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霧起 怎麽到處都是季岑
那兩本科目一的題冊, 戚衡拿回家後并不是沒日沒夜的看,他只是在考試前的兩天,才耐下心來精準細致的看了三遍。
第一遍整理知識點, 第二遍專抓錯題, 第三遍整體解疑。
三遍下來基本上只要看到題幹的前幾個字他就知道後面要問什麽, 該選哪個選項就更不用說了。
正如沈教練講的一樣。題冊裏的題目原封不動的出現在了考試時的電腦屏幕上。
考了多少題他就打了多少分。
從科目一考場出來沈教練就載着他去駕考基地摸車了。
之後的幾天都是差不多同一時間段戚衡會過去練車。
周末他不去,周末人多,輪不到兩次就該上夜班去了,不劃算。
沈教練帶戚衡練車時很有耐心。
第一次去練車知道沈教練抽煙,戚衡再去練車就把那包從于其那拿回來的煙給揣上了。練車的時候,他會時不時的拿出一根來給沈教練。現在那包煙已經沒剩下幾根了。
這天沈教練又是笑着接過煙:“你真不抽?”
戚衡:“我真不會。”
“嗐, 不會可以學呀,”沈教練笑笑說, “季岑就是跟我學車的時候把煙學會的。”
“還是不了吧。”
“不抽煙卻揣着煙過來練車,”沈教練說, “季岑學車那時候也這樣, 特會來事。他呀,可是給我介紹老鼻子人過來學了。”
駕校的教練不知是不是都有這個通病, 只要是屬于轉介紹過來學車的學員,他們展開話題的方式就是從提起介紹人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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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衡這幾天聽沈教練說了好幾次季岑了。包括季岑當時科目一是壓着及格線低空飄過的, 還有季岑練車都是在什麽時間段,更有季岑是學了多久拿到證的......
現在戚衡已經習慣了在沈教練提起季岑時敷衍的點頭。
今天肖明軍搬家。他非要大早上搬,說什麽吉利。季岑不同意, 他不想起大早。
于是這事就定在了下午。
從永利出門前, 季岑叮囑崔曉東別買進來推銷的任何東西後就把方丈抱出來了。
方丈身上的傷已經無礙, 可以放回去了。
他在胡同口像個老父親似的囑咐方丈別跟其他野貓硬鋼, 哪怕歪着頭的方丈根本聽不懂。他也還是墨跡了半天才讓方丈走。
方丈腳一沾地就跟兔子一樣跑不見了。
季岑拍了怕衣服上的貓毛往正浩去。
頭兩天季岑就跟鐘正浩說了今天要用車幫他舅搬家。鐘正浩昨晚上就把他哥的半截槽子開來了。
季岑到門口喊了一聲, 鐘正浩就跟出來了。
季岑:“我去開車,你跟我後面就行。”
鐘正浩轉着鑰匙圈笑:“沒問題。”
季岑和鐘正浩一前一後開着車到肖明軍樓下的時候,江立文的出租車也在。梁廣生和江立文正在往樓下搬沙發。
季岑下車就道:“這沙發都破成啥樣了,每次搬家都帶着,這次說什麽也不往五樓上搬了。”
江立文聽了這話停住了動作:“你舅說非要帶上的。”
“帶個屁,”季岑指了指垃圾桶,“直接扔這,再買新的。”
梁廣笙拿不定主意:“還是等你舅下來吧。”
季岑仰頭沖樓上喊:“肖明軍你那沙發扔了!聽見沒有?”
肖明軍正跟喬艾清在樓上歸置東西,開着的窗傳來季岑的話,他不情不願的答:“嗯哪!”
