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母系？”蘇睿疑問，女性由其身體和力量的不足，向來是處于弱勢的一方，而最初的宗廟祭祀竟是以女性為祭祀對象，這不由得讓他不解，似乎家族對于祭祀的了解遠不像族內自以為的多。

“是的，母系，”曲樂肯定了蘇睿的疑問，少見的用了嘲諷的語氣，“那就是最初的宗廟祭祀，在後來，宗族觀念受到重視，祖先崇拜所指的對象才變為男性，所以其實祭祀天神的雙子祭祀，其祭品是男性，并試圖以此彰顯最初最本質的尊榮的做法……哈！”

蘇睿的臉黑了一瞬，他憎惡雙子祭祀，認為這不合理，但根深蒂固的家族至上的觀念卻讓他未曾想過從祭品到祭法，再到理念，雙子祭祀竟是錯的如此徹底，除了祭祀本身，以及以之作為交換帶來的所謂榮耀，這種祭祀可說是毫無價值。

“祖先崇拜包括喪葬、祭典以及使生者與死者之間保持長久關系的祭祀儀式，一般人祖先崇拜的初衷是使遠離人世的親人之靈魂能夠得到安寧，并繼續保持與家庭、家族的聯系，接受子子孫孫的祭祀，這不僅只是宗廟的祭祀，也是一種信念的沿承。”曲樂似是感嘆般的一嘆，他執掌的古樂府所受到的祭祀就是來源于這一部分，人們從奉上祭物到将自己獻上祭壇，從以前的以器物人偶陪葬到如今的以活人陪葬，看似是越來越重視祭祀，但實際上，祭祀已經開始衰落，祭祀所代表的，從來不是什麽規格豪奢，它所代表的更多的是人的信仰和信念，只有堅定的信念才是一直被強調的，人作為信念的來源，把自己奉上祭壇本身就是種愚昧，可惜不是誰都能看到在已經腐朽的繁華下所掩蓋的本質，一味的追逐于奢華的厚葬，奢侈的祭祀，卻不知道仁慈的對待生者，将同類的生命用于祭祀，這樣的祭物，于被祭祀者而言，未嘗不是一種玷污。

“你沒有阻止過他們嗎？既然這種祭祀錯的實在是離譜。”蘇睿沉默許久，才開口問道，語調沉重的像是在話出口的一瞬間就會用盡全身力氣。

“你不是知道？這不是我能阻止的，蘇家的祭祀可以算是一種契約，契約的代價是雙子祭祀，得到的回報是蘇家的崛起，”曲樂停下來看看蘇睿的反應，見沒有什麽不對，便繼續敘說，“我只是暫代了幽魂界的界主之位，你們也該是清楚吧？我是古樂府的界主，古樂府接受的是宗廟的祭祀，而幽魂界主……”

蘇睿疑惑地看向曲樂，這一次的停頓似乎有些長，并且毫無緣由。

“幽魂界主現在還沒有出現。”曲樂注意到蘇睿的視線，猶豫了下，還是直接給出了說明，幽魂界主沒有出現，所以他才暫代了此位，而也正是因為只是暫代界主，他無權拒絕蘇家的獻祭，而他個人的阻止，效果也是微乎其微，畢竟那個時候，蘇家的人并不知道他的身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