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逼人,那本是白皙的臉頰此刻有些泛紅,趙明銳情不自禁的緊緊的抱住他,深深的回吻了過去,很快,他們的衣服盡數褪去。

動情的喘息和熾熱的碰撞,一切的渴望盡在這房間裏,床“咯吱咯吱”作響,像是随時會被激烈的動作而毀滅一般。

陽光明媚的午間,微風吹起片片敗葉,一片枯黃的葉子飄進房裏,趙明銳在刺眼的光線裏,仿佛是看見了什麽,在悄然無聲的逝去。

深秋,當得知韓碩在美國的公寓裏自殺身亡時,趙明銳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那日的天光雲走,仿佛是韓碩前來同他告別。

韓碩,從溪城走出世界的天王演員,死時年僅三十三歲。

他是趙明銳的第五位戀人,沒人知道他是為何自殺,他的事業蒸蒸日上,家庭美滿,育有子女,妻子賢良,一切是那麽的成功,他這是該享受人生的年華,卻選擇了結束生命。

他的遺書裏僅有三行字。

來不及與你道別,再不能說後悔,也再不能說想你。

追夢赤子,負你一生,如今所得盡數歸還,願不再欠你。

只恨不能與你白頭偕老。

媒體公布了他的遺書,多數人猜測他是為情自殺,當年他與趙明銳愛的轟轟烈烈,娛樂圈裏幾乎是無人不知,責罰的人終究是活着的那個,沒人會去想,到底誰才是被抛棄的。

當然也有人争論,趙明銳與他已經分開了幾年,韓碩也已經結婚,沒有道理再為情自殺,所以有人提出來遺書是僞造的,遺書裏的話就像是封情書,以韓碩的為人,這信不像是出自他的手。

争論和猜疑都已經伴随着韓碩的死成了迷局,至于那封似是情書的遺書也不再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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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銳笑問道[韓碩,假設讓你拍一部戲,你最想演的是什麽角色。]

[你打算為我籌拍嗎?]韓碩似笑非笑的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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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明銳可不敢随意的許諾,[就是想知道你到底想要演什麽?我覺得你演戲就和吃飯一樣,太容易,什麽角色最難演,可以把你難倒。]

[我自己。]韓碩微帶嘆息的答道。

[什麽?]趙明銳詫異。

韓碩目光如炬的看着趙明銳,[我說最難扮演的就是自己。]

[活的自在不就好了,哪裏需要靠演的。我是商人,另當別論。]趙明銳不甚在意的笑道,[你是把戲演的太當真。]

[戲裏戲外,都是戲,只看你怎麽去演繹。]韓碩認真的說着,此刻,風吹起秋風中的落葉,宛如蝶舞,半空中停留片刻,就去了遠方。

[韓碩,我說你啊……]趙明銳輕笑着,眼裏是不可掩飾的寵溺。

[明銳,我要走了。]

趙明銳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韓碩略有遺憾的說道,[拖了這麽久的時間才告訴你,是不想你太過傷心。]

[你什麽都不和我商量,突然就說要走,你說這是不想我傷心?]趙明銳完全沒有辦法接受韓碩這樣的安排,他一向有主張有夢想,這是趙明銳為他動心的地方,卻也是讓人無法抓牢的地方。

[我要去更遠的天空,明銳,愛情不該是束縛我的枷鎖,如果愛我,就放我離開。]韓碩幹淨的眼裏是真切的懇求,也有念念不舍的情懷。

風起,趙明銳只覺被風沙迷了眼,若說他的愛成了枷鎖,這愛他該如何安放。

[我願與你白頭偕老,一生相伴。卻不甘心被囚禁在這牢籠,我有壯志雄心,你有錦繡前程,此生別過,願你珍重。]

韓碩不愛說情話,這最動人的告白,卻是留給了訣別時,而趙明銳到如今才明白,真正的訣別不是再不相見,而是生離死別,他仍舊留下訣別之言,一如當年說走就走,不拖泥帶水,不讓你太過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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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華知道韓碩死了以後,整天兩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趙明銳,剛開始趙明銳以為他是怕他對韓碩餘情未了,在他面前根本不提韓碩的事,可是某天曾華拿着枕頭恨不得把趙明銳砸死,邊砸邊罵[你狼心狗肺的,好歹人家和你好過一場,死了你一點表示都沒有,去你的,我看你這樣就是薄情寡義的相。]

