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與之相謀

數月之後,主君喪葬之事都已告一段落,朝廷新的一年選拔人才,太尉胡光潋推舉白安賀賢良方正,而恰逢邊疆戰事,白安賀自請加入軍伍,辰熠也請命出征。這一年,景帝精神大不如以前,将朝中許多事情都分散交予夙煜與滄旸處理。

大軍出發前一日,白安賀前往滄旸府中辭行,竟感傷道,“人真是奇怪,多年未見時甚是思念,相見後本以為總該好些,待再次分離之時方知,恐怕只會更加想念。你現在辛苦,這次随軍出征,我也該去完成自己的任務。”

滄旸笑言,“臨別贈言我也不再多說,但你可知析木昨日請求我允他随你出行?”

白安賀先是倍感意外的睜大了眼睛,而後立即搖頭道,“不可,我…是很欣賞那個小侍衛,但行軍打仗不同其他,那是非勝即死的較量,析木太過率性沖動,恐怕難以自保。”

滄旸輕嘆,“我雖本就有意挑選幾名侍衛與你同行,但還未擇好人選,析木便一身戎裝主動請纓,口中雖說是想歷練一番,實際上還是擔憂你,若是心系與他,這番情義,還是莫要辜負。況且,經上次一事,他已自請調離,現在,我身邊的侍衛另有他人。”

白安賀不知作何回答,躊躇片刻,終是釋然笑道,“也好,哪來的那麽多顧忌,這次把小侍衛帶走,我會保他平安,但是再就不會還回來了。”

滄旸只笑不答,算是應允。

“殿下……”書房內,滄旸忙得不可開交,聽到林肇曈喚她,只低低應了一聲,并未擡頭,過了許久都沒有聲音回答,才停下手中的事,問到“怎麽了?”

少年有些猶豫,“朝中之事,禦史臺…我…殿下……”

林肇曈支吾了好久,滄旸也不明白他想說什麽,只覺有些好笑,問到,“可還适應?有何棘手之事?”

少年又是一番暗自糾結,終是搖頭,“只是想問殿下,有何肇曈能幫忙之處?”這段時間,景帝将部分政務交于夙煜,又令滄旸處理九卿之下以及京畿之外谏言上奏之事,還從王宮中運來了整整兩馬車的書卷要滄旸閱讀,縱是年長滄旸四歲的夙煜都已是宵衣旰食,席不暇暖的程度,滄旸剛剛接手,有多勞累便可以想象。

知道林肇曈是想替她分憂,滄旸莞爾而笑,卻道“朝中之事,你只管盡了本職即可,若要幫忙,不如替我多讀幾卷書,将其中內容講給我聽。”有些事情,不想與他多言,林肇曈的個性可謂剛直不阿,若能走在陽光之下,就沒有必要去領略那一片陰霾。

林肇曈應下,滄旸又道,“記得囑咐守門侍衛,無論耄耋還是稚童,公侯卿相還是黎民布衣,都要同樣禮遇,若有人要求見我,不論何時,都要禀報。”

走出書房,林肇曈不得不對某件事情更加耿耿于懷,他是知道府中有一處禁止他人入內的院落的,多次見過析木等人進出,林肇曈只能刻意壓制住心中的各種情緒,但是,卻總能在無意中聽到府中侍從議論紛紛,最常聽到的猜測就是,那裏住着殿下藏起的某家公子。林肇曈本是不想過于在意,然而最近滄旸只要遇到難解之事,便會頻繁出入那個院子,那裏,究竟住了什麽人?

雖然一直想要尋得适當的機會前去一探,但也清楚禁地守衛的森嚴,想不出一個萬全的對策,林肇曈正于庭院內焦灼的踱步時,卻見到姜予暄怡然走來,見到他便淡笑道,“肇曈如此坐立不安可是因為在府中無聊?閑暇時與我同去墨蘭館如何?”

墨蘭館在都城中無人不曉,凡是才高行潔,超群絕倫的世家公子,常每七八人相聚于此品茶飲酒,吟詩作對,館中布置甚為素雅,那些世家公子,或有高潔傲岸者,或有淡泊清逸者,或有狂放不羁者,撫琴對弈,高談吟唱,皆非平凡之人,然而即使在那樣的地方,姜予暄也是翹楚。林肇曈思考了一下,不禁搖頭,他的确愛讀書,卻也只限于文史韬略,并不喜詩詞歌賦,更不懂彈琴奏樂,若去了墨蘭館,恐怕會被傳為笑談。看着眼前褒衣博帶,清逸俊朗的姜予暄,林肇曈不禁嘆道,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君子如蘭,寧靜致遠…想到姜予暄與滄旸前些日子的朝夕相處,心中又是不适,轉念思及也許他會對禁地之事略知一二,便問到,“你…可知禁地住着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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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予暄并不計較林肇曈對他沒有任何稱呼,笑道,“若連肇曈都不知,我就更無從知曉了。”見林肇曈聞言甚是失望,便勸誡道,“殿下既然将那裏作為禁地,自有不願他人所知之由,不告訴我們也有她的道理,還是不要……”話說了一半卻突然打住,若有所思道,“不過,若是肇曈想要一探究竟,也不是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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