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日面
——給趙清清感動哭了——
趙清清的事毫不意外地上了熱搜，也不知道是包廂裏哪個上菜的服務生拍攝了一段視頻，剛好是其中一個女購片拉着趙清清勸酒的那一段。
趙清清公司的澄清通告和律師函發得很及時，但一個下午的時間足夠發酵，網上鋪天蓋地內涵趙清清被包養的言論數不勝數。
本來之就有這樣的傳言，現在竟然還有說他一人侍候三女的離譜言論。
“小溪她也是為你着想，你別怪她。”晚上，姚執着下了戲就跑到趙清清房間進行勸導。
“我沒怪她。”趙清清聲音悶悶的，像一棵蔫啦吧唧的小白菜。
他本來就沒有怪清溪，只是被沈清溪所說的事實刺激到了而已。
姚執着還是不放心，“那你……”
趙清清的手機震動着，打斷了姚執着卡在喉嚨裏的話。他心情不好，沒功夫去看來電顯示，随手接了起來。
“喂，是趙清清吧？”
趙清清瞬間一個激靈，如果他沒聽錯的話，這不是他老板喬明徽的聲音麽？
他吓得差點把手機摔地上。
“是、是我……”趙清清有些結巴。
他老板不會嫌他事兒太多要開除他吧？
喬明徽語氣随意，像是剛睡醒，“你們今天那個是怎麽回事啊？什麽情況？”
趙清清有些納悶，公司藝人那麽多，老板平時那麽忙，居然有空關心他的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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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清神色慌張，急忙解釋道：“沒事沒事，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樣……”
“行，知道了。我也沒什麽事，就是小清溪當初拜托我照顧你，所以來問問，你別緊張。”
原來是這樣，不是因為要開除他。
趙清清跟姚執着對視了一眼，心虛地反駁：“她才不關心我……”
他甚至忘了問老板為什麽跟沈清溪認識。
喬明徽本來好聲好氣的，聽了趙清清這話卻有點急了，連語氣都不怎麽好了。
“嘿！我說你這麽說可冤枉死清溪了，當初我簽你還是她來拜托我的，你那個時候在派斯特影視舉辦的破選秀節目裏被惡剪，甚至公演排名也被惡意調換，把她氣得不行。”
選秀節目的套路大家都懂，趙清清本身實力很強，就因為他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個人練習生，沒公司沒背景沒資源，任人揉捏簡直不要太容易。
“我跟你說她身為派斯特公司的大股東之一，八百年都沒伸手過問過公司什麽事，更何況還是這公司旗下一個小小的視頻平臺舉辦的一個破選秀。
但在網上看到你排名的時候，她連夜趕飛機到了你們節目組的錄制地……
你知不知道你們住的那個別墅也是她的？
她怕公司太摳給你們找的地方會住着不舒服就特意把自己名下的一棟房子免費給你們住……”
趙清清瞳孔逐漸擴大，喬明徽還在喋喋不休，但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不知道是該震驚于沈清溪能為他做到這種份上，還是震驚于沈清溪居然是派斯特公司的股東之一。
姚執着聽不見電話對面的人說了些什麽，只能皺着眉疑惑地看着趙清清的表情變化。
沈清溪拉着段淩兒在趙清清門口徘徊，手伸出去又放下，循環往複。
好幾次之後，沈清溪嘆了口氣，示意讓段淩兒去敲門。
門幾乎是瞬間從裏面被打開，沈清溪連個人影都還沒看清就被從門內沖出來的人緊緊抱住。
趙清清的動作過速和用力，沈清溪被吓了一跳，她雙手不知所措地支棱在趙清清後背，也不知道該不該落下。
她沖着門內的姚執着使眼色，“怎麽了這是？”
姚執着無聲地對她笑了一下。