他這态度真是把趙明銳要砸暈了,沒見過為愛人的前男友如此打抱不平的,趙明銳和曾華在家裏搶着枕頭,最後是打的兩敗俱傷,恩怨還是在床上的功夫上了結了。

趙明銳狠狠地把曾華按在床上,幾乎是要把他幹暈過去,曾華動情的喘息讓趙明銳越發的沖動,一股腦的沖刺也不管他難不難受,曾華的眼睛微微的睜開,趙明銳看見了濃的化不開的愛意,那麽的溫柔。

事後,夜空寂靜,萬籁無聲。

趙明銳和曾華一同在床前看星光燦爛,天階流螢。

趙明銳喜歡曾華慵懶的窩在他懷裏,就像是一只貓,偶爾伸長爪子,撓你一下,卻不會把你弄傷,他們嘻嘻鬧鬧着,情意漸濃,趙明銳只恨不能把曾華融入自己的身體裏,只想着可以和他這樣親密的擁抱着,再不分開。

曾華閉上眼,枕在他腿上,問道[你說死了的人會不會有輪回轉世。]

[我不相信鬼神,自然也不信輪回。]趙明銳的手輕柔的在他發間撫弄,曾華舒服的輕哼一聲。

[那如果有轉世就好了。]曾華淺笑着說道,[來生,我還是你的。]

趙明銳低笑着,沒回答他。其實曾華從不祭拜神明,也沒有宗教信仰,他心裏比誰都明白,神佛有多虛妄。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你開車帶我兜風,我一吻你,你就慌張的差點撞向電線杆,現在想想你那時的樣子,都覺得好笑。]曾華輕笑着,[還有我們第一次上床,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老手,你還騙我說你沒經驗,非要我把你撩撥的欲火焚身了你才放的開。]

趙明銳當然記得,只是不會像曾華記的那麽清楚。

他的手繼續在曾華的身體上游走,手指猶如親吻般若即若離的接觸,讓人渴望更接近,更熱情,曾華的眉頭微微一動,邊笑邊發出低低的喘息。

趙明銳忽然把曾華抱起來,摟進懷裏,把他的臉埋入自己的胸膛,嘴唇肆意的咬着他的耳廓,只把曾華逗的大笑起來。

[曾華……]趙明銳在他耳旁溫柔的喊着。

[嗯?]曾華從他懷裏把臉露出來,趙明銳笑道[我是你的。]

[何必來世,現在只是你的,這夠不夠。]

曾華眼裏一片安靜,他怔怔的看着趙明銳,帥氣的臉上不見風流與嘲弄,也不似初始趙明銳的優雅,如今他眉間無愁無苦,心裏無怨無恨,一切的都是如此的平靜,愛走的如同暴風雨,轟轟烈烈,來時卻輕如微風,只吹起心中絲絲漣漪。

作者有話要說: 韓碩是風,來無痕跡去無蹤;曾華是帶刺的紅玫瑰,豔麗非凡,猶如眉間朱砂痣;

☆、因果不休

[你覺得我穿什麽合适?]曾華把幾件衣服來回折騰着問趙明銳,趙明銳從裏面挑出一套禮服,點點頭說就這件吧。

晚上是《剪畫》的首映禮,趙明銳早前就通知了曾華,讓他陪着一起出席,順便看看這部電影,曾華興高采烈的準備了一番,說着怕穿的不得體給他丢臉,趙明銳卻知道曾華是故意讓他給他試衣服的,他那些衣服都是拼命講究的,哪一件拿出去會見不得人。

因為已經入冬,出門就是禀裂的風和刺骨的冰雹拍擊在地面,趙明銳給他拿了件大衣穿着,怕出門着涼,曾華從前愛漂亮,總是大冬天的就穿件皮衣,風雪無阻。

曾華一出門就打開傘,左手撐着傘,伸出右手趕緊握着趙明銳的手,贊嘆道[你的手真暖和。]

[呵,是你自己呀,總是不會穿衣服。]趙明銳無奈的笑道,[我去取車,你在這裏等會。]

曾華把右手放進口袋,揚揚下巴,示意他離開。

趙明銳半跑入車庫,曾華把手拿出來呵氣,忽然,一片晶瑩的雪花飄落在曾華的眉間,他伸手摸摸那已經融化的水滴,不禁伸手,寒風裏,雪花肆意的飄落,融化在曾華手心,他收起傘,冰雹已經變的極少,風中的雪,飛舞在半空,擡頭看天空,沉沉的灰色陰霾,曾華輕笑着在雪裏打轉,像個孩子一般雀躍歡呼。

