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相悅 有經驗的帶沒經驗的

“你什麽也沒說就下車了, ”季岑扔了個瓜子過去打在戚衡頭發上,“我真以為你直接回家了。”

“我還以為你會等我呢,”戚衡扒拉着頭發讓那顆瓜子掉下去, “買完煙回來看到車不在了, 我他媽都懵了。”

說完這話後戚衡把兜裏沒拆封的煙從桌上推給了對面的季岑。季岑伸手一擋, 煙盒停在了桌邊。

讓服務員加菜的肖明軍回來扶着腰坐下:“腰疼。”

低頭拆煙盒的季岑撩了撩眼皮:“咋弄的?”

“上貨時候搬水果箱子累到了,”肖明軍錘着後腰說,“真是上歲數了。”

季岑看了看桌上還沒開蓋的酒瓶子說:“要不酒別喝了,吃完去按個摩?”

肖明軍表示同意:“那不喝了。”

季岑看向戚衡:“你想去麽?”

戚衡點頭:“你去我就去。”

把酒退了後沒一會兒燒烤就開始陸續端上了桌。

三人一門心思吃東西,沒說上幾句話。

離開時不管鐵簽還是木簽在桌面上堆了很多。

賬是肖明軍付的,難得有這機會, 季岑一點兒沒攔着。

還跟戚衡使眼色說:“我這次估計借到你的光了,要是只有我跟他來吃, 他現在多半在哭窮呢。”

肖明軍在戚衡面前,說是努力扮演也好, 說是真心實意也罷。反正他必會是一個相對像樣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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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衡小聲說:“那一會兒也讓他出血吧。”

季岑猛點頭:“好主意。”

離開大排檔的時候季岑說他錢包沒帶。

戚衡接過了話:“要不別去了吧, 我也沒揣錢。”

“不去了?”季岑試探着問肖明軍。

酒沒喝上,就是因為要去按摩。最後兩樣都沒沾到可太難受了。肖明軍立馬說:“走吧, 我錢夠。”

季岑和戚衡笑着看了對方一眼,趕忙跟上。

要去的那家按摩店就在附近。

穿過兩條街拐了個彎就到了。

這個時間除了燒烤攤還在營業, 就剩下一些所謂的娛樂場所了。按摩店就在其中。

走進店門口陷進了暗調燈光後。戚衡就問季岑:“岑哥,這是正經地方?”

季岑側頭:“想啥呢,正經着呢。這地方就這樣。”

“見識短了, 沒來過, ”戚衡邊走邊說, “你常來?”

“也算不上常常吧, 但一個月總要來兩次。都是跟鐘正浩他們閑打發時間......”

戚衡笑了:“不用解釋那麽清楚, 我就是随便問問。”

“我解釋什麽了?我也就是随便說說。”

走在最前面的肖明軍正跟引路的服務員說話,見後面倆小子走的慢,回頭催:“幹啥呢?快走啊。”

季岑加快了速度:“來了。”

戚衡追平了腳步,直接跟進了有着并排三張按摩床的包間裏。

進屋換了按摩服後很快就來了三個拎着箱子的中年女技師。

見肖明軍跟站到他床邊的大姐聊得太來勁兒,季岑怕戚衡看不慣。

就偷着出門喊來服務員給肖明軍換了個男技師。

肖明軍哪知道咋回事,被告知那女技師臨時有急事就信了。

房間周圍的邊緣射燈照着的範圍并不大,卻足夠看清室內的一切。

戚衡躺在靠窗的那張床上後,臉就放進了按摩床上的那個洞裏。

他聽見季岑對他的技師說:“給他輕點兒力度按,他從沒按過。”

那技師笑着應道:“好的。”

“我腰上按的時候得輕點兒,”肖明軍囑咐他那個男技師,“不太舒服。”

