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沈清遙沒有注意到自己一時放飛自我差點崩了人設,只發現自己拍完傅淮年的肩膀後,對方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帶了幾分疑惑。
因為腦子還沉浸在對傅淮年的同情中他也沒多想,只以為傅淮年這是還在想這事到底是不是巧合呢,就說道,“人的運氣總是有好有壞的嘛,現在說不定就是否極泰來了呢。”
雖然不知道傅淮年這身體究竟還會不會出問題,但至少目前看來開頭那段劇情是沒有了。
哎,也不對,他都不知道開頭具體是什麽時候,只知道一來就是傅淮年去世,然後主角攻受在傅淮年葬禮的時候重逢,但是這其中也沒個什麽具體日期什麽的,以至于他到現在為止也不知道劇情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是明天,後天?還是五天,七天?
沈清遙覺得自己仿佛穿了本假書。
這麽想着,他又對傅淮年說道,“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定時檢查身體,這樣才能比較安心。”
雖然好像劇情已經亂了,但是到底一切還沒開始,還是和以前一樣,先以傅淮年的身體作為判斷标準吧,不然沈清遙覺得自己也只能抓瞎了。
傅淮年見沈清遙沒說幾句話就又開始操心起了自己的身體,頓時覺得剛才那一瞬間哥倆好的感覺也許只是沈清遙平時留下的習慣。
“好,你不用太擔心。”他應了下來,沒有再深想這件事。
想到沈清遙昨晚一夜沒說,今天早上也沒怎麽休息,傅淮年也沒再多說什麽,把手裏的平板關上,便讓沈清遙陪自己休息一陣。
傅淮年一個病號,從醫院折騰到家,又被那些人鬧了一通,覺得累了很正常,沈清遙沒多想,順着他的話推他到了床邊,扶了他上床睡覺。
誰知道他剛打算離開讓他安靜休息時,傅淮年卻對他說道,“你也一起吧。”
說完,怕沈清遙誤會,他又解釋說,“折騰了一晚,睡沙發不舒服,這床不小,睡兩個人也很富餘,我不會做什麽的。”
就傅淮年這身體,沈清遙也不擔心傅淮年會做什麽,他只是想到傅淮年剛才說的陪他休息,居然是真的要自己陪他。
當然了,傅淮年這麽大一個人了,他也不至于以為他是真的需要人陪他一起睡覺才行,他順着傅淮年的話一想,也就明白了他大概是體諒自己。
沈清遙看了看傅淮年的床。
說實話,新婚當晚沈清遙就注意到了傅淮年這張大床,那是看着能睡三個彪形大漢都不擠的,不過當時他整個人都淩亂着,當然也沒多考慮床的事,後來自己睡沙發的時候倒是垂涎過傅淮年的大床,但是由于傅淮年和自己的合法夫夫關系,睡一張床總覺得哪裏別扭,加上對方還是個病人,他當然也不會去想睡傅淮年的床的事,倒是沒想到傅淮年現在突然提起了這件事。
而看傅淮年還專門和自己解釋了一句,像是怕自己是個貞烈小媳婦似的,沈清遙頓時就覺得睡就睡吧。
雖然那沙發睡着也不算太難受,但是有舒服的大床怎麽也比沙發好,而且據他這兩天的觀察,傅淮年睡覺也板板正正的,沒有什麽不良習慣,幾乎是睡前什麽樣,睡醒就是什麽樣,這樣一來,這麽大張床,只要他們睡前分散一點,就和一人一張床也沒什麽區別了。
沈清遙只思考了半分鐘,就答應了下來。
很快,他就抱着自己的被子爬到了床裏面。
到底熬了一夜沒睡,雖然清醒的時候看着還精神奕奕的,但是往床上一躺,那種困倦的勁兒就瞬間上來了,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沈清遙就發出了細小的呼嚕聲。
一直都是阖目養神的傅淮年此時也睜開了眼睛,側過臉,看向沈清遙。
從第一晚沈清遙那差點從沙發上睡到沙發下的架勢傅淮年就知道了沈清遙的睡姿怕是不怎麽安穩,但他也沒想到也不過就是這麽剛睡着的一眨眼時間,沈清遙那原本應該蓋在身上的被子就已經被他夾在了腿下。
房間裏雖然是常年保持恒溫的,但這溫度卻是剛好需要蓋被子的。
傅淮年伸出手,把沈清遙的被子往外扯了扯,想幫他蓋好了,誰知道沈清遙跟在跟誰較勁似的,居然還往回拉了拉,傅淮年見狀,怕把他弄醒了,只能松手。
他想了想,只能把自己的被子掀開,給他蓋上了一截。
沈清遙對此渾然不知,只睡得昏天黑地的,最後還是想上廁所了,在夢裏找了半天,終于找到要掏褲子時,才一個激靈醒了過來。
沈清遙下意識就要低頭去看。做夢找廁所這種事,不怕找不到,就怕找到了還解決了,那很可能發生高齡尿床這種事。
沈清遙見一切正常才松了一口氣,但這時卻發現自己的被子在腿下夾着呢,那自己身上怎麽還蓋着一條?
