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最後兩人聊下來,唐湛捋清楚了郁濘川的意願與訴求,掙紮過後還是點頭同意了。郁濘川要是實在想的話,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立刻馬上,還需要給他點時間做心理建設。并且他對郁濘川的技術不是很放心,還希望對方能在這段時間裏多加學習,就算不能練就神技,也要順順利利沒有阻礙的做完全場。

唐湛臉皮再厚,思想再開放,督促一個比自己小的男人好好練習将來怎麽操自己,還是有些臉紅的。郁濘川看他緊張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哪兒了,也就沒好意思在他面前重申自己的學習能力有多強,要不要把高考成績單貼他眼前。

雖說最後并沒有達成期盼已久的靈肉合一,不過能夠打破冷戰,和好如初,對兩人來說已經是這段時間來最好的事情了。

唐湛對郁濘川承認了之前在這段關系裏存在的不足,并且保證以後會越做越好,絕對不會再枉顧對方的感受。而郁濘川也向唐湛道了歉,表示自己不該亂吃醋,也不該什麽事都想着冷處理。兩人達成了情感上的共識,便像兩顆互有棱角的齒輪,在不斷的磨合中越加順滑,契合彼此。

兩人的關系恢複到了之前,甚至比之前更黏糊。

唐湛的手受了傷,不能沾水,日常生活多有不便,郁濘川就每日利用課餘時間給他整理房間,煲湯補身。雖然兩人都忙,不一定能見上一面,但唐湛無論多晚回到家,都能喝到電炖鍋裏美味熱湯,實在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了。

既然和好了,郁濘川自然要把獲得三千萬投資的事說給唐湛知道,讓他分享自己的喜悅。唐湛像模像樣一連問了三遍“真的”來表現自己的震驚,完了還借機與郁濘川來了個法式長吻作為嘉獎,演技堪稱精良。

暑假在即,唐湛幹脆以此為由,讓郁濘川假期裏留在海城,進貴禾天怡做事,以增長自己的閱歷。

“你看得多了,就知道大公司是怎麽做事的,以後才不會走很多彎路。”唐湛本來就有打算讓郁濘川給自己做實習秘書,那時候私心多一些,就想增進彼此的感情,現在感情穩定了,倒是大公無私起來。

就算對方不說,他隐隐也感覺到了郁濘川追趕他的那股沖勁兒。他并不畏懼,樂于被追,甚至還想将手遞給郁濘川拉他一把。他期盼着有一天他們床上是伴侶,床下是夥伴,甚至是對手。

只是郁濘川現在還是只剛剛長成的小鷹,縱然已經初顯鋒芒,但還需要前輩的悉心守護與教導。唐湛樂于做這個領路人,無論是床上,還是床下。

“那我打電話給吉吉說一聲。”郁濘川沒有什麽猶豫就答應下來,他現在在企業初創期,什麽都要學習,什麽都要操心,還要兼顧學業,行程早已排得滿滿當當。雖然很想家人,也很想回家看看,但在目前這個階段,他也只能做出取舍,先将他們放到一邊。

他表面淡然,似乎一點無所謂,但唐湛最知道他有多愛護自己的家人,以他現在的狀況,恐怕近一年都回不了溫鎮。再說郁吉吉和郁大磊,盼了小半年,突然知道郁濘川回不去了,一定很失落。

唐湛勾着郁濘川的脖子,在對方唇角印下一吻:“那你明天來我公司報道吧,郁同學。”

他心裏就有了琢磨,表面上卻紋絲不動,半點風聲沒露。

郁濘川得了華海創業金獎的事他們院裏不少人都知道,當然,這和郁濘川本身惹人關注不無關系。在最新一輪的華海校草選舉中,郁濘川甚至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當選了華海新一任的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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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草奪了創業金獎,這樣吸睛的标題,不僅登上了校報頭條,還被不少海城當地媒體報道,一不留神,其中一篇配了郁濘川身穿漢服彈三弦照片的新聞稿還被微博吃瓜群衆轉上了熱門。

