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啃啃
祁修景抿唇, 他懷疑如果現在說出自己能看見了,結局要麽是簡辭羞憤地一頭撞死在他身上、和他同歸于盡,要不然就直接半夜磨刀霍霍把他滅口。
簡辭經過方才的試探後眨眨眼睛, 離着他更近了一點, 烏溜溜的眼睛在上下逡巡之後又落在祁修景的鎖骨上。
祁修景面無表情, 眼睛依舊沒有任何落點聚焦的看着前方。
簡辭當年第一次見他時,就是一臉傻笑走不動路, 當時他還不明白這是笑什麽, 後來才懂,有人就是天生的小顏控, 看見好看的貓貓狗狗走不動路, 看見好看的人也走不動。
不但走不動,還總想上手摸一摸碰一碰,就和探索新鮮事物的小朋友似的。
其實如果不是眼睛突然能看到了, 只是在這樣狹窄擁擠的浴室之中總相互觸碰的話, 祁修景的确不會起疑心。
簡辭白皙而帶着微粉的指尖輕輕碰了一下祁修景的鎖骨。
見祁修景不動, 他鼓起腮幫子心理建設許久, 最終還是把罪惡的手指伸向他胸前那兩個最碰不得的點。
祁修景眼看着在危險邊緣反複試探的小爪子,他終于忍不住了, 輕咳一聲後微微轉身側了過去, 以洗頭的動作躲開了簡辭的手。
因為躲得非常恰如其分的巧妙, 簡辭當即被他吓了一跳, 有那麽一瞬間差點覺得他是可以看見的。
疑似偷偷揩油被發現的小狐貍努力按住自己緊張的情緒, 做賊心虛又小心翼翼伸手在祁修景面前晃了晃。
祁修景的眼睛沉沉看着前方,沉寂的墨色眼眸絲毫不跟着他的手移動。
很好, 是真的看不見就好。
簡辭松了一口氣, 躍躍欲試還想再去做玩火走鋼絲的危險舉動。
但狗男人已經改為一手扶着牆背對他了, 要是這樣還能“不小心”碰到他的敏感點就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簡辭想了想:“祁修景,你看看你腦袋上全是泡泡!轉過來,我幫你搓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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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修景摸摸索索轉過身來,畢竟完全“看不見”,在水聲的幹擾下聽不清簡辭的位置,轉到側對着簡辭的位置就停下了動作。
不僅是為了更好的裝瞎,更是因為這也是祁修景根本就不敢再去看簡辭了。
在水霧氤氲、熱而暧昧的狹小空間內,兩人渾身一絲都不挂的近乎緊靠在一起,更何況他不僅看着這畫面,更被簡辭有意無意挑弄摸索過。
簡辭忽然疑惑問:“嗯?你很熱嗎?”
不知為什麽,他忽然發現祁修景原本冷白的肌膚居然發紅了,耳朵也是紅的,甚至就連脖頸上的青藍色血管都比平時更為突出明顯。
他的呼吸有些重而急促,就好像在忍着什麽又像是遮蓋着什麽似的,半側着身體沒有面對簡辭。
簡辭上前一步:“祁修景?你怎麽——啊!”
在家裏習慣光着腳洗澡,這裏的地面太滑,依舊光着腳本就不穩,再加上剛剛揩油的緊張感仍在,簡辭趔趄着往前一栽,直直沖着祁修景撲去!
我靠,完蛋了。
一瞬間,簡辭的心中只剩下這一個想法了,說好了陪着祁修景一起洗澡是為了防止他摔倒,結果自己即将要把他一起撞倒了。
祁修景的瞳孔驟然一縮,繼而動作迅速無比地轉身正對簡辭,穩穩托住了他。
就在剛剛,簡辭還在絞盡腦汁尋找對某人進行揩油計劃的合理借口,萬萬沒想到一眨眼的工夫,他已經趴在祁修景懷裏了。
臉埋在祁修景胸前,嘴唇好像确實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
簡辭的耳朵也開始變紅,他正想說點什麽緩解尴尬,忽然發現什麽更尴尬的觸碰頂在了他身上。
“你,”簡辭目瞪口呆低頭,“你怎麽就、就突然——”
因為某徹底立起的東西過于顯眼,他完全沒意識到祁修景剛剛突然轉身的動作是不是敏捷過分了。
祁修景深吸一口氣,嗓音沉啞道:“洗完了麽?阿辭,你先回去。”
簡辭不得不再次在心底怒斥這空間怎麽能這樣小,兩人這樣挨在一起、再加上祁修景現在的樣子。
他聞言連忙跳起身:“好!我走了!”
