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7
“齊荷,”佟佳太後喚她,“告訴額娘,昨夜是不是哭過了?”
齊荷知道,自己眼睛明晃晃的腫着,說謊壓根沒用。
何況,她也不願對佟佳太後說謊。
吃完了一塊點心,齊荷擦了擦手,才望着佟佳太後輕輕點了點頭:“是哭過。”
接着,又忙說,“但是現在已經好了。兒臣擦了藥的。一會兒就能好,額娘不用擔心。”
佟佳太後想,小皇後自己好好的,斷然是不會無緣無故哭的。
見她這般遮掩,眉眼間帶着點點羞澀,想了想,便含蓄道:“是皇上把你惹哭的?”
殿中伺候的,都是佟佳太後身邊親近的人。
齊荷身邊,便只侍立着杏春香春,其他的人都在殿外候着。
饒是這樣,齊荷還是被佟佳太後問的臉紅透了。
她也不說話,就臉紅紅的坐在那裏,拿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佟佳太後。
佟佳太後叫她看的心都軟了,見齊荷不說話,心裏也知道自己問對了。
便轉頭對身邊的宮女說:“皇上在哪?叫皇上來。”
皇後年紀是小些,可也是要好好對待的,怎麽能把人惹哭了呢?
齊荷害羞不肯說,那她就去問問皇上去。
齊荷都沒想到佟佳太後要為她做主,連忙去攔着,叫杏春香春攔着,不讓那宮女去。
這頭齊荷同佟佳太後說:“額娘,皇上在武英殿讀書,就別去尋他了。讓皇上好好讀書吧。額娘想知道什麽,兒臣同您說。”
佟佳太後見她攔着,還是讓身邊的宮女回來了。
佟佳太後嘆道:“你還護着他。”
“你性子軟,又年輕,他也年輕,可他從小就練習弓馬騎射,又是男子,自然不比你這般軟和。”
“你們雖不曾圓房,皇上也說要等合适的時候,年紀再大些才會圓房。可你們日日在一處,他又是這樣的年紀,比尋常男孩子可要早熟許多,我啊,是怕他把持不住欺負了你。”
佟佳太後将齊荷牽到自己身邊坐着,拉着她的手仔細看她的眼睛。
腫是腫了些,但能看出來擦了藥,問齊荷疼不疼,齊荷說不疼。
“額娘放心。”齊荷說,“這藥極好。擦過之後不疼不癢,也沒有什麽味道。不酸不脹,也不會燙,再過些時候,就會消腫,然後便好了。”
她怕佟佳太後誤會了康熙,跟着又強調,說康熙不曾欺負她。
可說起哭的緣由來,齊荷還是有些害羞,只紅了臉,含混說:“是兒臣同皇上鬧了的。不是皇上惹哭兒臣的。額娘別擔心。”
佟佳太後是過來人,齊荷話說的含糊些,她卻是能懂的。
瞧見齊荷臉紅成這樣,也知這裏頭的事,無非是夫妻之間的事。
佟佳太後倒是不擔心自己兒子,卻有些擔心小皇後,小皇後這般單純,她就怕小皇後被欺負狠了還幫着自家兒子說話。
終究還是齊荷年紀太小了,佟佳太後挂心惦記,也心疼,生怕花兒還沒成熟,就被自家兒子給摘了。
她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兒子。
還是小皇後生的太招人了。這日夜相處,每日一同起居,天天瞧着這麽個小美人,兒子便是有再好的定力,只怕也不可能一下都不碰。
想當初她年紀小的時候,先帝不也有一段時間,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麽。
她走過的路,如今也已然全都過去了。
是好是壞,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什麽需要特意提起來說的。
可如今,她經過風霜,便不想齊荷再去經歷那些事。
今時不同往日,佟佳太後還是有自己的私心在的。
她是不太願意瞧見齊荷如她當年那般,年紀還小的時候就有了身孕。
對身體的損傷還是存在的。
她此時能護着,自然是要多護着些的。
佟佳太後握着齊荷的手,同她柔聲說:“齊荷,額娘不是要幹涉你們。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情,額娘不會過多幹涉,也不想去幹涉。”
“你們都是聰明孩子,皇上更是有主見,主意正。額娘要是幹涉過多了,對你們也不好。”
“額娘就是心疼你。”
佟佳太後說,“你年紀小,額娘是怕皇上欺負了你。若他待你不好了,叫你不舒服了,惹你哭了,你若壓不住他,便只管來告訴我,我替你做主,知道麽?”
