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坦白

今天已經是進組拍戲的第三天, 簡辭拿着手機四處尋找着信號,照例每天和父母拍照報平安。

大概是先前又是買兇車禍又是綁架的事情吓到了簡父簡母,他們聽說簡辭要獨自去偏遠山區拍戲的時候相當不放心。

但雖說舍不得他出遠門, 但也清楚兒子是真的喜歡拍戲, 因而不忍阻攔。

當然, 不放心的原因不僅是山區連信號都斷斷續續,更是被因為這樣的話兒子就要和他們靠譜的兒婿分開了。

簡母擔憂問:“小景什麽時候能去你片場探一下班看看呀?有他在我也放心。”

就在不久之前, 祁修景還堪稱是簡家最不受歡迎的兒婿, 現在卻已經成了父母最滿意最信任的代言詞。

簡辭無奈:“不行!媽,我可就給你說我的具體位置了啊, 你不許出賣我!千萬別告訴他!”

出門就是為了躲着他, 有哪裏有引狼入室再把他招惹過來的道理?

“你倆又吵架了?”簡母疑惑道,“你呀就愛欺負小景,簡直讓他給慣壞了。”

簡辭“哼”了一聲:“媽, 你胳膊肘往外拐!我不理你了!”

話是這麽說, 但第二天自然還是要報平安, 他知道自己的照片發出去之後, 父母兩人會一起捧着手機看。

照片打着轉照例發得很慢,簡辭退出界面, 刷新了一次, 見沒有某人發來的新消息, 他又不甘心的反複幾次刷新。

靠, 三天了, 祁修景這狗男人居然沒給他發任何消息?

雖然簡辭現在的确不想搭理他,但還是希望被哄一哄的。

給父母的照片終于發出去了, 小作精越想越氣憤, 最終不滿關閉手機, 心想祁修景你完蛋了,這日子過不下去了,回去就辦離婚。

導演助理從遠處跑過來,氣喘籲籲道:“簡哥您在這裏啊,快去做造型,這場戲臨時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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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部有關于揭露社會與人性黑暗的現代戲,本來今天是要借住山色與薄霧天氣拍一段詭谲陰冷的懸疑現場。

奈何天公不作美,明明這座山上常年都霧氣缭繞,偏偏今天要借景拍攝的時候卻撥雲見日一片豔陽天。

外景拍攝成本有限,一天也耽誤不得,劇組頓時為臨時換戲忙得人仰馬翻,又匆忙叫簡辭去準備妝造拍攝。

幸好簡辭已經提前把臺詞都背好了,簡小少爺一進組就讓所有人刮目相看。

本以為是個帶資進組資源咖或者養尊處優吃不得苦的,沒想到卻相當敬業,不僅沒事就抱着臺本反複背誦揣摩,而且對方NG了他也不惱火,反而還會熱情鼓勵。

簡辭準備妝造,化妝間仍舊是混亂忙碌。

因為是臨時改戲,導演抓狂發現相當重要、露臉甚至有幾句臺詞的龍套演員因為吃不了苦,前一天晚上居然偷偷溜下山去放風了。

明明先前在合同裏面提到過必須全程緊跟劇組,就是為了避免出現這種突發狀況。

“靠!這樣不敬業的人活該只能當個龍套!”暴躁導演萬分憤怒,同時目光在人群中四處逡巡,試圖從在場衆人中尋找一個氣質和這角色相符的。

“居然電話裏說讓我等他,上山得他媽三個小時啊!全劇組去等一個只有兩句臺詞的背景板龍套?”

這個角色戲份不多臺詞很少,但有一整段戲份得全程出鏡。

角色要求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年輕富豪形象,長相不重要,但主要得氣質夠冷夠有錢。

眼看着後勤部門一個個頂着雞窩頭、忙得灰頭土臉不修邊幅的樣子,其他龍套演員也不僅已經有了既定角色,而且也統統不合适。

導演無奈抓了抓頭發,思考着要不要臨時把戲份改一改,就忽然眼前一亮!