想了想,卻又覺得不對:“祁修景,你自己可以嗎?你這也看不見……”
祁修景無奈:“那你幫我?”
“不!”
第一次幫他就直接累的手腕抽筋的體驗實在太可怕了,簡辭斬釘截鐵拒絕。
并且忍不住心想,一定要讓祁修景還回來一次,不然這事可不能算完。
祁修景從浴室裏出來時,簡辭已經抱着他的乖乖貓兒子睡着了,一人一貓都乖乖蜷縮在被窩裏,睡得相當不設防的香甜。
簡辭關燈之後專門給祁修景留了一盞夜燈,顯然是默認了兩人是睡在一起的。
祁修景坐在床邊靜靜看着簡辭,半晌後忍不住露出滿足的笑意。
這是他恢複記憶後第一次看簡辭。
真正的、有溫度的簡辭。他用手捏了捏簡辭的臉,後者立即哼哼着往被窩裏縮了縮。
不再是虛無缥缈的幻象,不再是明知是假的卻還非要讓自己相信那就是真的的虛影。
祁修景坐在一旁看了太久,簡辭終于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半睡半醒之間看到祁修景坐在床邊,眉眼含笑看着他,于是說夢話似的含糊道:“景哥,陪我睡好不好?”
祁修景抿唇,這一次他認真回答:“好。”
小貓逐漸熟悉了環境,膽大了起來,開始在病房裏撒歡似的撲騰,叼着簡辭的褲腳試圖拉着他一起玩。
簡辭正專心致志坐在沙發上,懷裏抱着那沉得要命的24k純金搓衣板:“糯米糕,不要妨礙爸爸工作,一邊玩去。”
因為是在吃糯米糕的時候發現的它,又看它白白嫩嫩的樣子确實很像好吃的糯米糕,幹脆就定了這名字。
祁修景看着簡辭難得安靜專心的樣子垂眸,裝瞎先佯裝不知情叫了一句“阿辭?”。
然後明知故問道:“你在幹什麽?”
簡辭已經習慣他這樣複讀機似的确認自己還在身邊的行為了,懶洋洋嗯了一聲,如實道:“我在雕刻你的搓衣板,給你刻個名字蓋個戳。”
這樣等到這個不可一世的狗男人恢複記憶後,就可以更仔細的看清楚這是“祁修景專用”的了。
不僅拉滿仇恨值,而且畢竟上面寫了他名字,讓他別以牙還牙的逼迫簡辭試試這玩意。
祁修景在經歷了拆開這搓衣板的社死之後已經徹底麻木,任由簡辭擺弄。
他不知道簡辭打的小算盤,甚至還提議道:“可以把你名字也加上去麽。”
簡辭聞言瞬間警惕:“你幹什麽?難道讓我也跪,咱倆輪流跪?”
“不是,我把它送給你了……我跪。”
他說這話時偏偏是一本正經的,絲毫不像是開玩笑。
越是這樣就越是違和感十足,尤其是他還頂着這樣一張疏冷矜傲的臉,說出的話卻實在讓簡辭目瞪口呆又想笑。
——等着吧,等你恢複記憶之後肯定會想找個地洞鑽進去的。
趁着醫生帶祁修景去做恢複體檢,簡辭悄悄拿着祁修景的手機、熟練輸入自己生日解開密碼。
此時網上已經有不少人幫祁修景算着搓衣板到貨的日期,正好奇想知道搓衣板的使用體驗。
【樓主已經好多天沒上線了,人呢?】
【別走啊,就算是釣魚賣貨貼,你倒是賣呀!除了這實在是買不起的大金疙瘩,樓主,快回來啊!】
【呵,我就知道摳門的渣男怎麽可能真買,哪來的錢啊?心虛跑路了吧?】
消失已久的“齊”卻忽然上線,簡辭努力試着模仿祁修景言簡意赅的疏冷語氣:
【齊:到貨了,刻上我的名字送給他,當定情信物[圖片.jpg]】
圖片中金燦燦的翡翠鑲嵌搓衣板在成功閃瞎簡辭的眼之後,又成功把網友們的眼睛也一起閃瞎了。
【卧槽開什麽玩笑啊?土豪玩得這麽花嗎?】
【我的天啊,求你對象的心理陰影面積】
【我靠我要是他對象我高興死了,這玩意在京城都能買下一套房了】
【真跪了嗎?跪起來比我媳婦給我準備的木搓衣板感覺好嗎?】
簡辭忍不住笑起來,矜持打字:
【齊:暫時還沒犯錯,犯錯之後再跪】
反正現在祁修景看不見,他悄悄發完這些帖子,等他恢複之後再悄無聲息删掉,神不知鬼不覺。
多麽“熱心”的“匿名網友”啊,不僅提出可靠建議讓狗渣男買搓衣板,甚至還親自幫他發買家秀,以後還會親自讓他跪。
簡辭興高采烈起來,心想不愧是我。
在簡辭生日的前一天,他終于得到了祁修景可以出院的好消息。
“可是他的眼睛怎麽還看不見啊?”簡辭疑惑問醫生。
醫生聞言,眼看着站在簡辭身後的祁修景緩緩轉過頭來,目光森然可怕。
“祁先生的眼睛……”
眼睛不是三天前就好了嗎?!