随後的投資意向電話接踵而來,夏瀚看到了郁濘川的潛力,其他投資人也不是傻子。只是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個初出茅廬的年輕人竟然已經拿到了天使輪的投資款,并且由于投資額巨大,一下将公司估值拔到上億,他們這些只想投個一兩百萬試試水的只能望而卻步。

說是暑假實習,但其實五月中旬時,郁濘川已經進入貴禾天怡,在唐湛辦公室外的小隔間安了家。

唐湛自然沒義務同公司所有人解釋郁濘川的身份,平時不八卦的見到郁濘川也就驚訝下他的長相年紀,八卦的早就湊在茶水間把這個空降兵來來回回扒了個透徹。

“會不會是小老板給自己培養的心腹啊?”職員a握着茶杯,小聲與同僚解析着郁濘川的身份,“據說他是華海的中文系才子,才大一就得了創業金獎,年輕有為,現在很得風投界大佬青眼,好像說是投了他三千萬呢!”

說到“三千萬”這幾個字時,她故意咬重發音,眼裏透出一種既羨慕又嫉妒的情緒,而周圍人大多也同她一樣。

“三千萬,我們幾個從現在開始做到退休,工資總和都沒有他一半多吧。”職員b長長嘆了一口氣,“不過我們反正都是底層小職員,人家注定成龍成鳳,和我們也沒多大關系,産生不了利益沖突,心态還能放平。這高層幾個人現在恐怕心裏都沒着沒落的吧?一個不滿二十的後生,身價都上億了,可能是将來的勁敵,也可能是下一個紮克伯格,相處起來既要小心拿捏态度,又要堤防對方反撲。哎呦呦,我想想都替他們覺得累。”

其他人幸災樂禍地笑起來,職員a又道:“說到高層,小老板是不是要動嚴家了?嚴峰這次調到總部來,脫離了自個兒那逍遙窩,說得好聽是公司副總,其實明升暗降根本沒給他什麽實權,現在又要受總部諸多人的監視,一言一行都不由他,怪可憐的。”說着可憐,但她臉上卻也沒見什麽同情的神色。

職員c道:“再可憐也是皇親貴胄,比我們金貴,應該不會弄得很難看吧?”

職員a用一種“你還太嫩”的目光瞥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再怎麽也就是小媽的哥哥,跟小老板又沒關系,他幹嘛要留面子?留着他們以後讓弟弟跟自己搶家産啊?”

“說的也是,聽說嚴副總的提案小老板看都不看的,開會有了不同的意見,小老板表面上點頭贊同,會後其實根本不會去施行。”

聽到這裏,大家露出一種似乎參與了什麽權謀大戲般的高深表情。而就如電視劇裏太監宮女在背後非議各宮主子,總會被當事人聽到一樣,他們沒注意到茶水間門口有個人影在方才一閃而過,正是嚴峰。

嚴峰午休時間上個廁所,路過茶水間沒想到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出于本能停下腳步細聽,沒想到就聽到了讓自己七竅生煙的內容。

原來現在整個貴禾天怡都在看他笑話!

早年嚴家也是商賈世家,十幾年前嚴婧嫁給唐山海時,貴禾天怡還沒有如今這樣規模巨大,嚴家不能說比肩,但也差不多少。然而時過境遷,嚴家在嚴峰這一代上走了下坡路,生意做得是一年不如一年,資産嚴重縮水,現在已經要完全依附唐家而生。

雖說要仰人鼻息,但嚴峰一直在老家寧市,過着土皇帝般的日子,也挺逍遙自在。前幾年他讓嚴婧吹耳邊風,央着唐山海出大頭,開了一家連鎖餐飲企業叫“寧北堂”,生意不錯,但他不滿足,嫌淨利潤太低,于是在賬目上做了手腳,幾年來撈了不少油水。

直到那次唐湛來寧市視察,他怕事情敗露,讓妻妹施展美人計想蒙混過關,結果反倒是引起了對方的懷疑,後來還派人來查他的賬。要不是他當機立斷把賬本全毀了,現在恐怕早就被趕出貴禾天怡。

然而賬目毀了,唐湛卻也更懷疑他了。不僅借故将他調來海城,圈在自個兒身邊像條哈巴狗似的讓他哪兒都去不了,還在公司對他施行打壓策略,除了他們嚴家的幾個親眷,根本沒有人站在他這邊。他在貴禾天怡,說得好聽點是副總,說得難聽點,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廢物!

