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2)

是撥皮拆骨的痛了,夏天熱得能把人燥死,冬天冷得能把人凍死,總之聽來着實是個不開化的地方。

“怎麽會去那種地方?”方景忿忿又問,宋默如在他眼中便是不染纖塵,是個人都不該待他如此。

那好事的人也不怕多說一句,夾了顆花生米往嘴裏一丢,吊兒郎當地道:“還能因為什麽,攤上餘晖這種公子哥,也只有被往死裏整得份。”

餘晖,餘晖。

方景在心裏默道。

這個人他知道,京城裏多數人都知道。

不是什麽好鳥,天天跟着喇叭花似的招蜂引蝶,脾氣又臭又沒良心的,當初方景就是如此幹脆地下結論,今日一看更是顯得從前他有多睿智。

“好兄弟,你和我說說宋大人和餘晖是怎麽一回事?”方景乖乖替那人斟了杯芳醪。

“誰和你稱兄道弟了?”那人酒是喝下肚了,脾氣也跟着上來了,“我叫王匡,別兄弟長兄弟短的了。”

“哎哎,王匡王匡……”

王匡陰晴不定,硬是要等到方景連喊他十遍之後,才肯接着說,“宋默如和餘晖啊,便是那種關系。”他在衣袖那裏比劃了比劃,做了個切割動作。

“斷、斷斷斷袖?!”方景驚詫歸驚詫,聲音終是沒大出來。

王匡滿足地點頭,頂着被酒氣熏紅的眼睛,湊近方景道:“就在這雕花樓,樓上的一間屋子裏,他們兩人還行了那種茍且之事。”

王匡啧啧地搖頭,臉上卻是開懷惬意,“還做了那種茍且事情。”

方景咂咂嘴,覺得不夠盡興,便又咂了咂。

該如何形容他的心情,是黃粱一夢,還是肝腸寸斷,他也跟着王匡搖了搖頭,卻評不出一句話來。

“你怎麽肯和我說這些?”如夢方醒的王匡有些緩不過勁來,他臉色蒼白,說話顫抖不已。

“因為我,我也恨餘晖啊。”王匡已是醉得深了,他垂頭又喝盡一杯烈酒,笑得有些牽強,“我恨他,恨透了。”

方景渾渾噩噩地走出雕花樓,開春的時節,還是春寒料峭。夜風襲來,他不适地裹緊了薄衫,臉上的醉意漸漸消退了下去。

他站在河邊,好讓自己在風裏清醒清醒。

京城這麽富足的地方尚且冷得無奈,那橋水鎮呢?能将人撥皮拆骨的窮鄉僻壤又是什麽荒涼光景,怕是連星星都看不到吧。

方景莫名地想說話,可能是方才要他說話的時候他沒能說盡吧,他漱了漱嗓子,歪頭想了良久,開口卻變成了:

“恰巧聽人提起過,你也是個有趣人。”

方景手枕着腦袋,原來宋默如能留給他的回憶,也不過這麽一句話而已。

王匡有句話用的十分精準,他說,因為他也恨餘晖。他用了個也,沒錯,方景恨餘晖,恨之入骨,他就任由這種病态的情緒發揮到病态的極致。

木頭不就該是如此,頑固不化,也固執己見。

次日他就去丞相府上尋餘晖,更為準确的,應該是去尋釁。

可他看到餘晖的模樣時,他又打了退堂鼓了,原原本本那堆氣勢洶洶的狠話,出口就都變成了,“你、你還好嗎?”

方景自覺不是自己怯懦,在而是瞥見餘晖那副死樣時,就已經不好意思去中傷他了。

慘白的臉色,慘白的衣裳,多麽死氣沉沉的一個人。方木頭思忖半晌也只有将人憔悴形容成這般。

餘晖嘆了口氣,按理說如他這樣視金如土的豪客是不當如此消沉的,可他孱弱得都要人攙着,“方景,你到底有什麽事?”