醫生緊張道:“眼睛很快就能好了,可能還需要再等一等。”
簡辭疑惑歪頭,看出了醫生的忐忑,還以為對方是因為錯誤估計了病人的好轉時間才這麽不安,于是好心安慰道:
“沒關系,一定是因為他太作了所以才恢複慢,一天到晚飯都不好好吃。”
醫生聞言重重點頭。
可不太作了嗎,明明都恢複了還說自己沒恢複,再一瞥沙發上随意扔着的金搓衣板,心想簡少爺幹得漂亮!
兩人剛一到家,簡辭父母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向來溫和的母親罕見怒道:“你這臭小子!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也不和我們說啊?居然還讓你哥也幫忙一起瞞着?”
果然紙包不住火,想瞞着祁老夫人那樣糊裏糊塗的老人家容易,但想瞞着簡辭的父母可就太難了。
簡辭“嘿嘿”笑了兩聲:“我這不沒事嗎?一點傷都沒受呢。”
車禍現場的照片雖然早就已經被全部被撤下去,但簡父簡母還是輕易有辦法拿到的。
“別騙我了,車都變形成那樣了,滿地的血,我看着都害怕——”
簡母哽咽起來。
簡辭連忙安慰她,表示自己這次真沒騙人,又把祁修景護着他的情形說了一遍,那些血都是祁修景的。
“真的!”簡辭認真道,“媽,明天陪我一起過生日吧,給你們看看我是不是囫囵完整活蹦亂跳。”
往年的生日都是蹦迪轟趴,但死過一次之後、失去之後,才知道來之不易,簡辭最大的願望就是全家一起陪他過生日。
祁修景正坐在書房裏看文件,門外忽然傳來輕盈迅速的腳步聲,一聽就是又光着腳滿地亂跑。
他立即關上電腦,随手抄起正在地上兇巴巴咬他褲腳的糯米糕抱在懷裏,無聲迅速眨眼幾次,眼神就重新變得無神空洞。
簡辭推門進來,見祁修景正安靜坐在桌前撸貓,不由得詫異于一向貓狗大戰的大小動物今天怎麽這麽和諧。
完全沒意識到祁修景的電腦還是熱的。
“哎,”簡辭沒好氣問,“明天我過生日,你……你也可以一起。”
本來想惡狠狠把他扔在家裏,誰讓他前些年從沒出席過生日會。
但得益于祁修景現在依舊瞎着,簡辭的心軟特性再次發揮作用,這麽個走路都磕磕絆絆的人孤零零在家确實有些凄慘。
加上父母得知祁修景幾乎是用命護住自己寶貝兒子的事之後,非常擔心他的身體。
要不是他現在不能喝酒,簡父甚至非要拿出自己珍藏的最好的酒送給他不可,可謂是簡家傳統中最高規格的感激和敬意。
“想去的話可以帶上你。我沒我爸媽說你看不到,你不是不讓說嗎,但一整頓飯的時間你肯定露餡。”
短時間糊弄一下大哥還行,等一會衆人看見祁修景連勺子都摸不到在哪裏的時候就藏不住了。
祁修景回答:“現在可以說了。”
先前為了防備簡譽歸抓住空隙趁虛而入,現在他既然已經恢複,那就可以放線釣魚了。
“看不到了?!”簡母果然驚呼,繼而安慰道,“小景你別着急,現在醫療技術這麽發達,咱找最好的醫生,肯定沒事。”
“不要緊,”祁修景垂眸,動了動嘴唇,最終有些艱澀發出一個稱呼,“媽,我幾天就會恢複。”
因為上輩子他沒有改口,明明是兒婿的身份,簡辭父母卻只好按照商界的敬稱叫他“祁先生”。
也難怪簡辭會為此憤怒,畢竟任何人見了這一幕,都會覺得他是矜傲不屑。
祁修景不願解釋自己是精神創傷後很難發出這兩個稱呼音,因為他無法對愛人回憶剖析那段過去。
簡譽歸剛趕過來,手裏還捧着給弟弟帶的巨大玩具熊。
玩具熊的手裏抱着個禮盒,估計是送給簡辭的生日禮物。
“哥哥!你給我帶什麽了?”簡辭眼前一亮,“快給我看看!”