靠着三輛車一趟趟把東西運到了對面小區。
肖明軍和季岑都沒讓喬艾清伸手,喬艾清也不能光是看熱鬧,就說去菜市場買點菜晚上留大家吃飯。
季岑:“那麽折騰幹啥,晚上一起出去吃吧。”
“得做,”喬艾清背上斜挎包興沖沖地走了,“燎個鍋底兒。”
肖明軍對季岑說:“讓她去吧,要是不幫上忙她晚上都睡不好。”
江立文在一旁笑:“清姐多好,老肖你得珍惜。”
鐘正浩也跟季岑嘀咕:“還別說,你這個準舅媽人真不錯。你先前咋能不同意呢。”
季岑看了鐘正浩一眼,拎起來個椅子摞到了鐘正浩懷裏的物品上:“趕緊搬,早幹完早完事。”
“對,我是來當苦力的,”鐘正浩邊爬樓梯邊說,“這次便宜加特林了。”
草率了。
當時肖明軍選這個五樓時季岑應該想到搬家費勁的。
哪怕只是搬個花盆上去都累到大喘氣。
鐘正浩嘲笑季岑,讓他別再說自己是體育系畢業的。
一日不練就稀松。畢業後季岑哪還正經八百鍛煉過,他嘆了口氣:“真他娘的懷念啊。”
鐘正浩:“我看再過個幾年,咱們都得長出啤酒肚。”
“要長你們長吧,”季岑說,“我可不長。”
他将懷裏的花盆往客廳窗臺一擺,肖明軍的家就算完全搬完了。
沙發沒帶過來,這家房東也沒給留沙發。屋裏又滿地的東西沒地方落椅子,大家就都去床邊歇着了。
看着滿地的東西,季岑也是納悶了,肖明軍啥時搞了這麽多東西。
搬是搬上來了,收拾起來肯定更累。
不過季岑不用跟着收拾,喬艾清說了她來。季岑從沒有感受過家裏有個女人是這麽的舒心。
他走去廚房對已經在做飯了的喬艾清說:“喬姨,那就辛苦你了。”
炒着菜的喬艾清笑着說:“辛苦啥,不辛苦。”
季岑:“之前我真是太對不住了......”
“別說這話,姨可都沒往心裏去,”喬艾清邊說邊往外推季岑,“進屋歇着去,這裏油煙重。”
現在的戚衡有多讓肖明軍頭疼,之前的季岑就有多讓喬艾清不舒服。
現在他這邊是沒什麽事了,但戚衡還是對肖明軍接受不起來。想到這茬兒的季岑走出廚房前說:“做好菜給戚衡帶回去些吧,省得你回去還要再給他做。”
喬艾清:“沒事兒,不用管他。他下午練車,到了時間在外面吃點就去上夜班了。”
季岑這才把廚房門關上。他對在床邊看肖明軍他們鬥地主的鐘正浩說:“飯好還得一陣子呢,你先跟我去弄個沙發回來。”
“用這麽急嗎?”鐘正浩一想到還要幹活有些抗拒,“過兩天你再過來整呗。”
季岑:“趕緊一次性給他弄完吧,我可不想來回跑。”
不知道為什麽,自戚衡給于其的車胎紮破後,于其對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晚上一起值班的話,活搶着幹不說,還給他買早餐。
前幾天店裏夜班來個叫朱麗的,朱麗來了後戚衡跟于其搭班的頻率就低了下來。
今晚本來是他跟朱麗搭班的,但于其打來電話商量他說要跟他換下班。
看在吃了于其好幾頓早餐的份上,戚衡反正也沒什麽事,就答應了。
練完車後他就往家裏去了。
有兩次練車的時候他都是帶着将軍的,但今天下午實在是有些熱,他就把将軍放家了。想到回家能跟将軍玩他瞬間就解了乏。
戚衡練車的時候總聽沈教練說季岑,當他練完車又看到視線裏出現季岑後他都有點恍惚了,怎麽到處都是季岑。
季岑正在吃力的矯正車鬥裏裝着的沙發角度,跟季岑一起的那個戚衡見過,是正浩網吧的老板。
眼看着這倆人怎麽弄都忙不過來,戚衡便跑過去搭了把手。
要不是戚衡及時用手臂撐了下,那沙發估計會栽到車外頭。
鐘正浩穩住身形後對戚衡道:“謝了啊哥們。”
季岑視線被沙發遮擋,他只覺突然輕巧了不少,聽到鐘正浩的話後才探頭看過來。
見他看過來,戚衡問:“要拉哪去?”
