縱然可以使用新奇戰術而拉小距離, 奈何人數實在差距太大, 大禹占據有利地形,糧草充足,若是再玩車輪戰, 用拖的法子,遲早會擊潰大褚的防線,打到京畿去。

芩南逐一籌莫展,杜成越知道戰況, 臉上的笑怎麽都笑不出來了。

他也可算是理解,為什麽憐煜見到了這封信一臉不高興,他寧願長公主嫁于溫之俨, 萬一戰死沙場,豈不是害了姐姐白白守寡嗎。

“對不起阿煜。”杜成越誠心內疚道。“我想替你排憂解難, 不想給你添了不少岔子。”

憐煜捧着和離書,他拿給杜成越保管,“成越, 你回去吧,沙場上刀劍無眼, 杜家就你一根獨苗, 若是你出了什麽錯, 我愧對夫子。”

杜成越推他的肩膀, “憐煜, 你不要看不起人啊,我雖然武功不如你,但好歹也會些腿腳功夫,雖然我們杜家到我這裏只有一根苗,可你呢,你就不是了嗎?大軍裏更有數不清的獨苗。”

芩南逐端坐于軍帳內,軍醫正給他的患處上藥,聽杜成越一言講道,不住點頭誇道,“這才是我芩南逐的弟子。”

憐煜一臉疲憊,連夜征戰使他憔悴不少,少年氣褪去,多了幾分剛硬。

“今時不同往日,邵瀛出其不意偷走布防圖給了大褚沉重一擊,眼下破局實在難。”

“除非....”

杜成越湊上來,一幹軍将屏息聽着憐煜的除非後言,這位聖上欽點的小将軍,常常有良策逼退敵軍,憐煜才來之時,為着他年歲小。

軍中許多人都不服他,兩國交戰,殿下怎可拿個芩南逐的弟子練手筆?這不是兒戲嗎?溫之俨都不派出來,就這麽一個黃口小兒?

幸好芩南逐也來了,将士們縱有不滿也沒有多說什麽,反正有芩南逐坐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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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看走了眼,征戰許久,憐小将軍多出奇招,若非他在此,恐怕連個對恃之症都無法做到,衆人無一不對他刮目相看,徹底拜服。

可再過三日,兩軍就要在莫夷關徹底交戰,兵力懸殊,實在想不出良策。

“阿煜,你有什麽辦法?”

憐煜手直指對方的王帳駐地,“擒賊先擒王,執行暗殺,殺掉他們的王将,大禹必然會起內讧,屆時鬧內憂,就無法凝聚了。”

“這.....”

衆人面面相對,又不得不說,此法雖然铤而走險,卻也是唯一可走之路了。

“大禹君王帳旁有重兵埋伏只怕不好近身,該派誰去?”

憐煜破釜沉舟,“我去。”

一時之間,軍帳內哄鬧起來,有贊成有反對的,未免生靈塗炭,執行暗殺的方子還是被采納了。

大禹君王自以為勝券在握,大褚必成勝局,在軍裏提前辦起了酒水篝火祝賀。

憐煜安插的探子得到了消息,故而他想出此招。

憐煜生平第一次着女人的裝束,做獻舞的舞姬,為着他的這張臉美得雌雄不辨,只需稍用胭粉遮掩,便能篡改他臉部的大致。

見過他的人在少數,兩軍交戰之時,将軍立于馬上,又佩戴盔甲,誰能想到大褚的将王竟然拉臉子做女人的裝束。

杜成越扮老鸨,領着憐煜為首的美姬上前獻舞,憐煜的目的純粹,只要引得大禹将王的主意即可。

邵瀛抱着春娘也在席間,他喝了幾杯酒,沒有再飲,相對于旁人的好興致,他沒什麽胃口,自從那事鬧出之後,他在大禹的地位便再也不如之前,就好比一顆失掉了作用的棋子。

就算偷得了布防圖立下大功,也沒有太大的封賞,這讓他氣恨不滿,不禁回想道,若是他和楚凝還沒有和離,或者和平和離,沒有算計,他的地位也不好一落千丈,遭人恥笑。

這一切都怪楚凝帶回來的那個奴隸,如果沒有他,一切都不會發生,邵瀛已經知道了是憐煜在其中使壞。

三日後,他一定要奮勇争先,率先取下他的首級,血洗之前的恥辱,殺到大褚,搶奪楚凝,囚.禁她。

這般想着,心裏的恨似乎得到了發洩,邵瀛仰頭一飲而盡杯中酒水,重重擱下酒盞。

憐煜的美姬扮相最為出彩,一舞畢後,順理成章被送入君王的枕塌當中,邵瀛看他低眉順眼的模樣,覺得有些面熟,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眼看着大事已成了一半,杜成越也開心張羅,分發剩餘各位美姬到軍帳當中。

大禹的君王見過五十,今夜喝得不少,腳步踉踉跄跄走進來,“聽說...嗝...”