趙明銳的車子開出來時,看到的就是曾華在雪中微笑着向他招手,趙明銳立刻下車,小跑到他身邊,[你怎麽不打傘,小心凍着了。]

曾華扯過他的手,讓他攤開掌心,雪融化在他手心裏,是微涼的觸感。

[下雪了。]曾華這樣說着。

[不過是雪而已,你大驚小怪的。]趙明銳拿他沒辦法,曾華卻說[明銳,你從來沒陪我看雪,我總是忙的人見人影,你也忙的沒心思管這些,現在多好,今年連初雪都沒錯過,所以說不工作的好處就是可以随時在你身邊。]

[……]趙明銳沉默着,忙碌的過去,和偷閑的現在,說來也是,他從未好好的看過雪落的樣子,原來曾華也會有這樣的心思,趙明銳看他肩頭數點雪花。

[現在看到了,還不錯。]趙明銳笑道,[不過我還是怕你生病,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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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映禮在葉氏的酒店舉行,趙明銳一進去就看見了葉岚在酬賓,《剪畫》劇組的演員們還在後臺未上來,葉岚見趙明銳來了立刻拖着洛誠上來找他。

[趙哥,你來了。]葉岚笑道,趙明銳微微點頭,洛誠略帶愧意的對他說,[抱歉,上次對你發火,兄弟一場,別計較。]

趙明銳淡淡的看他一眼,[我也沒那麽小氣。]

洛誠笑着看他身邊的曾華,客氣道[謝謝你,曾律師。上次多虧你幫忙,大哥才平安無事。]

[這忙我算是幫的明銳,要謝你們該謝他。]曾華淺笑道。

葉岚沒多說話,等到中間有人上來和曾華搭話,葉岚才把趙明銳給請到了一邊。

陽臺上還有雪花飄進來,葉岚道[趙哥,沒當面謝你,真不好意思。]

[沒事,我說了的,這事你不用放心上,我和曾華要不是這件事,也沒法複合,說來,也算是陰錯陽差。]趙明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你和曾律師看起來挺配的。]葉岚也不知道趙明銳剛才的話有幾分真心,不禁嘆道。

[嗯,我也這麽覺得。]趙明銳低笑道,而他的目光早已不知不覺追随到與人相談甚歡的曾華身上。

葉岚看他如此熾熱的看着曾華,也一道把目光轉向他。

忽然,葉岚道[這樣看曾律師,他真像一個人。]

[誰?]趙明銳輕聲道。

[君謙。]葉岚黯然的說着,[溫柔,沉靜,多情。]

趙明銳低笑着,搖頭嘆道[錯了,曾華不溫柔,你不知道他在家裏動不動就對我動手,他一點也不安靜,性格變化多端,說風是雨,最重要的是,他不多情,他對我癡心一片,倒是我辜負了他那些年。]

[這樣說來,曾律師倒是個性情中人。]葉岚笑道。

[他啊,是個瘋子,也是個傻子。]趙明銳的眼神裏有些難言的話,盡數于嘆息中。

忽然,人群中的曾華似乎是察覺到了趙明銳在看他,他向他們這邊舉起酒杯,輕輕搖着打了個招呼,笑意盈盈。趙明銳輕笑着對他抛去一個吻,曾華微微瞪他一眼,還不待趙明銳有表示,曾華就被人拉着去了別的地方,只留下背影消失在人群中。

[聽說牧聲和君謙移民了。]葉岚轉過身看着雪落,這又是一場初雪。

[嗯。]趙明銳與他并肩而立,[他走的幹脆,一點留念也沒有。]

[趙哥,你怨不怨牧聲。]葉岚輕聲問道。

[他是我親弟弟,縱然我怨他,我也只能護着他。]

葉岚不可抑制的笑出聲來,他眼裏還有刺骨的痛楚,[牧聲,是我心裏的刺,當年我如果不曾愛他,該多好。]

[當着他的面,我裝作若無其事,誰讓他怕我,我差點殺了他,可我總記得他對我的溫柔,我忘不了他。]

[當着洛誠,我也只能裝作不在乎,其實他一直都知道,我給他的愛不徹底,我……其實很想好好的愛洛誠,我愛他,卻偏偏放不下心裏的人,趙哥,我太自私了,]

