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一二三木頭人

“去青梧院。”寧子謙對着墨四說道。

青梧院是寧家的一處別院, 離這邊非常近,院中環境清幽,後院中滿園的梅花, 每年賞梅時節, 他都會約幾個好友去那邊賞梅飲酒。

再過幾天梅花應該就會争相開放了。

“鴻煊, 我來抱吧。”周業翔要接過褚如初,被越鴻煊避開。

他長眉入鬓,眉頭緊皺, “管好你自己就行。”溫雅的嗓音下是不容拒絕的語調。他可沒忘記這家夥觊觎着越如初。

越鴻煊抱着她屈身進入馬車,随後拉上車簾。

寧子謙和周業翔騎着馬,跟在後面,這馬車還是南風館提供的,一般供喝醉酒半夜回去的客人使用。

馬車很豪華,馬蹄跑起來噠噠響,褚如初感覺到些微震動,“去哪?回越府嗎?”她虛弱地問。

發燒歸發燒,還是有點理智的。

“不是, 去寧家的青梧院。”越鴻煊說。他臉色不太好看,被人欺負是一方面,越如初自己把自己搞成這樣, 體質又差, 實在不成體統。

一點都不像他們越家的人。

“不去,直接回越府。”她嘟囔着說。她感覺自己在發燒, 她紅潤的唇瓣開始幹枯, 一頭秀發半幹不濕, 黏在頭上冷冰冰的, 偏偏體內又熱, 一冷一熱讓她頭痛欲裂。

“乖。你這個樣子不适合回家。”

他已經想象到父親如何震怒。越松對子女要求頗高,不論是他,還是在儲女苑的小妹姍珊。

“我回去洗個澡,泡一下就好了。”她說。

“好,等會到了就泡個澡。”

Advertisement

“我好難受。”褚如初在他懷中扭來扭去。“哥,我頭疼。”

她眼神迷蒙,仿若看到了現代的哥哥。

微笑着寵溺看着她的哥哥。

“哥哥,我好想你。”她呢喃着,聲音很小,此刻她的聲音沒有任何僞裝,若不是因為發燒引起的聲音嘶啞,她馬上就會暴露。

越鴻煊低頭才聽到她說什麽。

他在說,“哥哥,我好想你。”

越鴻煊心神微怔,他從來就沒有把這個弟弟放在心上過,雖然剛開始時不太滿意父親的做法,可時間長了幾乎是完全把他忘記了。

沒想到他遠在刺桐鎮居然一直把他放在心間。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做一個好兄長。”越鴻煊說。他此刻才算是完全的把這個從小無父無母,在外孤獨長大的少年納入了保護圈。

遙遠的地方,夜色下,越君霁獨坐一旁。周珧周大人拿來一壺酒遞給他,他們行軍很快,再過幾日就要到達北戎戰場。

“怎麽不去休息。”周珧說。

“睡不着。”越君霁接過來喝了一口。一滴酒液順着他年輕堅毅的下巴劃過脖頸,落入衣襟間,只留下一個深色的印記。

“年紀輕輕的怎麽就睡不着。”周珧坐到他旁邊。

他一直覺得這個少年身上有一種孤獨感,現在這種感覺更甚。

“在想什麽?”

“你有思念過什麽人嗎?”越君霁問。他只要一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她,夜不能寐。

“有,想我的家,想我們家老婆子,還有我那個敗家子。”他說着。

越君霁笑了,笑意沖淡了他周身的冷漠。

“你在想什麽?想那個如初?”

他就不明白了,是女人不好嗎,為什麽要喜歡男人。

現在他貴為皇四子,雖然沒有過明路,但是在皇上那挂了號的。回京後要什麽女人沒有,或許有朝一日能夠登上那個位子,天下的女人都是他的。

越君霁不語,他沉默地喝完酒,喉頭火辣辣。

遙望着星空,他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樣子,記得他教導她寫字的樣子,記得她繪畫的樣子。好多好多個她。

就是這一片星星把她送到了他身邊,如今卻只有星星,沒有她。不知道現在如初怎樣了,這一瞬間他心中刺痛。

越君霁喝完酒,放下酒壺,抽出腰間的長劍。在這一輪明月中舞起劍來。他的劍意淩厲果決,與在刺桐鎮時完全不一樣。

從踏上去北戎戰場的路上,他就開始放棄了長鞭,改用長劍。就如他的選擇,不争朝夕,只為未來,不惜走上這條充滿荊棘的路。

披荊斬棘在所不惜,只為擁她入懷。

……

到了青梧院,寧子謙馬上吩咐人準備深井之水做行散用。

“還有湯藥,墨四你親自去盯着。”

主要還是在這湯藥,是家中一位叔伯有一次行散失敗,碰到的一位華神醫開得,對于男人行散失敗有奇效。

所以寧子謙才讓越鴻煊把人帶到他這裏。

“先把他帶到房中吧。”寧子謙說。

周業翔也跟着來,他偷瞄着褚如初,他被越鴻煊抱着,此刻似乎已經陷入了昏睡中。

他仰着頭,臉上蒙着一方素色手帕,纖長的睫毛緊閉。一頭烏黑的秀發此時已經半幹,他被抱着,仰着脖頸,纖細的脖頸白皙誘人,勾出誘/惑的弧度。

周業翔忍不住抿唇,要不是知道這是一個男人,他還見過他本來的模樣,現在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女人。