趙清清松開沈清溪，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道：“沒、沒事，進來吧。”
沈清溪也沒跟他廢話，把撂在一旁的酒店小推車推進屋裏，“我就是來跟你道個歉，今天是我說得不對，你別不開心。”
趙清清撅了撅嘴吧，小聲回應：“我沒有不開心。”
看樣子應該是想通了，沈清溪這才放下心來，“沒有就過來幫個忙。”
沈清溪挨個掀開推車上的蓋子。
“這什麽啊？你這是從哪變出了一桌滿漢全席？”
趙清清有些訝然，“我就是過個生日，劇組也不至于弄這麽多菜給我吧……”
姚執着幫沈清溪端過最後一盤菜放在桌上。
沈清溪笑了笑，“這哪兒是劇組準備的，這是你娜娜老師送來的，她和你師爹親手做的。”
趙清清驚訝又開心，急忙站起來準備往門外走。
“娜娜老師來了？她人呢？”
沈清溪攤了攤手，“早走了，跟你師爹二人世界去了。”
趙清清停住腳步，“行吧……”
“這是你上次說很好吃的大盤雞，青椒炒牛柳，紅燒獅子頭，可樂雞翅，這個雞翅我記得你愛吃。
蓮藕排骨湯，清蒸武昌魚，清炒藕帶，涼拌藕，藕盒，藕都是今早從家門前的荷花池裏現采的。
酸辣土豆絲是你師爹做的，你喜歡吃辣都給你放着辣椒呢，他們還說這個蒜苔很嫩，專門給你做了蒜苔炒臘肉，這臘肉可是從雲南運回來的。
還有還有，這面是你師爹手擀的，等會我給你煮了，用雞縱油給你伴個面吃，就當是生日面了。”沈清溪嘴巴不停，自顧自地說着。
而姚執着只聽進去了那句“這個雞翅我記得你也愛吃。”他默默舔了舔後槽牙，無端地瞪了一眼趙清清。
趙清清無辜，他沒惹到姚老師吧？
剛剛明明還好好的，怎麽說變臉就變臉？
趙清清不禁腹诽，男人的心思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沈清溪在中島臺前洗着手，“本來他倆想給你做一碗湯面的，可是送過來怕坨了，我這就去給你煮，你們先吃着……”
趙清清跟在沈清溪屁股後面，坐在中島臺前看着她的操作，不知不覺紅了眼眶，今天一天他都沒覺得怎麽，但看見這碗面突然心裏就有些泛酸。
他聲音有些沙啞，“師爹平時那麽忙，還抽空出來給我做吃的，我……”
沈清溪就怕他太過感動，當即打斷了他，“哎！你可別把他想得太有良心。你娜娜老師從娘家回來也沒幾天，他倆每兩周都要固定出去約會一天，定了今天去玩兒的，所以他今天很閑，送完飯就摟着他老婆高高興興地走了，一刻都不想留。”
趙清清用手支着腦袋趴在臺面上嘀咕着：“娜娜老師和師爹感情真好……”
姚執着卷了卷袖子在旁邊幫沈清溪洗鍋，玄關處響起了敲門聲，離門最近的段淩兒開了門。
門外五六個男孩看見是個陌生女孩子開的門，有些驚訝，幾個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
“清清哥，你的……朋友們來了。”
段淩兒看清門口站着的人，連忙讓人進來，是趙清清同一個組合的隊友們來了。
趙清清聞言探了探頭，他從高腳椅上跳下來，歡喜大過驚訝，“你們怎麽來了？不是晚上的飛機要去上海麽？”
“今天是哥的生日，我們商量了一下，給你過完生日再走。”帶頭進來的男孩兒把帶來的蛋糕遞到趙清清手裏。
趙清清最怕麻煩別人，“你們也不用這麽麻煩的，一個生日而已，又不是什麽大事。”
“過生日當然是大事，清清哥你這時候就不用訓我們了吧？”
“都進來吃飯吧，別愣着了。”一群大男孩在門口唧唧歪歪了半天也不見人，姚執着只能過來催促。
幾個人萬萬沒想到姚老師也在，在看見他之後愣是在原地石化了幾秒鐘。
畢竟參加節目的時候姚老師是出了名的嚴格，這會兒五六個大男孩兒連話都不會說了，甚至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此刻，他們十分認同趙清清的話。
清清哥說得對，過生日也沒什麽，倒不如不來……
姚執着沖走出來的沈清溪抱怨，“我是會吃了他們麽？我明明這麽和善。”