他懵了懵,下意識往旁邊看去。
傅淮年早就已經醒了,他此時正半靠在床邊看着什麽,腿上倒還蓋了一個被角。
沈清遙順着他的被角看過來,分明就和自己身上蓋着的是同一條,而且看狀況,對方那僅剩的一點被角,也是因為被子夠大,沒有被自己全都扒拉過來。
沈清遙,“……”
這隔着十萬八千裏的,自己怎麽還薅人家被子的?
沈清遙撓了撓腦袋,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傅淮年并不介意自己給他蓋被子反而被他把被子薅了的事,他見沈清遙眼神愣愣的,便問道,“餓了嗎,要不要起床吃點東西?”
這一覺時間睡得有點久,直接錯過了午飯,都快到晚飯的點了。
沈清遙被這麽一提醒,也覺得肚子咕嚕咕嚕的,點了點頭,拿起手機看了一眼,這才發現都五點多了。
他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沒看錯,這才一個激靈從床上坐了起來,想到什麽,他又問傅淮年,“你什麽時候醒的,吃過了嗎?”
“吃過了,你不用擔心。”傅淮年說道。
沈清遙松了一口氣,他确實怕自己害的傅淮年這麽一個大病號跟着自己饑一頓飽一頓的,不要說這樣他覺得心裏愧疚,就說老太太那裏估計也說不過去,完全不符合他一心都是傅淮年的形象。
傅淮年不知道沈清遙這時候還在考慮自己的人設,見他這模樣,知道他是擔心自己跟他挨餓,心裏升起絲絲縷縷的暖意,他唇角不自覺帶上了笑意,帶着三分調侃似的說道,“我一個快而立之年的人,怎麽也不會餓着自己的。”
“是是是,你厲害!”沈清遙朝着傅淮年豎起了大拇指,因為傅淮年的語氣,他也放松了下來,掀開被子說道,“那我這個還餓着的就先去洗漱吃飯了。”
說着,他就從床腳爬下了床。
廚房那邊得了吩咐,是一直都備着飯的,沈清遙去了,也沒找人動手,自己随便熱了幾個菜。
因為傅淮年已經吃過了,他也沒把飯菜端到房間,一個人就在廚房的小餐桌上吃了。
只是沒想到他就這麽偶爾在外面吃一頓,這飯也吃不清淨,沈清遙老覺得有人在看他,可他看過去又找不到具體的人。
傅家人本來就多,再加上各種照顧的,清潔的之類的人員,那更是讓沈清遙到現在也沒把人臉全都認一遍,所以他看了幾次,沒發現具體是誰在看他後幹脆就不管了,只把自己的飯吃完了,又溜達了兩圈消食,這才回去。
不過回去之後他就把這件事和傅淮年說了。
傅淮年的能力他算是見識到了,這種事當然是跟他說最好,更何況自己一個才來傅家沒幾天的人,聚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大部分都是因為傅淮年,所以還是把一切交給傅淮年處理最好,他只負責當一條偶然表演一下深情的鹹魚就好。
傅淮年聽完倒是不怎麽在意的樣子,說道,“不用管,很快就能處理好了。”
沈清遙見傅淮年這個态度也沒再多問,他也就是把事情和傅淮年說一下,其他的他就不管了。
不過沈清遙倒是沒有想到傅淮年說得很快居然真的很快。
沒過幾天傅宅就開始有人被辭退,其中有保姆,也有保镖,園丁什麽的,幾乎方方面面的人都涉及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殺雞儆猴,辭退這些人時并沒有分批,而是直接一次性全都辭退了,而這些人裏顯然有些不甘心的,有放低姿态一直說情想留下的,也有不停詢問原因,試圖尋找挽回機會的。
這場面雖然不至于到鬧騰的地步,但動靜也不算小了。
有幾個輩分稍微高一點的出來看了一眼,皺了皺眉頭說道,“這是在鬧什麽呢,都是些用慣了的人了,好好的辭退做什麽?”