一個高而身姿挺拔的年輕男人正站在人群後面,雖然穿着暖棕色毛衣與修身風衣,打扮得還算休閑,但渾身矜傲疏冷生人勿進的氣場依舊強的可怕。

唯一的缺點就是長得實在太帥,作為龍套有點搶鏡,估計即使故意化個醜妝也改變不了這明顯出自骨相的俊美。

但現在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導演看了看飛快流逝的時間,快步沖上前去一把拽住男人:

“就你了!不用化妝,衣服也就這套吧看着挺貴挺好的。呀,這手表和真的似的,不錯不錯省時間做妝造了……總之,回頭讓財務給你結雙倍的費用。”

祁修景正思索會不會一見面就被簡辭趕走,萬萬沒想到莫名其妙就被安排着準備演戲。

他蹙起眉正要開口,又聽導演說:“你那個部門的啊?下次不戴工作證不行!你看看劇本,一會簡辭出來了再和他對一下。”

——這場戲是和簡辭一起?

祁修景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垂眸回答:“我後勤部的。”

作為專門負責供未來小影帝吃喝玩樂的家屬,應該也能算是後勤,只不過是獨屬于簡辭一人的後勤,這次給他帶了不少東西來。

簡辭正化妝,祁修景坐在外面看了看自己的龍套劇本。

倒還真是個重要的配角,他出場在簡辭飾演的山村貧困少年的回憶片段之中,貧困但志向遠大的少年和冷血僞善的醜惡資本家。

這富豪看似是善心十足親自來山區觀看少年們,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挑選物色”自己的獵物。

他一眼就看上了長相白皙漂亮的簡辭,然後先是冷血的無聲看着他全家因為貧窮而死于非命,此時再“好心”站出來資助這個成了孤兒、可以随意□□欺淩的少年。

祁修景越看越皺眉,如果自己今天沒來,豈不是有別人要和簡辭演這種扭曲又有點變态的戲?

許久之後,簡辭終于化完妝。

他長得本來就顯年齡小,加上化妝師的優秀技巧與演技神态的轉變,此時看上去真像個不谙世事的十幾歲男孩。

簡辭再次在心中熟悉了一下劇本,這段內容主要是他所飾演的角色的天真和對僞善富豪的信任。

即使對方不斷提出各種過分越界的條件,淳樸少年卻仍不斷退讓,甚至覺得自己做這點事根本就配不上兩百塊錢的“巨款”。

導演助理陪同在他身邊,正氣憤講述着先前定下的龍套是怎麽溜下山去以至于差點耽誤整個劇組的。

“也不知道導演想到解決辦法了沒有……”助理正說着,轉頭一看,忽然發現導演正嚴厲認真地教一人走位、督促他反複推敲練習臺詞。

簡辭正在走神,随口道:“所以那龍套回來了?還是又找了個替補?”

導演助理茫然瞪大眼,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她震撼道:“簡哥,那個人是不是……是不是祁總……”

簡辭一愣。

定睛看過去,随即直接倒吸一口冷氣,這出挑到扔在人堆裏也最顯眼的外表,不是祁修景又還能是誰?

我的老天爺啊,這狗男人怎麽不聲不響就直接追到這裏來了?!

簡辭正目瞪口呆,導演卻已經帶着自己新抓來的“後勤部龍套”走了過來,滿意道:

“簡辭啊,臨時換人的事李助理和你說了吧,這小夥子真不錯,聰明而且記性特別好,唯一的缺點就是長得太好了。唉,算了,現在的人就喜歡長得好的,湊合用用吧。”

想了想,又對簡辭道:“你快和他熟悉一下,這馬上就要開拍了。”

簡辭嘴角抽了抽,看向祁修景的眼神裏滿是恨不得磨刀霍霍當場砍死他的想法。

他咬牙切齒微笑道:“好的導演,我這就讓他好好熟悉一下!”

說罷,一把拽住祁修景的領子,毫不客氣拖走了。

導演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想簡辭不是一向愛笑好說話嗎,怎麽今天看起來怪吓人的。

“祁修景!你他媽找死是吧!”簡辭怒道,“誰他媽讓你過來的,你居然還厚顏無恥的混進劇組演戲?你是擺明了要氣死我?”