簡譽歸仍舊沉浸在剛剛聽到的“祁修景暫時瞎了”的震驚中,随口:“等小辭吹完蠟燭,吃完飯再拆。”
——怎麽會這樣?那天我明明去探過祁修景的虛實,他當時除了臉色有些白,看起來一點事情都沒有。
——竟然不但瞎了,甚至還傷的居然這麽重,呼吸衰竭性命垂危,差點死在搶救室?
簡譽歸不動聲色試探問自己弟弟:“阿辭,為什麽那天祁先生看起來好好的?”
來的時候簡辭問過祁修景,萬一他哥問怎麽辦。祁修景回答如實說就行,不用再隐瞞了。
“他裝的呗,”簡辭道,“那天他連從走廊這邊走到那邊都差點暈過去,也就坐在那不動的時候看着還行。”
難怪總覺得祁修景那天的眼神很奇怪。
簡譽歸當時做賊心虛,而那雙眼睛銳利而如看不清底的深潭,目光詭異而難以捉摸,竟然是這原因。
簡譽歸追問:“以後都是一家人,為什麽在我面前還要……”
難不成是祁修景發現了什麽?不然怎麽會無緣無故這樣防備他?
簡辭歪頭,不明白他哥今天怎麽成了十萬個為什麽,但還是回答了問題:
“正常呀,祁修景愛逞強得很,這家夥一直是要面子又不肯示弱的性格。”
簡譽歸盯着簡辭的眼睛。
他看着從小簡辭長大,因此輕易就能辨別出簡辭是否說謊,眼下看來顯然是真話。
簡譽歸放心了些許。
沒人不知道祁修景是究竟多麽可怕的存在,敏茹警覺地如同鷹隼如同狼王,任何一點小動作都難瞞過他。
因此他做的格外謹慎,專門挑選了個欠下高額賭債東躲西藏的絕症賭徒,以幫他還債、不讓賭場的人繼續騷擾他妻子孩子為條件買兇。
那地下賭場本就是見不得光,又是遠離京城的澳區,不僅還債走賬記錄難查,而且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祁修景不可能在這樣虛弱的身體狀況下、用這麽短的時間發現才對。
想到這裏,簡譽歸放心了些許。
簡辭正開心去拆一家人送他的生日禮物,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從不設防的親人眼中的神态不斷變幻。
坐在一旁的祁修景面無表情看着。
一家人圍繞在身邊陪着簡辭過生日的滋味就像做夢似的。
父母兄長都仍舊還好好坐在自己面前,甚至連先前直到死都求而不得的愛人,此刻也面帶微笑坐在他旁邊。
一頓飯吃完,簡辭喝得臉色微紅,眼尾嘴唇也分外豔麗,趴在桌上傻笑起來:“嘿嘿嘿……真好,你們都在真好。”
過生日的小朋友總有額外的特權,父母見簡辭高興,難得沒責怪他喝多了,只是無奈讓簡譽歸把他手裏的酒瓶收走。
簡辭的酒品是個盲盒,有時候喝多了呼呼大睡,有時候卻畫風清奇無比。
在場衆人都對簡辭有着相當的熟悉,眼看着簡辭開始嘿嘿,就知道大事不好,這怕是開中了盲盒的後者。
“祁修景,”簡辭醉醺醺歪在他身上去拽他衣領,“跟你說個秘密哦嘿嘿嘿……其實啊,那些鴨子都沒你好看,那個奶狗弟弟也就那麽回事。”
服務生敲門送來果盤,不偏不倚聽到這一句,聞言手一抖,差點把橙子甩進菜裏。
簡辭又繼續傻笑道:“狗男人,你這麽帥,肯定能給我給我找個長得好的,得比你好那種……”
說完,對着祁修景的臉狠狠“啵”了一聲,親的無比響亮。
場面更寂靜了。
祁修景頓時無奈,眼看着簡辭母親露出吃驚複雜的表情,簡辭父親已經臉上都扭出更多褶子了。
這是祁先生兩輩子将近三十年的經歷裏,蒼白平淡的生活中從沒體驗過的前後夾擊。
小狐貍喝醉了,不老實地在他懷裏蹭來蹭去,一會罵他是狗,一會說要找鴨子。
但一邊說還一邊親他,甚至不忘讓他不許喝酒,酒後吐真言“祁修景,其實看你不舒服的時候我也心疼”。
兩人平時關系別扭崎岖慣了,兩個當事人都不覺得如何,但外人看了直接吓到。
更要命的是,此時他還得繼續當做自己看不見,想去捂住這張亂叭叭的小嘴又被靈活躲開後,他無法再追着簡辭捂嘴了。
簡父震悚看向簡母。
簡母只好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就是會玩,真是和咱不一樣了,你們感情好我就放心了。”
簡辭又開始興高采烈講述起自己是如何和祁修景認識的。
“媽,你肯定不知道我在學校揍過教導主任吧?”簡小漏勺開始漏了,“我都做好心理準備挨家法了,結果我揍完之後,這個狗男人悄悄給我解決了哦!”