男技師不茍言笑,平靜着臉看了肖明軍一眼,算是答應了。

季岑是最後躺好的,他躺下的時候,旁邊戚衡已經開始按肩頸了。

全身按摩做下來要一個半小時。

這段時間裏,誰都沒說話。

按摩床很舒适,按摩手法很放松。

睡意蓄謀了九十分鐘,在技師退出去後肖明軍就睡着了。

季岑看向戚衡那邊本是想吐槽肖明軍的。

卻發現戚衡也睡着了。

他長這麽大就沒有像今晚他表态後這麽順的事。

事情的發展不但沒有戛然而止,還長驅直入了。

之前他為戚衡做的每件事,都打着為了肖明軍的旗號。

而其實戚衡早就變成了他的私心。

他打消了要把肖明軍叫醒回去再睡的念頭。也閉上了眼睛。

疲倦消散的太快,又或者是室內香薰太催眠。

戚衡醒來的時候已經亮天了。

意識到他是在按摩床上睡着了還覺得挺意想不到的。

肖明軍的呼嚕聲特別多樣化。時而如山洪咆哮,時而被自己憋到。

相比之下,季岑睡得安穩從容,無聲無息。

室內冷氣開的挺足。

戚衡伸手去置物櫃上扯了薄毛毯出來。

探身給季岑蓋在身上時他是小心翼翼的。

換到給肖明軍蓋就是隔空撒漁網。

倒是扔得挺準,毯子搭在了肖明軍肚子上。

也不知道肖明軍是夢到什麽了。

連着哼了幾聲就醒了。睜開眼見隔壁皺着眉翻身的季岑瞪了他一眼。

“以前我怎麽不覺得你呼嚕打得這麽沖。”季岑說。

肖明軍揉了揉臉:“幾點了。”

“五點半。”戚衡回道。

季岑掀開身上的毯子:“趕緊都起來吧,回去了。”

“咋沒來叫醒我們呢?”肖明軍下床時說。

季岑脫掉按摩服上衣:“時間趕得好,再說買的是套餐,錢提前付過了。”

戚衡率先換回了自己的衣服,他收拾東西時,季岑注意到了他鑰匙串上的牛仔小骰子。

“這小東西挺別致啊。”

“自己做的,”戚衡順手将小挂件從鑰匙圈上取了下來,“你稀罕,那就給你吧。”

季岑捏了捏那個小骰子說:“點數是你繡的?”

“對。”

“塞的棉花?”季岑轉着小骰子說。

“将軍的毛。”

季岑趕緊遞給戚衡:“你自己留着。”

戚衡把小骰子塞回季岑手裏就向着門口走:“說了給你了,拿着得了。”

在永利隔壁的隔壁吃早餐時,戚衡接到了于其的電話。

于其說有急事,需要戚衡幫他頂一下班。

之前于其沒少幫他頂班,戚衡沒有不幫的道理。

他挂了電話說:“我得回加油站去。”

肖明軍:“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臨時有事,”戚衡是看着季岑說的,“那個經常幫我替班的同事有急事。”

“昨晚上夜班那個?”

“是他,他昨天夜班,今天白班。”

季岑:“那哥們也太拼了吧。”

“他最近确實都快住在加油站了,”戚衡挑眉,“那我先走了?”

季岑放下豆漿碗,掏出車鑰匙後甩了下頭:“開我車去吧。”

戚衡一步兩回頭地離開,把玩着被季岑挂在了車鑰匙上的小骰子。

關于昨晚上的事,他們到現在都沒得機會再單獨好好聊聊。想到這的他回身道:“我晚上下班過來吃。”

季岑和肖明軍一起“啊”了聲。

戚衡:“吃打鹵面吧,我來做。”

那爺倆又一起“啊”了聲。

看着戚衡開車走了後,季岑對肖明軍說:“戚衡回學校念一年高三再參加次高考,你覺得怎麽樣?”

“啥?”肖明軍表情複雜,“那能行嗎?”

“就說你的想法得了,”季岑啧道,“能不能行也不是你該擔心的事。”

“他都快二十三了吧,還回去念高中?”

“那咋了?”

“多讓人笑話呀,我覺得還不如學門像樣的手藝,學電焊,學修理,或者學廚師,那不都挺好的麽。”

“得了吧,”季岑打斷道,“我他媽真是閑着了,非得問你一嘴。”

“等你舅媽回來,你再問問她吧,”肖明軍笑笑說,“我聽她的。”

“也不用問了,直接說一聲就行,”季岑剝着茶葉蛋,“戚衡那麽大的人了,他能為他自己的選擇負責。你們支持就行。”

肖明軍:“咋支持?”

季岑冷哼:“很多時候,最好的支持就是閉嘴。”

這一整天,都是各忙各的。

季岑到正浩弄來了個好用的顯示器,給永利被砸壞的替換了。

鐘正浩在電話裏跟季岑說他明天下午回店裏,要約季岑晚上吃頓大餐。

“明天晚上不行,”季岑用鼠标調試着安裝好的顯示器,“明天我約出去了。”

“你約啥了?”鐘正浩問。

“吃飯,跟一姑娘。”

“行呀你,我沒在的日子,你竟然破了色戒。”

季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那是不得不跟人家吃個飯,走個過場而已。”

“那咱們改天再吃,等我回去了就好說了,”鐘正浩嘆了口氣繼續道,“這回回去我打算給正浩門口隔出個美甲的小店面。”

“給小桃?”

