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南漢生亂

深夜,李祺召集影衛現身。

又秘密潛入軍營,叫來三名校尉。

一通吩咐後,三百餘人,全數換上黑衣。

趁着夜色,朝幽州西北邊的儒州,策馬進發。

儒州屬威塞鎮四州之一,因是大唐邊疆,天高皇帝遠,當地刺史,小日子過得比乾州刺史更快活。

“殿下……”

“別叫殿下,洩露身份,叫我山大王。”

“山大王,這儒州輿圖,是十餘年前勘繪的,如今已不知,還精不精準。”校尉警惕着四周道。

“管他準不準,找到糧倉就行。”

“找到之後,一人扛兩袋,扛了就跑。”

寅時時分,儒州刺史府,一片靜谧。

一行人特意繞進山林,由山林穿境而來。

李祺悄悄繞到府邸後牆,縱身一躍,便站上了牆頭。

探無人跡後,小手一揮,十名影衛登時一躍而上。

随後十名影衛先行潛入府內,不多時便有一影衛迅速折返,以手勢告知——

府門已開,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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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府兵悄聲繞到前門,如入無人之境般魚貫而入。

在先行查探的影衛帶領下,衆人摸到位于後院的低矮庫房旁。

推門一看,裏頭堆了半倉的麻袋。

庫房雖矮,入內後可察——除卻露于地面的庫門外,庫房實為建于地下。

站在其中,可察庫房之大,約一千見方,挖空整座刺史府地下的五分之一。

粗略以一袋一石(60斤)估算,倉內存糧上萬石。

一石夠一個人吃四個月。

一萬石夠四萬人吃一個月。

李祺懊惱人帶少了,應該再多帶一百人來才對。

“搬。”

一聲令下,一行人鼠鼠祟祟,如老鼠搬家般,扛起麻袋便匆匆離開。

擺在眼前的糧食,府兵們都想全部搬走。

有的力壯的,甚至一人扛起四袋,可除非一行人來回十趟,否則不可能全部搬完。

無奈天快亮了,衆人來回兩趟、搬走近兩千石糧食後。

李祺不舍但只能下令,回程。

“哈哈,兩千石,夠多少人吃的?”

策馬回幽州的路上,李祺興奮的哈哈大笑。

三百匹馬的馬背上,滿載着糧草,衆人都很刺激又興奮。

“殿、山大王!兩千石,夠一萬人吃二十天的!”校尉回答道。

“唔,還行,還行,得想想辦法,提高收獲。”

李祺思忖,一想到還有八成糧食沒搬走,她就連嘆可惜。

要是能都搬走,至少開州出來的流民,能一口氣全安頓好。

“山大王,不如這樣?”

莫名興奮的影衛坤,開腔道:“這些刺史平日最怕的,就是鎮節度使,若能設法盜來節度使印鑒,以節度使名義,率兵公開要糧,諒他們也不敢不給!”

“待糧草都運走,那刺史再發現被騙,也沒轍了!”

李祺大喜:“好主意!就這麽辦!”

“影衛,巽、坎、離、艮、兌,你們五人,折返威塞鎮,伺機竊印!”

“明日我率五千人,再來這儒州,叫那刺史老兒再嘗一手痛上加痛、猝不及防!”

“是,殿……山大王。”

……

劉宛筠睡醒時,李祺正側躺在她旁邊,托手撐着側頰,一臉深邃笑意地看她。

“景延,幾時了?”

“還早還早,還未到巳時,你再睡會兒。”

一聽時間,快十點了?

她趕忙坐起身,從困意濃濃中醒神。

見李祺仍笑的奇怪,劉宛筠苦笑問道:“何事高興成這樣。”

李祺一臉藏不住的笑,起身在床鋪邊盤腿坐直:“本宮看到你,就覺得高興,行不行?”

“是嗎。”劉宛筠心知她沒說實話,朝床鋪前頭稍稍挪坐,擡手攬住她肩膀。

輕輕一嗅,聞到她發香中混着淡淡塵味,沒有聞到酒味。

“沒喝酒,真乖。”

說罷,便在她耳垂下側輕輕一吻,李祺霎時渾身通電。

“大人,有事禀告。”隔着門簾,帳外傳來聲音。

“說。”

“兩位天使正在城門外,靜等求見。”

“求見?”這個用詞有點奇怪。

若是聖上派來的,明明可以直接進來。

但旋即,她想起,莫非是……許峙和王三山?

不可能吧?

怎麽會又來找她?

帶着疑惑,以及隐隐不安的預感。

劉宛筠牽着李祺一道,前往城門。

果然,城門牆邊,站着兩人。

只不過兩人衣着破爛,渾身衣物破口處,無不沾着早已發黑的血跡,像是被打過。

見到劉宛筠來了,兩人一臉複雜,直直跪下。

“大人,小人前來請罪。”王三山道。

“請罪,何罪之有,你們回去吧。”

劉宛筠不想跟二人多說什麽,更不想讓身旁的李祺聽到內情。

“你們……”李祺不是傻子,立刻就意識到了什麽。

看劉宛筠這冷淡态度,再想起劉宛筠背後的傷,李祺瞬間怒道:“莫非大人的傷,是你們……”

“小人知罪!小人該死!”不等李祺說完,許峙便垂頭,聲音帶着愧疚。

李祺一秒拔劍,直抵許峙脖間。

“殿下息怒,此事屬私事,與公事無關……”

“什麽事能容許以下犯上!甚至還是偷襲!背刺!”

“來人!将這兩逆賊收押!”

“大人!”許峙急急開腔道:“如何處置小人,都是小人該受的,小人認打認罰!只是……還請大人想想辦法!”

“大少爺雖已痊愈,可性情大變!”

“不知何故,二少爺說甚,大少爺便聽甚,甚至将統帥之職,交給了二少爺,自己則來去兩廣各地,主理地方治事!”

“二少爺不聽任何人勸阻,執意要率兵攻打楚地!”

“您知道的,連梧州我等都……更何況整個楚地?”

“若二少爺當真如此圖謀,兩廣就完了!”

聞聲,劉宛筠滿心意外——

史書,果然沒寫錯?劉隐賢良務本,而劉築荒淫殘暴。

漢國江山,是劉隐紮穩的,卻是劉築敗掉的。

“嗚嗚……”王三山哭出了聲:“軍中諸位副将,為了勸阻二少爺勿要魯莽,甚至被公開施以烄刑!”

“而大少爺來去無蹤,不知何處覓,我等着實是沒有辦法,只得來求您回去,主持大局!”

烄刑,就是活焚。

事态令人焦灼,讓劉宛筠心亂無比。

“你們都敢殺我了,為何不敢,誅殺劉築?”

劉宛筠轉過身來,眼神冰冷的看着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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