越說越惱火,恨不得當場給祁修景一棒槌,但還沒來得及動手就突然想起他身上還有傷,這才幾天時間肯定沒痊愈。

帶着傷這樣跨着天南海北的瞎折騰,簡辭磨磨牙,想問他身上的傷口怎麽樣了但又放不開面子,顯得自己太關心這個滿嘴謊話的狗男人。

時間不多,簡辭只能姑且放祁修景回去和他一起演了這場戲。

雖然關系過密的兩人很容易出戲,但簡辭的演技卻絲毫沒受到任何幹擾,層次分明展現出少年的感激惶恐不安和不敢說出口的茫然。

祁修景看過簡辭演得所有戲,但這樣當面看甚至是參與其中卻是第一次,其中的天賦演技與靈氣相當驚人,沖擊力非常強。

不愧是他的小狐貍,只要有一個機會與平臺展示自己,就必然要光芒萬丈大紅大紫。

眼看着到了午飯時間。

大概是因為這毫無經驗的“後勤部”龍套把薄情冰冷的富豪演得很好,導演贊不絕口的同時多給祁修景的飯盒裏加了個雞腿。

祁修景打開飯盒,坐在休息室內并沒有動,心中倒數五秒,簡辭果然氣勢洶洶殺了進來!

“吃吃吃!”簡辭憤怒搶過他的飯盒,“你餓着呗,反正傻子不用吃飯,你繼續演腦子壞了的傻子啊!”

“媽的,導演倒還真是慧眼識英雄,你這演技不進演藝圈當影帝簡直可惜了,祁影帝,你再說一句什麽都沒想起來?誰讓你來煩我的!”

祁修景抿唇,看向簡辭的表情中似乎有些無辜。

他開口道:“阿辭,為了能早點來見你,我幾天沒睡好了,昨天晚飯和今天早飯都沒吃……我有點頭暈。”

簡辭咬牙切齒,只好又把飯盒還給他,想想還是覺得可惡,于是搶走他的雞腿狠咬了一口。

祁修景無奈一笑。

下午依舊有祁修景的戲份。

導演在一旁看着,越看越覺得這臨時抓來的龍套演員實在是理解力太強太聰明了,記憶力也好,那麽長的臺詞看一遍就能背下來。

“這帥哥是後勤部誰啊?”導演問,“雖然演技說不上太好,但長相智商都絕對足夠當演員了啊。不行,我得發展一下他——”

導演助理實在看不下去了,導演,您就沒發現今天咱片場格外寂靜、但休息的時候大家格外有精神的用八卦的表情亂走動嗎?

“但是導演,他可能不太需要當演員。”

“怎麽會啊?當演員不比他現在當後勤賺的多?”

“因為,他是——是首富啊。”導演助理艱難道,此時祁修景還被導演強迫着對臺本練走位基本功。

鬼知道這位大佬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的認真練習,可能是因為對戲的對象是正瞪視他的簡辭?

導演聞言莫名其妙:“首富?咱電影裏哪有這麽誇張的設定,劇本上他就是個普通富豪。”

“但是他是首富啊!您知道祁先生吧,他就、就是祁修景。”

導演遲鈍了幾秒,先“啊”了一聲,似乎是電壓太大,一下子把芯片燒短路了。

許久後他才震悚大聲道:“什麽?!”

他當然知道祁修景是誰,但他不是個八卦的人,從沒去了解過去祁修景到底長什麽樣子。

大概是為了彌補這烏龍、順便再拉一份贊助商金主從而把後期做得更完美,導演為表敬意,連忙誠惶誠恐在這條件很差的偏遠山區給祁修景準備了個“豪華”單間。

沒想到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祁修景一看到特意準備出來的單間,登時臉一沉。

怎麽還有多餘的房間?這麽惡劣的環境,突然空降的人難道不應該因為無處可住而不得不和“家屬”擠在同一間嗎?

