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景悅,你哭啊謝謝諸位的打賞

“小鏡怎麽了?”

“我敲樓下的門,等了好久好久,一直沒有人回答我。鄭超然,小鏡會不會不在了,她是不是也要離開我了?”

我近乎癡傻地講着,自言自語,其實我知道鄭超然不會知道小鏡在哪,可是我找不到小鏡,我只想打電話給他。

我慌,我亂,我無措,又他媽的無能為力!

“你在小鏡家門口是不是,我馬上過去。”

大約他聽出了我不對勁兒,那邊傳來收拾東西的聲音,但是他的沒有挂斷,他一直在跟我講話。

“悅,你別擔心,也許小鏡想出去走走,他們家帶她出去逛了而已。”

“她現在聽不了重聲音,見不了陽光,吹不得風,還能去哪?”大凡能讓我得到安慰的借口我都找過了,可是沒有用,沒有一個能安慰的了我。

為什麽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小鏡的生命一點點逝去,為什麽我不能阻止?

哲學家人,人自存在有了生命,必将走向死亡,這是多有哲理的一句話,卻又是多讓人無奈的一句話,必将走向死亡,這個過程,誰也沒辦法阻擋。生老病死是自然法則,可我卻不能因此說服自己。

鄭超然一路上跟我扯東扯西,說起允娜,說起班長,說起二爺,說起我住的宿舍樓36棟,我們的教學樓11棟。

大一他跟我還不熟悉的時候,大二開始接近我的時候,大三拉着我一起出去瘋鬧的時候,大四他沒有提,因為那是充滿哀傷跟無奈的一年。

我們之間竟然有那麽多事情可以說,我知道,他是想借機轉移我的注意力。

可他不知道,在滿滿的回憶堆積下,我的心情更加沉重,更加難受,因為不管我跟他經歷過多少事情,我都必須要把他推給別人,我必須眼睜睜看着他跟別的女人幸福快樂,無法阻止。

痛苦跟快樂向來是成正比的,擁有時越快樂,失去時就會有多痛苦,也許以後,我該努力把自己的心收回來,多去關注周圍的一切,多去在乎其他人。

他趕到的時候,看到蹲在二樓樓道裏,蜷縮成一團的我,我不知道這樣的我是不是讓他想到了畢業季那年的我,他過來,蹲下來,緊緊地摟着我,跟我說。“悅,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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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了搖頭。“不,你不會!”

“我會!”他繼續否定我,用堅決的口氣。

我惱了,猛的把他一推,尖銳的沖他喊。“你不會!”

他沒防備,摔倒在地上,滿目的訝異與堅定。“景悅,我會陪着你的!哪怕全世界都抛棄你,我不會!”

“呵呵,我笑了。”

“你不相信我?”

我往後靠着牆壁,刺骨的涼意在後背流竄進我的身體,可我的心比牆壁更涼。

緊緊地盯着鄭超然,我好心地提示他。“婚姻會不會把我們分開?距離會不會把我的分開,生老病死會不會把我們分開?”

“你自己都知道去相親有可能會被逼婚,要先安頓好我,現在你變腦殘了嗎?”我用着尖銳刺耳的字眼跟他講,我想發洩,我想狠狠地發洩!

他被我講的愣住,神情凝重地沉默着。

我又笑了笑,扶着牆站起來,帶着搖搖欲墜的身體往上爬。“鄭超然你只是習慣了給我安慰,可今天實際上沒什麽事兒,我又不會自殘,又不會自殺,幹嘛專門為了我請假跑過來,沒必要。”

他不吭聲,拎着被我扔在一邊的包跟着我往上走,也許是怕我會掉下去吧,他一直防備的伸手做出一道安全屏障。

站在三樓的門口時,我轉身靜靜地看着他,為什麽又沉默!

開了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我對着外面發呆。

身體困倦到了極點,可是我不敢睡,悄悄擰着胳膊上的肉,腿上的肉,想讓疼痛感讓自己清醒點。

鄭超然聽着我肚子在叫做了飯菜給我吃,我只是木然地看了一眼,一點胃口都沒有,便扭過了頭。

太陽逐漸西斜,夜幕開始降臨的時候,黑色的跑車在樓下停下,看到張奶奶從車上走下來時,我騰地站起來往外跑,鄭超然都沒反應過來,我已經沒人了。

跌跌撞撞地跑到一樓,在張奶奶被她的女兒攙着進門前,我攔住了她們。然後去車裏面翻找,打開車門,張爺爺跟一個中年男人走下來,其他的,空的。

我惶然地看着他們,艱難地開口。“小鏡呢?”