“你來宮中,做了玄烨的皇後,将來你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一同面對。不能什麽都由着玄烨。便是夫妻,額娘也不想你吃了虧。”
“雖說玄烨,是額娘的親生兒子。可自你嫁進來,額娘便對你甚是喜歡。額娘于你們之間,還是更心疼你的。”
佟佳太後一片拳拳之心,齊荷都領受到了。
她很感動,但佟佳太後不讓她哭,她硬是将眼淚給忍回去了。
佟佳太後待她,就跟親額娘似的溫柔體貼,齊荷沒忍住,直接抱住了佟佳太後。
軟聲說:“額娘的心,兒臣知道的。額娘放心,皇上待兒臣很好,沒有叫兒臣吃虧。我們有商有量的,兒臣沒有被欺負。”
只是,齊荷想着自己愛哭。
不論什麽事被戳着了,仿佛總也忍不住要哭。
她從小就這樣,後來在親戚家人們的呵護下,越發的容易感動。
情感充沛,感情細膩,一點點小事情都會很容易哭的稀裏嘩啦的。
她還是應該先跟佟佳太後說一下的。
雖然說起來很羞恥,但齊荷覺得,以後說不定經常會這樣。
康熙他,他還是很會的,齊荷會猝不及防的哭起來,她自己也控制不了啊。
跟佟佳太後說一下,讓她有點心理準備,也不會次次都問的她臉紅言讷,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
齊荷被佟佳太後抱在懷裏,乖得像一只被保護的好好的貓崽兒。
她說:“額娘,兒臣從小就眼窩子淺,有些愛哭。遇上些狀況便會哭,有時候兒臣自己都控制不住。日後這樣的情形怕是還有。兒臣先同額娘說一聲,日後若再瞧見兒臣這樣,額娘也不必擔心。”
“兒臣半點事情都沒有。定然也不會是皇上欺負了兒臣。”
佟佳太後抱着齊荷,懷裏軟軟的香香的小姑娘特別乖。
聽到齊荷說這些話,佟佳太後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她原先在宮中做庶妃的時候,身邊也有些年紀相當的小姑娘,一同在宮中做庶妃。
可那會兒,先帝尚且仰人鼻息,不能随心所欲,甚至有時候連人身自由也不能獲取。
太皇太後那個時候也有很多的事情不能做主,過的并不如意。
她們這些年紀小的庶妃福晉小福晉小格格們,自然也是膽戰心驚不能随心所欲的。
沒法子在一處作伴玩笑說話,日日都是戰戰兢兢的。
直到後來,先帝有權自己做主了,方才好些。
可那會兒,她們這些小姑娘年紀也大些了,宮中氣氛因先帝與太皇太後之間想法不同,做法有異,終還是有些不大和諧的。
先帝同玄烨的性子也不大相似,宮裏的嫔妃幾乎從沒有齊荷這樣性子的小姑娘。
便是有,也都是在入宮之初就改了。
後來先帝去了,她們成了太後太妃,養在宮中。
自然個個都修養心性,不能再如從前那般肆意了。
佟佳太後看來看去,齊荷這樣的性子,便是新入宮的庶妃也沒有這樣的。
小皇後便是獨一份的。
雖說佟佳太後沒想到赫舍裏氏會是這樣的性子。
但原本她就挺喜歡赫舍裏氏的,如今相處下來,越了解便越喜歡赫舍裏氏。
覺得她很适合做玄烨的皇後,偏偏性子又這般可愛乖巧。
佟佳太後是打心眼裏想要寵着她護着她,一絲一毫也不想叫她改了的。
宮中如今尚安穩,前頭輔臣們再怎麽鬧,也不可能翻了天去,如今後宮之中,佟佳太後是能說了算的。
她就想多護着赫舍裏氏些。
孩子還小,還年輕,随她高興便好。
只是這般說話,聽着也新鮮。
佟佳太後忍不住笑,又感念赫舍裏氏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替她的親兒子說話。
佟佳太後還是很高興的,大婚不過幾日,帝後感情便這樣好,可真是難得啊。
佟佳太後便要留齊荷在寧壽宮用午膳,還教她要膽子大些。
佟佳太後說:“便是愛哭,也不能總是叫你哭。”
“你是還小,不知道這裏頭的門道。他們總有些惡劣心思,瞧見你哭,許多時候,總免不了變本加厲的。”
齊荷歪了歪頭,不大知道佟佳太後口中的他們究竟指的是誰。
她想細問問,佟佳太後說了幾句,卻又不肯細說了。
齊荷自認好學認真,便追問。
誰知道佟佳太後卻打起哈哈來,只管笑着說:“你如今還小,年紀不到,與你說這些也是為時尚早了。回頭等你再大些,額娘再同你說。”
“如今啊,只需要管住皇上不亂來就行了。”
齊荷聽佟佳太後說的雲山霧罩的,她也參不透,自己也懶得費心神去琢磨。
