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 19
終於說出自己的欲求。
嚴岚平日幾乎都已經要想不起他們最後一次上床到底做了些什麽,用了什麽姿勢,但此時說出了這句話,他才恍然醒悟,他不是想不起,他是逼自己別記得、別去想。
他是刻意要自己忘記。
若不忘記,他如何能夠熬到今天?
在那些尚是平靜的日子裏,他能只是看著嚴杉就可以不需要那些更激烈的更親密的接觸。但在看著想著嚴杉對林珍珍笑的日子,他是花了多大的自制力才能讓自己在看到嚴杉冷峻的側顏、胸膛起伏的肌肉時,不朝嚴杉奔去。
愈得不到,愈想要肉體的撫慰讓自己恍惚以為自己得到。但卻又不能出手,只好逼自己全忘了。
此時此刻,藉著酒,因著明晚嚴杉就要出遠門,他再也沒有什麽不能。他要感覺嚴杉……愈多愈好。
「回去。」嚴杉低聲吼道。
但那完全不能阻止現今的嚴岚。他掙脫了嚴杉的手,離開嚴杉。卻不是往門的方向走。
他只是些微離開嚴杉幾步,慢條斯理地開始解著自己的襯衫,原來應該是先剝掉領帶的,但想到那是嚴杉送他的禮物,他只是将它微微松開了些,又将自己的襯衫扣子解開了幾顆。
微偏著頭,像是覺得似乎花了太多時間在去除上半身的束縛,他解開皮帶和褲頭,随意動了幾下,西裝褲已滑落而下。
「我沒打算回去。」嚴岚含笑的視線幾乎從未離開嚴杉,輕輕地說著。「當然,你要是要推我出去,我也打不過你,不過……我出了你的門,就有可能出家門,我醉了。」邊說,他邊把自己的內褲也褪去,姿态随意卻不失優雅。
心跳的速度像踩了油門一般,嘴巴上能說出那些話,并不代表嚴岚內心就不緊張,他是豁出去了,但也同時擔心會被嚴杉扔出去,然而他已經學會愈是這樣的時刻就得愈冷靜,他要求自己腳步平穩地走到嚴杉的床頭,心裏想著他們上次上床是一年多前的事了,潤滑液不知道還在不在。
随後他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他不曉得為什麽嚴杉還沒有把潤滑液處理掉,或許純粹就是不想浪費,但無論如何這幫了他一個大忙。
他擠出潤滑液,開始單手為自己擴張。
沒有一下就用兩只手是因為──
「嚴岚,住手。」嚴杉的臉色變得極沉。在看出嚴岚要做什麽的時候,開口說道。
「我不會停喔,你要一個喝醉酒的人停止是沒有用的。」嚴岚又往嚴杉靠近,另一只手扯著嚴杉的皮帶,繼續他剛剛沒有完成的事。
只有一只手要脫嚴杉的皮帶、解嚴杉的褲頭是笨拙麻煩許多,尤其在他另一只手還在為自己弄松,好讓嚴杉的東西進來的情況之下。
但嚴杉只是臉部肌肉繃得極緊,看似要動手阻止卻沒有出手阻止,讓嚴岚的動作容易許多。
就因為動作變得不順,嚴岚好幾次若有似無地勾動嚴杉的性器,某些容易讓嚴杉勃起的角度,他記得很熟……
「哥,你勃起了。」嚴岚微笑,放手讓嚴杉的長褲滑下。「我就說沒有那麽難,把我想成女人來插我就好了,反正我也有洞,而且應該更緊?你插過應該曉得的,至於前面那根,我允許你假裝沒看到。」
「嚴岚,你不是女人!」嚴杉咬牙迸出這幾個字。「快出去。」
嚴岚內心一酸,卻笑得更魅。「今天晚上沒有跟你上床,我絕對不會走的。除非我就這樣醉到不省人事,不然你別想要我停止。」邊說,他邊剝著嚴杉的內褲,同樣不太順手,但總算還是扯下了。
「這下我有兩只手可以用了。」嚴岚微微偏著頭,看著嚴杉。「還是你要幫我?反正也不是沒有幫過。」
嚴杉一語不發地瞪著嚴岚,沒有動手。轉身走向床的方向,翻身上床,扯動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不想幫啊,那也沒關系。」嚴岚又笑,像是完全不在意嚴杉做了什麽事,泰然自若地為自己擴張,斷斷續續的因為動作而發出些微的換氣聲。「哥你還沒洗澡就上床睡覺,等會兒又要換床單了好麻煩……嗯既然如此,不如讓它更髒一點才好回本。」
身體好像還不夠松軟,畢竟他一開始為自己拓展時太分神,動作并不流暢,但顧不得那麽多了,他沒有多馀的時間可供揮霍,要是嚴杉等等突然起身走向浴室,他要追上去恐怕更麻煩。
而且現在的他也許正渴求著那種深入骨髓的疼痛。
