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光線慢慢的減弱了,林子祺甚至聽到了一陣鳥鳴叫的聲音,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似乎還可以聞到一股讓人不禁感覺到很舒服的花香味。
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林子祺所看到的是一片讓人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到了仙境的美景。
猛地,林子祺被那緊抱着自己的七濃用着公主抱的方式給抱了起來,突然的失重害得他有些慌張。
「這裏……是什麽地方?」林子祺看着不遠處的櫻樹,他下意識的想起了夢中那個神社內的櫻樹。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輕澤搞的鬼。」抱着林子祺,七濃徑直朝着那個櫻樹走去。
周圍明明沒有風,可是不知為何那棵櫻樹的枝桠卻開始有些騷動,些許的櫻花花瓣落在了林子祺和七濃的身上。
「終于見到你了,我的轉世。」自林子祺他們的頭頂上方傳來的聲音很溫柔,是夢中的那個聲音……
林子祺和七濃忍不住擡起了頭向上看去,繁密的綻開着櫻花花瓣的樹枝上坐着一個身穿狩衣的男子,是他們夢境中的那個陰陽師——土屋。
土屋一臉淡笑,他輕輕的晃着雙腿,在對上了林子祺和七濃的目光的時候,他笑出了聲音,「我一直都在想什麽時候才能夠和你在這裏相遇,結果比我所想的時間要提前了,就連方式也是。」
「你是人?還是鬼?」看了土屋半天的林子祺的最裏面冒出來的只有這句聽着很是失禮的話。
「兩者都不是。我只是土屋的記憶和思想。這裏……是我所想象出來的地方,也就是不存在于世界上的地方。嘛,其實真的要說的話,我依舊是土屋。」土屋輕快的說着,然後他撐着樹幹,就跳了下來,似乎根本就不擔心那種高度跳下來自己或許會受傷。
林子祺聞言,他環視着四周,卻看不見除了他們之外的人。
「難道這裏……只有你一個人?」按照時間來算,如果這裏是土屋死去之後出現的,那麽年數再少應該也有十幾二十年了吧?
那麽長的一段時間都只有他一個人生活,不寂寞嗎?
被問到了這個問題的土屋略微有些吃驚。略微的惆悵在他的臉上轉瞬即逝,瞬間恢複的笑容教人幾乎覺得先前的惆悵只是自己的錯覺。
「或許吧……但是一個人的話……或許不會再那麽的痛苦了吧。而且……」土屋微微的頓了頓,而後朝着林子祺他們淡笑着說道,「而且我會存在于這裏,只是因為自己死前的願望還不曾徹底的完成,因為執念,所以我才存在。我的存在,只是為了見證你是否得到了幸福,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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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步走向了林子祺他們,土屋細細的打量着七濃,他原本一臉的笑容卻一下子僵硬住了。
口中喃喃的說着不可能的土屋向後退了幾步,直到他的背部抵住了那棵櫻花樹的時候,他才回過了神。
「怎麽……會是你?」有些無力,并且土屋的笑容也徹底的消失了。過度的驚訝令土屋的眼睛依舊保持着睜大着的狀态。
不明白土屋為什麽看到七濃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林子祺有些奇怪的開口問道,「七濃他……怎麽了?」
林子祺再回過頭看了看抱着自己的七濃的臉,七濃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的樣子,完全不明白這是什麽狀況的他們兩個人只能夠靜靜地等待着土屋來為他們解惑。
土屋閉上了眼睛,他長嘆了一口氣以後無力的跪倒在了地上,就象是放棄了一般。
「你根本沒有察覺到吧……不,你肯定不會察覺到的。因為……一個人轉世是不可能會有記憶的。除非是這個人故意做了什麽事情而讓自己保有前世的記憶。而你前世不過是個人類……你怎麽可能……」
土屋說得好像他知道七濃的前世一般,這不禁勾起了林子祺的好奇心。
「你知道七濃的前世?」林子祺驚訝的問道,在看到土屋微微的點了點頭之後,他連忙問道,「他前世……是誰?」
