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瘋狂的世界
“幹嘛?”壁咚呀,她雙手抵着他的胸膛,不讓他靠近。
“好姑娘可不能看這種東西。”越君霁額頭抵着她的額頭說,喘息間呼吸灼熱,褚如初不适的仰頭躲避。
哎,哎,差不多就行了,這麽耍流氓不太好吧,不要以為你長得帥我就不會揍你,褚如初瞪着他。
可本身就是個小甜妞,瞪人的時候,也甜得很。越君霁視線移到她緋色的紅唇上。
“阿霁,不要以為你救了我,我就不會揍你哦。”褚如初說着,意識到自己說的華國語。不過“揍”用這裏的話怎麽說的,她想不起來幹脆揮起拳頭試了試。
意思很明顯了。
越君霁笑了,笑得胸膛起伏。笑聲低沉性感,這一瞬間他哪裏像一個少年郎,分明就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褚如初見事不妙,推開他要逃避。被一把拉回來,冰涼的唇傾覆而上。
褚如初以為會是一個輾轉纏綿的熱吻,哪想唇貼着就不動了。
她眨吧一下大眼睛,就這?有種被強迫,褲子都脫了,對方卻是陽、痿的尴尬。
越君霁貼着她的唇,很軟,很香,他的腦子像漿糊一樣,全身都仿若被固定住了不能動彈,直到被推開,他才爆紅着臉擁着她。
童子雞怎麽可能會接吻,春宮圖裏可沒教接吻,他最近這段時間把那幾本春宮圖都翻爛了,每每想着如初就不能自已,只有徹底纾解出來才好受。
他神情有點委屈,“如初我們成親好嗎?”
我們怎麽好嗎?中間有個詞彙她聽不懂,語氣怎麽可憐巴巴的。
搞清楚,是她被強迫!
褚如初擡頭瞅着少年,又被捧着臉吻了一下額頭和眼睑,“我等你。”他說着。
Advertisement
褚如初一頭霧水,什麽我等你?不過語言聽不懂,神情還是看得懂的。
越君霁又表白了。
等學完今天的詞彙,她回到房間後,狠狠地灌了一口涼茶。
住不下去,徹底住不下去了。
其實也不是不能滿足阿霁的任何要求,但是她是個渣女呀。再怎麽也不能渣了人家就跑吧,救命之恩呢,這不是報恩,是結仇。
偏偏她又不想陪着他身邊一輩子。
越君霁在把女孩送回房間後,又回到了書房,他盯着桌上裝裱精致的素描沉思。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畫像,畫紙上的肖像仿若活着一樣,此畫是如此的技藝精湛,神乎奇跡。
今日其實很想直接要了她,但看着她拒絕的眼神他停住了。上天賜予的珍寶,不能受到這樣的對待。
他會娶她,讓她做他獨一無二的妻子,他要讓她光明正大的走在藍天下。
哪怕為此,他必須回到那個令人厭惡的府中。
越君霁提筆研磨鄭重寫下一封信,蠟油封口後。拿出書房,遞給門人,“讓人快馬送去京城。”
忠叔過來時正好看見這一幕,“公子這是給那邊的信?”他驚喜。
“嗯。”越君霁不預多說。
忠叔老淚縱橫,“好,好。”他心裏知道,這一定是如初小姐的功勞。這邊陲小鎮怎麽可能容得下如初小姐這樣的女孩,是必要回去的。
這才幾天,什麽阿貓阿狗都敢上門來打聽如初小姐的消息了,忠叔眼裏閃過厲色。
“那邊安排好了嗎?”越君霁問。之前在路上遇到聞家那個浪蕩子他就警惕了,幾日前特地讓忠叔暗地找個小官人安置在府中。
哪想小官人剛到,聞浩舟就找上門了。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不是要看人嗎,給你一個,越君霁的神情很冷。
“公子放心,老奴安排的妥妥貼貼,這次是糊弄過去了。”忠叔看着公子心情不好,話音一轉,“湖州的紅果已經派人快馬加鞭送到了。”
湖州多雨水,陽光也充足,盛産紅果,酸甜甘醇,此果聞名東陵。
“很好,快給如初送去。”越君霁驚喜的說道,看她這幾日都消瘦了,胃口也不好,他很是心疼。
這紅果雖然不稀罕,卻非常容易壞,湖州地界以外不太容易吃得到。
越君霁為了讓它不爛在路上,特地花費千金雇人駕駛他後院的十幾匹千裏馬,日夜兼程換馬,采用接力的形式,累壞了幾馬千裏馬才趕在兩日內送到。
果子采摘的時候連着樹枝,路上全程冰塊鎮着,送過來的時候非常新鮮。
或許不日之後刺桐鎮就會流傳越府的大手筆。
忠叔笑了,“哪還用公子吩咐,老奴已經送過去了。”他想了想說道,“京城絲織造的衣裙也在路上了。”
京城絲織造說到底是一個半官方組織,只賣女子衣物,專供儲秀苑的女君、女使們穿戴。
不過其他人花銀子也是可以購買,畢竟儲秀苑的女子都是要出閣的。
絲織造所出品衣物皆華麗昂貴,受天下女子追捧。以越君霁現在的家私來說,委實貴了點。
可越君霁眼不眨的給如初定了五套,奇怪的是從來節儉摳門的忠叔也不覺得有任何不對。
這個瘋狂的世界呀。
确實是瘋狂的世界,褚如初臉色難看的翻閱着被她帶出來的那本書,這是一本游記。
講述的是一個叫東方的貴公子游覽千楚大陸的故事,主要是以介紹各地風情地貌為主,穿插一些作者的主觀評論。
起初她還看得津津有味,雖然豎版繁體很傷眼,需要連蒙帶猜。她佐着果子邊吃邊看,也看得下去。
不知道是什麽品種的果子,還挺好吃的。皮薄肉多,酸酸甜甜,可以!