他打了個酒嗝,憐煜摸上腰間的軟劍。

他剛要動手,就聽到門外幾對士兵交錯巡邏的聲音,若想成功而退,不能引起注意,阿姐還在等他。

“你們清飲樓的女子最為出色,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後宮有佳麗三千,還沒有誰能像眼前這位氣質出塵,冰冷吸人,讓人看着心癢癢。

大禹君王搓着手呵呵笑着過來,“好生服侍本君,待功成,帶你回去,不會虧待了你。”

憐煜扯唇一笑,“大王說的話可以真的。”

“君無戲言。”

憐煜說好,他閃身轉圈倒了一杯茶水,“在我們樓中有個不成文的規矩,若要久留在賓客身邊,就必須要飲一杯薄酒。”

君王輕揉着憐煜的手背,“酒留,久留,甚好啊哈哈哈哈哈哈....”

他一飲而盡杯中酒,沒過多久,麻藥起了作用,大禹的君主徹底到底,察覺到遭了暗算之時,他擡起手指。

連一個,“你.....”都發不出來,只有眼睛在不停的轉動,蘊着無數的怒火。

“別掙紮了。”憐煜輕聲道,他從靴裏取出短刃。

沒有廢話,手起刀落一擊斃命。

“父王,兒臣冒昧前來叨擾。”

是邵瀛的聲音,憐煜肅然,裏面什麽動靜都沒有,“父王?”邵瀛又重新叫了一聲。

大禹君王的聲音,憐煜學不會。

他手捏着嗓子,發出一聲辦事中的吟哦,想要驅趕邵瀛。

邵瀛畢竟是大禹皇帝的兒子,大禹皇帝喜好美色,也急迫,他絕不可能在辦事時,一點聲音都沒有。

邵瀛想到不對勁,今兒個的老鸨和美姬。

單手就要掀開王帳,這時候,杜成越扮成的老鸨及時出現。

“我說這位爺,不防把您給漏下了,大王在辦事,您千萬不要上去惹怒君威嚴,老身這就為您安排。”

事出反常,邵瀛掐住杜成越脖頸,對裏面的人冷呵,沒等他開口驚擾,裏頭的美姬出來了。

“大王已經歇了,皇子請回吧。”

邵瀛不見真章不肯退步,他冒着大不違的風險掀開帳門。

憐煜手急眼快從一旁奪了一把刀,飛身旋踢解決了大禹帝王的馬,把杜成越扔上去,一掌拍在馬屁股上。

“走!”他冷哼,一刀刺飛前來攔截杜成越的人,瞬間所有人包圍上了憐煜。

注意力全在憐煜身上,杜成越得以脫身。

憐煜受了很重的傷,被人追殺掉入山谷生死未蔔。

可是如他所料,大禹王死後,諸位皇子為了奪取,四分無散,沒有等到憐煜的消息,為了穩固軍心,芩南逐二日帶領人擊潰了大禹的散兵。

諸位皇子還沒有商讨出來究竟誰坐領頭,大禹的大軍人數衆多,沒有軍師,很快就被打得節節敗退。

戰事持續了四個月,大禹終于退兵了,窮寇莫追,大褚的兵力損失也不小,芩南逐身體不好,他班師回朝。

楚澈為先,楚凝跟着溫之俨一起迎接,浩浩蕩蕩的人當中,楚凝還是沒有找到那抹面孔。

當着衆人的面,她不能失态。

等到皇帝帶領群臣面聖結束後,她終于能夠去面聖,還以為憐煜是受傷了,傷重不能騎馬,萬萬沒有等到他身亡的消息,楚凝乍然接受不了,翻眼暈了過去。

誰都不想這樣,楚凝無法接受,她的淚水在眼眶當中打轉,所有人都勸她節哀之時,楚凝卻說,“不會的。”

“他會回來的。”

盡管這樣,她自己也無比清楚,少年就算有千頭萬臂也不可能,以一敵萬,他跌下去的山谷,楚凝也去看了,那麽高,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人死不能複生,楚凝偶爾幻聽,耳邊都聽到有人在旁邊叫她阿姐,她無數次回頭,身後再也沒有那名腼腆的少年,只有風吹擺動的樹葉,留下滿地的空寂。

