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那天之後,林子祺都忘記了自己究竟是怎麽入睡的,只是流着眼淚和那緊皺着眉頭去不說話的七濃對視了良久,心痛的感覺一直未曾消散,而且林子祺總感覺心裏面似乎偷偷的溜進來了什麽東西,思考着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然後莫名其妙的就睡着了。
「喂,別發呆了。」伸手攔住了要繼續走路的林子祺,七濃指了指對面紅色的指示燈說道,「你們人類不是需要遵守這種東西的麽?」
林子祺微微的回過了神,看着那閃爍着紅色的光的人性指示燈,他再轉過頭看向了七濃,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開始隐隐作痛。
自己這是怎麽了?
林子祺不知道這緣由,他皺了皺眉頭,然後連忙別過了腦袋看向了馬路對面。
「嗯……我忘記了。」輕聲的說着,林子祺盡量用着不會被人聽見的聲音說道。
很奇怪的現象,這是從他昨晚做了那個夢開始才有的。雖然聽着七濃的聲音他的心髒還不會有什麽奇怪的反應,但是一旦看向了七濃的臉,他的心就會疼得厲害。
簡直就象是土屋死去之時他所感覺到的疼痛感一般。
林子祺解釋不清這是為什麽。雖然懷疑這可能是跟妖力這類東西有關,但是……直覺告訴林子祺,這其實并不是這一回事,這次的直覺很強烈,所以林子祺也就放棄了去問七濃為什麽之類的問題了。
依舊是以往上學的路線,沒有任何的更改,一路上也不會有多少特別的事情發生。但是今天的心情,卻與以往不大相同。
** ** **
放下了自己的書包,林子祺坐到了位子上然後擡頭看了看挂在教室前面正上方的鐘,顯示的時間是七點五十七分,他差點遲到了。
「林子祺,你看上去精神似乎很不好嘛。」不知何時走到了林子祺身邊的肖離一臉笑容的看着林子祺說道,「怎麽了?昨天晚上沒有睡覺嗎?太激動了?」
「嗯……有點,做了一個噩夢,結果就睡不着了。」淡淡的解釋着,林子祺揉了揉自己微微有些酸脹感的雙眼,然後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偷偷的瞄了瞄一旁的七濃,七濃臉上雖然有些不高興,但是他似乎也在努力嘗試忍耐。趁着心不痛以前,林子祺趕忙轉回了腦袋。
「噩夢……幺……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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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離莫名其妙的問了這麽一句話,林子祺愣了一下,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他是什麽意思。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一段時間,首先打破了這略微有些尴尬的氣氛的人是肖離。
他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林子祺的肩膀,道,「你怎麽呆住了?有時候做惡夢不是會感覺很難受很壓抑的嘛?怎麽我這麽問了以後你會呆成這幅模樣?」
剛剛一瞬間,林子祺居然産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可是現在卻又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微微感覺到有些尴尬,林子祺朝着肖離笑了笑,但是還來不及說話,那個禿頭班導就已經抱着一堆紙頭走進了教室裏。
輕輕的咳嗽了一聲以後,看着班裏面開始坐回原位然後安靜了下來的他開始緩緩的說了起來,「之前,有跟你們事先說過野營的事情吧?關于詳細的事項我之前也已經說過了,不過還是照老規矩發一下通知單,時間确定是禮拜二上午開始到禮拜四下午回來。記得要帶好所有的東西,不準說不去,知道了沒有?」禿頭班導說着,他用着目光掃視了全班一周後便将目光落在了有些莫名其妙的林子祺的身上。
啥?
這個禿頭什麽時候說過要野營了?為什麽他聽都沒有聽過?
