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乖,吐出來
穆法硰微微偏頭,俊逸的側臉給人一種冷漠無情的感覺,他嘴唇閉合,卻勾起一個冷笑來。
“老板。”虎子個子很高,幾乎得有兩米了,身材健碩,倒真像一只老虎,只是長了一雙圓目,看人的時候如同奶狗一樣,毫無傷害力。
穆法硰剛想說什麽,只見泠青如同一只短腿兔子,他戴着一頂豎紋黑白相間的帽子,幾乎是蹦過來的,速度很快,直接打斷了穆法硰的話。
“這裏這裏!”泠青舉手示意自己的存在,露出一個人畜無害的笑:“虎子,過來。”
然後看向穆法硰,恭恭敬敬道:“穆董,這個事交給我解決好不好?”
穆法硰微眯眼,似乎是怒了。
“夫人,夫人。”泠青立馬看向陸遠,一副精明能幹的模樣:“您帶穆董出去轉轉?”
陸遠輕輕一笑,把正處在暴怒當中的穆法硰帶走了,穆法硰的眼神乖戾,使人毛骨悚然。
陸遠卻只是笑着,伸手捏了捏他的後脖頸,穆法硰整個人忽然就軟了下來,一副恍惚的樣子。
“張嘴。”陸遠挑眉。
穆法硰冷冷看着他,陸遠一笑,剝開一顆水果糖,溫柔道:“你猜猜,是什麽味的?”
見他沉默不語,陸遠笑了,把糖喂到他的嘴邊:“好吧,是葡萄味的。”
“你嘗嘗看呀。”陸遠笑着,眼睛微微上挑着,像只壞心眼的狐貍,然後把糖塞進穆法硰嘴裏。
看着穆法硰皺起的眉心,陸遠笑出聲,朝他面頰吹了一口氣:“酸不酸?”
穆法硰酸得牙都有些難受,卻只是皺眉點了點頭。
陸遠似乎笑得更開心了,伸手揉捏他的耳垂,語氣溫柔:“這世界上的糖,不一定都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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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法硰的眼神陰翳,打開陸遠的手,發出啪得一聲,陸遠手背微紅,有些發熱,不是很疼,像是被什麽蟄了一下。
他卻毫不在意,他太了解面前的男人了,和野獸生活在一起,就算被咬,也不能怪咬你的這個笨蛋,只能怪你自己。
他咬你是天性使然,你被咬純屬是自找,活該。
陸遠眨眨眼,溫柔道:“不好吃,就吐出來吧。”他伸手,把手放在他的嘴邊,哄他:“乖,吐出來吧,是不是太酸了。”
穆法硰緊緊蹙眉,卻往後退了一步,只想離他遠一點,糖酸可以忍受,忍受不了的,是他笑起來的眉眼,太過多情,以至于風月都會被玩弄。
“跑什麽?”陸遠拽住他的手腕,勾起一個笑:“吃了我的糖,總要給點利息,這世界沒有白來的糖。”
穆法硰皺眉,一言不發,只是從兜裏掏出幾張百元鈔票。
“你竟然随身帶現金?”陸遠淡淡笑出聲,音色如風過樹葉間,簌簌作響。
穆法硰想要往後再退一不,卻被那人攥緊了手腕,陸遠輕笑,漫不經心的看他:“你還要退到哪去?給你打個洞好不好?”
穆法硰眼神顯示出一種怪異的威脅,似乎是在警告陸遠。
“不是說了。”陸遠笑了笑,卻帶着男人特有的侵略性:“給我點利息。”
說完,直接吻上穆法硰,欣賞他的呆滞。
一吻結束以後,陸遠舔了舔嘴唇,又變成了溫溫柔柔的樣子,只是眼神帶着戲谑:“果然很酸。”
穆法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目睹一切的泠青簡直想原地爆炸,穆董,你天涼王破的毛病哪裏去了?!
劇組的人說三道四的情況,陸遠早就知道了,也并不當一回事,只是當面說和背後說,那可并不是一回事。
他能理解泠青為何讓自己把穆法硰打包帶走,以穆法硰的性格,如果沒發病,就敢把在場所有人都打斷一條腿。
要是發了病,片場他都敢炸毀。
在原著裏,穆法硰就是這麽個反社會的瘋子,他的确很有魅力,人身上的黑洞,會吸引很多人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但陸遠并不是因為這一點,才喜歡他,耍狠誰都會,路邊的野狗為了搶一口吃的,都能亮出獠牙,何況瘋狂了的人呢。
他第一次注意到這個叫穆法硰的人物,是原著作者寫他幼年無辜的片段,悲情人物天天都有,能引起共鳴的卻很少。
穆法硰生活在愛蘭的一個小鎮上,貧窮落後,到穆家是他十歲以後的事。
陸遠看完了原著寫他幼年,心裏感慨良多,只能哀嘆一句:童年不幸的孩子,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他的母親。
更何況,不惜一切,還沒有保護住的情況,換誰誰都扭曲。
小時候的穆法硰,還沒有右眼上的那塊疤,他甚至性格腼腆溫和,是個愛哭鬼,但只要和母親在一起,就會笑得很開心。
他年幼時,一無所有,連塊糖都買不起,現在是雷厲風行,讓人聞風喪膽,惡名遠揚的穆家瘋子。
到底哪個更可悲,陸遠也說不清。
穆法硰小時候因為營養不良長得瘦弱,眼睛又是一個藍色,一個淡紫色,被當地的人欺負,他那會和現在沒有一點相似,打不過別人就只能被打,挨打就哭,哭得特別慘。
鎮子小,公雞打鳴全村都聽得清楚,何況是他的痛哭哀嚎,大人們煩了,就數落自家的小孩:“上帝啊!你就不能不去招惹他嗎?!”
久而久之,沒人再敢欺負穆法硰了。
穆法硰和大部分的小鬼一樣,因貧窮而早熟,頭戴一頂破破爛爛的帽子,每天跑到城鎮裏去,賣賣報紙,給人打點小工,多半是跑腿買東西。
有時候碰到粗暴的alpha,總會挨上一個大嘴巴子。
穆法硰即使被打了,也不哭嚎,他紅腫着臉,縮在角落裏數自己今天掙的鋼镚,然後就去街角找那個小姑娘,買上一朵紫雲英。
他像所有的孩子一樣,看不見未來,只能注視當下,深深愛着他的母親。
他每天都會買一朵紫雲英,用少年稚嫩的那雙手,小心翼翼的呵護着它,臉上帶着天真的笑容,去等他的母親下班回家
他的母親是愛蘭傳統的美人,有着金色的卷發,如同壁畫上的聖母瑪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