趙明銳從頭到尾看着葉岚深陷在牧聲的感情裏,所以他一直不忍心看葉岚再回望過去,可是人的感情,如果可以控制,就不會那般身不由己,一生可以愛很多人,能和最愛的人共度一生的人,往往是少數的。

[葉岚,牧聲不值得你這樣的一往情深,他自私的永遠只顧着自己,他走的時候,我那樣挽留,也抵不過他的君謙,所以說所謂的親情,在他眼裏,算得上什麽呢,而我……卻怎麽也比不上他的心狠,你也是,葉岚,你其實值得更好的人,你有情有義,有責任感,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家人,洛誠愛你,是該的。]趙明銳笑道,[他心似明鏡,你心裏的一點一滴,他清楚明白,可他從未離開你,這樣的人,一生遇到一個,也就夠了。]

葉岚看白雪如花,歲月蹉跎,這一場雪終究是落寞的,趙明銳悄悄離開,待到葉岚回頭,洛誠已無聲站在他身後,葉岚眼裏清明,不過片刻,洛誠已将他擁入懷中。

[誠誠……]葉岚嘆道,[若我忘不了過去,你會不會離開。]

洛誠輕撫他的發梢,纏繞指尖。

[你希望我忘了痛苦,我卻頻頻讓你失望,我沒用。]葉岚把額頭靠在他肩上。

[你不需要記得過去,只需要知道我對你一往情深。]洛誠嘆道,[忘與不忘又如何,他總在你心裏,而我才在你身邊,與你攜手的人,是我。]

[一曲百年,曲終人散,唱到落魄,情到荼蘼。]

是哪裏傳來的美妙女聲,纏綿着舊時的情話,走入那深深的故園。

趙明銳和曾華坐在第一排靠右邊的位子上,路雲和鐘越早早的就已經上臺,臺下面的粉絲紛紛驚叫,主持人拿着話筒在解說,曾華到處瞄了半天,低聲在趙明銳耳邊道[簡輝呢?]

趙明銳有些詫異,不該簡輝還沒來,他起身整理了一番衣服,連忙跑去後臺看看情況,後面到處都很亂,趙明銳推開繁忙的人,到處詢問簡輝,大家都說剛才還在,轉眼間就不知去了哪裏。

趙明銳在一樓找了半天,沿着樓梯去了二樓,這裏非常空曠,幾乎沒多少人,趙明銳往裏走,繞過幾個房間,走到二樓裏面的宴會廳裏,在布簾拉着的舞臺上,有些許的聲響,趙明銳輕輕走過去,撩開簾子,只見簡輝正和一名男子在裏面緊緊的糾纏在一起。

[簡輝,你別掙紮了……]男子拼命的壓住簡輝的手,不讓他反抗,簡輝的卻是衣衫淩亂,嘴角還帶着血漬。

[松開!宋祈,別讓我恨你!]簡輝冷冷的說道。

[簡輝,為什麽趙明銳可以這樣對你,我就不行,你既然都被人養了一次,和我在一起又會怎麽樣,他能給的,哪一樣我不能。]宋祈不甘心的撕扯着簡輝的衣服,狠狠地吻上簡輝。

簡輝微微的喘息着,手腳卻像是沒力氣一般的,他痛苦的說道[宋祈,你別這樣,我不會喜歡你的。]

宋祈把手往簡輝褲子裏摸去,簡輝滿臉羞辱的把眼睛閉上,忽然一陣聲響,簡輝睜開眼,宋祈已經倒在了一旁,趙明銳拿着椅子朝宋祈呸了一聲,罵道[人模狗樣。]

簡輝把宋祈往一旁推開,想起來,卻已經渾身無力,趙明銳連忙幫他把衣服弄好,他着急道[你怎麽不小心點,這混蛋差點就得逞了。]

[他讓我的經紀人在水裏下了藥,我……頭暈。]簡輝輕輕的說着。

趙明銳忙把他抱起來,往二樓的包房裏去,眼看着首映禮要開始了,趙明銳看他這樣八成是去不了,連忙先安置好他,把簡輝放到床上的時候,趙明銳轉身要走,簡輝卻忽然抱住了他。

[別走……]他低聲呢喃着。

[陳……]接下來他喊的名字趙明銳完全沒聽清楚,但簡輝卻死死的拉住他的手,不願松開。

[簡輝,你快放手,我去和導演們交代這些事。]趙明銳勸道。

簡輝倔強的搖頭,[我一放手你就走了。]