看林子祺一副驚訝到不行的表情,禿頭班導便出聲喊道,「林子祺,你有什麽問題?」
用着一副你這次不準再說不去的表情瞪着林子祺的禿頭班導讓林子祺原本還抱着的想要用什麽借口來逃掉的念頭一下子就消失了。
「呃……沒……沒有……」尴尬的扯出了假笑,林子祺用力的搖了搖頭以後然後別過了頭,他一臉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卻惹得一旁的七濃忍不住的勾起了嘴唇。
「很好,明天八點在班級集中,記得各自分配好小組還有不要忘記帶東西。」随便的說了幾句之後,禿頭班導便将手中的一疊通知單交給了坐在前排的學生然後要求他們發下去。
看着拿到了手的通知單,上面寫着密密麻麻的一堆字,林子祺現在恨不得爆粗口。
不要說是要去打工了,他光是買這些東西就要花好多錢。去年他就是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才謊稱家裏面有事情而不能夠去,可今年……
「我們一組怎麽樣?」不知何時湊過來的肖離笑瞇瞇的朝着林子祺問道。
在這個班裏面林子祺和別的人的關系并不怎麽好,肖離主動的提議某種程度上也讓林子祺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還好,至少今年還有個人會陪自己,要是今年只是他一個人一組的話,光是想象了一下那樣的場景,林子祺就恨不得打斷自己的腿來以此請病假。
「呃,嗯……好。」輕輕的點了點頭,林子祺看了一眼通知單上的物品,他有些頭疼。「那麽這些東西怎麽分配?」
盡量讓自己不要去在意站在自己身後的七濃,一來林子祺是知道七濃不喜歡自己和肖離走得太近,二來是因為林子祺只要嘗試着不去在意七濃,他的心就會和平常一樣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那些野營用的東西嗎?我家都有,明天我把東西整理成兩包,我們分別帶過去就好了。」
幾乎快要将說出了這番話的肖離當做了自己的天使,林子祺激動地猛地點起了頭。
「你一直去野營?」裝備全都有,也就是說肖離應該是那類喜歡外頭到處跑,體驗大自然的那類人吧?
肖離聽了林子祺的話,然後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說道,「沒有哦,我是第一次參加野營。那些東西只是因為我上次聽班導說了以後然後順便去買的啦,你應該沒有準備吧?因為上次我看班導在說話的時候你似乎有些魂不守舍的……」
魂不守舍?
難道是那段七濃鬧失蹤的時候那個禿頭班導說的?
難怪他完全不記得那個禿頭班導有說過這件事情了。
「我那時候還以為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呢,說實話在這個班級裏面我的朋友也就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你因為身體不舒服而沒有辦法參加野營的話我該和誰一起什麽的,我擔心了好久。」肖離嘆了一口氣後然後又朝着林子祺笑了笑說道,「嗯,不過還好,你最近似乎沒有像那段時間那樣沒有精神,雖然看上去一直都有些睡眠不足的感覺。」
他跟肖離的關系……是朋友?
有些小小的驚訝,林子祺沒有表現出來,因為就這樣表現出一副很驚訝的樣子對肖離來說或許會很失禮,所以林子祺只是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不過還真是很期待啊,對吧?」肖離一臉期待的說道,「我總覺得野營一定會發生好多好多的事情,也許還會有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這說的簡直就象是二次元世界裏面的野營嘛!
雖然沒有參加過,但是卻也有在看到過大家去野營的時候拍的照片以及談論的內容的林子祺很想要吐槽這個學校組織的野營其實也就不過是待在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紮個營,鑽鑽山洞看看河的這種程度,但是看到了肖離那麽期待的樣子之後,林子祺又突然覺得就這麽破壞對方的幻想似乎有些殘忍過頭了。
「呃……對啊,我猜野營一定會很好玩吧……哈哈!」勉強扯起了一抹虛弱得不行的笑容,林子祺不禁開始有些奇怪為什麽自己能夠和這麽天然的家夥說上那麽多的話。
「果然今晚回家要好好準備一下!」肖離幹勁十足的說着,滿臉期待的他說完便朝着自己的座位那裏走去。
「我說過了不要和那個家夥接近。」七濃的聲音從一邊飄來,林子祺愣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他連忙拿起了一支筆開始在一本本子上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可是他自己接近過來了我也沒有辦法啊!而且野營活動就我一個人落單不管怎麽看都太糗了吧?