土屋的臉上似乎有着些窘迫,苦澀凝滞于他的唇角,讓他無法勾起唇角再笑。
「他……是……早乙女啊……」說着這話的時候,土屋的眼淚不禁落下,他的雙唇不斷的顫抖,微微的還有些抽泣聲,「我……一直都在想,希望可以不用再和他有所牽扯,但是我卻錯了,我完全沒有想到轉世後的我居然還會和轉世後的他在一起……」
土屋這麽說,讓林子祺有一種他将七濃和早乙女相提并論的感覺,這種感覺令他很是生氣。
至少……七濃不是一個只會利用別人的感情來做些對自己有利的事情的這種鐵石心腸的人啊。
「才不是這樣的!不許你把七濃和……」
沒說完的話,卻被七濃用手捂住了嘴而說不住了。疑惑的望着七濃,林子祺不知道七濃做這件事情的目的何在。
「你誤會他了。」淡淡的說着這句話,七濃看了一眼那哭得有些傷心的土屋,然後繼續說道,「我雖然不知道我是不是他,但是那一次做夢的時候,他的感情我很清楚的感覺到了。對于想要利用你這件事情,他一直都是猶豫不決的。而在向你表白的那個時候,那個男人是抱着喜歡你的心情說的。」
七濃的話驚得土屋的眼淚都忘記落下了。
「你……說什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聽到的事情的土屋問道。
「就是,你在說什麽啊七濃!那個夢我可是親眼看到了啊!那個男人讓村民打他,甚至不準醫生去救治……」林子祺甚至不禁懷疑這是不是七濃為了消除土屋對早乙女的怨恨而特意編造出來的謊言的時候,他又突然想到了,七濃是個不會輕易撒謊的人。
「早乙女是醫生,這件事情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吧?土屋。」七濃淡淡的說着這個事實,林子祺驚訝的看向了點着頭的土屋。「那個時候土屋雖然這麽說,但是其實他只是為了阻止村民們繼續打你而已。原本他計劃是要等到村民們都走掉了以後再過來為你治療傷口的,只是他沒有想到你給自己選擇了結果。」
「一切……只是我的誤會?」睜大了雙眼,土屋的眼眶中流下了最後一滴淚水。
「沒錯,只是你的誤會。以為自己什麽都沒有得到的你,那都是你的錯覺,倒不如說你得到的反而比別人更多。有妖怪們深愛着你,而那個男人也是。那個時候你已經不在了,所以應該不知道。」
淡淡的說着的七濃對上了土屋微微有些疑惑的表情後他繼續說道,「在你消失了以後,那個男人因為懊悔,所以自殺了,你說我是他的轉世的話,那或許也是因為他死前的願望。他以為自己被你恨透了,以為你遠離人類的世界了……所以希望着如果有轉世的話,自己可以變成你所喜歡的妖怪的他抱着這樣的願望死去了。所以這一切,也都只是你的誤會。」
聽着這些話的土屋笑了,他輕輕的笑着,而櫻花樹的枝桠也因為他的笑聲而又開始輕輕的搖晃着發出了一陣沙沙的聲響。
「原來……是這樣啊……」輕輕的擦拭着自己的眼淚,土屋撐着自己的身子站了起來。「完全沒有想到讓我痛苦了這麽多年的事情,居然只是一個誤會……但是……好開心。」
他的聲音開始變得虛無,林子祺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土屋的身體開始變得有些透明化的土屋的身體象是要分解開,星星點點的亮點自土屋的體內流出,他的身體也開始變得似乎風一吹他就會整個人散去一樣。
化為了星點的土屋最後殘留下來的話,只是一句很輕,很輕的兩個字,「謝謝」。
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謝謝他們什麽的林子祺他們卻突然發現這個空間象是玻璃被打碎了一般的開始碎裂。美麗的景象,碎成了一塊塊玻璃碎片,而後碎裂成粉狀随着一陣微風飄散。
便在這時,先前将他們包圍住了的光再次将他們包圍住。又是一陣失重感,而目的地,約莫是那個體育館吧。
** ** **
睜開眼,如同林子祺所想的,他們真的回到了體育館內。
呼吸了一陣子新鮮空氣之後再回到體育館呼吸那刺鼻難聞的味道令林子祺意識之間還有些難以适應。
「我還以為你們就這麽的人間蒸發了。」擁有着醜陋的臉孔的輕澤用着難聽的聲音說道。他注意到了七濃抱着林子祺的樣子,一時之間就象是憤怒似的,輕澤猛地揮了一下自己的衣袖,那個瞬間,林子祺突然感覺似乎難以呼吸一般,嘴巴裏面似乎還有些血腥味兒。
「七濃,如果現在你願意到我的身邊來的話,我絕對不會傷害你。」這聽上去應該是警告的聲音不知怎的,聽上去竟然反而有些哭音,象是祈求七濃回到他的身邊一般。
七濃沒有說話,他皺着眉頭看着林子祺痛苦的樣子,他已經微微的有些生氣了。