楚凝甚至想過,故意踩空臺階,幻想少年出現接住她,叫她阿姐小心。

楚凝嘗試過,全都無果。

她終于知道,憐煜是真的,不可能回來了。

為了寬慰楚凝,犒勞憐煜,楚澈給他追封了異姓王,還有封地,樹金身,享受香火供奉,百姓朝拜。

楚凝搬回了長公主府誰都不見。

楚澈擔心她,溫之俨說孩子在,楚凝應當不會有事的。

自從這一戰後,大禹落敗,分裂成了小國,大褚迅速崛起,讓人驚嘆的還有從前的一個小國,他崛起的速度,竟然很快與大褚持平,號稱大奕。

大褚好不容易得到領國之位,朝臣害怕大奕成為第二個大禹,又起戰事,朝臣們紛紛請求楚澈力壓,不能任其發展。

楚澈猶豫不定,國家百廢待興,貿然出擊,只怕失了先機。

直到大奕出手鏟除了江南地界的角鬥場,勢力進一步擴張,楚澈開始慌了,他聽從朝臣的建議,選派人手過去,萬萬沒有想到,大奕竟然派了使臣來了。

為求兩國交好,求娶裕安長公主。

因為溫之俨研道,與裕安長公主和離,在大褚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裕安長公主收養了一對龍鳳,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不曾想,竟然有人以舉國之富,求娶裕安長公主。

“皇姐。”楚澈來找了楚凝。

這是不好回絕的,楚凝沒想到她竟然還有要去聯姻的價值。

“一定要嫁嗎?”

若是一定要嫁,她便死。

楚澈搖頭,他也深覺得奇怪,“對方的使臣說想見一見皇姐,和皇姐說一說話,若是皇姐見了不願意嫁,他們也不勉強。”

“只是見一面?”楚澈道。

楚凝漠然點頭,“好。”見了推了就是,既然對方并沒有強人所難之意。

臨出發之前去驿宮之前,含妙抱着男孩看着楚凝一襲白服,和抱着女孩的含巧對視了一眼,“公主...您要不要換一身....”

楚凝搖頭,“阿煜屍骨未寒,我要為他守喪。”

事關小公子,不,驸馬爺。

勸不動了。

楚凝到驿宮門口之時,做大奕裝扮的侍衛躬身,“公主,我朝君主在內等候您多時了。”推開了殿門。

“君主?”,楚凝疑問走進。

在緩緩打開的光影當中,見到了一抹拉長的身影。

熟悉到令楚凝心顫。

“.......”

殿門關上,負手而立的男人轉過身,他很高大,檀冷的氣息濃郁,臉上帶着面具,渾身散發着熟悉又久違的氣息。

楚凝兩眼汪汪看着他,“你.....”

是誰?

她迫不及待沖上前去,兩只手扯下他的面具,少年君主下意識偏臉。

就是他,熟悉的,溫熱的,鮮活的,少年啞聲,“阿姐。”

“我回來了....”

楚凝撲倒他的懷裏,兩只手緊緊抓着他的衣衫,放聲大哭。

語不成調,“你....你去哪裏了?”

“怎麽才回來。”

少年也死死抱摟住女郎的細腰,聞着她身上的氣味,“對不起,我來遲了。”

明明已經加快了全部的速度,還是放阿姐傷心。

少年低頭啄吻去她臉上的淚。

順着她的臉頰而下,演變成一劑深吻,久違的親昵,撫平了女郎失而複得的情緒,她第一次主動到令少年啞然失笑。

小別勝新婚,少年提拉起楚凝的腰,抱着女郎放于驿宮的榻之上。

少年的脊骨擴展又伸,力重而疼,卻讓女郎倍感珍惜。

好一番搖曳,到天黑時,才緩停下來,楚凝累急,耷拉着眼皮,拉着少年,他的手背,手臂上,橫陳着大大小小的傷疤。

“是不是很醜?”少年問她。

滾落山谷之時劃傷得,盡管好了,可還是留了下來。

這些都不算嚴重,遭萬人圍攻,他武功再高也有力盡之時,憐煜的側臉也被人劃了一刀。

楚凝攀爬起來,看少年的臉,他微低着頭,手緊拉楚凝,生怕因為自己的醜陋被她嫌棄。

“阿姐,我不像他了,我比他醜,你會不會不要我了?”

楚凝沒有說話,少年的自卑因為她的猶豫而被逐漸的放大,他像大狗一樣蹭過來,環抱着楚凝,把頭埋在她的腹上,藏住受傷的臉,只露出另外一邊。

“阿姐,這樣看,還是像的。”

不能不要他。

“你就為了這個才不回來?”楚凝氣罵。

少年搖頭,“不是。”

楚凝恍惚記起來時門外的侍衛說,裏面是大奕的君主,“你怎麽會變成大奕的君主。”