小鏡的媽媽扭頭看了眼我,“她去了。”三個字,她紅了眼,眼淚直接就流了下來。

愣在那裏,腦袋裏吱的鳴響起來,我做不出一點反應。

我是有想過小鏡不在了,可是真正聽到的時候,我根本無從接受。

“小悅,感謝你,謝謝你,一直以來,對小鏡的照顧,我替我女兒,替她謝謝你。”張阿姨過來跟我道謝,聲音沙啞,講到一半就開始哽咽,最後泣不成聲。

我一直呆呆地立着,周圍開始混亂,越來越亂,我再看不清楚他們要做什麽,我甚至混不清楚他們誰是誰。

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接受這樣的結果!我還沒有回來,她怎麽可以就離開了,她說過要等我回來的!

似乎有什麽東西落在我身上,沉重感越來越明顯,直到有人用力地搖晃我的身體,我才清醒過來。

“景悅,你別吓我!”

擡頭,我看到了鄭超然緊張的樣子。

張了張唇,我看了眼他們,輕輕地講了句。“我想去看看小鏡,可以嗎?”

扶着張爺爺下來的那個叔叔載着我去了墓地,的确,晚上,寧波的墓地相當荒涼,城郊之處,甚至可以聽到烏鴉叫。

站在小鏡的牌位前,我依舊是呆呆地站着,不講話沒表情,平靜到只剩下呼吸。

還是不敢相信,那個對着我笑,喊我姐姐的女孩兒就這樣沒了,再也見不到了?

從墓地回來,鄭超然摟着我,他的懷抱很溫暖,可卻溫暖不了我了。

到坐在小沙發上,他跪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臉沖我嘶吼。“景悅,你哭啊!”

我才轉眼看了眼他,很嫌棄地瞪着他。“我為什麽要哭,死的又不是我的親人,她只不過是一個鄰居而已,甚至于連鄰居都算不上,我不傷心,我一點也不傷心。”

我景悅,是堅強的人,我不會哭,我沒有眼淚。眼淚是弱者的象征,我是強者,才不會哭鼻子。

“對,我餓了,我該吃飯了。”木然地站起來,走了好一段哭,卻發現自己站在門外,我要去睡覺的,為什麽走出門了呢?

折回去,腳步似乎都是虛的,也許是太累了,睡一覺兒就好了。

爬到床上睡,夢裏沒有小鏡的身影,什麽也沒有,蒼白的像醫院的牆壁,那種感覺就像是被領到醫院,去辨認爸媽的屍體時一樣,所有的一切都是靜止的。

我不會哭,哭就代表着我默認了這是事實,代表着我接受了悲傷。

我不接受,死都不接受!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中午時分。鄭超然還在,餐桌上已經擺了他做好的飯。

明媚的陽光在地上照出一方光明,我坐起來,楞楞地看着,伸手去觸摸陽光,是暖暖的感覺。

我依舊吃不下飯,這種情況很像畢業季那時候,現實跟夢胡亂的交叉着,我分不清現實與虛拟。可我覺得,不管是現實還是夢,一切都是錯的,我統統不要接受。

然而經過一夜,我發現我其實是有些恨小鏡的,她明明早就知道自己在挨日子,卻還要來招惹我,還要跟我做朋友,她實在是太自私了!

鄭超然守了我一整天,晚上入夜,對着冷了又熱,熱了又冷的飯菜,他終于忍不住,站在我面前,擋住了光線,又心痛又無奈地跟我嘶吼。“景悅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擡頭,對着暴走的他,我也歇斯底裏地咆哮。“我想做愛!”

嘴上我是這麽說的,心裏也的确是這麽想的。

張愛玲說過y道是通往女人心最近的捷徑,我不信奉她,可我信奉這句話。所以,我也認定,性是宣洩情緒最好的辦法。

緊盯着鄭超然,我霍地站起來,對着他咄咄逼人。“你不是說為了我什麽都肯做嗎?跟我做愛啊!”

他楞楞地看着我,我一步步逼近他,他惶然地後退。

後來回想起這時的自己時,我覺得自己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沒有羞恥心,沒有理智,這時候的我已經完全暴走了。可我也不曾後悔過這時講的每一句話,因為這就是真真切切的我,這是我的人性。

鄭超然驚恐的模樣沒入我的眼眸,我扯着嘴角發狠地冷笑,停下逼迫他的腳步,壓抑在心口的怨氣怒氣起伏着胸口,只是靜靜地看着他。

“呵呵,沒關系,我不用發洩,我很好。”

轉過去,打算去吃着東西。食物是人體賴以生存的能量,不管餓不餓,想活下去,必須要吞下去。

正打算去廚房,胳膊卻被人一把拽住,我被拽過去,唇被封上,他灼熱的呼吸滾燙了我的臉頰。

他的手摸進我的襯衫裏,急不可耐地将我壓倒在小沙發上,異樣的感覺攪亂了我的心緒,帶着陌生的恐慌與期待,我急切地呼吸着。

身上一涼,他松開了我一瞬,我睜開眼睛時,對上的是一雙熾熱的眸子。

撲通撲通——

呼哧呼哧的呼吸聲,我有些跟不上這個節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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