很無辜的林子祺寫完以後朝着七濃用力的皺了一下眉頭來當做是他的抗議。現在是在學校裏面,他沒有辦法就這樣和七濃用嘴巴對話,所以他只好采用以筆代口的辦法與之交流。
看到了林子祺寫得醜的讓人都不忍心看下去的字之後,七濃的眉頭微微的挑起了一個小小的角度後就用着有些冷淡的聲音說道,「面子重要還是安全重要?」
這種問題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的嘛!這世上最重要的當然是命!不都有人說好死不如賴活了幺?
可是……
——為什麽莫名其妙的情況下肖離就成了危險人物了!?他頂多是有些時候的舉動看上去有些像怪咖而已啦!
林子祺又搬出了一個七濃所不知道的詞彙,但是比起這些,林子祺不管是對誰都似乎完全沒有戒心的樣子卻更令七濃在意。
「雖然我不知道你說的怪咖是什麽,但是那個家夥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要你離他遠一點只是為你好。」強調着自己只是為林子祺好的七濃這麽一副态度惹得林子祺有些不開心。
這就和父母不管做什麽事,就算責備小孩子也都只會腔調我們只是為你好事一樣的道理。講不出理由而搬出這麽一句話,這看上去一點也不充足的理由反而會激起別人的叛逆心。
而林子祺現在就處于這種狀态。
他當然知道七濃不會害自己,雖然他喜歡欺負自己,但是他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會真心的擔心自己的幾個人中的其中一個。但是被莫名其妙的約束了自由,還不能得到一個很好的解釋的林子祺現在只有被壓抑後想要反抗一次嘗嘗翻身當地主的沖動。
沖動之下,林子祺抓着筆就刷刷刷的在本子上寫上了一行字,他用勁很大,看得出他現在心情有些不快。
——我覺得很安全就是很安全!如果沒有證據就随便說別人要害我,那麽這世界上的人,包括你不都成了我的敵人了嘛!你這個疑心病!
沖動之下寫下了這一行字以後,林子祺後悔了。
因為他看到了七濃那越來越陰沉的臉,而且那陰沉之中似乎還帶着一些其他的感情。或許是因為七濃不善于将感情流露臉上的緣故,也或許是林子祺看到的七濃的表情都差不多,所以林子祺分辨不出來那摻雜着的感情是什麽。
但是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寫的這段話,這象是為了肖離而質疑起了七濃的話惹七濃不快了。
「既然你認為我做這些事情也是想要害你的話,那麽你就自便吧。」七濃是真的生氣了,揮了一下衣袖就徹底的不見了身影的七濃留給林子祺的只有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第一次見到七濃這麽生氣的樣子,林子祺有些害怕,也有些擔心。
後悔起了自己剛才一剎那間那該死的沖動,看着本子上那歪歪扭扭的一行字,林子祺懊悔的心讓他恨不得把這本本子撕爛,然後再狠狠的打自己一頓。
明明……七濃是在擔心自己……明明知道七濃那麽說也只是單純的在為自己的安慰着想……
可這個該死的自己,為什麽偏偏要寫那種就連自己看見了都會很不高興的話來反擊七濃呢!
自己這個……大笨蛋!
