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煎熬◎
寧濯去了關押顏旭的柴房。
顏旭腿骨被打斷,雙手被高高縛起,笑看着這位素來端莊持重的先太子殿下緊攥着根安了釘子的粗棍站着自己面前。
寧濯表情和聲音都是前所未有的陰冷:“解藥。”
顏旭笑得直咳嗽:“沒有。”
粗棍自半空揮下,重重砸在顏旭身上,釘尖插入血肉之中。
顏旭一聲悶哼,笑得更歡了:“看來是真急了,這種有失身份的事,都肯親自來做。”
寧濯面無表情地又砸了幾棍,直把他的肩背打到血肉模糊,卻仍是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深吸一口氣:“你想如何?”
顏旭聽罷靜了片刻,然後越笑越猖狂:“我想如何?我想看你明明自恃君子,卻像個畜生似的跪在別人的老婆面前求歡,然後再被你那貞潔賢惠的心上人一腳踹開!”
顏旭笑了許久,停下來看了看他臉色,又開始笑:“哎呀,看你這樣子,說不定我還多此一舉了。你大計将成,屆時坐擁整個大昭,搶個臣妻入宮也不過寫一道聖旨的事,誰敢置喙?估計就算今日這藥沒下,我想看的美景,也晚不了多久就能看到。”
寧濯被人說中心事,仿佛方才這帶釘的棍子打的其實是自己,臉色瞬間蒼白,高舉棍子死死地盯着他。
顏旭半點不懼。
寧濯重重将棍子一丢,出了門。
他在柴房外怔了許久,才猶豫着提步,走向宋娴慈在的屋子。到了門外卻不敢進去,等了一會兒,一個方才被臨時找來服侍宋娴慈的姑娘捧着茶壺出來。
他把人叫住,張了張口:“她……怎麽樣了?”
女子驚慌失措地行禮,然後低低地答他:“姑娘甚是難受,浸在冷水中沐浴時額間都還在冒汗,喝了一壺冷水了還在喊渴。”她臉露不忍,自己被賣到此地時死活不肯接客,老鸨便逼着自己吞了一顆春歡丸。再貞潔的烈女,再矜持端莊的小姐,這麽一顆小小的藥丸進了肚,都會跪地磕頭求着與男子歡愛。
宋娴慈在沐浴,他便不能進去。
近衛看着自家殿下一直站在門前盯着這扇關上了的木門看,便給他端來個椅子。
過了許久,裏頭的宋娴慈在冷水中越泡越難受,終于忍不住出來,換上件淺紫的薄裙。
水喝了一杯又一杯,頃刻化作額間細汗而出。
她無力地斜靠在椅背上,邊上兩個女子輪流為她扇風。
宋娴慈忽開口問道:“我在水裏泡了多久了?”
“堪堪一個時辰。”
才一個時辰。
她輕咬櫻唇,焦急之下更加難熬了,啞聲道:“你們出去吧,我想靜一靜。”
“可是姑娘……”
“沒事,出去吧,關上門,不許再進來。”宋娴慈已是強忍着說話。
整個屋子裏只剩下宋娴慈一個。她過去将門從裏頭拴住,這才松了口氣,抖着手将身上的薄裙脫去,只剩一件兜衣。
寧濯是世上最克己守禮的君子,帶出的手下也都正直可靠,這種情況下是絕對不會有人貿然進來的,所以自己即便是在屋裏頭脫了個幹淨,也無事。
她心中這樣安慰自己。
薄裙一脫,瞬間就清涼了許多。
可沒多久又燥熱起來。她只好去淨房舀了盆清水,将手放進去涼了涼,再用手貼了貼臉。
反複幾次後,她覺得好一些了,便想回去接着躺一躺,腳下卻一滑。
她忍不住驚呼出聲。
随即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挺拔的身影聞聲沖了過來,然後在離她十步遠處驀地止住。
是世上最克己守禮的寧濯。
外頭他那正直可靠的近衛很乖覺地不去看屋內的情勢,閉着眼把門帶上。
她吓得抱住肩膀,看向來人。
寧濯望過去,見到宋娴慈跌坐在地上,雪白的雙腿交疊,微曲成一個極誘人的弧度。她上身擡起,挽起的發髻微松,幾根頭發滑落在粉嫩的臉側,身上只着一件粉色的兜衣,一雙濕潤杏眸中像是難以相信般地看着他,玉臂交叉護住胸前那兩團柔軟,肩膀輕顫,顯得整個人嬌弱可憐。
他猛地閉眼轉身,腦海中那粉色裹住雪白的景色卻揮之不散:“我……我聽那幾個姑娘說你穿好了衣服……”
宋娴慈從驚恐中緩了過來,一邊扶着旁邊的架子讓自己站起來,一邊聲音輕輕:“請殿下先出去。”
寧濯剛想應下,卻聽見後面宋娴慈又驚呼一聲,他心裏一跳,趕忙轉身,扶住帶着木架一同摔倒的宋娴慈。
涼涼的手掌觸及宋娴慈柔軟滑膩的背,兩人都是一顫。