憐煜并不想楚凝轉移注意力,但還是耐心跟她解釋。

大禹和大褚交戰後,旁邊想要坐收漁利之利的小國渾水摸魚安插了不少人在其中,也包括奕國。

他們派進來的人看到憐煜,認出了他正是奕國丢失的小太子,回去禀告的奕國老君主,老君主派人暗中和憐煜聯絡,想要認回他,大褚軍中戒嚴,完全沒有靠近的機會。

這次的刺殺,憐煜本來必死無疑,是奕國的人暗中搭救,不然他早就粉身碎骨了。

老君主認回憐銥誮煜,撐着另外一口氣給他繼承了大統,最終歸西。

憐煜想要給楚凝最體面的身份,因為她幾嫁,民間有流言四起,說她不詳,也有人說裕安長公主只怕這一生再難得好的歸宿,憐煜以舉國之富,就是想讓天下人都知道。

“在我眼中阿姐為無價寶,天下最。”

楚凝感動得嘴唇在無意當中顫抖,他總是在無形當中,默默為自己做很多事情,撐腰,回擊對她的是非。

“阿姐,我本卑劣之人,要不是你拾撿了我回去,贈我歡愉,我這一生也就那樣了。”

楚凝揉揉他的頭發,“傻子。”

真的好笨。

“所以,阿姐答應過我,只要回來了,就要我,不能食言。”

女郎放過好多次鴿子,憐煜心底害怕。

楚凝掰正他的臉,手指附上那道疤,心疼問道,“當時是不是很疼?”

少年搖頭,“不疼。”

“只怕阿姐嫌棄。”用了很多藥都敷不好,傷得太重了,能愈合成這樣,太醫全都盡了力。

其實這道疤并沒有絲毫影響他的俊美,更為他增添了不一樣的旖麗。

楚凝低頭吻上他的疤,“阿煜。”

女郎沒有再說別的話,她的行動已經表明了一切,她不會丢失少年,不會不要她。

憐煜死抱住她的腰,眼淚蹭到楚凝薄薄的衣衫上,“阿姐。”

本以為裕安長公主二嫁,已經足夠隆重。

沒想到三嫁,同這次與大奕國君的親事比起來簡直是冰山一角。

畢竟也是,一個舉國之富,一個只是侯爺,論起位高權重,自然是國君更為先。

帝後大婚,楚凝這麽多年磨練出來的宮廷膽識,也抵抗不住空前絕後的緊張。

她在新房內等了許久,外頭的喧鬧,促使她的心都提了起來,本以為還要等很久,沒想到這麽快就聽到了動靜。

憐煜挑起楚凝的蓋頭。

“阿姐。”

“你臉上的疤呢?”

少年撓了撓頭,“含妙和含巧拿脂粉幫我遮住了。”他不想與阿姐的洞房夜有瑕疵。

楚凝無奈笑,她不明白少年為何如此介意,竟然比女子還要在乎他的容色。

“有疤也很漂亮。”

盡管楚凝如此說,憐煜還是不自信,好不容易得到阿姐的垂憐,他不想露出醜陋的疤。

可是這疤遮蓋的脂粉,最終還是被汗水浸濕,最終給露了出來。

楚凝累極,憐煜後半夜抱她去修整好,給她輕輕蓋上被褥,讓人把兩個孩子抱過來。

他覆身在楚凝和孩子的額頭上親了一口,擁着她們躺下。

夜夢還早。

一家四口,相擁而眠。

(正文完)

作者有話說:

到這裏結束,明天開始更番外,我的隔壁有連載文,很好看(自戀哈哈哈哈)可以去看一下)

推薦一下我基友的連載文,很好看,火葬場~

《與偏執丞相和離後》,第一只喵

姜知意寫下和離書時,回想與沈浮這幾年

真是步步皆錯。

明知他愛的是長姐,她卻還是嫁給了他,

明知他心性涼薄,她卻還是飛蛾撲火。

這些年裏因為他不喜歡,她與舊友斷絕來往,

甚至連娘家也很少回去。

因為他不喜歡,她一碗碗喝着避子湯,意外有孕時也只是小心翼翼探他的口風——

卻得他一句:

落了吧。

那一瞬間,姜知意滿腔愛火全部燃盡。

扔掉藏了多年的帕子,

一去再沒有回頭。

沈浮少年宰輔,貌如谪仙,卻對自己的發妻心如鐵石。

他親手喂她喝下落子湯,她丢下和離書離開時,沈浮坦然也淡然。

後來看着她與別的男人言笑晏晏,

沈浮心裏的異樣越來越壓不住。

直至徹夜難眠,禁不住走進她住過的屋子

留戀她衾枕間殘留的香氣,

她扔掉的帕子那麽刺眼,

那是他年少時送給心上人的。

那一刻沈浮追悔莫及,

從此墜入無間地獄。

那日禦苑設宴,憔悴支離的少年宰輔在衆目睽睽之下,

一步步走向他和離的妻子。

她斜倚畫屏,

慢聲細語與身邊的俊朗男子說話,

沈浮停在她面前,喑啞着聲音喚她:

“意意,回來吧。”

四圍寂靜,她秋波微睨,漫不經心:

“不。”

排雷:1.古早狗血,開局女主醒悟

sc,不換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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