[你怎麽這樣不聽話,乖,快放手!]趙明銳哄道。

[你一走就是跑去別人的床上,你總是這樣……]簡輝卻像是已經糊塗了似的,嘴裏喃喃自語着。

趙明銳急得汗流,他坐到床邊,輕聲細語道[好好好,我不走,就在你身邊,再也不走,你松開。]

[不……]簡輝搖着頭,身體漸漸的露出誘惑的樣子,他的手不自覺的攀上趙明銳的後頸,他這樣一副迷亂的樣子,趙明銳怎麽會搞不清楚狀況,他急忙拉住簡輝的手,[你別沖動,簡輝,你看清楚我是誰!你被人下藥了,你別被欲望燒昏頭了。]

[我想你,我很想你……]簡輝緊緊的抱住他,忽然哽咽似的說道[每天夜裏,我都是在想你,為什麽你不要我了,我……]

[你認錯人了吧,簡輝……]趙明銳拍拍他的後背,哄道。

[不……你是的,你是的……]簡輝邊說邊細細的吻趙明銳的耳朵,[你不是愛我的嗎……你親口說的……]

[唔。]忽然趙明銳被簡輝動情的吻住,簡輝堵住他的嘴,纏綿入骨。

趙明銳猛的推開他,慌張的退到門口,[不……簡輝,你認錯人,我不姓陳,我不能碰你,你等會,我找人來幫你。]

他本想拿出手機,掏了半響才想起來把手機放在曾華身上了。

趙明銳急忙的往樓下跑去,一沖到後臺,趙明銳就看到鐘越,他立刻拉住鐘越,路雲也從位子上站了起來,趙明銳緊張道[簡輝出事了。]

鐘越神色變的慌張,[你說什麽!他人呢,發生了什麽事。]

[他在樓上的房間裏,他被宋祈下藥了,你趕緊去看看他。]趙明銳靠近他耳邊說道。

鐘越恨恨的看他一眼,怒道[你就這樣跑下來,把他一個人丢到那裏!]

[門鎖着,簡輝現在全身沒力氣,他不會出去的。]趙明銳解釋道,鐘越冷笑着推開他,[你不能為他解火,要我去是吧,好,我這就去!]

趙明銳心裏一陣煩悶,此時曾華從前面走就了過來,他忙道[發生什麽事,你們吵這麽大動靜。]

[簡輝被人下藥了,我下來喊人……上去幫他。]趙明銳有些不願說下去,曾華聞言一愣,沉默了半響,他拉起趙明銳的手往上走,[去看看,你把鐘越喊上去他能做什麽。]

趙明銳一上樓,鐘越就怒火沖沖的從屋裏走了出來,他看到趙明銳二話不說就一拳打到他臉上,趙明銳連忙避開,曾華拉住鐘越,不滿道[什麽事你不能好好說,動手做什麽。]

[簡輝他不見了!你讓我怎麽和他好好說!]鐘越大吼一聲,雙目赤紅,他指着趙明銳罵道[王八蛋,我告訴你,要是簡輝出了什麽事,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說罷,鐘越推開衆人沖了出去,路雲在一旁看鐘越難過成那樣,立馬跟着他跑出去,趙明銳懊惱的砸了一眼眼前的牆,還不待曾華勸他,他立刻發瘋似的跑去找簡輝。

雪還在肆意妄為的下着,鵝毛般,鐘越的腳在地上大步走着,一不小心腳底打滑狠狠摔了一跤,路雲連忙上前扶住鐘越,卻被鐘越甩開。

路雲面無表情的說道[你這樣亂找,根本就是沒有意義的。]

[那你讓我怎麽辦,讓我現在回去和你一起上臺表演嗎?簡輝這樣你滿意了吧,你不是一直恨他嗎,看他這樣你終于可以在心底好好的得意一番了!]鐘越把心中的氣全都撒向路雲。

路雲一愣,沉默片刻後,略帶嘲弄的說道[你為了他這樣對我說話,鐘越,他可真是讓你牽腸挂肚。]

[那都是我的事,和你無關,路雲,戲拍完了我們也不必再繼續牽扯,小夕他千好萬好,你和他從來都不能比。]鐘越越說越紅了眼,路雲臉色變得難看,他拉住鐘越,質問道[你喊他什麽!]

鐘越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立刻辯駁道[小輝啊,你以為我會說什麽!]