簡辭開始繪聲繪色自己是如何把那可惡禿子揍得滿地找牙,還逼着祁修景在旁邊給他鼓掌。
沒人注意到簡譽歸的表情變化。
雖然場面離譜又滑稽,但祁修景無奈又寵溺的笑容顯然并不介意簡辭的胡鬧。
甚至更側面說明,生活中的簡辭也是這樣霸道而口無遮攔的欺負祁修景。
當哥哥的看見弟弟和弟夫感情好、弟弟被寵着愛着應當是好事才對,但他的眸中卻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陰鸷。
祁修景的眼眸依舊不對焦似的看着前方,實際上卻清晰看清一切變化。
記憶的恢複的确讓他想起了當年真正的經過、以及一切的始作俑者,但他卻也并不能确定簡譽歸的動機與目的。
電影節那晚,如果不是失憶的連鎖反應使那杯果汁最終被祁修景喝下去,那被下藥的人本來應當是簡辭。
如果是沒有失憶與重生,依舊被精神創傷隔絕住感情的自己,那結果必然可想而知。
人人都說簡譽歸是個好兄長。祁修景的嘴角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是偏要毀了他弟弟的婚姻、事業好大哥麽。
簡辭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他迷迷糊糊在床上坐了一會,揉揉眼睛愣神緩沖了好久,停機的大腦才終于重新開始轉動。
他喝醉之後是完全斷片的。
但撈起手機一看表,現在竟然已經是下午一點了,他頓時一陣窒息,當即一頭拱在枕頭上,試圖撞死自己。
原因無他,他很清楚自己開盲盒的酒品,如果睜眼是早上七八點,那或許是喝醉就趴桌上睡着了。
但如果是下午,可想而知他沒睡的大半夜裏到底做出了多少離奇事。
冷水拍在臉上,醉後的昏沉驅散些許。
簡辭伸了個懶腰,剛一打開房間門,就看見遠處一個粉紅色的小團子從遠處熱情沖刺而來。
粉紅色……?
小團子跑近了,簡辭頓時震悚,我靠,我的寶貝兒子怎麽變成這樣了?
小白貓變成了一只小花貓,滿臉滿身的紫粉色,一個傭人恰好路過,順嘴誇贊道:“呀,少爺您給它焗油染發啦?還挺個性呢。”
簡辭:“……”
神他媽挺個性。
簡辭趕緊抱起自己的寶貝小貓去找祁修景,想問他家裏又沒有畫畫的人,哪來的粉色染料,有沒有毒能不能洗掉。
跑到一樓中廳,見祁修景背對着喝茶。
簡辭正要叫他,他已經聽到響動轉頭往簡辭的方向“看”去。
随着他轉頭的動作,簡辭看清眼前男人的臉之後,倏忽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天啊,祁修景的俊臉這是被人拔罐了嗎?
一個個紅印到處都是,甚至就連鎖骨上,都有個規整漂亮的牙印。
簡辭張張嘴,露出自己一口規整漂亮的小白牙。
祁修景面無表情問:“酒醒了?”
簡辭:“……”
冷靜、冷靜。祁修景現在看不見,或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滿臉被親成了個什麽鬼樣子。
只要我不說,傭人們平時連和他說話都得提前鼓足勇氣,肯定不會主動跑來就為了告訴他,他現在多搞笑。
簡辭于是默默抱着貓往樓梯方向後退兩步,清清嗓子道:“早上好啊?”
“下午一點好。”祁修景沉聲道。
真的很好,好在這次沒扛起幾十斤重的大型雪橇犬、非要抱回家拜把子。
所以自己睡到一半時,總算哄睡的小狐貍突然跳起來把他又親又咬又抱的啃醒,似乎也是個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吃瓜群衆:只啃了?沒幹點別的?真的沒?(懷疑臉)
簡小辭:嘿嘿,好在他瞎了不知道
祁總:嗯。好在他醉了不知道
新的一年新的氣象!大家元旦快樂!今天元旦有點忙,發完文就把這章上章的紅包一起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