宋娴慈被這麽一個高大俊秀的男子軀體一抱,耳邊傳來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瞬間便失了理智,腦海中似是有一道魔音不斷驅使自己纏繞上去尋求解脫。
抱着自己的這個男人身上有着她多麽熟悉的,清冽如松柏竹葉的淡香。
察覺到那雙大掌猶豫片刻,似要離去,她竟不知廉恥地抓住不讓走。
寧濯渾身一震,見她杏眸怔然,顯是藥力上腦,已失控了。他不忍趁虛而入,極其艱難地閉上眼:“娴慈,不可以……”
她卻像是沒聽見似的,婀娜的嬌軀不自覺地貼近面前這個清冷如玉的君子,纖手輕搭在男人胸前,擡起一雙染了媚意的眸子,滿眼乞憐。
明明是那麽柔弱的一個女子,寧濯卻覺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勁敵,根本無力抵抗,一心只想投降。
他一狠心,将她扛起放在床上,拿過那件薄裙正要為她重新穿上,低頭卻見她鬓角微濕。
罷了,娴慈定是熱得受不了才會如此。他出去把那幾個女子叫回來好好照顧娴慈,明日想辦法封住她們的嘴便是。
寧濯正想起身離開,卻被一雙溫熱的玉臂勾住了脖子。
他眼睫輕顫,身子順着她的力道下傾,直到她的背貼上床榻,直到她與他鼻尖相觸。
松柏竹葉的清香與嬌花的柔香交織在一起,兩人的熱息輕輕掃過彼此的肌膚。
宋娴慈被藥力吞噬了理智,一心只想留住面前這個唯一能救自己的男人,意識到自己的解藥猶豫着想逃離,瑩白如玉的雙腿輕擡,本能地将他勾住。
腰被這麽一勾,寧濯的腦子瞬間空白,任憑宋娴慈焦急地解開他的外袍,任憑她湊向他的脖頸。
他再也不想抗拒,認命般笑了笑。
自己破門而入時,為何不先在門外開口向她确認一番?難道真是因為擔心得什麽都顧不上嗎?
他決定破門而入時,當真沒有預料到如今這副場景會出現?當真一絲妄念都沒有嗎?
寧濯覺得這樣的自己陌生得可怕,但懷中人是他多年所念,不擁緊迎合已是他能做到的極限,若要他将之推開,就同剖他的心無異了。
他閉上眼等着兩瓣櫻唇貼上自己脖頸,貼身戴着的平安扣卻被晃出,輕輕砸中仰頭湊上來的宋娴慈的右眼。
右眼的刺痛讓宋娴慈腦子奪回一絲理智,她緩慢地眨眨眼睛,看清了那平安扣的模樣。
平安扣瑩白柔潤,是她用那塊和寧濯出游時撿來的玉石親自打磨而成的,繩子上還綴了顆紅珠,珠子上刻了個“慈”字。
宋娴慈迷迷糊糊中還覺得有些懷念。這塊平安扣,是她送寧濯的十五歲生辰禮。
等等!送寧濯的?寧濯?
宋娴慈像是終于意識到了什麽,被驚得逼退了兩分藥力,毛茸茸的腦袋微微後仰,瞪大了眼睛,這才看清了面前這張臉。
眉目如畫,面如冠玉,是寧濯,真是寧濯。
她猛地用力推開他,扯過被子蓋在自己身上。
寧濯被推得發怔,見宋娴慈眼神清明,反應過來,抿唇下了床榻,蒼白着臉看她。
良久,宋娴慈輕聲道:“殿下什麽都不必說,更不必覺得愧疚。是娴慈唐突冒犯了殿下。”
她見寧濯張了張口,不敢聽他說話,迅速出言打斷:“娴慈今日怕是不便見人了,殿下請回吧。”
寧濯在榻前默了片刻,将外袍整理好,轉身出了門。
宋娴慈緩了許久,努力将方才發生的一幕幕從腦海裏丢出去,然後将薄裙重新穿上。
熱意又朝她翻滾而來,她看了看天色,心中茫然。
她該怎麽熬過去?
作者有話說:
下一章可能會有點……嗯……
(作者君忽然沉默)
推薦基友的文吶,感興趣的可以搜索收藏一下喲:
《掉馬後和假纨绔he了》by天淨殇,表裏不一小騙子×裝傻充愣假纨绔
文案:
莫皎皎是千面神偷的關門弟子,最擅長改頭換面裝模作樣。重回到京城,她聽說曾經救過她的侯府公子長成了招搖過市的無腦纨绔。
思索再三,她決定伏低做小在他身邊做個丫鬟,償還恩情後再不複相見。
陪他逛花街,為他做羹湯,就在莫皎皎以為報恩即将結束的時候,不速之客輪番上場。
富家公子笑得猥瑣,“婉娘,只要你今夜讓爺滿意,爺就不再追究你逃家之事!”
山寨大王怒目而視,“馮婷婷,你壞我好事,今天落在我的手裏,哼哼!”
紀望舒把人統統趕走,咬牙将小丫鬟環到牆角。
“江南的姝麗花魁?落魄的富家小姐?”他俯身在她的耳邊低語,“莫皎皎,三年不見,你是越來越能幹了!”
被叫出本名的小騙子目瞪口呆,脫口而出:“你……你不是摔壞了腦袋,什麽都不記得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