這是這世上第二個不會叫他方木頭的人,除卻宋默如以外的第二人。

“來看看你,替宋大人看看你。”方景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餘晖當即臉色一沉,氣得只擠得出一個字來:“滾!”

“狼心狗肺!”方景也不計後果了,朝他胸口猛揮了一拳,逃了。

吃了一拳的餘晖沒來找他麻煩,不過要找他麻煩也無濟于事了,因為方景偷偷牽了府上的一匹好馬,從簡收拾出了個包袱,也跟着宋默如去橋水鎮了。

這事他就和王匡提了一次,他想後來餘晖能知道,估計也是這不牢靠的人口風不緊。

方景獨身上路,時而緩辔騎行,時而策馬緊追。他一路來都是小心翼翼的,宋默如的一行人行得慢了,他便就慢慢來,宋默如他們疾行,他便就揮鞭跟上。

方景便就是這樣一塊木頭,依樣畫葫蘆是他唯一能做好的事情。

縱是如此的如履薄冰,依宋默如的機警還是察覺了跟了多日的方景。

“方景,你跟着做什麽?”卻不料宋默如也是和餘晖一樣的無力,清瘦的人藏在寬袍底下,直叫他心疼不已。

方景想了想,又想了想,沒人教過他該如何作答此類問題。

“游山玩水。”

宋默如輕笑出聲,他眼波如水,看似柔綿無力,卻能将方景一眼看穿,“前去便是橋水鎮了,無山無水,頂多能有個高坡罷了。”

被逮住馬腳的方景反倒從容起來,他揮揮衣袖,答得自命不凡:“山不在高,有默如則名;水不在深,有默如則靈。”

如此一番賣弄,沒能博得宋默如好感,他只是拉着馬缰,淡淡道:“随你吧。”

作者有話要說: 竟然還被我折騰出個番外上!!!看來番外要明年完結了。。。

☆、番外(三) 雜花生樹(下)

那人漫不經心的一句“随你”,就耗了方景三年的光陰。這是他此生中唯一一次不計後果,愛恨一如璞玉,全無雕琢,卻幹淨得讓人忍不住唏噓。

方景偶爾也會自問,這番壯舉究竟意義在何。他不圖宋默如能像對餘晖那樣對他上心,他也不圖宋默如能有一天對他改觀,這麽說來,他似乎全無索求。

大概,從那人笑着喚出他名字的那瞬起,他就決心要傾其所有了。

橋水鎮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蠻瘴野地,真正腳踩在那片土地上的時候,方景才反應過來,王匡信口描述得也不過是管中窺豹。

宋默如在京城的時候好吃好喝供養着慣了,初入如此貧瘠的地方,就大病了多日。他是被貶的官,頭頂着“罪人”二字,管你從前多風光,如今就是拖着病軀,也勢必要将公務給完成得滴水不漏。

橋水鎮是個小地方,小到冬日裏除了滿眼的雪景之外都看不到什麽像樣的人來。宋默如每日就坐在案桌前,罩進自己的舊襖裏,一動不動地想心事。

方景雖被忽視,心裏也不惱,他知道宋默如極有可能是在想餘晖的,那個被他一氣之下揮了一拳的丞相之子。

他實則是個心善的人,幾次開口想要和宋默如透露餘晖當時的情況,真出口的時候卻變成了:“宋大人,要不回去歇着吧。”還貼心地替他倒了一杯熱茶暖手。

宋默如縮在桌案前,冷笑了一聲,連和方景啰嗦的心思都沒有。

愈是這樣,方景就愈掙紮,他是木頭,可這塊木頭也是有心的。他很清楚,一旦餘晖二字脫口而出,他就注定一敗塗地了。

他本就不求勝仗,只求輸的不要太慘。

“我知道,你打心眼裏看不起我。”方景呷了口粗茶,熱氣直迷眼睛,他驀地幹澀得難受,“還好,還好我習慣了被人薄待。”