他掀開嚴杉蓋著的被子,跟著爬上床,就跨在嚴杉身上,凝視著嚴杉的臉龐,嚴杉顯然還是很不高興,但即時是盛怒時的嚴杉依然如此吸引他,他手撈上嚴杉的性器,即使知道它已經夠堅硬,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再多撫慰它幾下……俯身像只貓兒般,舔著嚴杉緊閉的唇瓣。
他就這樣小小口地嚐著,沒有刻意去撬開嚴杉的嘴唇,當然更沒有把舌頭伸到嚴杉的唇裏,他只是很專心地描繪著那讓他迷戀的唇瓣……
直到嚴杉終於張口吞沒他的唇。
嚴杉恐怕非常憤怒,吻得相當激烈,若不是先前有過類似的經驗,嚴岚恐怕會以為自己下一秒就會窒息,但他畢竟已經承受過來自嚴杉的相似的吻法,唇舌分明被嚴杉暴烈地侵略著,他猶有馀裕地套弄著嚴杉的東西,感覺到那東西在愈硬挺的同時,濕潤了他握著的手。
嚴杉離開他的唇,嚴岚還微喘著,身上被嚴杉拿著薄被往上披罩,嚴岚聽到來自嚴杉的聲音。
「出去,我這裏沒有保險套。」
「不要。」嚴岚揮落那薄被,唇噙淺笑。「反正我最後一次無套是跟你,不怕傳染什麽病給你。」
嚴杉緊閉著唇,又不說話了。半晌之後才又開口:「出去。」
「不要。」嚴岚笑著拒絕,早就已經将自己微開的後穴對準了嚴杉的性器,緩緩坐下。
太大了。而嚴杉并沒有出任何力配合,這讓嚴岚坐下的姿勢變得困難,刮過內壁的不只有擴展的感覺,還有更多細微如針戳過似的疼痛感。那些疼痛彷佛更鮮明了嚴杉的存在,嚴岚唇邊的笑沒有因為痛苦而隐沒,相反的,如他為嚴杉而開啓的身軀一般,更為綻放。
讓身體一點一滴的下沉,從身體後穴進來的性器宛如劍般劃開他的軀體,那般不容忽視,嚴岚深呼吸一口氣,在極度渴望被那勃發完全充滿的同時,猛力沉坐而下,終於完完整整地納入嚴杉的性器。
身體傳來些微酸澀的感覺,嚴岚懷疑自己已被自己的執意倔強弄出了細小的傷口。但是他得留下什麽,他總得留下什麽。嚴杉明天就要離開,他得替自己留下嚴杉的記號……縱然這些記號沒幾天後就将全數消失。
嚴岚沒有空等自己适應,他沒有那種奢侈的時間。
不是因為怕在家裏會被發覺,他已經夠清楚爸媽的作息,知道這個時候他們不會突然上樓來。他真正在意的,是時間正無情的一分一秒流逝,而明天的這個時候,嚴杉人已經在機場,就要離他遠去,一去兩年。
嚴岚動了起來。
事實上嚴岚先前與嚴杉還有性行為的時候,并不特別喜歡這個姿勢,甚至下意識地會避開,他喜歡被嚴杉壓在身下,那讓他有一種嚴杉需索他,比他需求嚴杉還要多上許多的錯覺。
但他現在一點都不在意了,因著別離、藉著酒意,他肆無忌憚,可以任性地表現出他的渴望。想到這裏,他笑了。
「吶,嚴杉。」沒叫哥哥,嚴岚不想要嚴杉只是個哥哥。「你覺不覺得……我好像在強暴你?不對,不是好像,因為你不想,所以我真的只是在強暴你吧?」
「閉嘴。」嚴杉低吼。
嚴岚還想說什麽,嚴杉卻在此時此刻撞了上來。嚴岚微微怔住,卻不是因為嚴杉力道過猛的緣故。
他剛剛的話,說起來像是自嘲,卻與事實無異。但嚴杉聽了之後,卻反被動為主動……擺明了是不要他自己承擔這些……
為什麽要為他做到這樣?嚴杉這種不露言表的溫柔,要他怎麽放棄?要他怎麽甘心他自己就只是個弟弟?
他笑了起來,卻又有些想哭,內心情緒滿得他無法細辨。
扭著腰,他配合著嚴杉的上撞,試圖讓嚴杉上侵得更深,如果能這樣戳進他心口的位置,說不定他真的可以就這樣微笑著死去。
他們身體幾乎就這樣交合在一起,只有短短的離分,嚴岚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從烙在他身軀中的那性器蔓延進他的膚血裏,像是嚴杉的那些血脈筋絡,都流進了他身體裏,竄進他身軀每一個角落……他被破壞地徹底,卻又成為一個全新的……
他想這就是他渴望跟嚴杉交合的原因,透過這樣神秘的模式,像是那些他要不到的,都滿足了。他呻吟、他顫抖、他高潮……與嚴杉一起。
他讓嚴杉成為了他的一部份,最重要的那一部份。
就算只是今夜這樣短暫的時間,他已經足夠欺騙自己一段很長很長的時光……甚至,還能讓他笑著,對嚴杉說──
再見。
作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