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媚藥◎

顏旭帶着人離開了,還很體貼地替她阖上了門。

宋娴慈只覺有一股熱在內裏亂竄,然後湧向下身,腦子昏昏沉沉。

她熱得渴極了,想下床找水喝,可身軀癱軟,落腳都沒力氣,一下子跌坐在地。

便是這一跌,讓她得了幾分清明。她聽見外頭傳來幾個男子的交談聲。

“就在這了。”是顏旭的聲音,但有些悶重,似是受過傷之後強忍疼痛發出的聲音。

宋娴慈不由捏緊了衣角。

一道磁沉的男聲傳過來:“開門。”

宋娴慈心裏微微一顫。

是寧濯。

“是!”一個護衛應下了寧濯的命令。

宋娴慈有些着急,她這般……這般模樣,若是被男人看見了,那該如何是好。正想揚聲制止,卻聽見顏旭一聲輕笑。

“住手,”顏旭聲音懶洋洋的,“寧濯,我還是得提醒你一下,不然你在殺我之前還得打我一頓。這扇門,你最好還是自己動手開。”

門外靜了片刻,然後寧濯的聲音傳來:“你們押着他退到一邊。”

一陣腳步聲過後,門輕輕被推開,一只白色長靴踏過門檻,下一秒,它那不染凡塵的主人便出現在宋娴慈面前。

寧濯推門,看見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正跌坐在繡了牡丹的地衣上,櫻唇微啓,愣愣地看着自己。紅色裙擺在她身周綻開,襯得她比身下那朵精心繡制的嬌花還要豔麗絕倫。她烏發如瀑,雪中透粉的肌膚在薄薄的輕紗中若隐若現,幾顆小巧圓潤的足趾從輕紗中露了出來,微微蜷起。

宋娴慈輕聲喚他:“殿下……”

他猛地回神,轉身将門重重關上,隔着門沉聲吩咐:“阿誠,帶着一半人手把顏旭拖下去找個地方嚴守,順便把他腿打廢了;阿義,去外面找個大夫過來,要濟世堂的周老先生;其他人守在外面,誰來了都不許放進來。”

“是!”

寧濯這才轉過身,但只是垂眸盯着自己的長靴,将身上的披風解下遞給她。

“多謝殿下。”宋娴慈接過來。好在這披風是真絲織造的,初時裹上還帶給她幾分涼意。

寧濯這才敢擡眸看她:“他對你做了什麽?”

宋娴慈咬了咬唇:“他給我下了媚藥。”

寧濯臉色瞬間變得青紅相接,細看她的臉,發現她确實有些不對頭。

一雙美目濕潤迷離,俏臉暈着酡紅,散發的熱意連離她三不遠的自己都感受到了。

他猛地別過臉去,極力克制住翻騰的欲望:“大夫馬上便到。我去找人打盆涼水,給你擦擦臉。”說完剛起身想要出去,卻被宋娴慈抓住衣袖。

“殿下,”宋娴慈聲音有些顫,眼中含着淚光,似是難受極了,“方才顏旭說,這媚藥無藥可治,我現在确是有些扛不住了,恐怕他說的是真的。還望殿下着人去尋我夫君過來救我一命,我被劫來時,他在南越城的客棧中……”

中了媚藥,無藥可治,找顧寂來救。

寧濯如被一桶冰冷刺骨的水自頭頂澆下,将因欲念而生的燥火盡數澆滅,只剩滿心冰涼,當下便蒼白着臉定在原地。

“殿下,”宋娴慈難熬到聲音帶了分哽咽,“求你……”

寧濯身子一顫,似是妥協般緩緩閉上雙眼,聲音啞得不像樣:“好,我叫人去尋,你……你安心。”說完便出了門。

宋娴慈一個人在房中,下身愈發滾燙,她開始忍不住微微發喘,焦躁難忍地四處去尋冰涼的物件去貼一貼。

可是再涼的東西,被她滾燙的手一碰,一會兒便熱了。

身上的披風也成了累贅,她拼命告訴自己不能解,卻還是難耐地将雙手伸向那個細結。

她絕望地試圖說服自己:

沒事,裏頭穿的裙子雖薄,但不至于衣不蔽體,寧濯進來時定會先看看她的樣子,才會放大夫進來。

至于寧濯,年少時自己初次來葵水時那麽難堪的樣子都被他撞見了,況且自己穿着這條紅裙的樣子,他剛剛已看過一遭,再看一回也沒什麽。

她顫着睫毛将披風解開,舒服了一些,還沒來得及松一口氣,又從體內溢出更洶湧的熱意來,肌膚滾燙,叫嚣着讓她脫去更多。

意識到自己腦子越發像是一團漿糊,這樣下去即便要做出些什麽出格的事,自己也根本控制不住。她盯着面前的椒牆,抿了抿唇,手肘曲起高擡,肘關節重重撞向堅硬的牆壁。

她疼得額間冒了冷汗,徹骨的痛楚讓她清醒幾分。

她顫抖着拾起那件披風,重新穿戴好,打開窗子讓冷風進來,然後在窗子對面靠牆而坐。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寧濯先進來看了眼,見她衣衫規整地盤坐在地上,才讓外面的人進來。

他找來幾個煙花女子,請她們端來幾盆水為宋娴慈擦臉和手,還遞了一杯冰涼的水讓她喝下。

這邊替她設法散着熱意,那邊老大夫替她把了脈,卻連連搖頭:“殿下,這位姑娘服的藥極兇猛,無藥可解。草民鬥膽直言,要麽行房事,要麽行喪事。”

寧濯似是不敢相信地攥着老大夫的手:“我已着人去從那賊人帶的侍女身上再找出顆媚藥,等下便拿來給大夫過目,您看過之後再作結論。”

老大夫無奈道:“殿下恕罪,此藥不看也罷,草民一摸脈象便知是南蠻出名的‘春歡丸’,大羅神仙來了也是無解。”

此人已是方圓百裏內除沈不屈外醫術最高明的大夫,他說無解,那便真的無人能救了。

宋娴慈反而冷靜下來了,輕聲問寧濯:“殿下,我家将軍還有多久才能到此處?”

寧濯心裏抽痛,低聲答她:“我已派了最機靈的幾個護衛騎快馬帶人去尋,但即便一切順遂,也得一整日方到。”

“一整日啊,那麽久。”宋娴慈喃喃重複,然後擡眸對老大夫說,“勞煩您替我想想法子消一消這難耐的燥熱,為我拖延一日。”

老大夫長嘆一聲:“姑娘,老朽本可為你施幾次針,減清你的苦楚。但你曾被極重的寒氣混着蛇毒侵體,應是被沈不屈看過,他的醫治之法為先壓制再緩緩消去,我的針一下,被壓制的餘毒混着寒氣一出,與媚藥的熱毒相沖,聽起來似是可以搏一搏以毒攻毒,但你身子孱弱難以承受,不等兩者比出個所以然來,恐怕就要命絕當場了。如今,姑娘只能多浸一浸涼水,散去肌表的熱意,內裏的燥熱,卻是只能生生忍下了。”

老大夫離開了。

寧濯怔怔地看着她,柔聲問:“很難受嗎?”

肯定很難受,就算邊上的人一直為她揩臉擦手,水換了一盆又一盆,她仍是俏臉潮紅,胸前不斷起伏。

宋娴慈艱難地笑了笑,忽問道:“方才你出門後,在外面過了多久才又進來的?”

寧濯思索片刻:“半刻鐘。”

“半刻鐘……”宋娴慈美目失神。

才半刻鐘,便已難熬到想褪去身上所有衣服,那接下來,整整一日的時間,她當真受得住嗎?

作者有話說:

抱着你們挨個兒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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