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為官之道

次日清晨,二人早早起身,準備去一趟安東鎮。

三天了都,崔绮玉怎麽一點動靜都沒有?

劉宛筠懷着疑惑,先行走出客房,來到隔壁。

親衛守在門口,門緊閉着。

“她沒出來過?”

“沒有。”親衛回應道。

敲敲門,沒反應,怕她做什麽傻事的劉宛筠,直接踹開了房門——

卻見崔绮玉還躺在床上,茶桌上也毫無飯菜擺過的痕跡。

“绮玉?”劉宛筠走上前坐到床邊。

看她的臉有點蒼白,不禁擡手,試了一下她額頭。

“發燒了?”

心急起身,正要出去找大夫之際,崔绮玉一把拽住了她。

“別走,你不是說陪我嗎。”

這一拽不打緊,腳下一個踉跄、重心不穩,劉宛筠直接跌趴到她身上。

崔绮玉竟直接抱住了她。

“你發燒了,我去給你找大夫啊。”劉宛筠滿臉尴尬,雙手撐住身軀,靈魂早就被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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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奇怪她好端端的怎麽會突然發燒,李祺行經客房門口。

門內的一幕,讓她愣住腳步,心頭倏的一沉。

“她發燒了,叫親衛去找個大夫,再買點吃的過來。”劉宛筠滿頭尬汗。

李祺抽搐了下臉頰,冷着臉對親衛低聲一句,然後走過來。

“崔绮玉,幹什麽呢,放開我夫君。”

話音落罷未幾,劉宛筠頸間緩緩松開力氣,她匆匆站直回身子,一臉尬熱。

崔绮玉看向李祺,眼神不知是麻木還是冰冷:“公主殿下,原來是你。”

“嗯?什麽。”李祺沒啥好氣。

“原來是你陷害我阿父被流放的,就因為你想獨占他。”

“你可真夠惡毒的。”

李祺直接被氣笑了:“我說你崔家是不是都有病,一出事就往別人身上責怪?本宮可真是開眼了。”

“你怪我,有用?怎麽不去怪你阿父呢?你阿父為了……”

“別說了……”劉宛筠打斷道,眼神懇請李祺,別說那些刺激她的話:“要不等下看過大夫吃過藥,帶你出去走走?”

“總在客房裏呆着也怪悶的。”

“好啊,你去哪我就去哪。”

崔绮玉看向劉宛筠,眼神蘊含着熾熱的溫度,與剛才看李祺時的冰冷,判若兩人。

不多時,大夫來了,一通把脈,道:“姑娘是受寒着涼了,吃幾帖藥,注意保暖即可。”

大夫寫下藥方後,拱手告辭。

大夏天的着涼……劉宛筠左右看了一圈,看到那浴桶。

浴桶裏,水很清澈,幹淨地就像沒用過。

“等下親衛把藥煎好了,你吃過藥就下來吧,我們還得去備馬車。”

劉宛筠輕聲幾句,牽着李祺走了。

不僅中原百廢待興,安東鎮更是要廢墟重建。

兩人風風火火的備了十幾架馬車,滿載着布匹、竹紙、典籍、農具等等,準備運往安東鎮。

“父皇回手谕了,你看。”坐在馬車旁邊等待出發的李祺,從一口木箱裏,拿出金燦燦的聖旨。

劉宛筠打開一看。

【天子诏告天下,制曰:盧龍鎮巡督張适,有勇有謀,複興地方有為,奉禦诏收複安東鎮五州有功,即日起,命張适暫任安東鎮代鎮撫,行使三府職權,暫治安東,使安東鎮之百廢得複初興,諸事落定後觐見長安,另再嘉賞。】

“他發妻呢?”劉宛筠問道。

“早就一同前往安東了,還說往後要在安東紮根定居。”李祺回答。

交談間,劉宛筠瞧見客棧門口,崔绮玉正在走過來。

李祺略蹙無奈眉頭,道:“走吧,該出發了。”

崔绮玉上了馬車後,馬車緩緩前行。

仨人同乘一輛馬車,李祺只自顧埋頭批閱公牒。

馬車太颠簸,劉宛筠沒法畫畫,只得不自在地,也翻着公牒。

崔绮玉默默觀察着劉宛筠。

他認真的模樣,真吸引人。

我身上,又有什麽值得吸引他的地方?