季岑:“你們小區。”
“啊?”
季岑也沒打算瞞着:“我舅搬過去了,給他換個沙發。”
戚衡立馬松了手。
沙發又像之前一樣斜着了,要是兩頭沒人扶着,就得直接摔下去。
為了省那一百多塊的商家運費,季岑不聽鐘正浩勸非要自己拉沙發回來。
眼瞅着要到地方,固定繩子松懈後沙發便不受控制了。
“我說啥了岑子,有些錢不能省,”鐘正浩說道,“這特麽咋弄,咱倆就在這扶着嗎。”
“草,你別突然松手啊,”季岑對戚衡說,“摔壞了還怎麽用。”
因為沙發是給肖明軍的,戚衡才松了手。季岑催促的語氣下他又幫了忙,是看在幫過他的季岑的面子上。
這樣一來鐘正浩就順利退了出去,将他那邊的重量都轉移給了戚衡。
鐘正浩跳下車鬥去開車後,戚衡跟季岑便各自站在了沙發的一側扶着。
“馬上了,到樓下就行。”季岑說。
戚衡不輕不重的說:“那趕緊的吧。”
戚衡是真沒想到肖明軍搬到了他們家對面樓上。之前住對面小區他都覺得近,現在好了,只隔了樓間距。
鐘正浩将車停好後跑上樓叫人下來搬。站在車鬥裏的戚衡向樓上看了看後問季岑:“幾樓?”
季岑:“五樓。”
“我媽不會也在吧?”
季岑撕扯着沙發上的塑料膜,在想他說是的話戚衡會不會沖上去發脾氣。但他還是說:“你媽是在樓上做飯呢。”
戚衡嘆了氣。突然感覺他好像是個外人了。
等到樓上的人下來,被解放了的季岑和戚衡一起跳下了車。
肖明軍看到戚衡在,忙問:“戚衡吃飯了嗎?”
“我怎麽吃,”戚衡轉身道,“我媽不是在給你做飯呢麽。”
肖明軍厚着臉皮繼續道:“跟我們一起上去吃吧。”
戚衡才不理會,他準備往家回。
路過車窗時看到了什麽,遲疑了一下打開車門将座椅縫隙的東西拿了出來。
他問季岑:“這誰的車?”
“我朋友開來的。”季岑說。
戚衡仔細地看了看手裏的洋娃娃:“哪買的?”
鐘正浩懵:“應該是我小侄女的,我哪知道哪買的。”
戚衡将手裏洋娃娃扔回了車裏後轉身走了。
鐘正浩撇嘴:“這兄弟什麽毛病?”
季岑聳了聳肩:“可能個人愛好吧。”
沙發搬到樓上後很快就開了飯。
聽肖明軍說在樓下遇到了戚衡,喬艾清很驚訝:“這個時間他應該上夜班去了呀。”
肖明軍說:“應該是沒吃飯呢,你給他打個電話讓過來吃吧。”
喬艾清擺手:“他肯定不能來,我還是回去給他弄點吃的吧。”
要去添飯的季岑剛起身,兜裏手機就響了。
一看是“戚狗”,他啧了聲接起來:“啥事?”
戚衡在電話裏說:“讓我媽回來,她電話不接。”
喬艾清能接電話才怪,她到現在還在廚房忙進忙出呢。
季岑挂了電話跟喬艾清說了後,喬艾清立馬摘了圍裙摸起電視櫃上的手機出門了。
“做好飯沒吃上一口,”肖明軍看着季岑說,“你還是給他們娘倆送點菜過去吧。不然我這心裏不是滋味呢。”
季岑:“你心裏不是滋味管我啥事,要送自己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