便是佟佳太後說什麽便是什麽了。
齊荷這裏只管應好。
反正她知道,不論是康熙還是佟佳太後,都不會害她就是了。
也不是佟佳太後不想說,如今說這個當真是太早了些。
小皇後分明還是個小孩兒樣,縱然曉得害羞,也知道維護玄烨,但男女之事,便是嬷嬷教過,也并未往心中去。
佟佳太後瞧他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也不想揠苗助長吓着小皇後,因此點到為止,更多的絕不多說了。
她就只管在心中感嘆,小皇後這模樣,她見了都喜歡,更別提玄烨了。
這麽小雖不能碰,可大婚第二日玄烨就直說了小皇後是他的人,該護的地方護的那般緊。
佟佳太後就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怕是比小皇後能看出來的深多了。
這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就是佟佳太後旁觀着,覺得很是有趣,宮中也沒有什麽新鮮事,瞧着兒子媳婦這感情慢慢累積起來的過程,還真的是蠻有意思的。
齊荷很喜歡佟佳太後,她覺得佟佳太後待她很好。
佟佳太後熱情地很,齊荷也喜歡這種被長輩呵護寵愛的滋味。
後來佟佳太後處理事務,都沒叫她走,還将她攬在懷中,齊荷也喜歡這麽待着,就軟軟的沒動。
佟佳太後做什麽說什麽,齊荷都認認真真的看,認認真真的聽。
這些原本也都是齊荷要學的,齊荷一點都沒有偷懶。
佟佳太後忙完了,又同齊荷說了一會兒家常話,到了用膳的時候,留她就在寧壽宮用午膳,齊荷也高高興興的答應了。
齊荷這頭答應了佟佳太後,另一邊就讓香春杏春去問問,看看康熙中午在何處用膳。
康熙臨走的時候,除了囑咐她擦藥的事情外,好像還說了午膳時要同她一起的話。
但齊荷記不太清了。康熙那會兒說的時候她太困了,只隐約有個印象。
香春杏春不知道這個,齊荷幹脆讓她們去問。
佟佳太後聽見了,就笑着問齊荷:“聽說這幾日,皇上但凡有時間,都要同你一道用午膳或是晚膳?”
齊荷點頭:“皇上晨起的時候有說過。如今兒臣在寧壽宮額娘這裏用膳,怕皇上不知道,兒臣想着,還是去問一聲的好。”
佟佳太後聽了就笑:“皇上這樣着緊你,哪能不知道你在寧壽宮呢。都這個時辰沒回去了,他必然不會跑空的。不過你想去問問,也無妨。”
仿佛是為了印證佟佳太後的話似的。
杏春香春出去了沒一會兒就回來了,還多了個梁九功跟着回來。
原來杏春香春剛出去,就遇見了往寧壽宮來的梁九功。
梁九功帶了康熙的話來,杏春香春也不必去問了,便一道跟着回來了。
佟佳太後叫了梁九功起,先含笑問道:“皇上的話,是帶給我的,還是帶給皇後的?”
梁九功說:“是帶給兩位主子的。”
佟佳太後就笑了,說:“你說吧。”
梁九功說:“皇上知曉了皇後娘娘在寧壽宮用膳,便打發奴才來同太後娘娘說,皇上也要來寧壽宮用膳。皇上還在用功,只片刻就會過來。”
“打發奴才先來寧壽宮說一聲。”
佟佳太後說了聲知道了,打發梁九功下去,她才笑着看齊荷:“瞧瞧,這便是奔着你來的。”
齊荷就笑:“皇上也是想陪着額娘一道用膳的。”
佟佳太後笑齊荷嘴甜,接着囑咐膳房多備些康熙喜歡的膳食。
康熙并未讓她們等太久,果然梁九功去後不久,一刻鐘左右,康熙便來了寧壽宮。
正好膳食預備妥當了。
佟佳太後便吩咐擺膳。
康熙給佟佳太後請安後,起來就先看了齊荷一眼。
他在武英殿讀書,看書的時候進入狀态了确是心無雜念,可一旦從書冊中出來,心中難免想起齊荷。
小皇後實在令他惦記,惦記更多的,便是怕她不記得擦藥。
所以此刻見了人,便先确定她是否安好,瞧小皇後精精神神的笑得特別開心,康熙就去看她的眼睛。
這稍微放下的心又情不自禁揪起一些些來。
瞧她的眼睛還有些紅腫痕跡,痕跡不重,但還是有的。
說明小皇後确實是忘了擦藥。
若按照他說的時辰擦藥,此時應當好了才對。
這會兒還有痕跡,必然是晨起之後亡羊補牢才擦了些藥的。
康熙同齊荷坐在一處,他的手往旁邊一伸。
梁九功會意,立刻将備好的藥膏送到康熙手上。
這是新的藥膏,是康熙新備上的。
康熙什麽都沒說,只拿着藥,靜靜看着齊荷。
齊荷有點不好意思,小聲說:“等用完了膳再擦藥吧。現在先用膳,好不好?”