他喜歡簡辭那張小床,因為又小又擠,兩人睡起來肯定會有些吃力,而擠在一起就只能摟着了。

但實際上,現在這位得意的家屬正得意搖着大尾巴,理直氣壯從祁修景手中拿過專門帶來給自己吃喝玩樂的行李。

然後把他關在門外。

祁修景:“……?”

“滾蛋,別站我門口,睡你自己房間去!”

夜深人靜。

簡辭縮在被窩裏,如果不是不想把自己捂死,他簡直連鼻尖都不想露出被窩。

山裏實在太冷,所以每晚的這個時候,都是簡辭最固定想念自己長達一米九大抱枕的時刻,甚至有那麽一絲絲後悔把某抱枕攆走。

其實對于上輩子的事情,他早就已經基本消氣了,

但思來想去又忍不住給祁修景一個教訓,簡直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典範,恢複記憶還裝的行為簡直可惡至極。

正想着,房間門鎖似乎發出了“咔嚓”一聲。

不等簡辭反應,那破舊木門已經被悄無聲息推開,簡辭登時被吓了一跳,心想這深山老林裏哪來的賊。

正想着,就聽到一個穩而熟悉的腳步聲,以及熟悉的淡淡木質香。

很好,除了會說謊,原來還有深藏不露的開鎖技能,真是讓人刮目相看、磨刀霍霍。

簡辭正想翻身起來找棍子打賊,見狀又默默躺平不動了。算了,看在太冷了不想起來的份上,明天再收拾祁修景吧。

祁修景見簡辭不動,大概是以為他睡着了,于是慢慢摸索着走到床邊。

山區裏的夜晚是沒有光污染的,房間內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得益于真瞎過一段時間,他才勉強無聲的順利摸到簡辭的床。

祁修景大概也是怕凍着簡辭,在掀開他的被子的時候非常小心翼翼,只掀開一個很小的縫隙——

然後簡辭的被窩裏就多了個不請自來的人。

簡辭看好時機,猝不及防狠狠摸着黑狠狠踹了他一腳:“狗男人,我還沒睡呢!”

祁修景正做賊心虛,果然被簡辭驚吓成功。

畢竟睡着了的簡辭就像一只小豬似的,別說是這樣輕微動作了,就算把他抱在懷裏去集市上稱斤輪兩賣掉,他也不會醒。

祁修景只好悻悻道:“阿辭……”

簡辭在黑暗中沉默許久,最終翻了個身面向祁修景,嚴肅道:“算了,咱們談談吧。”

祁修景聞言登時緊張,簡辭幾乎能感覺到他渾身一瞬間的緊繃,仿佛下一秒要談的就是離婚協議怎麽寫似的。

簡辭道:“第一個話題決定了你是被我一腳踹下床、還是咱繼續大會下一項,你最好想清楚再說——”

“你戴在脖子上的小狐貍吊墜是哪裏來的?”

簡辭已經為這個問題思索很久了,他确定以及肯定自己之前絕對沒見過這東西,也不可能給祁修景送過它。

祁修景抿唇沉默,許久後終于實話實說:“是我自己雕的。”

“上學的時候雕的,本來想送給你,但是……”

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從桎梏中走出來坦然面對自己的愛情,許久也沒能邁出那一步,最後決定穿上簡辭送他的繩子自己戴着,權當是對于簡辭的念想。

簡辭:“???”

所以就是這愚蠢的烏龍理由,以至于我憤怒了這麽久、以為這狗男人心裏有別的狗了?

“好吧,第二個問題。我重生了是因為我死了——那你呢?”

這段話頓時勾起了祁修景腦海中一些不好的回憶,苦澀的藥片、藥效發作後五髒六腑被烙鐵炙烤般的痛苦、以及心髒那窒息般的尖銳絞痛。

但他聞言只是淡然回答:“我只是有一天睡着之後,一睜開眼睛就回到三年前了……他們都說山上那那寺廟許願很靈驗,看來的确是。”

“靈驗?”簡辭重複,“是一步步磕上山頂所以才靈驗那種?”