宋默如不語,聽罷也只是斜睨了他一眼,神色凝重。他夾緊身上的舊襖,不施片語地直直避過他,獨自走到橋水鎮那個半高的坡上。

此刻已是臨近暮晚,斜陽西沉。

方景仍是坐在原地,他又伸長脖子遠望紅日,知道自己的眼睛跟着一道紅了起來,他努力笑着,想看上去沒那麽狼狽,“咱們去看日落吧,我陪你去看餘晖。”

方景抹了一把将欲滲出來的清淚,随着宋默如出門。

有的人注定一輩子裏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方景就是那個只能陪在宋默如身邊經歷風雨的人,永無同甘之日。

等到方景生硬的胡渣也能蓄起一撮小胡子時,宋默如總算收到了回京的消息。三年了,宋默如瘦了一大圈,方景也跟着瘦了一大圈。好好二十幾歲的風華正茂人,卻被拖累成了個小老兒的模樣。

三年間,方景回過京,卻沒歸過家。

他替宋默如做跑腿活計,一年一份大禮送到遠在京城的丞相府上。方景從不清楚每份大禮裏到底是什麽寶貝,因為宋默如視如己出,連半句過問都不許。

每每到臘八上路,方景牽着馬匹徜徉的時候,他也會禁不住胡想,若是有天他對宋默如的一切也都如數家珍的時候,宋默如是不是就成了他“囊中之物”了?

那,估計是做夢都能樂醒了。

宋默如回京的時候被賜了正三品的位子,一個離方景愈來愈遠,離餘晖愈來愈近的官位。和宋默如并肩回去的時候,方景心知這說不定是最後一次排排站的機會。他偷瞄着宋默如,納悶不已,宋默如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可手裏那根馬缰怎會攢得越發緊實。

疑慮敵不過将要各奔東西的愁腸,方景最終還是無視了小小的不對勁。

大理寺卿宋大人慶賀重回京師的筵席定在除夕那夜,朝廷上下大官小官都被邀了去。方景跪堂屋跪了整整三日,腿腳僵硬地出屋的時候,便得知了這個消息。

“也不知宋默如是怎麽想的,竟然還請了那個纨绔子弟,敢情是要拍餘相馬屁了。”方大人平攤雙手,享受着妾室的服侍。

方景本來還要問的,一聽纨绔子弟,再一聽餘相,他便知道那個多餘的客人是誰了。

“爹,只請了餘晖嗎?別的官家子弟呢?”

方大人氣還未消,他只道不肖子鬼混了三年毫無音信,卻不知道究竟是去了何地和何人一起鬼混。他吹胡子瞪眼,“反正咱家是輪不到了的,你啊,瞧瞧自己這副沒出息的德行!”

陪了三年,也賠了三年,結果連個座上賓都撈不着,方景癡癡地笑了。

“我還是接着去跪吧。”

方景在堂屋又跪了幾日,跪到他自覺心裏那碗水端平的時候,他才鼓足勇氣出門。

偌大的京城,其實他也沒細逛過,去的最多的,恐怕也是雕花樓了。

方景邊走邊茫然,突覺口幹舌燥,大步直驅京城出了名的引觞苑。說來這段也真是狗血,在他蓬頭垢臉,毫無準備的情況下,他竟在一間半掩的雅間裏看見了宋默如。

當然,還有那個他白白恨了多年的餘晖。

宋默如雙手環着餘晖的頸項,兩人在光天化日裏就忘情地親吻着。宋默如臉上兩抹飛上的暈色,紅得就如橋水鎮的紅日一般。

方景覺得自己的眼眶又要紅了。

“客官,你還要吃飯嗎?”小二見他一動不動,戳了戳他道。

方景垂頭笑笑,“不吃飯,想喝酒了。”

有的話方景憋了三年都沒和宋默如說,他如今想說了可已經為時已晚。他想告訴宋默如,餘晖在那三年裏也是這麽醉倒溫柔鄉的,全都一式一樣的。

原本還當偷窺一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哪知道頂着一身酒氣出引觞苑的時候,就被恭候已久的餘晖甩了一巴掌。

