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昏暗狹小的隔間充斥着啧啧的親吻聲和喘息聲。
宋思陽被困在牆壁和褚越的胸膛之間,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的大腦無法運轉,只呆怔地縮在溫熱的懷抱當中承受過重的濕吻。
他如同被關進了密閉的玻璃罩子裏,一呼一吸之間皆是褚越凜冽的伴随着橘子香的清爽氣息,随着時間流逝氧氣越來越稀薄,宋思陽閉着眼憋紅了一張臉。
褚越的手改而抱住他,雙臂緊實地貼在他的後背,讓他全然沒有逃脫的可能性,實則宋思陽也沒想過要逃,他渾身火燒一般的炙熱,熱氣從每個毛孔裏蒸蒸地散發出來,連指尖都是滾燙的。
褚越親得太重,仿佛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因此要将所有等待的時間都合并在這一時。
宋思陽的唇舌被吮得水潤紅腫,甚至起了點密密麻麻的疼意,他知道自己在和褚越做什麽——還未學會熱戀,先習慣熱吻。
褚越抱得太緊,宋思陽呼吸不暢,從接吻的間隙發出一聲氣喘,“唔.....”
震驚、緊張、羞赧各種情緒糅合,還夾雜着一絲恐懼,不是因為褚越親他而害怕,而是擔心自己會溺亡在這冗長的濕吻當中。
宋思陽急需新鮮的空氣,雙手按在褚越的胸膛上,臉微微往旁邊一偏,還未接觸到氧氣,褚越卻像是不滿他這個類似于躲閃的動作,反而擒住他的後頸肉不讓他再動彈,變本加厲地掠奪。
肺腑裏的氣息皆被汲取空蕩,宋思陽不會換氣,缺氧讓他昏昏沉沉,整張臉泛起紅暈,他徹底放棄了通氣的念頭,軟綿綿地仰着腦袋讓褚越為所欲為。
仿若褚越對他做什麽都可以,哪怕是毫無預兆的熱吻,哪怕是被親得失去意識,只要是褚越給予的他便全盤接受。
紅潤的唇一如想象中的柔軟,理智告訴褚越該停下,可軀體卻叫嚣着去攫取,許久,他才恢複些許神智,四瓣唇依舊貼合着,緩緩給缺氧的宋思陽渡氣。
宋思陽濕潤的眼睫小幅度地顫動着,溫順地張着唇讓褚越的氣息闖入,對方的手仍放在他的後頸,就像吃飽喝足的獸類戲耍果腹的獵物似的不重不輕地捏着他的軟處,帶着一點危險性的逗弄。
褚越摩挲着宋思陽的唇,聲音微啞,又接着方才的問題,“聽懂多少?”
從禮堂飄來若有若無的琴聲,宋思陽顫巍巍地睜眼,撞進一雙深潭似的眸,他的心髒像是被暮鐘狠狠沖撞了下,心跳聲與喘息聲來回響蕩,舌頭早就在粘膩的濕吻中發麻,連開口都那麽艱難,“我.....”
他晃晃腦袋,半是清明半是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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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越也并不強求确切的回答,宋思陽軟和的态度已經給了他答案。
他将額頭抵在宋思陽的額頭上,低聲說:“你我既不會是梁山伯,也不會是祝英臺。”
宋思陽微哽,眼眶濕潤,他找不到可以回應褚越最合适的言語,只能用動作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宋思陽大着膽子湊上去在褚越的唇角啄了一口,水亮的眼睛盛滿坦誠與熾熱,還帶着些羞人的春意。
明暗交替中,褚越的眉眼不再冷厲,他伸手抹去宋思陽唇邊的一點水漬,又低頭添贈新的痕跡。
喜歡與否并不能由該與不該去衡量,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更顯珍貴。
宋思陽的手抓着褚越腰間的衣料,十指抓了又松,松了又緊,呼吸綿綿密密,在熱與潮中暫時抛卻了所有的顧慮。
—
兩人提前離場。
回程路上宋思陽像陷入了棉花糖罐裏,太甜膩的氣息反倒叫人混混沌沌,他總無意識去抿唇,試圖驅趕唇舌上仍存留的酥麻感,可結果适得其反,越是回味就越是明顯。
他亦步亦趨地跟在褚越身邊進屋,陳姨一見到他們便驚訝道:“怎麽回來得這麽早?”
宋思陽思緒昏蒙,讷讷地回不了話。
褚越風輕雲淡說:“沒什麽好玩的。”
陳姨眼尖瞧見宋思陽漲紅的臉,哎呀了一聲,“思陽的臉是怎麽了,紅成這樣?”
乍一被點名的宋思陽吓得差點跳起來,求助地看向褚越。
褚越幹脆地拉着他上樓去,抛下一句,“風大吹的。”
快到房門口還聽見陳姨揚聲囑咐的聲音,“可別凍感冒了,要不要我煮點姜奶暖暖身子.....”
褚越打開房門,宋思陽低着腦袋跟進去,剛站穩就聽見褚越問他,“用喝姜奶嗎?”
根本就不關風的事情,他語無倫次,“不用,不用.....”