然後,又往康熙那邊悄悄說,“對不起哦。臣妾睡的太沉了,就忘了擦藥的事情。晨起的時候才想起來的。”
康熙就沒有怪她的意思,是心疼她,聞言低聲說:“不必道歉。朕不曾怪你。”
“只擦些藥,不疼的。也不會影響你用膳。擦了藥朕會淨手,也不會影響朕用膳的。”
康熙柔聲哄她,想她聽話。
他們這裏的小動作,悄悄話,佟佳太後全看見聽見了。
她饒有興趣的瞧着聽着,聽到康熙哄齊荷,就笑起來:“額娘方才只顧着心疼齊荷,倒是忘了要給她擦藥的事。”
“她自己呢,也不上心,說一會兒就好,不必我擔心。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護着你,替你說話。”
“沒想到你倒是挺上心的。還特地帶了藥來。”
“把這藥給我瞧瞧,回頭寧壽宮,也要常備起來的。”
康熙先要給齊荷上藥,佟佳太後要看藥,也只能等一會兒。
康熙先說了多謝額娘,而後認真專注的給齊荷上藥。
佟佳太後在旁邊含笑看着,等着他們。
齊荷的眼睛閉着,臉卻越來越紅。
像現在這樣,康熙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還細致體貼溫柔的給她擦藥,而他的親額娘就在旁邊看着,齊荷覺得特別的害羞,也特別的不好意思。
聽他們母子對話,好似将她當做珍寶似的用心對待。
着實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可齊荷又有些高興。
齊荷擦了藥,康熙淨了手,佟佳太後看過了藥膏,便開始用膳。
一家子骨肉至親用膳,也沒有太多的規矩。
康熙待齊荷,還是一如既往的體貼細致,知她不吃魚,見佟佳太後想給她魚肉,便攔住了,将緣由說了,佟佳太後笑起來,便不給齊荷魚肉了。
公/主/號:玫/瑰/收/藏/家/呀
只管叫她吃她自己喜歡的。
佟佳太後見康熙面色沉沉的,便問他:“怎麽不高興了?皇上有心事啊?”
佟佳太後這麽一問,齊荷也看向康熙。
其實從康熙方才進殿來,齊荷就瞧出來了。
康熙面色沉浸,不悲亦不喜,就好像雲層遮住了太陽,不那麽高興似的。
同她說話照顧她,都還是如前一般,并無異樣,可齊荷就是能看出來,康熙好像不那麽高興。
她就想,是不是朝中那些人,又想出什麽花樣來,卡着康熙親政的事情了。
只是事涉朝政,在寧壽宮中當着這許多人的面,齊荷不好問出來,便不曾提起。
佟佳太後是康熙生母,親額娘。自然對自己兒子的情緒很是敏感。
她看出來了,關心兒子心情,便問了出來。
康熙看了齊荷一眼,才答佟佳太後的話:“額娘,兒臣想,整修武英殿。”
這答的倒是佟佳太後沒想到的。
康熙登基後就住在武英殿中。如無意外,應當是一直在武英殿起居的。
只是大婚後,與齊荷感情好,才一直宿在坤寧宮中。
但武英殿,日後定是處理政務的地方。
武英殿确實年深日久,要整修是要整修的,但不當是現在。
佟佳太後望着康熙,沒有先開口,等他說完他的想法。
康熙果然又繼續說:“武英殿年久失修,下雨下雪的時候,總會有些滲漏。應當整修一下。”
“兒臣登基初,還住過一段時日的保和殿。但那兒也不适宜起居。才去了武英殿的。”
“兒臣想,其實武英殿也不大适合。暫居可以,長久仍是不妥。”
康熙說到此處停了下,沒再繼續往下說。
佟佳太後就問他:“你說要整修武英殿,那你住哪兒呢?”
康熙說:“兒臣住坤寧宮啊。同皇後一道起居,甚好。”
這話答的就快多了。
前頭頗有些斟詞酌句的沉穩。
到了後頭這話,語速就明顯快多了。
甚至眼睛裏頭,還帶了一絲笑。
佟佳太後一聽,便也忍不住笑起來:“你原是這個心思啊。”
“你想同齊荷一處起居,說什麽要整修武英殿。便是不整修,你想去坤寧宮住便去。難道我們還能攔着你不成?”
佟佳太後笑他們新婚黏糊,都沒有圓房,偏還這樣感情好。
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就是為了搬到一起住。
可住坤寧宮,這不是什麽長久之計。
佟佳太後還是得說:“玄烨啊,坤寧宮是皇後居所。你要與皇後一同起居,無人能夠置喙。可皇上還需要一處居所。你要整修武英殿,是要另作他用,還是純粹借口,又或者另有打算呢?”
“你同額娘說說清楚。”
“額娘問你,整修好了武英殿,你還是要将那裏作為你的居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