餘晖連個由頭都沒給他。

方景捂着臉,混着眼淚又笑了,他認為這是早年那一拳頭的報應。

“你打我呀!你再來打我呀!”更深露重的夜裏,徘徊着他的撒潑聲。

再後來,宋默如和餘晖一直好了一年,方景就像從不認識宋默如一般,能避則避。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躲得過身外相遇,躲不過心裏那份念想。

方景學會了買醉,他也學着模仿纨绔子弟的那一套把戲,學的最多的還是餘晖的行為舉止。腰環玉佩,一襲白衣,閑來無事便去雕花樓裏坐一坐。

方木頭過得沒有自我。

偏偏在這個時候,世事天翻地覆。

餘晖被請進了宮裏,之後餘家上下滿門抄斬,留下餘晖一人,還被賜了國姓。

鬧得都是哪出和哪出。方景不禁腹诽。待他細問之後,才知道了,那一紙罪狀全是宋默如告的。分明那日裏還是如膠似膝的兩人,竟就鬧到了這般田地。

宋默如還真是心狠手辣。

這點方景早就知道了,不過那是他餘晖應得的,方景天真地以為餘晖用情不專就當是自食惡果。宋默如,宋默如不過是為民除害罷了。

況且宮裏幽禁着一個餘晖,宮外的這個仿版自然也就名正言順起來。

他也懂了耍些心計,比如在宋默如必經的路上,扮作餘晖平日的模樣與他擦肩而過。宋默如自然是無力招架,咬緊牙關走得步步維艱。

宋默如頭一回對當官失了興趣,位居大理寺卿,可幾次辦案不利,被皇上是貶了又貶,降了又降。方景憤憤不平,他覺得一定是餘晖在宮裏扇陰風點鬼風,可後來餘晖都不在宮裏了,宋默如的官還是越做越小。

終于在大年三十的時候,方景能圓了一個不敢做的美夢。

他只是順路去看望宋默如,仍舊是穿着餘晖心愛的衣物,推門進去的時候,裏面的光景讓他不敢相信。

宋默如癱軟在椅子上,面前倒了一堆瓶瓶腦腦。合家團圓的日子裏,他一個人,是多麽單薄。

“默如……”方景出聲喚他。

宋默如當即一滞,擡着發紅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餘晖、餘晖——”

他叫得撕心裂肺,方景的心腸也頓作一灘泥水。

“功名利祿薄紙一張,我現在才說是不是太晚了。”宋默如慢慢走進他,再抱緊他。方景瞬間失去了掙紮的本能。

“餘晖,餘晖,都是我不好……”

“你怎麽能喜歡上阿布呢……你不是最喜歡我了……”

“藍橋便是神仙窟,何必崎岖上玉清……”

宋默如一直在說着,他緩緩直起身來,抱住方景的臉迫不及待地吻了下去。

方景腦子一熱,架起宋默如雙腿就轉進了廂房裏去。

不長不短的夜裏,方景不停地親吻着宋默如,不是他貪心,只是他害怕他一松開之後,那人又會追着他叫着別人的名字。

翌日醒來,自然也是不好交代。事情是自己做的,沒人相逼,況且方景他還自得其樂。

宋默如望着床上巫山雲雨之後的雜亂無章,讷讷地吐了一個字。

“滾。”

別再裝出一副餘晖的模樣來,你以為自己是什麽東西。

方景狼狽地出門前,不偏不倚地聽到了這麽一句。

他自嘲地笑道:“能把你騙到不就夠了,管我是方景還是餘晖,你心裏有不就夠了。”

出了宋府,方景直接回到府上,卻不知府上有貴客。

“皇上是專程來找你的。”方大人眉開眼笑,終于不肖子有出息了。

皇上氣度不凡,斥退老爹之後,開門見山道:“你是不是惱朕貶了宋默如的官?”