祁修景一愣,顯然沒想到簡辭竟然會知道這件事。更意象不到的是,緊接着,簡辭又狠狠踹了他一腳,怒道:

“睡一覺就重生了?你怎麽不說說自己睡之前吞了多少瓶藥!”

祁修景登時心頭一緊,萬萬想不到簡辭竟然連這都知道了:

“阿辭,對不起,我真的只是太想你了——”

簡辭沒說話。

氣氛沉默許久,簡辭忽然主動上前,默默抱住了祁修景,拱進了他懷裏。

某人可真是個傻子。

天底下怎麽會有這麽蠢的人,明明能愛一個人愛到殉情的地步,卻偏偏從來都像沒長嘴似的,話都說不明白一句。

以至于顯得十分可惡,簡辭每次想起他的所作所為都忍不住覺得咬牙切齒。

一切都得到了證實,那些從來都不是夢,而是真的發生過的現實,發生在自己死後。

祁修景真的總是買着他最愛吃的蛋糕守着冰冷墓碑,一次次思念、一次忏悔,所以即使失憶了,依舊還記得他的口味,在甜品店裏輕車熟路從貨架上找到它。

他也真的一步一叩首生生磕上那麽高的山,到最後絕望發現自己根本沒有願望,簡辭很難想象他是懷着怎樣的複雜心情上山,又究竟懷着什麽心情下山。

……

祁修景在突如其來的主動擁抱之中愣住,緊接着,就感覺到簡辭竟似乎是哭了。

“景哥,”簡辭聲音哽咽,在他悶悶道,“你真的好笨啊,那時候……難受嗎?”

祁修景一見簡辭落淚,頓時整個人都僵硬手足無措起來,慌張摸着簡辭的腦袋,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問是在問服藥之後:

“阿辭,別哭。一點感覺都沒有,就像是睡了一覺而已。”

“你又說謊,”簡辭把臉埋在他懷裏,悶悶道,“我知道的。”

明明疼得渾身顫抖,接連不斷吐着血,到最後甚至連堅持不讓血弄髒他的床、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又怎麽能是睡一覺那麽簡單?怎麽會一點都不難受?

祁修景抿唇,只好實話實說:“難受,但相比于失去你的感覺,的确不算什麽。”

簡辭又踢了一腳,但這次沒用力,只是把小腿搭在了祁修景身上,以便整個人像一條八爪魚一樣纏繞住了他。

“祁修景,你這個傻子!不過,介于你近期表現良好,我決定重新考察你的行為了。”

簡辭說罷,仰頭主動親了一下祁修景的嘴唇。這是他第一次這樣主動,親完之後又忍不住有些羞,小八爪魚趕緊把自己重新埋回祁修景懷裏躲好。

祁修景笑起來,重新對着簡辭的額頭吻了回去:“所以我的長官,這次的考察期是多久?”

簡辭被他一親,臉更紅了,想去推他卻又舍不得,只好伸手擰了他一把,悶悶道:“這次的考察期不短不長,就姑且給你算一輩子吧。”

祁修景始終緊繃懸起的心仿佛徹底放下,他用力摟住簡辭,這次不是吻額頭了,取而代之的一個纏綿悠長的深吻。

黑暗之中,簡辭倏忽睜大眼睛。

雖說兩人早就做過更負距離的事情了,但這樣象征着赤忱愛意的主動親吻卻還是相當少的。

吻技生澀缺乏經驗,卻又滿是來自勝利本能的激烈熱情和無與倫比的快感與酥麻。

簡辭伸手主動摟住祁修景的脖子。

許久之後,至今沒能學會換氣的簡辭已然大腦懵懵,緊接着就忽然感覺到某種微妙矗立。

“別,”簡辭頓時有些慌,“不行不行!”

正是最适合做該做的事的氛圍,簡辭又不是清心寡欲的小和尚,但還是臨時剎了車。

主要是害怕。

愛面子的小作精自然不能輕易承認自己退縮,只好絞盡腦汁試着找借口:“你、你……”

祁修景嗓音沉啞,帶着說不出的意味:“我技術太差?”