「為什麽我要到你的身邊來?現在的你對我而言不是輕澤,什麽都不是,為什麽我要抛下林子祺來到你的身邊?」冷漠的說着,七濃緩緩的蹲下了身子後移開了一只手。
他的那只手的食指上燃起了一絲綠色的光點後他緩緩的在林子祺的身體上方輕輕的象是在描繪着什麽似的。身體好像稍微舒緩了一些的林子祺用力的咳嗽了兩聲,他看到了那長得醜陋的輕澤一邊流着黑色的眼淚一邊放聲大笑。
「我……什麽都不是?」呆呆的重複着念叨着,輕澤象是難以相信這個答案,他的雙腿微微有些發軟,險些就要整個人摔倒在地上了。
「對我而言,輕澤之所以是輕澤,那是因為他是個很好的妖怪,因為他不會為了自己的私欲而不惜傷害別人。可是你,卻完全做了那個讓我喜歡的輕澤所絕對不會做的事情。所以,對我而言,你永遠不會是輕澤。」緊緊的抱着林子祺,七濃伸手為林子祺擦掉了他唇邊的一抹血。
「但事實上,就算我是那個你心中所想的輕澤,對你而言我和林子祺的地位仍然是不同的,不是嗎?」有些怨恨的目光落在了林子祺的身上,輕澤笑着,卻比哭看上去更慘。
「對我而言,輕澤只是重要的家人。」小心的将林子祺安置在了一旁,七濃站了起來,走到了林子祺的身前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林子祺。
「七濃……」
林子祺無意識的叫着七濃的名字,他不清楚自己喊七濃究竟是要七濃顧及一下輕澤的感受,還是說是因為七濃的話而讓自己感動了,林子祺不知道,但是他就是很想要喊七濃的名字。
輕澤看着微微的轉過了頭看向了林子祺甚至向林子祺露出了一抹淡笑的七濃,他從悲哀一下子變得無比的憤怒。
「那個時候我就應該知道了……即便輕澤和你再怎麽的親,你也始終不曾展露過笑容,而對這個林子祺,你卻輕而易舉的一次又一次的展示笑容,甚至還那麽的照顧他……」微微的停頓之後,輕澤勾起了唇角,陰森的笑容看得林子祺身體發冷。「既然你不會屬于我了……那麽……你也不該繼續存在在這個世界上!」
話音落下的時候,輕澤一腳朝着七濃的腰間踢去,仔細看的話那腳上還帶有一些不明顯的黑色火焰。并不知道被這火焰擦碰到會怎麽樣,林子祺有些緊張的看向了七濃。
絲毫沒有一點遲緩的用着自己那帶有綠色火焰的手擋住了那一只腳,七濃似是要乘其不備,他猛地用着另一只手朝着輕澤的臉打去,而就象是早已猜到七濃會有這一招的輕澤猛地将臉偏過躲開了這一擊,而下一瞬輕澤便趁機出手,一拳狠狠的朝着七濃的腹部打去。
雙手都被吸引開了的七濃想要向後躍開,卻又要顧及到這一拳會不會傷害到自己身後的林子祺,猶豫不決在這種時候根本就要不得,自然而然的,七濃的腹部被輕澤準确的擊中了。
「噗」
七濃的口中吐出了一口血後因為身體難以站穩而不自覺的朝着後面退去,終于站立不住的他猛地跪倒在了地上。
「七濃!」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七濃剛剛應該是可以躲過的。
每一次都是因為自己,如果不是為了保護自己的話,七濃完全就不需要受這種罪的……
急急忙忙的象是用爬一樣的姿勢到了七濃的身邊的林子祺慌張的喊着,他看到了七濃的腹部那裏有着一個傷口,象是被冰霜所覆蓋了一般,那一塊地方開始緩緩的結起了一層薄冰。
「我沒事。不用擔心。」七濃那樣子看着就知道不是沒有事的樣子。林子祺急了。
要是……要是自己那個時候沒有摔下樓梯,如果現在自己的身體可以自由活動的話……
「看你的樣子似乎很不滿意你現在好像殘廢一樣的狀态,對吧,林子祺?」象是會讀心術一樣的輕澤輕哼着說道,「還記得,那天你被人推下樓梯的事情?其實……那是我做的哦……本來是打算還給七濃名字的意義藉此操控七濃來殺死你的,誰知道你命好死不掉……受不了的我試着在背後輕輕的推了你一下,本來還以為可以摔死你的,誰知道你的命真的是硬得讓人讨厭。」
輕松的說着這種話,林子祺只是想到這個騙取了自己好感的人一直以來的目的都只是想要除去自己,他的胃部便忍不住的開始翻騰。
「難道……你就不覺得惡心嗎?你自己的所作所為?」林子祺狠狠的瞪着輕澤,看着七濃蒼白的臉色,他心中便更是生氣。
聞言,輕澤笑了。
「惡心?為什麽?我的所作所為,又有哪裏錯了?為什麽我非得當別人的棋子!為什麽到頭來我最喜歡的七濃卻會變成是你的東西!」一下子抓狂了的輕澤猛地抓住了林子祺的衣服将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他……最喜歡的七濃?
