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
于想開了,撇下師兄跟誰遠走高飛了吶”?
夏天捏着手裏的單子,因為可兒的玩笑話而笑了半分,“我也想,終歸是做不到”。
“那到底是因為你不想,還是因為你舍不得”?
夏天凝思了片刻,還是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再給她些許時日,她還是想不通,對着可兒說道,“有一個人曾經問過我,什麽是真正的自由?”
“自由”,可兒反複呢喃這兩個字,很多人一生好像都是打着自由的旗幟,理直氣壯地釋放心裏的欲望,古時候的揭竿起義,現代人對于金錢的渴望,還有每個人心裏獨有的不能與他人訴說的情感欲望,除了一些學者,倒是鮮少有普通人真正探究過它本身的含義。
“我認為的自由,就是餓了就吃,困了就睡,高興就笑,難過就哭,喜歡一個人就拼了勁的喜歡,讨厭一個人也拼了勁的讨厭”,範可兒說道。
“我還不知道自由對于我來說是什麽”,
“沒關系,可以慢慢想,就像小時候我怎麽都學不會認表和辨認方向,可是有一天不用人教自然就會了,有些事情,時間自然會給你一個答案”,
“或許吧”!
她們互相陪伴着彼此,範可兒并沒有問夏天為什麽在這兒?她不想打着關心的名義讓夏天再一次講述讓她難過的事情,好像每每說起一次,都在提醒着我們正在發生的悲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作為旁觀者并不能為她做什麽。有時,我們随口的一句“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都是在當事人的傷疤上撒了一點鹽粒,雖不致命,卻也能感覺到疼痛。
外邊的天氣,天氣霧的,陰沉着天,雖是白天,卻有一種傍晚的感覺,空氣中浮着一層厚重的潮濕感,範可兒最不喜歡的就是下雨天,好像雨水能沖刷掉我們身上保護自己的僞裝,就像剛來到這個世界上一樣“赤身裸體”。
夏天走後,範可兒一個人坐在長椅上發呆,不只是否是天氣的原因,還是因為躺在床上做化療的天天,亦或是小夏姐心間的苦楚。
直到身邊坐了一個人,她才從思緒中抽了出來,這才發現來人是林葉。
“自己一個人在這兒發什麽呆吶”?林葉問。
“沒什麽”,範可兒笑着回。
他們之間好像真的沒發生什麽,可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就是如此奇妙,只是因為一個人,他們彼此之間就形成了一道無形的屏障,她想戳破它,卻無從下手,只能任由它越來越堅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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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說剛才他只在病房裏看見了漫畫書,卻沒有看見你”。
“我親眼看見他渾身插滿了管子躺在病床上,以前我總是以為,雖然我不是醫生,在醫院待得久了,總是比別人更容易接受生死,可是看見他那麽接近死亡的時候,卻不知如何面對他”。
林葉說,“每個來醫院看病的病人,都是為了活下去,幸運的有兩種人,一種是康複出院,一種是去到另一個世界”,
範可兒問,“第二種不應該是不幸的人嗎”
“真正不幸的人是能看見康複的希望,卻一直到達不了,經過長時間病痛的折磨,一邊不想活,卻又努力的活着”。
她希望天天屬于幸運的那類人,至少還有兩種可能。
骨科的李醫生在電梯外碰見了林葉,“林醫生,找到你要找的人了?我剛才聽泌尿外的張大夫說,說你最近每天都來問今天有沒有一個女孩子來看望他們腎衰竭的一個小病人”。
林葉裝作聽不懂般的說道,“你知道周岐當初為什麽要跟你分手嗎”?
“為什麽啊”?李醫生再也不複剛才一副看好戲的八卦的樣子。
電梯正好來了,林葉留下一句“太愛多管閑事”,進了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