不過,馬上吃不下去了。
這一章講述的是東方游覽途中,撿到了一位女子。他這裏用筆着墨是,撿。而不是,遇。
褚如初還以為她認錯字了,多大了需要用撿的,又不是一個物件。之後大幅的篇幅,寫了被撿到的女子怎樣的貌美如花,他怎樣心動歡喜,她看得眼疼直接略過。
然後就是他占有了女子,占有了??
東方還大筆墨的寫了占有的過程,赤、裸程度堪比現代高/H海棠文。
這是什麽鬼!遇到個女人就強/暴人家了。不是自予公子,品貌高潔嗎?最讓人褚如初不解的是,在女子原有家人找來後,東方寫着,他善良的把女子還給了人家。
注意,這裏用到了善良。強迫了女子還善良??女子家人不揍他嗎。
實際是不僅沒有揍他,雙方經過了非常很友好的會晤,他還得到了女子家人的感謝。
家裏女人被強/暴了,還得感謝強/暴犯?!
後面還寫到,就因為這事,東方的品行得到了當地官員的嘉獎肯定。知情人也狠狠地誇贊了他,他的盛名又得到了廣為流傳。
“我呸!”這是有病嗎?還是她看錯了,她看得果子都沒心情吃了。
褚如初仔細的又解讀了好幾遍,煩燥不安。
她深吸一口氣,耐着性子看下去。
上門寫道,女子回家後受了處罰,理由是她XX(品級)是女姬又因為怕疼,沒有按時去官府補XX(銘章),還亂跑被人撿了,實在是錯上加錯。
XX的地方是她不認識的字,是陌生的關鍵詞彙。
最後游記寫着,女子家人們回家感謝嘆息:“還好東方公子品性高潔,放了她回來,要不然他們家會損失一大筆,還得陪錢給其他家。”
褚如初看後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她合上書本,躺在床上分析。
放了她,損失一大筆,陪錢?為什麽人跑了需要陪錢。還有那兩個詞是什麽意識。
直到夜色漸深,褚如初結合近來的觀察,艱難的得出了一個不太妙的結論。
此地,恐怕女子地位極低,甚至可以買賣交易。
她睡不着,咬着唇,半夜爬起來。借着窗外的月光,在自己的畫紙上寫上兩個詞。正是她看不懂的那兩個詞。
她直覺這是關鍵。
第二天,書房習字。
越君霁一襲白衣,白衣潔淨如瓊樹一枝,舉手投足間品貌不凡。在褚如初的眼裏就仿若一只開屏的孔雀。
這小子最近越穿越華麗了。
越君霁照常圈着褚如初學字,大手捉着小手,白衣黑發和褚如初的緋色衣衫齊腰卷發相纏。
氣氛親昵到旖旎。
“這個字是君,來聽我這樣發音。”他溫柔耐心的教,字體旁邊還畫了簡單的解說實物。俊逸之極的臉上挂着清雅的笑,時不時還啄吻一下褚如初的頭頂。“來跟我念一遍。”
“君不是學過嗎?”褚如初不樂意了,“越君霁三個字第一天就學會了。”
“嗯,我記錯了。”越君霁從善如流,那我們再學另外兩個字。
長袖挽起,他在紙上揮墨,動作很優雅貴氣。
兩個字墨色大字躍然紙上。
書畫不分家,從褚如初的專業角度來說。越君霁的字很好,蒼勁有力,絲毫不拖泥帶水,字體間自成風骨。
他寫着:“心悅。”兩字,她認識。
褚如初暗呼不要臉,見過喜歡表白的,還沒見過這種時時刻刻都想着表白的,不是說古人含蓄嗎?哪裏含蓄了,他比誰都會!
心悅,不就是心怡,我愛你的意思。
越君霁看着她勾起嘴角,“來,先跟我念,熟悉一下發音。”
“我心悅你。”
褚如初擡眼瞅他,她錯了,他不是想自己表白,是想她給他表白。
“我心悅你。”越君霁又重複一遍,一臉期待的看着她。
套路我,偏不。
“我不要這樣學。”她開始轉移視線,小手搖着越君霁撒嬌,“好嘛,我們換個其他的學字方法。”
偏偏某人最是受不了她這一套,嬌軟的喊着他撒嬌的模樣,要他命都行。雖然遺憾聽不到她說心悅他,但能看到她撒嬌也值了。
“你呀,好吧。”越君霁點着她的鼻頭搖頭失笑。
褚如初随手拿過越君霁桌上的一本書,這一本應該是經文類的正經書籍,越君霁常看。
她随手點過其中一個字,“這個字念什麽?”
“這是一個城字。可是這樣只會發音,你理解不了意思的。”越君霁說道,他的主要目的在于教她說話,并不是識字。
“不嘛,我就要這樣學。”褚如初可憐兮兮看着他,如水的眼眸裏滿是控訴。
“好吧,好吧,只此今日,下不為例。以後還得按之前的方法看圖學字。”越君霁投降。
“嗯嗯,阿霁真好。”她抱着越君霁的手臂笑顏如花。
就這樣你點,我說。不會的那兩個詞拆解其中,褚如初得到了真正的意思。
品級,銘章。
女人還有品級和銘章?她猜想着,還是得真正走出去一趟才能完全了解這個社會。
可是,他是不會讓她出去的,她直覺。
褚如初看着越君霁占有欲十足的眼神,她在他眼裏就仿若是他的所有物一樣,感情濃烈的讓人心驚。
很快,褚如初就等到了一次出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