周業翔不由的想起如初那天的樣子,他垂眸看他一眼,他都覺得他是在誘/惑他。

“你等在外面。”越鴻煊抱着人進去後,被寧子謙攔在外面。

“憑什麽?”周業翔不滿,憑什麽他不能進。

“我也是他哥哥,我當然要進。”周說。

他算哪門子哥哥,直到越鴻煊淡淡看了他一眼,才止步。

“行行,我門口站着,有事你們叫我。”來自大舅哥的瞪視他還是要注意一下的。

周業翔搓着手關上門。

等來到房內,一個浴盆早已經準備好,裏面是冰冷的井水。越鴻煊摸了一下水溫,刺骨冰涼。

這種天泡冷水真是受罪。

“怎麽做?”越鴻煊問。

“先脫了衣服浸入到冷水中,等會湯藥來了直接倒入水中就行。”寧子謙說。

“這藥水能夠短時間內把存留在體內的逍遙散激發出來。”他頓了頓。

“不過,等會藥力上來了,他可能會短暫的不清醒,甚至陷入幻覺。所以這邊得有人守着。”

寧子謙看着他懷中的人,“我來吧,你不太熟悉流程。”

“不,你也出去。”越鴻煊拒絕這份貼心。

“行,我就站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沒過一會湯藥就燒好了,很濃郁的一小桶藥汁,為了不影響井水的溫度,特地用冰塊鎮着,被夜風一吹,此時已經涼透了。

等倒藥水的人出去,越鴻煊開始解她的衣服,暈黃的燈光下面,她被放在軟榻上,胸前的盤扣被一顆一顆解開。

解扣子的主人風神俊朗,清朗的容顏上,唇形優美的唇瓣緊抿,墨發流瀉,他低頭的發,交纏着褚如初的秀發,随着手上的動作,發絲輕舞,暧/昧地動着。

周業翔站在門口看着屋內燭光的剪影,嫉妒到心裏冒泡。

要不是知道是他哥哥,他早就沖進去了。鴻煊也是的,脫個衣服,磨磨蹭蹭。脫到他心頭起火。

等外袍被脫下,越鴻煊的手伸向中衣時,褚如初醒了。

“哥,你怎麽脫我衣服。”她才醒,腦子還有點不清楚。傻乎乎地問。

越鴻煊莫名的吓了一跳,他縮回手,“嗯,給你泡個藥浴,泡一下就好了。”

褚如初回過神來推開他,“哥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她心中一陣後怕,再晚一點是不是要被扒光。

越鴻煊在褚如初堅定的态度下,敗下陣來。他也沒有圍觀別人沐浴的癖好,他出去了。

夜風中,三人在門外站成一排。

褚如初回到屏風後,解開自己的中衣,衣衫劃落在地,之後是胸前長長的布條。形狀優美的小腿踏入水中。冰冷刺骨的水刺激着她打哆嗦,等整個人都浸入其中時才舒服地嘆了一口氣。

她解開臉上的手帕,白皙柔美的臉露了出來。說起來,她這麽多天睡覺都是帶妝,臉上皮膚都快要長閉口。

如今被三個男人守在門口,她卻露出了真容在裏面泡澡。

褚如初輕笑,笑着笑着又想哭了,這樣躲躲藏藏的日子究竟要過多久。

水中的藥液很濃郁,一陣藥香,她泡久了開始覺得皮膚刺痛。

直到越來越痛,幾欲她承受不住的疼痛,她感覺自己的思緒也慢慢開始遲頓。

褚如初意識到不對勁,掙紮着爬出來,顫抖着手要去給自己纏上裹胸,卻因為手打哆嗦怎麽也纏不好。

最後沒有辦法,直接穿上了衣衫,爬上床把自己裹在被子中藏起來。

她不僅拉上了被子,還吹滅了燈。

褚如初:今日誰都別想拉開我的被子!!

屋內的燈突然熄滅,驚到了門外的三人。照寧子謙說的話,藥效激發的最高點還沒有到,越鴻煊才安靜的守在外面。

現在他出來都沒有多久,怎麽如初就把燈吹滅了。

“如初。”越鴻煊問。

沒有人回答他,擔心他出事,越鴻煊直接推開門。

此時的褚如初陷入了幻覺中,男人與女人的身體還是有差別的,這份藥只适合男人,不太适合她。

她的藥效被提前激發出來,來得又猛又烈。

躲在被中的人,漸漸陷入了深沉的幻覺中。那個她無比懷戀的現代社會,那段在國外求學時,略微瘋狂的日子。

幻覺中她在參加換裝派對,她才藏好,接着三個古裝男人就推開門進來了。躲在被子中的褚如初勾唇笑了。

風格各異的男人們呀,不知道她的姐妹是從哪裏找來的,不過姐姐笑納了。

“不許開燈。”她說。

“咱們來玩一二三木頭人!”

作者有話說: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