姚執着重新定義了和善這個詞。
沈清溪将煮好的面放在桌上，覺得有些好笑，“是，你不會吃了他們，你只會吓死他們，你看他們一個個被吓得魂不守舍的。”
好吧，姚執着沒法兒反駁。
“你們好啊，是清清的隊友吧，都來，快過來吃飯。”沈清溪像一個熱情的家長一樣招呼他們。
幾個人互相推搡磨蹭着進了客廳，輪番介紹了一下。
沈清溪把面遞給趙清清并用慈愛的目光注視他，“怎麽樣？你師爹做的面還行吧？他親自和的面，我過生日的時候都沒有這待遇呢。”
“嗯……很好吃。”趙清清吸了口面，聲音悶悶的。
沈清溪點了點頭，“那你多吃點，早上你就沒吃飯。”最後還不忘以長者的口吻補了教訓他，“你們這些年輕人就是不知道愛惜身體。”
趙清清切了一聲，只當她說的是屁話，“說得好像你多愛惜自己的身體一樣，你還好意思說我們……”
“你說什麽？”雖然趙清清說的話很小聲，但沈清溪還是聽到了。
趙清清立馬轉移話題，“沒什麽沒什麽，姚老師你們也吃啊，這一桌子菜我怎麽吃得完？”
姚執着直接剜了他一眼，“壽星都沒動筷子，我們怎麽能先吃？”
趙清清這才從面碗裏擡起頭來，随便從桌上夾了根藕帶，大家這才動起了筷子。
就算是吃飯的間隙沈清溪也不忘開導趙清清，“今天的事你也別放在心上，長得好看又不是你的錯。”
一桌子的人同時點頭表示認可。
沈清溪言簡意赅：“那是你爹媽的錯。”
“咳咳咳……”
此話一出，成功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趙清清無話可說，他真的是白感動了這麽半晌了！此人果然從來都不是什麽可心人。
“姐姐你真幽默……”其中一個叫陳默的男孩不怕死地開口。
沈清溪一哂，“就當你是誇獎了，你們吃啊，多吃點。平時麻煩你們照顧我們家清清了。”
幾個大男孩幾乎是同時開口：“沒有沒有，平時都是清清哥照顧我們。”
當中看着最可愛的一個男孩邊吃邊說：“真的真的，清清哥對我們可好了，真的像大哥哥一樣，我想吃什麽清清哥都會給我買。”
“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清清哥都很關心。”其他幾個人附和着。
幾個人誇得十分走心，但沈清溪聽了這話心裏卻有些難過，像是被一根針紮了一下似的。
她順勢給趙清清夾了好幾塊牛肉，心疼道：“你最近瘦了，多吃點。”
“你……這是在心疼我麽？”趙清清低頭啃着排骨頭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沈清溪回答的很直接，“我就是在心疼你。”
趙清清咽下嘴裏的肉，皺着眉，“可你昨天還說我胖了讓我少吃點兒……”
沈清溪：“……”她真是多餘關心他。
她直接轉過身子不理他了。
女人的心思也很難猜，趙清清如是想着……
姚執着看着沈清溪給趙清清夾的一盤子菜，不知怎麽的突然酸了一句：“我最近沒瘦麽？你怎麽不心疼心疼我？”
倏然，一桌子的人都沉默了……
整個屋子都落針可聞。
幾個大男孩面面相觑。
姚老師該不會是被什麽髒東西附身了吧？
而且，他剛剛是在撒嬌麽？？
是麽？是吧！！
可怕……太可怕了！
沈清溪以為姚執着大概是在開玩笑，便順勢給他夾了塊雞肉哄着：“吃你的吧姚老師。”
幾個大男孩睜大眼睛默默地看着姚執着夾起那塊肉啃的幹幹淨淨……
這世界怎麽突然就玄幻了呢？？
世界末日還沒到啊！
明天的太陽還會從東邊升起來麽？
只有趙清清這個見過大世面的人依舊在淡定地吃着碗裏的飯，他貌似還非常嫌棄地看了幾眼自己這幾個小題大做的隊友們。
“對了，我給你準備的禮物。”吃飽喝足之後，沈清溪拿出擱在地上的袋子遞給趙清清，“給你挑了幾本書，這本《活着》我專門托人要了餘華老師的親筆簽名，那個《少年凱歌》我就只有這麽一本，你可要好好收着。
另外還有一本《人間草木》，這本《哈紮爾辭典》看起來可能會吃力一點，你沒事翻翻也行。”