宋思陽連看都不敢看褚越,臉更是紅得不像話,連耳朵都是粉的。
褚越沒忍住地伸手捏了下軟軟的耳垂——他現下無需再壓制自己了,從他決定将宋思陽攥在掌心的那一刻,眼前這個人從頭到尾都得是屬于他的。
褚越的指尖微涼,宋思陽被凍得縮了下肩膀,但沒有躲,擡眼小聲說:“那你要喝嗎?”
他覺得以褚越的體溫更應該喝姜湯。
褚越平靜道:“臉紅的又不是我。”
宋思陽因對方一句話噌噌直冒熱氣,腦海裏又浮現擁吻時的畫面。
他也不知道親了多久,鋼琴曲換了一首又一首,他和褚越卻還是待在隔間裏沒有出去,直到他的唇瓣充血紅腫,褚越才替他擦幹淨水痕帶他離開。
宋思陽又開始呼吸困難,嘟囔道:“我要回房了.....”
褚越不讓他走,問:“你在想什麽?”
宋思陽當然沒辦法把腦子裏的畫面描述出來,眼睛轉啊轉就是不敢跟褚越對望,氣虛道:“我真的得回去了,還要洗漱呢.....”
“等等。”
褚越喚住他,他雙腿按下了暫停鍵站在原地,見褚越走到櫃子前拿出一個小方罐,示意他過去。
宋思陽想也不想地照做了,走到褚越面前。
褚越擰開小方罐,裏頭是薄荷味的膏體,大抵是潤唇膏之類的東西。
宋思陽的下唇有點破皮,誰的傑作不必多說,他見褚越指尖碾了一點白膏,澀聲說:“我自己來.....”
褚越自動忽略他的話,擡起他的下颌,垂眸觀察他唇瓣上一道小小的口子,并不嚴重,已經止了血,只是比其餘的地方色澤要深些。
是褚越給宋思陽的印記。
宋思陽垂在身側的手緊張地握了起來,等褚越俯身時意識到要發生什麽,咻的閉上了眼睛。
褚越在親他,說是親也不全是,沒有深入,只是在舔舐他那道小傷口,舔潤了又含住輕輕吮吸,吸出淡淡的血腥氣,帶給宋思陽一點點的痛,一絲絲的麻。
宋思陽尾椎骨觸電一般酥軟,又很不合時宜地想到褚越的潔癖,吃飯都要用公筷的褚越現在卻在吃他的嘴唇,更是細細的品嘗,前後對比不禁讓他心神蕩漾,無意識地探出了舌尖與褚越在他唇上流連忘返的舌相觸。
褚越眼神一暗,重重地吮了下。
宋思陽吃痛,猛然睜開眼,有點委屈地看着褚越。
褚越聲音微沉,“哪裏學的?”
宋思陽茫然反問,“學什麽?”
原來是無師自通,褚越道:“沒什麽。”
仔仔細細給宋思陽“消毒”後,褚越這才将指尖的膏體擦拭在破了口子的唇上,動作放得很輕,沒有再弄疼宋思陽。
宋思陽終于如願拿着潤唇膏回到自己的房門,可門一關,只是隔着兩扇門而已,他又忽然有些舍不得褚越。
他回味着今晚發生的不可思議的一切,靈魂好像都在空中飄蕩,如夢如癡。
不能再想下去了,宋思陽拍拍自己熱騰騰的臉,靠在門上癡笑。
雖然他們都沒有說出那幾個字,但宋思陽卻覺得自己可能已經喜歡褚越很久很久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褚越,而他一定會是最喜歡褚越的那一個。
—
因為和褚越關系有所轉變,宋思陽沒有像之前幾次那樣一到放假心就飛回了盛星。
他給周院長打電話詢問盛星的近況。
茵茵前月已經跟着養父母去到新家,當時宋思陽和褚越一同去送小姑娘,茵茵抱着他的腿哭得很可憐,施源也是萬分不舍,總是大大咧咧的少年罕見地紅了眼眶。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在孤兒院就更是如此。
這些年來宋思陽不知道跟多少相熟的朋友說再見,卻再也沒有相見的那一日,大家都奔向自己的新生活,他也有自己的路要走,但茵茵是他看着長大,到底還是不同的。
周院長跟他說茵茵在新家适應得很不錯,養父母對她十分照顧,又将茵茵的近照發給宋思陽看。
照片裏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蓬蓬裙,坐在養母的腿上咧着嘴笑。
宋思陽這才放心了點。
談話進行到一半,周院長問他什麽時候回去過年,施源也問過他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說:“今年應該會晚一點。”
他回答的時候褚越正在一旁,聞言看了他一眼,等他挂了電話才說:“我跟外婆說好了,過年帶你回去。”
宋思陽啊了聲,他這個學期才回盛星兩次,如果連過年都不回去施源又該氣惱他了,他仍很在乎施源這個從小一塊兒長大的朋友,心裏雖然高興褚越想帶他回家過年,但猶豫幾瞬還是道:“可是.....”
褚越只需要投來一個平淡的眼神,他細弱的反駁便不堪一擊。
宋思陽只好軟聲跟對方商量,“那我年初一能回去一趟嗎,就半天?”
褚越沉默不語。
宋思陽心知褚越并非在詢問他的意見,只是知會他一聲,自然不會應承他的請求,再問下去褚越就該生氣了,而褚越是氣不得的。
他很識相地不再多言,不禁苦惱起來,他該怎麽跟施源開這個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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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褚(眼神微眯):老婆怎麽無師自通啊,肯定是故意在勾引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