** ** **
簡直就象是重複着之前七濃為了觀察自己的妖力而特地消失的那一算時間的生活一樣,七濃又開始玩起了失蹤游戲。
當然,林子祺依舊可以很肯定七濃還在自己的附近,但是他卻不知道這次自己應該用什麽方法去把七濃引出來。
雖然可以采用逼迫戰術,但是有過上次的墜樓經驗之後,林子祺對這個該死的逼迫戰術已經恨之入骨,幾乎被吓得尿褲子的死亡體驗,他不想要再這樣人為性的體驗一把了。
「林子祺?你從來學校開始就在看什麽啊?班導說這次野營的地方路不是很好走,你小心不要摔……嗚哇!」
正提到了「不要摔倒」的時候,林子祺就因為心不在焉的緣故而差點因為扭到腳而跌倒,但是還好因為一旁的肖離及時出手攙扶的緣故,林子祺總算是幸免于難了。
「你小心一點啊……怎麽今天又變得心不在焉的了?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扶正了林子祺的身子的肖離關心的問道。
有些吓到了的林子祺雖然想要把心裏的話說出來,但是如果說自家的妖怪因為和自己鬧矛盾而又神隐了起來的話……不管是誰都會以為他是在胡扯吧?
尤其現在還是這種高科技時代,他要是說這種話出來,說不定就要被人當成迷信的人了。
用力的搖了搖頭,林子祺吞了一口口水說道,「其實也沒有什麽事啦……就是我家裏養了一株植物,我怕我出來野營的這幾天沒有給它澆水的話它會不會枯死。」說完,林子祺因為心虛而別過了腦袋,他仰頭看了看那還有一半的山路,他忍不住打了個顫。「呃……是說……這路……好長啊!」
「所以你才要當心一點啊,雖然擔心喜歡的植物也很正常,不過要是因小失大就不好了。而且,我覺得你的植物應該會活得好好的,倒是你,還是好好的照顧好自己吧。」
覺得肖離大概是在擔心自己,有些小感動外加有些覺得肖離像老媽子的同時,林子祺點了點頭。
先暫時不要想七濃的事情,怎麽和七濃和好這種事情等到回去了再想辦法好了。
重新調了調背包的帶子,林子祺連忙追上了前面正在走着的肖離。
正走着,隐約間,林子祺似乎聞到了一股什麽香味。這股香味很好聞,有些象是七濃身上的味道,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像。
林子祺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吸入鼻腔內的香氣似乎甜甜的,大概是因為味道很淡的緣故,所以還不到那種會讓人有種甜得發膩的程度。
「喂!肖離,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睜開了眼睛,林子祺朝着前面喊了過去,但是當他喊道一半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呆呆的看着前面那突然消失了的路,餘下的幾個字在不知不覺間又回到了他的肚子裏頭。
好奇怪……
剛剛還能夠看到的山路呢?怎麽現在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
林子祺試着向後看去,後面一整條山路現在也象是瞬間消失了一般,原本的坡度現在看着不知道是不是林子祺的錯覺,他總覺得……這個地面……開始變得平了起來?
害怕這是幻覺,林子祺伸出了一只腳去踩了踩面前的一塊地,踩下去的感覺很結實,應該是土地而不是幻覺中不存在的平地。
但是,這可稱之為有些怪誕的現象卻令林子祺糊塗了。
「喂!肖離!你聽得到嗎?」林子祺試着喊了一聲,但是沒有人回答他。雖然想要以為這是什麽人的惡作劇,但是很清楚惡作劇也不可能一下子做成這樣的林子祺開始懷疑這或許又和妖怪有關系。他有些害怕,然後,他又喊道,「七濃?七濃!你在不在我附近!」
除了林子祺聲音的回音之外,依舊沒有任何人來回答林子祺的呼喊。簡直就象是這個世界只剩下了林子祺一個人。因為學校組織野營的地方是屬于偏遠且接收不到信息的地方,所以這次林子祺甚至都沒有帶手機出來,就連他想要嘗試着打個電話都做不到。
「林子祺……林子祺……」
聽上去有些虛無的聲音從某個地方傳來,聲音好像是七濃的,林子祺以為這是幻覺,他沒有回答,只是屏住了氣息,想要再聽聽看這聲音是真是假,又是從哪裏傳來的。
「林子祺……到我這裏來……」
總覺得哪裏好像不對,如果是平時的七濃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喊自己才對。可是……現在留給自己的唯一線索似乎也就只有這個聲音,如果呆站在這裏似乎也不是什麽好辦法,倒不如先去瞧瞧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林子祺差不多是一個想到就會去做的人,并沒有考慮太多,林子祺便循着聲音走了過去。總覺得自己就象是知道對方是在什麽地方一樣,自己走着的雙腳好像并沒有經過大腦的直接指揮。
走了大約有十來分鐘吧,林子祺站停在了一個有些陰暗的洞穴的前面,他看着這個洞穴,他不禁覺得有些奇怪。
這個洞穴……地圖上……有嗎?