說話的人聲音故意放大了,好像是特意說給誰聽的似的。
負責這件事的管家倒是不為所動,只說道,“您說笑了,自然不是好好的就辭退的,這些都是大少爺吩咐下來的。”
他說完又對着鬧騰的最兇的幾個人說道,“為什麽要辭退你們,你們心裏應該清楚,也不必我非要把話都說明白。”
這話一說,就有幾個人眼神飄忽了起來,甚至往幾個出了房門看熱鬧的那些人那邊看,仿佛是想找什麽人似的。
這動作明顯的估計只要不是個瞎子都知道有問題了。
傅淮年這時也坐着輪椅從房間出來,淡聲問剛才開口的人道,“三堂叔是有什麽意見嗎?還是你打算替這些人擔保?”
為他們出頭的三堂叔原本只是想倚老賣老,傅淮年清醒後這幾天,大家都過得緊張兮兮的,現在遇到這種小事,他出個頭也算是在大家面前立了個威了,不過是幾個下人的事而已,他覺得這點面子自己還是有的,結果沒想到不僅管家不買他的賬,自己這個侄子更是直接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三堂叔又看了那些人幾眼,确認裏面沒有他眼熟的,就放下了心,一副語重心長般的語氣說道,“我能有什麽意見,我只是覺得這辭退人的事有什麽不好說明白的,犯錯了就清楚把人趕走,沒犯錯就留下,我們傅家也不是那種沒事随便欺負下人的人家,這些人少的也待了幾年了,多的也有十來年的,這麽随便把人辭了說出去也不好聽。”
他倒是也不敢真的得罪傅淮年,但也不想就這麽明晃晃的被打臉,只能做出了一副公正嚴明的樣子,表現的只是體恤下人才會為他們出頭的樣子。
當然,看這些人的樣子,說不定是和家裏的人有什麽牽扯呢,要是把這些都當衆掰扯出來了,幹掉幾個人,對他來說也不虧,總歸,別人拿的少了,他自然就有機會多拿了,無論怎麽算,他都該拉着傅淮年把事情說清楚。
他這話一說,那些被辭退的倒是不鬧騰了,但一些暗中看着的卻是變了臉色,只暗暗提起了心。
他們是想知道傅淮年這動作是查出了什麽打算動手呢,還是點到為止給他們一個警告。
畢竟傅淮年前幾天剛出了事,雖然最後有驚無險,但事情一直沒有查清,傅淮年遷怒辭了這些本來就有點問題的人也有可能。
傅淮年選擇了這種方式處理這件事,自然能猜到各方的反應,他沒去看那些還在房間沒有出面的人,只用平靜的眼神淡淡的掃了這位三堂叔一眼,似乎一下子就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不疾不徐的開口說,“三堂叔要是有意見,就把這些人都留給您好了。”
“我要這麽多人做什麽?”三堂叔說道,“我這不是怕一下子辭了這麽多人,家裏會短了人手嗎,就算重新招人,也比不上這種做慣了的順手。”
傅淮年笑了一下,“确實順手。”
他看向那幾個糾纏的最厲害的,“不如你們現在就去找用你們用的最順手的人?直接跟了他們?也免得我的遙遙吃個飯都要被一堆人偷看。”
一直懸着心的人,“……”
還以為傅淮年是查出了什麽,結果居然是為了替老婆出頭?
仿佛提着心等了半天,卻被告知都逗你玩的。
他們覺得自己一口氣被堵在了嗓子眼,臉都憋紅了。
還有幾個年輕的忍不住用佩服的眼神看了沈清遙一眼。
沈清遙,“???”
我也不知道傅淮年在鬧什麽幺蛾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