趙清清很喜歡餘華的作品，翻開封皮看見裏面的簽名激動地抱住了沈清溪的胳膊，“小清溪，我太愛你了！”
然後……在瞥見姚執着不善的眼神之後瞬間安靜如處子。
沈清溪搓着胳膊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行了行了，這麽多人呢，肉麻死了。”
不知怎的，沈清溪突然感覺到一道不善的眼神刺向自己，他看着其他幾個男孩裏個子最高的那一個，偷偷地跟姚執着說：“那個是他們隊裏的老六對吧？叫什麽照夜清是吧？他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幾個男孩兒都拿了禮物出來紛紛打開，在那邊吵得有點熱鬧，沈清溪仔仔細細地盯着那個男孩看，小聲跟姚執着說：“而且，他看着怎麽那麽眼熟？”
姚執着默默給沈清溪遞了杯熱水，揶揄着：“小溪，你能不能不要見到別人長得好看就眼熟？”
“看，我就說吧！清溪一看人長得帥長得漂亮就眼熟。”趙清清收過段淩兒送的禮物走過來不小心聽見了這麽一句，忍不住插嘴。
姚執着怕他倆再拌嘴，趕緊轉移話題，“行了行了，去把那個吉他包拿過來，那是我給你的禮物。”
趙清清早就注意到姚老師進屋時手裏提的包，忙颠颠地跑過去抱起那只包。
他個子不大，抱着那個包走過來顯得異常嬌小可愛。
“我可以打開麽？”趙清清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可以，就是送你的，你不是說最近在學吉他？本來想給你挑把新的，可是有些花紋都不太好看，我就把我常用的這把送給你，你不介意就好。”
“我當然不介意！太謝謝姚老師了！”趙清清興奮地把吉他拿出來小心地撥了兩下，愛不釋手。
“這吉他可是我初戀彈過的。”姚執着停頓了一下，用眼神偷偷觑着沈清溪的臉色，接着囑咐道：“你……好好使用。”
趙清清有些訝然：“那送給我是不是不太好？”他也小心翼翼地瞅了沈清溪一眼，發現她好像并沒有什麽反應。
姚執着無所謂，“沒什麽不好的，也算是對過去感情的一段告別，人總要往前看，說不定下一段感情很快就來了。”
趙清清無話可說……
沈清溪沒什麽表情，也沒說什麽。她主動走開幫幾個男孩把他們帶來的榴蓮蛋糕打開，點了蠟燭。
幾個男孩兒起哄，“清清哥，快來許個願。”
到底是少年們，就算姚執着在這杵着，沒一會兒功夫也就熱鬧起來了。
這還是第一次有這麽多人給他過生日，趙清清很珍惜。
“清溪，你上次許了什麽願？”趙清清今年實在沒有什麽願望可許的。
“啊？”沈清溪還在想着姚執着前女友的事，一下沒反應過來。
“你許了什麽願？我今年就跟你許一樣的好了！”
那個叫陳默的男孩覺得匪夷所思，他疑惑道：“願望也能許一樣的？”
“怎麽不能？”趙清清碰了碰沈清溪的胳膊，“快說說！”
沈清溪沒什麽心情，敷衍道：“說出來就不靈了。”
趙清清不依不撓，“迷信！”
沈清溪實在受不了他了，只好嘆了口氣，語氣幽幽：“世界和平。”
趙清清：“……”
趙清清不死心，“然後呢？”
沈清溪：“希望臺灣早日回到祖國的懷抱。”
在座所有人：“……”
好吧，這願望很好。
趙清清戳了戳她的胳膊，“再然後呢？”
沈清溪想也不想地回答說：“希望你能快點長大。”
“噗……哈哈哈！”幾個男孩沒忍住，直接笑噴。
沈清溪悄悄湊近趙清清跟前，在他耳邊補了一句：“也希望你永遠可以像小朋友一樣快樂。”
趙清清沒忍住，在這一片歡聲笑語中紅了眼眶。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說他們那個老六是不是不喜歡我？”沈清溪又注意到他不善的眼神，湊過去跟姚執着告狀。
姚執着随意說着：“他不喜歡你，我喜歡你行了吧？”
沈清溪撇了撇嘴角，沒當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