林子祺聽到了很想要笑。
他可以肯定不曾變壞的輕澤是真的喜歡着七濃的,因為不管什麽時候,他都是願意單純的為這個人付出而不去計較是否會得到回報。
而如果這個輕澤真的喜歡七濃的話,他怎麽會毫不介意的傷害七濃,甚至還打算利用七濃?
這樣……根本就不能算是喜歡……
為七濃而燃起的憤怒甚至超越了輕澤欺騙自己的那份憤怒。他無法原諒這個輕澤,這個……為了自己可以不惜犧牲所有人的輕澤,死了才好!
心中突然爆發的一聲大吼令林子祺的身體開始發出了陣陣白光。
史無前例強大的妖力自白光中散發出來,象是要通過他們彼此的接觸點作為路徑的妖力不斷的流向了輕澤的體內,而林子祺的頭發也開始慢慢的變長,他身上的衣服也開始變得有些怪異。
看上去……簡直就和七濃,輕澤他們差不多了似的。
不斷接收妖力的輕澤看上去很痛苦,不斷的痛苦慘叫着的輕澤想要松開抓住林子祺衣服的手,但是他的手簡直就象是被粘附在了衣服上而無法挪開。
身體開始不斷的膨脹,突然地,一聲像是爆炸聲的聲音從輕澤那裏傳來。就象是氣球爆炸,輕澤的衣物裂成了碎片的同時一陣煙霧包圍了輕澤所在的那一塊地方。而當煙霧再度消散之時,輕澤消失了,緩緩的落在了地面上的,是沒有了呼吸的肖離。
「七濃!七濃你沒事吧?」顧不得自己現在是什麽樣子的林子祺連忙沖到了七濃的身旁喊道。
「我沒事。」臉色似乎是開始有所好轉的七濃的腹部上的傷也不知為何而消失了。那大概是因為始作俑者消失了的緣故吧。「倒是你……你現在的樣子……」
「呃!」聞言,林子祺看着自己一生奇怪的裝扮,那奇異的裝束和七濃的有得一拼,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這一身衣服比較保守,将他的身體遮得很嚴實這一點吧。「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因為對那個輕澤太生氣了……所以我就在心裏面安想着讓他去死吧,結果……就變成這樣了。」
誰能告訴他他的衣服去哪兒了?穿成這樣走出馬路,大概會被很吸引人的目光的吧?
「因為……我所有的妖力……已經回到原來的主人,也就是你的身上了啊……」
輕柔的聲音,自林子祺的身後響起,驚訝的林子祺猛地回頭,看到的是那不管是頭發還是衣服都是白色的長得很美的輕澤。
覺得不好的林子祺剛準備做出防禦的架勢的時候,輕澤卻笑了。
「你就算不防備我也無所謂。因為壞的我已經消失了,而好的我,也即将消失。給你們造成這麽多麻煩,很對不起,我會負責的……林子祺,七濃。」輕澤溫柔的目光和之前那個輕澤的目光全然不同,林子祺緊繃的身體開始有所放松。
無法理解輕澤說的負責是什麽,林子祺現在在意的,是另一個問題。
「如果我把妖力給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消失了?」這是對于七濃而言很重要的家人,林子祺不想要讓輕澤就這麽的死去。
「就算給我,我也是會消失的。一度變壞了的我,如果不徹底消失的話,以後會造成更多麻煩的。」看了看那不曾和自己說話的七濃,輕澤朝着林子祺笑了笑,「這妖力,本來就相當于是一個妖怪。如今徹底的回到了你的身體裏面,也就象是你和一個妖怪相融合,所以現在的你,可以說是人,卻也可以說是一個妖怪。想要當一個人類生活在人世間或者是作為妖怪生活,決定權都在你。至于變化成人的方法……七濃會告訴你的。」
開始變得透明的輕澤說着,他轉過了頭看向了七濃,而後他輕盈的飄到了七濃的面前,他淡淡的笑着,沒有責怪七濃的打算。
「你沒有喜歡我,這不用感到愧疚。名為喜歡的感情本來就是雙方的,而且,你能夠把我當成你最重要的家人,我很高興。」全然明白了七濃的心意的輕澤朝着七濃勾出了一抹最大,最溫柔的微笑的同時,他的身體從腿部開始消失了。
最後離去之時,他的眼角落下了一滴淚水。
不是痛苦,而是名為幸福的淚水。
「你……會難過嗎?」林子祺問着七濃,卻發現自己被七濃猛地擁入了懷中。