“嗯呢,你回頭給我發兩個搞裝修的電話,我對比下價格。”

“就做玻璃隔間得了呗,我讓老羅直接帶人過來就行。”

“也行,你看着安排吧,你辦事我放心。”

跟鐘正浩結束通話後的季岑在聯系人列表裏從“Z”往上找老羅的聯系方式。

路過“戚狗”時他停頓了一下。

把“戚狗”改成了“戚大傻”。

說來奇怪,他跟戚衡從早上分開到現在,他沒有主動發一條消息,打一個電話。

他以為戚衡會找他,并沒有。

明明平時都能随便扯起來,好像他們突然就怯了。

如果昨天的表态是震蕩,那今天就像是在等沉澱一樣。

雖然不聯系,卻時刻都能把對方想起。

就很微妙。

說起正浩那塊兒玻璃,季岑就想起來幾個月前進店裏要錢的那老頭兒了。

随着拐賣兒童案件的不斷深入調查,那老頭兒也跟着落了網。

老家夥根本不是什麽要飯的,之所以突然出現在長青,是因為他在拐賣兒童團夥裏的被分配任務是踩點。

想到這事的季岑出門把永利外牆宣傳欄的走失兒童信息都處理掉了。

反正在他這貼着的幾個小孩兒都已經找回來了。

他又打印了兩張招聘信息鋪了上去。

一份是他始終沒停止招的長工,另一份是給肖明軍招的理貨員。

肖明軍昨天說腰疼的時候他就想着給找個小工,說好聽了是理貨的。其實就是打下手的。可以把一些重活累活從肖明軍身上接下來。

肖明軍在四季水果的門口看着季岑折騰,抱着肩膀說:“得招個年輕力壯的。”

季岑:“這還用你說?”

“小岑,聽你楊阿姨說你要跟她外甥女相親了?”

“你有意見?”

“這事你咋不跟我說。”

“有必要跟你說?”

“當然有必要了,這可是你的終身大事。娘親舅大......”

“歇歇吧你,”季岑扯着膠布,“我的終身大事我自己做主。”

因為找不開零錢,來加油的顧客不得不讓自己的小孩子進來選零食。

那個小朋友似乎有選擇恐懼症,挑來挑去好半天都不知道選什麽口味的薯片。

“就這個,這個好吃,”戚衡拿出一包薯片指着小朋友的鼻子說,“趕緊拿着出去。”

小朋友不知道是不敢反對還是願意相信,拿着薯片跑出去了。

朱麗問戚衡:“那個真好吃?”

“我哪知道,”戚衡說,“我又沒吃過。是他太墨跡了,我幫幫他。”

“小戚,你不太一樣了。”朱麗笑着說。

如果真的不一樣了,那麽戚衡願意相信他是越來越像季岑。

若是季岑,季岑就會像他剛才那樣幹。

從獄中出來些許木讷的他早就不知不覺染上了季岑的風格。

他也實在是想不到,在他最需要光的時候,季岑竟成了他的理想。

剛認識季岑的時候,他就很羨慕季岑在生活裏的游刃有餘。

想到季岑,心窩裏的某一處熱得發燙。戚衡揮筆有力,心情歡暢。

他在便利貼上寫了備注,是讓老板記得去換零錢的。

朱麗湊過來看戚衡寫字:“明天也是你替于其?”

“還不知道。”

“我就說他吃不消的吧?夜班白班連着上,當自己是機器人呢?”

裝訂機有些故障。近千套發廊宣傳小冊子,有超過一半都是季岑手工裝訂的。

忙到下午快五點,他手臂和肩膀都酸疼。

看了看時間後他活也不再幹了,沖了澡換掉了沾了汗的衣服。

他算着戚衡還有一會兒就來了後,把永利關了門,到四季水果等着去了。

肖明軍在愁如何處理賣相不好的水果,每次發現不太好的,除了低價賣就是自己吃。

有時候低價賣,賣不掉。有時候自己吃,吃不完。怎麽都是不劃算。

季岑坐在小馬紮上說:“我建議你跟那邊奶茶店的老板合作,以後快放不住的水果稍微低價點給她,她可以做果茶。反正果子沒壞,只是外表讓它們不好賣,那賣內裏就行了。”

“能行?”

“不試試怎麽知道不行?”

肖明軍:“對了小岑,還有個事兒。”

“啥事?”

“今天看你給人家發廊印宣傳冊我想起來我也可以印一些發出去。”

“水果店印宣傳單是可以的。但不建議你現在做,”季岑說着,“過一段兒師院學生開學了,我給你規劃。保準你供不應求。”

“啥球?”

“啧,就是賣光得特快。

肖明軍笑了:“那行。”

正說着話,戚衡的電話打了過來。

季岑很快就接聽了。

“到哪了?”

“岑哥,撞車了。”戚衡在電話裏說。

季岑“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你人沒事吧?”

“我人沒事,車......”