[小夕!你剛才喊他小夕,對不對!]路雲死死的抓住這個名字,鐘越猛的推開路雲,[我說了和你無關,你別跟過來。]

路雲站在雪裏看着鐘越蹒跚着向前走去,“小夕”這個名字卻如惡魔般萦繞在他耳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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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是我新認識的戀人,路雲,我很喜歡他,所以不得不讓你離開。]

[他走了……路雲……他走了……]趙明銳痛苦的說着,哭泣聲低沉壓抑,讓人的心都要揪成一團,[小夕……他去了哪裏……我找不到他……]

[盡管和小夕在一起的時光很短暫,可他仍是我一生摯愛的人。]趙明銳最後提到這個名字時,臉上還是懷戀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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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的是那戶姓簡的人家啊,唉,聽說他的兒子和別人搞同性戀,全家就準備出國,結果那兒子偷偷的跑了,現在……房子也賣了,父母也不認他了,無家可歸,也不知道那孩子在哪裏去了。]路雲一聽旁邊的鄰居如此說,慢慢的點頭。

回到家中,趙明銳仍舊是喝的爛醉如泥,無休止的喊着[小夕……]

路雲看他如此,在他身邊坐下來,安慰着趙明銳道,[他和家裏人一起出國了,我向人打聽了,一個星期前就全家都搬走了,明銳,你忘了他吧,他不要你了。]

[你別再牽挂他,他不該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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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雲開門,漂亮的男孩站在門口,他看到路雲時愣住,轉而輕聲問道[請問陳銳是住在這裏嗎,我找他有事。]

[陳銳?這裏沒有叫陳銳的人。]路雲客氣的回到,那少年有些愣住,轉而他問道[那你有之前的住戶的電話嗎,我的手機丢了,找不到他的人,可以幫忙聯系一下嗎?]

[對不起,我也是剛剛搬過來,不知道他去了哪裏,他把房子賣了之後就走了。]路雲淺笑道。

男孩整個人仿佛都愣住,半響後他點點頭,眼睛裏卻已經有些濕潤,忽而,他微笑着向路雲道謝,黯然的轉身離開。

路雲看着少年離開時,落寞的背影,嘴角揚起一抹笑,這時趙明銳捂着頭從房裏出來,[昨晚我喝了多少,你怎麽不讓我回家去。]

[我怕你出事,放心,沒人打你電話。]路雲若無其事的說道,[再坐會,我做飯給你吃。]

[剛才是什麽人,你們聊了半天。]趙明銳不甚在意的問道。

路雲輕笑道[沒什麽人,找錯了房子,A棟進了B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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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夕,小夕……

簡輝,原來他是姓簡的。

趙明銳別怪我心狠,只怪你們愛了一場,卻還沒弄清對方的名字。

陳銳?這名字取的不錯,難怪他如今就算是找到你,也不願回到你身邊,根本就是你自己先欺騙了他。

路雲心裏平靜似水,原來過去的事還沒有結束,他親手造成了這一切,讓他們分開了這些年,他們卻還是在茫茫人海重逢,可是這又如何,趙明銳已經再度回到曾華身邊,如今他們情深意濃,哪裏還有小夕的半分地位。

夠了,能讓趙明銳親手去折磨摯愛的人,這些年的怨恨終有所報,還有什麽比這更好,路雲微笑着,伸手讓雪落在掌心,他忽然握緊手中的雪,笑道[趙明銳,這份大禮你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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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剪畫(上)

鐘越是在破敗的深巷裏找到了簡輝,他穿着單薄的衣服,靠在牆邊,雪落滿他一身,他孤獨的喘息,氣息平穩。

鐘越蹲在他身邊,輕聲問道[你跑什麽?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險。]

簡輝轉過頭,看着他,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笑的輕狂,鐘越低着頭,沉聲道[如果早知道你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寧可你餓死在大馬路上。]

[鐘越……]

[我只是不想讓他看到我這個樣子,雖然已經不能更糟糕,可我……還是想着在他面前保留尊嚴,我不能再在他面前失态,這樣才是真的可悲。]

[你知道我除了你,一無所有……]

鐘越輕輕的哭出了聲,他看着簡輝的臉,[小夕,如果不是因為我要結婚,我一定會陪着你,一輩子不讓你孤單。]