簡辭:“…………”

靠,不就是重生那天為了氣他說了一次嗎?

居然記到現在,男人怎麽就不能被說句不行了!

“狗男人你可真是記仇!怎麽了,不許用戶随便評價一下?”

祁修景聞言低笑道:

“當然可以随便差評。所以我現在來做二次售後服務了——不知道這次能不能讓我的小客戶滿意。”

窗外是大自然的壯闊山色,深夜寂寥之中冷風呼嘯,而房間內的溫度卻仿佛在不斷升高,仿佛烈火熊熊燃燒。

火舌不斷躍動卷起薪柴,相互接觸之間燃燒地更無與倫比旺盛。

…………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祁總追妻成功,成功獲得了長達一輩子的考核期!(海豹鼓掌.jpg)

祁總和簡小辭的故事寫到這裏就正文完結啦,故事雖然結束,但他們的甜蜜(沒羞沒臊)生活還會永遠繼續下去的!

非常感謝各位小天使對這本書的支持,是大家的留言評論和正版支持給了我繼續下去的動力、給全文畫上最圓滿的句號,非常感謝大家!

咳咳,話是這麽說,不過不要走開,後續還會有幾篇番外不定時掉落!

同時也希望我們下一本不見不散!推推另一本預收:

《歇業小反派被偏執哥哥逮捕了[娛樂圈]》

洛酒穿書了,不僅穿成炮灰小反派,更慘的是,這是個典型的重生複仇文。

反派一家對養子封郁各種折磨、虐待毒打,幾次使封郁險些喪命,連原主這惡毒小孩都肆意欺辱他。

洛酒一開局,手中滾燙的半杯開水已經潑入封郁的領口。

吓得他連忙強行剎車,哆哆嗦嗦硬着頭皮喝了一口:

“哥,多、多喝熱水,我先替哥哥嘗嘗溫度……噗!”

被迫維持人設,小反派洛酒一邊心驚膽戰地欺負着未來的瘋批大佬,一邊拼命給他送溫暖:

看他睡在冰涼的地上,就半夜抱起自己唯一的被子,狠狠砸在他身上,試圖砸死他。

看他幾天沒飯吃,就餓着肚子,把自己的“剩飯”全撥他碗裏來羞辱他。

看他胃病發作,就黑燈瞎火冒着大雨跑去給他買藥,惡毒地拍在他臉上,甩他一臉水。

……

努力自救許久,卻發現封郁看向他的眼神越來越詭異可怕了?

小反派心想這可要命了,自救失敗,等着死吧。

再次回國,封郁成了頂流影帝,同時作為頂級豪門的唯一繼承人,總被求着回去繼承千億家産。

而洛酒的反派父母果然迅速破産、相繼入獄。

昔日小少爺被迫進入娛樂圈賺錢還債,吃糠咽菜、飽受欺淩。

終于走紅了,卻一不小心和被自己“百般欺辱”的封郁狹路相逢,陰差陽錯接了同一個孤島求生綜藝。

洛酒:救命啊你別過來,我真的已經歇業不當小反派了!

小劇場:

圈內外一直盛傳洛酒和封影帝關系不好。

當事人洛酒表示:不熟,挺帥,沒愛過(?)

當事人封郁表示:抱過,軟乎,是我的(?)

直播鏡頭前,封郁哮喘發作昏倒,“不熟”的洛酒慌了,急忙從自己口袋裏拿出噴霧藥劑,熟練給他使用。

正為“誰在說謊”而打得水火不容的雙方粉絲傻眼了:

剛剛好像聽到洛酒焦急中喊了聲“哥哥”?

還看到封郁清醒後,第一件事就是摸洛酒的腦袋,低聲安慰說自己沒事?

後來,有人采訪問:“洛老師,你為什麽要叫封影帝哥哥?”

洛酒羞澀笑着說:“其實我一般不在白天這麽叫。”

逗比沙雕小反派受x腹黑陰沉影帝大佬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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