“那就行,你把位置告訴我。我現在過去。”

季岑往路邊跑的時候肖明軍不知道在後面喊了句啥,反正他覺得會是無關緊要的話。

他一門心思要去找戚衡,啥事在他這現在都不足以讓他放慢了速度。

攔了個出租車坐上去的他屬于是拼車。

多給師傅加了十塊錢,可以先送他。

一起拼車的是個高中生,敢怒不敢言或者是有充足時間,也沒說啥。

下班開車離開了加油站的戚衡先去洋南農貿市場買了面條和青菜。

往長青開的路上在一個路口,他跟一輛電動車發生了碰撞。

戚衡正常行駛,責任不在他。

那電動車是從斜前方對向車後面突然鑽出來的。

盡管他踩了剎車也還是躲閃不及。電動車從他的左車頭擦過。

停車查看的時候,沒發現有什麽問題。那騎車的大哥說沒受傷,就那麽着了。

上車又開出了一段距離後,胎壓顯示不正常。

戚衡路邊停車後才發現左後輪外輪胎給戳了個小口子。整個左後輪已經沒氣了。

拿到駕照之後他開着季岑的車都很順利,遇到這情況他也不太清楚流程。這才打電話給季岑。

等到季岑從出租車上下來後他就說:“當時沒發現車胎有問題,就讓那人走了。”

季岑打量了一下戚衡,确定人沒事後他繞着車看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左後輪的位置。

“沒事兒,補個胎就行了。”

戚衡:“現在怎麽辦?”

季岑掀開後備箱:“換備胎。”

戚衡幫忙扶着後備箱蓋子的時候,季岑從後備箱下面隔板的空間拖出了備胎和工具箱。

“就在這換?”戚衡問。

季岑點頭:“很快,換完了開到修理鋪。”

“那我給汪鵬打個電話。”

“不用,換完直接開過去就行。”

季岑熟練地拿出千斤頂後戚衡忍不住道:“我呢,我能做點什麽?”

支好千斤頂的季岑說:“你在一旁加油就行了。”

戚衡:“......”

正是高峰期,路上車輛不少。戚衡貼着車屁股站好後彎腰接季岑用扳手擰下來的螺絲。

“我終于理解昨天将軍被撞了後你急着要跟我道歉的心情了。”戚衡說。

季岑:“昨天沒理解?”

“理解了,”戚衡解釋着,“是現在更能理解了。”

“那還要我多說啥麽,”季岑用力旋轉着螺絲,“我現在有沒有怪你,你不清楚麽。”

戚衡點了點頭:“清楚。”

“那還不知所措個什麽勁兒。”

戚衡轉移了話題:“看你動作這麽麻利,經常換?”

“你覺得我這破車,這種事能少了麽?”

倆人一起笑了起來。

收住笑後季岑動作不停地擡頭問:“一天都沒聯系我?”

戚衡掂着掌心的螺絲,“岑哥,我今天想一天了。”

季岑側頭:“啥玩意兒想一天了?”

“想怎麽跟你表達我的想法,”戚衡蹲下說,“可漂亮話我不太會說,就想問你一句,你願意跟我好嗎?”

閃動的車燈沒季岑心跳快。他手撐在輪胎上:“憋一天,憋出來句廢話?”

戚衡笑着幫季岑把卸下來的輪胎放去路邊:“那你就是願意了。”

昨天該說的都說出口了,這會兒咋臊得慌呢。季岑深吸了口氣:“咱倆的情況很特殊,我問你,假如我們好了,你最怕什麽?”

戚衡想了想說:“最怕假如。”

回答“最怕假如”比回答“啥都不怕”聰明得很。

季岑沒想到還能這麽回答。他邁回到車旁邊:“你以前沒談過戀愛吧?”

“沒。”

季岑點點頭:“沒事兒,哥帶你。”

這話,在一起玩游戲時季岑對他說過。戚衡擰着眉毛說:“你當打游戲呢?”

“一個道理,有經驗的帶沒經驗的,那不是很正常麽。”

戚衡:“不用你帶,我天賦異禀。”

“沒看出來。”季岑嗤笑。

“別看不起人啊,等着瞧吧。”

季岑揮着扳手說:“趕緊過來扶下輪胎,螺絲擰完咱就回去了。”

同季岑一起把備胎放了上去後戚衡要拿季岑手裏扳手:“我來擰,你手掌都紅了。”

季岑:“那是裝訂弄的。”

“不管咋弄的,給我吧。”

季岑松手後扳手就被順進戚衡手裏,他活動着手腕對身旁人說:“擰緊了啊,別讓我再重新擰一遍。”

聽了這話的戚衡手上力道加重了,嘴都跟着使勁兒。

季岑盯着戚衡的側臉看了會兒,突然擡手把那顆不服輸的頭快速搬了過來。

車來人往的背景裏,在一個不太容易被注意到的空間。

他的嘴唇,猛烈地碾在了戚衡的嘴唇上面。

又是晚霞鋪滿了天邊,這是七月的倒數第三天。

當時戚衡能想到的是,這已經不是落後的問題,他顯然是被季岑扣了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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