嚴峰越想越氣,手心攥得死緊,踏着重重的步伐往唐湛辦公室走去。可他甚至沒有靠近那扇門,就被郁濘川攔了下來。

“唐總在午休,有什麽事下午再來吧。”郁濘川以自己的身高優勢,整個人擋在嚴峰面前,讓對方只能仰頭和他說話。

“我是公司副總,唐湛的舅舅,你是什麽東西,也敢攔我?”嚴峰簡直要氣瘋了,說話就不太客氣。

郁濘川俊美的五官一片冷漠,他低垂着眼,眼中滿是寒芒:“我是唐總的秘書,我只為他一個人工作。”

嚴峰臉漲得通紅,像極了一只被激怒的公牛:“我再說一遍,給我讓開,我要見唐總。”他伸出食指,幾乎要?到郁濘川臉上。

郁濘川也不是實習一兩天了,加上他和唐湛的關系,自然知道眼前這位是誰,并且在他心裏還給對方多加了一個頭銜——妄圖施展美人計撬他牆角的龜兒子。

“我也再說一遍,唐總在休息,不見任何人。”他在氣勢上毫不相讓,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裏,“麻煩有事下午請早。”

嚴峰額角青筋畢露,差點就想動手,而就在這時,緊閉的辦公室內傳出唐湛初醒般帶着稍許不悅的聲音。

“門外怎麽這麽吵?”

郁濘川一頓,微微偏頭朝門裏道:“嚴副總說有事要找您,我讓他下午來,他不肯。”

嚴峰也提高聲音道:“小湛,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說。”

“原來是舅舅啊,快進來。”他那邊按了開關,門禁一下解鎖,“郁濘川你怎麽這麽不懂事,這是我舅舅,你攔着他做什麽?下次不許攔着聽到沒?”

郁濘川受到來自唐湛的批評,嘴角微微抽了抽,低下頭态度恭敬道:“知道了,唐總。”充分展現出了一名實習秘書的專業職業素養。

嚴峰一振衣襟,擡頭挺胸,像只打勝了仗的公雞,狠狠瞪了他一眼,接着大搖大擺推門進了唐湛的辦公室。

兩人也不知道在裏面說了什麽,郁濘川只能隐隐聽到唐湛初聽十分真誠,細聽十足敷衍的應答。

“新來的不懂事,您別生氣。”

“沒有的事,舅舅你別聽人瞎說。”

“咱們都是一家人,哪裏會見外,瞧您說的……”

“對對對,是這樣的,我知道您為公司做了很多,這些年您辛苦了。”

郁濘川編輯好上午的會議記錄,用郵箱發給各個部門,又起身去茶水間倒了杯咖啡。他進茶水間的時候那裏已經沒有人在,他用膠囊咖啡機泡完了咖啡,回到座位上發現嚴峰在此期間已經離去,唐湛辦公室重歸寂靜。

他敲了敲玻璃門,問裏面的人“咖啡要嗎?”

回答他的是一聲輕輕的開鎖聲。

郁濘川将杯子放到唐湛辦公桌上,剛要轉身離去,唐湛叫住他:“過來。”

他似乎早有準備,并不意外,倒退幾步,繞到辦公桌後,畢恭畢敬道:“還有什麽事嗎?唐總。”

唐湛從如山的文件中擡起頭,往椅子裏一躺,雙手交叉仰望着他:“我剛剛批評你了,你生氣嗎?”

“不生氣。”

“為什麽不生氣?”

“因為唐總批評的對。”

唐湛唇角啜着笑:“不,唐總批評的不對,所以唐總要給你個補償。”

郁濘川挑了挑眉,沒有接話。

唐湛将他拉到自己跟前,扯着他的衣襟迫他一點點彎下腰,再勾住他的脖子,送上自己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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