忽而想起那王氏。

王氏為何這般讨朱晁歡心?

想到她那莺嘤燕啼的嬌滴音色,還有一臉搔情的作态,她心裏十分厭嫌。

可一想,似乎就是因為這些,朱晁才那麽寵幸她的。

“大人……”說着話,崔绮玉直接靠在她肩膀上,手還搭上了她的腿,劉宛筠貓軀一緊:

“您四處奔波,想必身子乏累,小女子給您按按。”

劉宛筠滞愣一秒,旋即自然放松,保持微笑:“殿下喜歡按摩,要不你給殿下按按吧。”

說着,劉宛筠徑直站起身,做到二人對面去。

崔绮玉偎了個空,恰又撞上李祺那腹黑壞笑的眼神,心裏頭火苗蹭蹭。

“來啊,幫本宮按按,看看你手藝如何。”

崔绮玉久久不動,目光直勾勾的。

看久了那眼神,冰冷的氣息,李祺也能感知到。

“崔绮玉,不可對殿下不恭。”

劉宛筠知道她心裏仇恨很深,但這不是放肆的理由:“你說說,你未來作何打算,本官與殿下能接你出雲州城,今日也能陪你四處走走、散散心。”

“但此非長久,我一行遲早要離開幽州,所以離開之前,須好生安頓你。”

劉宛筠口氣生硬,劃清界限。

“大人,您去哪,小女子就去哪。”崔绮玉垂下臉龐,神情楚楚可憐,聲色嬌滴。

這麽下去可不是事兒,劉宛筠思來想去,目光落在公牒上。

“路上要颠簸六七個時辰,不如消遣消遣。”

說着話間,她取來幾張紙。

以不同顏色,連續寫了四張一到十三,另外又寫了兩張「王」。

然後對折,整齊切分開。

“來,我教你們玩鬥地主,輸了可是要給錢的。”

……

張适将原新羅王宮,收拾了一通,暫時就在這務公。

那真聖女王,以及她的家眷,都被安頓到了王宮一隅,吃住也由張适承擔。

“光是均田還不行,商肆大街也得興建,百姓吃的鹽、糖等,都得設法再調集一批來。”

張适執筆寫着公牒,一邊寫一邊喃喃自語。

樸秀香在他旁邊,也在書寫着什麽——她在記賬。

“夫君,安東鎮已安置約五十萬戶人家,如此所耗費的糧已近百萬石,錢共計十七萬貫,這些都是盧龍鎮支援的。”

“您還是慢慢處置吧,實在不好再跟大人和殿下開口了。”

聽到這,張适一臉震驚:“這麽多?”

樸秀香苦笑又心情複雜:“您竟不知?”

張适連連恍神,同時想起早前,薊州刺史行賄的那五百兩黃金。

相比之下,五百兩金又算得個甚。

五百兩金将他堵回去,能免去這麽巨額的消耗,難怪那刺史擡來五百兩金時,一副不痛不癢的模樣。

原來相比之下,五百兩果真算不了什麽。

“可是整片安東鎮百廢待興,我這一番統籌下來,光是鑄錢監、鐵監司、鹽監司,以及商肆街修繕,啊三個月後還須一大批糧谷種子……”

“即便先不管糧種,都還需至少五萬貫錢。”

“夫君,慢慢來吧,幽州薊州再怎的富足,那也是他們的啊。”

“沒法慢慢來,不修繕商肆街,就無法打通兩鎮之間的通商。”

“盧龍鎮有數百萬戶呢,個個家中,都有富餘的糧食或農産,還有布織及家禽等。”

“只有打通商路,才能設法迎他們來安東鎮通商,彌補缺乏。”

樸秀香心知夫君,是因自己而對安東滿腔熱忱、承載這巨大壓力,心裏總是過意不去。

“夫君,辛苦您了。”

“哎,辛苦不至于,只是沒錢難倒英雄漢,可我又不能,什麽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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