[就算是做兄弟,不還是一輩子嗎?]簡輝伸手幫他擦幹淚水,他知道自己這樣是自暴自棄,為了趙明銳,他已經放棄過一切,這一次,他已經再沒有可以抛棄的,這是他任性妄為的報應,怪不得別人。

[小夕。]鐘越伸手抱緊簡輝,哭泣着說道[你不該這樣的,你曾經那麽優秀,就一次越軌而已,你可以再聯絡你父母,他們不會真的不要你的,小夕,我不能再看你這樣下去,他不值得,他從來沒有真的愛過你。]

簡輝沒回答他,此時,趙明銳站在巷口,看着簡輝與鐘越擁抱在一起,而曾華走到趙明銳身邊,看簡輝與趙明銳默默的對視着,他們都沒有說話,可曾華卻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麽話,沒說出口。

一場鬧劇,無聲散場。

簡輝在确認藥力已經消退的情況下,堅持着要參加電影初映,鐘越怎麽勸說都沒用,只能跟着他一起看。

安排座位時,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麽原因,曾華坐在趙明銳左側,簡輝坐在他右側,而鐘越和路雲坐在簡輝的右側。

幾個人坐在一起,誰也沒開口說話,等待着電影的播放。

趙明銳看着屏幕上的主演裏路雲,鐘越,簡輝并排在一起時很意外,本來那改動的宣傳海報就已經讓他意外,沒想到連電影也強調了簡輝的存在。

這種民國時代的片子多靠服飾和場景撐起年代感,開場時大戲院裏往來的人,家常着戰亂也唏噓着美人,咿咿呀呀的唱腔在臺上卻沒勾起多少人的注意,大家都是借着聽戲捧場來客套營生,忽然,這一曲盡了,換作有人吟唱着《釵頭鳳》上了臺,大家紛紛起身看向臺上,只見予墨(鐘越飾)粉妝白衣掩面翩翩而來,碎步如花,步步生蓮。

他金嗓一開,搖曳生姿,只把鐵石心腸都要化作繞指柔,水袖蛇舞,腳尖輕點,旋身之間,掩面的袖甩開了十丈華彩,令下面一片歡呼,雖是厚厚的妝容,也掩蓋不了那含情脈脈的眼,讓人心神俱蕩,這樣的美人,傾城也無妨。

忽而畫面轉到戲院二樓,只見四方桌前,靖華(路雲飾)悠閑的喝着茶,華貴的服飾,俊俏的臉上是似笑非笑的神态,可那看予墨的眼裏,溫柔含情,待他放下茶杯,兩指相疊,閑敲一番,嘴裏哼着《釵頭鳳》,與予墨那婉轉的聲音合在一起,卻宛如情人在低喃着。

畫面再轉向臺後,予墨急忙下臺,邊走邊把戲服脫下,嘴裏還罵着那群看客缺德,上爻(簡輝飾)接過他的衣服,連連和道就是就是我看他們也聽不懂戲,只知道看你。予墨連把他一推,笑罵道你個小孩,成天不做事盡喜歡湊熱鬧,還不快把衣服拿去曬着,都濕透了。上爻連忙撿起掉落的衣服,笨手笨腳的拿着衣服往外跑,忽然往前一撞,撞到人家懷裏,差點栽倒,幸虧來人把他抱住才不至于摔跤,可手中的衣服盡數落到地上。

靖華笑道你怎的這麽粗心大意,上爻正欲回話,予墨喝到撿起衣服趕緊忙去,上爻不敢多說,忙蹲下去撿衣服,靖華輕笑着走入屋裏,說笑道你發脾氣做什麽,今天的賞銀怕比平時只多不少,予墨冷笑賞銀再多不入我口袋,靖華走到他身邊,拿出一啶金子往他懷裏一塞,予墨扣住他的手,往外推道戲班裏說了不準私自收禮。靖華輕笑着靠近他,說這為何不能變通。予墨拿眼角看他,唇角是不可察覺的笑意,靖華扣起他的下巴,欺身而上,欲吻不吻,他看着予墨臉上的濃妝,笑道夜裏無風可去泛舟。

予墨笑着用手推他的額頭,說道我夜裏要練新曲,班主說了明天唱不了,就不給飯吃。靖華仿佛早已猜到他會如此,松開手,轉而摟住他的腰,笑道予墨你何時才能對我說“好”。予墨将他的手從腰間拉下,笑道我若是不願說呢。靖華嘆道我便只能長此等候,這情總是身不由己。予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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