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卷

什麽時候愛上連城的？

曲心安也在問自己，大概是商婉走了很久以後，一年，兩年，她記不清了。

某一天，連城喝醉了回來，他抱着她喃喃說着胡話，她不想理他，可也擺脫不了他，被他壓在床上的時候只想立刻死去。這些年，她非常認命的呆在連城身邊，和他維持着互不幹擾的和平相處，但每每床事，總要經過一番掙紮，自從那件事之後，她每次都無法做到完全順從，喝醉了的連城她更是抗拒。

可連城不管，強橫蠻力的沖進她的身體，□□着她最柔軟的地方。曲心安掙紮不過，最後只是睜着眼睛不動，任他動作。那天是聖誕節，高樓窗外都能聽到煙花的聲音，外面一定很熱鬧，一定有許許多多的情侶在這一天，在大街上牽手擁抱，享受最美好的時光。

而自己呢？沉浸在無法擺脫的命運裏，仿佛浮萍，最後慢慢慢慢淹沒在看不見的深海裏。

“不要哭。”不知什麽時候，連城已經停下了動作，他輕輕吻着她的臉頰，聲音低低的充滿着無限的愛戀，“不要哭，別哭。”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已經淚流滿面。

曲心安伸手摸了摸臉，手指立刻就是一片濕潤。

連城抵着她的額頭，純黑的眼睛看着她，曲心安突然覺得無限的委屈，淚水怎麽都控制不住，洶湧的如決堤的河水。

連城突然用力的抱住了她，那麽用力，他的頭埋在她的頸間，有滾燙的液體落在肌膚上，連城的語氣那麽無助，“別哭。。。別哭。。。。別哭給我看。。。。商婉。。。。別哭。。。。。”

曲心安瞬間睜大了眼，連城的語氣斷斷續續，但是那話裏的哀傷那麽明顯，仿佛丢失了世間最寶貴的東西，他笨拙的安慰着她別哭，而自己的淚水卻這樣肆無忌憚的落在她的頸間，落在她的心上。

那一刻，曲心安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想法，她只是非常用力的回抱住他，安慰着懷裏仿佛孩童一般的連城，“我不哭，我不哭。”，她和連城，到底誰比誰更軟弱無助，誰比誰更可憐？她突然想更大聲的哭，卻更慘烈的笑了起來。

愛上連城的人會萬劫不複的，她明明很早以前就告訴過自己，小心翼翼的保護着自己，到頭來，卻還是逃不掉。

她那麽小心翼翼的維護着這份心思，連天天照顧她的齊心都未發覺，而商婉，那麽輕易的就發現了她心中的隐秘，讓自己心中那點深的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心思□□裸的暴露人前。

曲心安慢慢的滑入浴池底，她把自己沉浸在水中，想讓思維更清醒一點，或者看看可不可以把對連城的那點心思，就這樣從胸腔裏逼出來。

同一片夜色，商婉正坐在庭院的小亭中，方明秋來到的時候，商婉正抱着電腦，手邊一杯咖啡，對着電腦不停敲敲打打。方明秋進來，并沒有打擾她，将随身攜帶的夜宵放在桌邊，商婉察覺，擡頭看是她，先是笑了笑，然後關了電腦，有些疲憊的音色，“抱歉，事情多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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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起身，随手拿了件外套披上，“要不要喝東西？我去沖咖啡。”

方明秋将手中帶的東西舉起來，“咖啡就不用了，拿兩個杯子來就行了，剛得的好酒，一起嘗嘗。”

商婉了然一笑，果然去屋內拿了杯子。

兩個人坐在庭院裏，手中一杯紅酒，桌子上是攤開的鴨脖子，情況着實怪異，惹得方明秋經不住的笑，“上等的法國紅酒，配鴨脖子，這種事也就你能做出來了。”

商婉大抵也有些可笑，“沒辦法，一喝酒就忍不住想吃這些東西，這些年在外面一直也吃不到正宗的，一回來這怪癖就又回來了。”

兩個人忍不住對着狼藉一片的鴨脖子大笑了起來，笑完後，兩個人都有些醉意，對着漫天星星的天空眺望，商婉的神情難得悠閑自在，天真爛漫，一瞬間讓方明秋産生錯覺，仿佛她還是幾年前的那個女孩子。

方明秋抿了口酒，問，“這次回來有什麽打算？”

她們都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所以商婉沉默了一下，然後笑笑，“先就這樣吧。”

方明秋想了想還是說，“你走了之後，連城找過我，也查過我，還好我們那幾年的接觸不多，他什麽都沒查到。不過，我也不覺得他相信了，這幾年每次碰到他，他那個樣子，啧啧，大概還是把我當成了你的同謀----”說到這，她低聲淺笑了一下，“------雖然我的确是就是了。你這次回來，他若是知道了，不會善罷甘休的，你也知道，他。。。。。”

“我已經見過他了。”商婉打斷她的話，看着方明秋突然睜大的眼睛，自己也苦笑了一下，“我也沒想到會這麽巧，他是比利此次來華的合作人，就這樣碰到了，連城那個樣子，恨不得直接殺了我。”

“那你。。。。。”

“還好比利反應快，看情勢不對，介紹我說是他的特別助理，連城倒是真忍下來了。他們這次談的是大合同，我想連城暫時不會來找我麻煩的。”

方明秋沉思，“比利就算是他的重要合作夥伴，但是連城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他要是。。。。。”

“他不會的，star集團和連家合作已久，況且比利本人和連家也頗有淵源，他若是護着我，連城還是有所顧忌的。”她看方明秋還是不說話，便安慰似的笑笑，“你當初建議我去接近比利·牛津，不就是看中了他和連家的那點交情，怎麽到了現在，自己反而沒了信心。”

方明秋無奈一笑，“此一時彼一時，當初我那麽說，是因為機緣巧合，你正好入了比利·牛津的眼，順水推舟而已，你最後成功了，能得到他的允諾，是你自己争取的，我不敢邀功。再說。。。。。。”她有些憂心忡忡，“。。。。。我也低估了連城對你的執着，當初他找你就驚動了不少人，這些年你看他每次對我的樣子，就可想而知他對你的态度，商婉-----”方明秋難得語氣鄭重，“你給我一句話，你對連城，真的沒有一絲真心嗎？”

庭院靜默了半晌，商婉低笑了一聲，“我和他的開始有多不堪回首，你不是不知道，我弟弟是怎麽死的，你也清楚，就算偶爾想動點真心，有那麽多不堪入目的過去，也早就被磨透了。”

方明秋認識商婉多年，她一開始和連城在一起的時候，她便是旁觀者，知之甚詳，說是驚天動地也不為過，如今想起往事，也覺得心下嘆息，不忍再說什麽了。

商婉仿佛也覺得氣氛低迷，便起身說道，“酒喝多了，我去泡杯茶，今晚你就留在這吧。”晚風一吹，先前的那點酒勁就上來了，商婉一個不穩，跌了一跤，方明秋忙要扶她，商婉擺擺手，自己爬起來，搖搖晃晃的往屋內走。

這麽多年，她改了很多脾氣，只有這點倔強，還一如既往。方明秋扯扯嘴角，想起什麽，一點笑意卻怎麽也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