方景一愣,立即矢口否認,“怎敢怎敢,皇上聖明,草民豈敢妄加揣測。”

“你這點就學的不像了。”皇上托着茶盞,見方景一頭霧水便又道,“你不是愛餘晖的喜好?他不會如此謙恭,你不過是學了皮毛罷了。”

“草民不敢對皇上大不敬!”方景倏地就跪了下來,匍匐在地,大氣也不敢喘。

“愈發不像了。”皇上笑得讓人不知其意,他正正衣冠道,“你是不是很讨厭餘晖?說來給朕聽聽。”

方景哆哆嗦嗦地答:“還好還好。”

“還好是怎麽個意思?究竟恨還不是不恨?”皇上仍舊笑着,語氣卻變得陰狠起來。

“恨。”方景自知逃不了了,幹脆坦言。

“不錯,我派你個任務,做得好了,我就幫你爹爹和宋默如官複原職,你看如何?”

皇上的話太有魔力,方景也不三思,利索地一颔首。

不過,這任務也不是好做的,是個棘手事情。要他方景到鹿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地方去住了一段時日,好好挫挫餘晖身上那股銳氣。

方景帶了手下一堆好吃懶做欺軟怕硬的痞子,在鹿城的鎮上守株待兔。

皇天不負有心人,餘晖給他等到了,狠狠羞辱一把,再被關到牢裏,這一切都在他算計之中。偏偏半路殺出個餘生來,手下的人沒輕沒重上來就把人打的只剩一口氣。

餘生死了。

接着,餘晖也死了。

方景那時已經回到了京城,聽到自己恨了幾年的人在自己的一錯之後喪命,他手裏端着的茶盞當即落地。

“少爺,宋大人找你。”

心心念念的人唯一一回主動來尋,方景愧怍到無臉相迎。

宋默如臉色蠟黃得吓人,“餘晖,死了?”

“你害死的?”

方景嘴巴利索了很久,在宋默如面前突地又變回了最初的木頭,口不能言。

“你怎麽不去死。”宋默如丢下一句話,失魂落魄地走了。

你怎麽不去死。

方景驀地笑開,眼中清淚落下,“我要是死了,誰給你扮餘晖來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原本還有的一篇番外,我覺得吧到續集裏會更合适,所有就只有方木的番外了~元旦過了,但是祝各位14年馬年吉祥如意哈~

《梅子》也算是從13,14走來的,一生一世多浪漫啊~~

各位債見了~~我們下個新坑見~~~記得九號要來看看喲!~

☆、後記

其實我原來準備了手稿的,可是字太亂了,筆畫實在是一不小心就潦草起來了,我就不獻醜了哈~

梅梅終于能點亮完結标志了,我實際上還是很舍不得的。這是我第一篇能夠完結的長篇小說,寫文作為愛好已經很久了,中間也斷斷續續過,沒能有一個長篇結束我真的很慚愧啊。可能我一直以來過分玻璃心了,覺得單機模式讓我很不爽,很怨念,于是為了終結這種負面情緒,我就不寫了~哈哈~有點幼稚~

關于,揮揮小生哥,我就不提了,悲傷的結局有些招打,在此我立帖為證哈,給曹典和皇上一個HE,不論中間多曲折,結局來個HE哈~如有違反,你來打我呀~

艾瑪,我就不點名感謝那些支持我的人了,大家都心裏有數,有數哈~

最後我來講講新文吧~~我又來打廣告了~~~

是篇神仙耽美文,嗯,開頭比較歡樂,還是第一人稱哈,應該是HE的,應該是的。。。

呆萌嘴賤受X高冷忠犬攻,我知道我這種掉價的形容一定會掉粉的。。。(摳牆皮)講的是一個唯(a)美(pei)的故事,嘿嘿~有一條主線哈,在此就不劇透了~我個人覺得故事性是比梅梅強的,主角也活潑開朗了不少,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多多捧場~~

好啦,俺們去睡啦~

琰遲

2014年1月2日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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