「我,還有你。」七濃輕聲說着,他吻住了林子祺的雙唇。
甜膩得教人感覺發膩的吻令林子祺依舊不自覺的沒了力,軟軟的倒在了七濃的懷裏,林子祺聽到了七濃說了四個字。
——我喜歡你。
知道這四個字背後還代表着的什麽意義的林子祺回抱住了七濃。
——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林子祺應道,下一瞬,他再次的,被七濃用着幾乎要吻得人窒息的吻封住了雙唇……
交換着彼此的氣息以及唇腔內的津液,林子祺的眼眶不禁有些熱意。
他流眼淚了。
為何流眼淚,林子祺想,這個原因或許和輕澤離去前所流下的眼淚的意義是相同的吧……
這麽想着,林子祺笨拙的回應着七濃的吻,一次又一次。
尾聲
在那之後,林子祺在七濃的指導下總算是變回了人身。
一切都象是黃粱一夢,若非體育籃球場上還有一個沒有了呼吸的少年,林子祺或許會以為那都是自己的幻覺也不一定。
世界沒有了輕澤,和七濃一起回到了家裏的林子祺發情了,因為他現在的年齡本來就是處于容易激動的青少年時期,再加上他變成了妖怪的原因,情欲方面的問題完全就是無法控制了。
毫無疑問的之後他們激烈的H了一場以後,他們所要面臨的則是未來所要選擇的路。
作為人類,還是作為妖怪生存……
** ** **
上課鈴聲敲了好幾聲,禿頭班導猛地推門進來,嘈雜的班級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然而,這安靜在之後便被徹底的打破了。
「來介紹一下新的轉學生。」應着班導的話慢步走進來的,是穿着普通的白襯衫黑色牛仔褲的男生,而這個男生的臉,則是和七濃變成人的時候的樣子相同。
「這是剛從國外随父母回來的新學生祁水。」說着,班導便轉身在黑板上寫上了男生的姓名。「以後你們就跟他好好地相處吧。至于座位幺,祁水,你就做到林子祺的後面去吧,反正你們認識,之後好互相關照。」
被稱為祁水的男生應了一聲後便轉身朝着林子祺的後面走去,經過林子祺身邊的同時,林子祺忍不住的吐槽道,「你選擇的名字還真是有夠差的耶!一點品位都沒有好嗎!」
聽到了這話的男生坐下後輕哼一聲道,「至少也比你起的祁水農來得要好吧。聽上去好像是多少年以前的農民的名字一樣。」
「死七濃!你說什麽呢!明明就是你的名字太難拆了嘛!」
昨天,林子祺幾乎是纏了七濃一整天才成功的說服了七濃同意和自己一起以着人類的身份在這個世界裏面生活的。
看着七濃臉上淡淡的鄙夷,幾乎快要跳起來的林子祺剛準備轉身去揍七濃的時候,他突然看到了那喘着氣站在門口的男生。剪着波波頭,戴着一副有些土裏土氣的眼鏡的男生……不正是肖離嗎?
「對不起!我遲到了!」
被禿頭班導一頓訓斥後,肖離抱歉的笑了笑後走了進來。他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他轉頭朝着林子祺笑了笑。
「真是好奇怪喔……最近好多事情都會忘記……昨天不知怎麽一回事做了一場夢,夢裏面就在我差點死掉的時候,我好緊張的,不過還好,就在那個時候一個很漂亮的全身都是白色的男人救了我。」
——我會負責任的。
林子祺突然想起了輕澤說的這句話,現在,他似乎明白輕澤的意思了。
「雖然最近記憶有些七零八落的,但是……你似乎是我的好朋友,對嗎?」溫柔的朝着林子祺笑着的肖離問道。
林子祺微微愣了一下,良久,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回以肖離一抹淡笑,他應道,「沒錯,我和祁水都是。」
「那麽……請多關照!」
男生笑得很甜,就連聲音聽着也單純得似乎是張白紙一般。
「請多關照。」
林子祺和七濃的聲音重合在了一起,兩人對視着,而後,彼此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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