他記得在這一帶,地圖上面畫的似乎只是一個樹林。有洞穴的地方應該是在山頂那裏一處啊……
可為什麽……
洞穴裏面又傳來了一陣奇怪的聲音,有些象是因為痛苦而發出的呻吟聲,林子祺仔細的聽了一下,那聲音确實象是七濃的。
「七濃?」林子祺試着喊了一下,然後他從背包裏面翻出了一個手電筒,打開開關後他緩緩的走進了那黑乎乎的洞穴裏面。這個洞穴似乎很長,不知道會通往哪裏一般的不斷的延伸着。不知自己走了多久的時候,一直照着地面的手電筒的光延伸到的地方那裏出現了一只穿着木屐的腳。
長得相當美型,就連腳趾甲還是綠色的這只腳,林子祺有些驚喜,他猛地擡頭,并且将手中的手電筒的光照向了那個人,所見到的是七濃若有所思的望着地面,然後坐在了那微微凸起的一塊石頭上。
七濃他在想什麽事情?還在跟自己生氣嗎?
「七濃?」林子祺試着喊了一聲,然後男人緩緩地轉過了頭,看向了林子祺。
「你來了。」淡淡的說了一句話,男人站了起來,然後朝着林子祺走了過去。「我等你很久了。」
七濃……等自己?
「你……等我?呃……是說你在想什麽事情?」看着走到了自己面前現在正用着似乎有些炙熱的目光望着自己的七濃,林子祺不禁覺得身子發燙,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頭。
沒有在意林子祺這有些不自然的舉動,七濃用着他以前所沒有用過的聽上去有些溫柔的聲音說道,「我一直在這裏等你,等了你很久。我覺得你對我而言是特別的存在,所以,我喜歡你。」
七濃他在……說什麽?
他喜歡……自己?
聽到這件事情的時候,林子祺有些小小的震驚。但是,不讨厭,相反的,聽到這話的一瞬間雙耳象是被瞬間麻痺了一般,一陣奇怪的感覺從耳朵開始傳遍身體各處,大腦一片空白的同時,心髒開始用着快得異常的速度不斷地跳動,象是要蹦出胸腔一般。
「你……」張開嘴,林子祺說了一個你字,卻不知道之後自己想說的話是什麽。大腦思考的速度已經因為七濃的這麽一句話而嚴重減慢,甚至降為了零。
猛地被七濃擁入了懷中的同時,林子祺手上握着的手電筒以及身上背着的背包一并掉到了地上。
他驚訝的張着嘴巴任由嘴巴擅自的将鼻子的工作給搶去。然後下一刻,他的嘴唇,被七濃微涼的嘴唇所堵住了。
這個吻,不是契約的形式,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吻。
腦海中響起的這個聲音,令林子祺害羞得相死,但是不知為何,他竟感覺很開心。原本那看着會讓他心痛的七濃的臉,現在……卻無法令他感覺到疼痛,反而他的心快要因為過度高興而壞掉。
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反應?
林子祺看着自己眼前的這個閉着眼睛,美得教人窒息的男人,他很努力的思考了。空白的大腦稍稍的被擠出了一些空間讓他思考,而之後的答案,小小的驚到了林子祺。
自己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自己喜歡上了七濃?
而且就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喜歡上了七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