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懷央皺着眉把剛買的圍巾圍到溫九儒的脖子上。

“為什麽不穿衣服就出門?”

身後圍着那對情侶的人群已經散開。

熙熙攘攘。

溫九儒扯開她的手, 再次抱上去。

低頭,去找她的唇。

“沒不穿,這不穿着呢。”男人辯解。

有些事情, 一旦開了頭,就再也止不住。

兩人還站在剛那棵樹下,頭頂的彩燈仍未亮起。

懷央一只手撐着傘, 另一手在幫溫九儒系圍巾。

沒辦法阻擋,很輕易地被他重新吻住。

唇碰着唇,溫熱的氣息在這樣的雨天讓人無法忽視。

親了兩下,懷央側頭避開, 微喘着氣。

“回家, 回家好不好, 太冷了。”懷央頭埋在他頸間,輕聲。

溫九儒手還攬在她的腰上。

低頭, 親了下她的耳垂,應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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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步遠的路,懷央卻堅持攔了輛出租。

下着雨, 帶了濕氣,太冷了。

上了車, 坐在後座, 懷央一直攥着溫九儒的手, 甚至想抱着他, 讓他暖和一點。

溫九儒身上的這件長袖衫實在太薄。

露在外面的手冰得要死。

懷央靠得太近, 溫九儒只得扳着她的肩膀,讓她看前側的後視鏡。

在她耳邊輕聲道:“車上還有人。”

還有別人, 收斂一點。

懷央“哦”了一聲, 不管不顧, 還是抱了上去。

面子哪有溫九儒的身體重要。

被人擁着,溫九儒周身瞬間暖了不少。

果然,最暖人的利器還是人的體溫。

車進到明河公館,在他們那棟房子前停下。

兩人從大門進去,懷央推着溫九儒直接上了二樓。

沒讓他往側卧進,拉着他進了主卧。

主卧的浴室要更大一點。

懷央想讓溫九儒在這邊洗。

“洗個澡好不好,洗完澡量個體溫再吃藥。”扯着他往浴室走。

臨走到門口,男人卻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拽進了懷裏。

彎腰,把人抱起來,往床上走。

“親一會兒再洗。”他說。

說着已經來到床前,抱着懷央在床邊坐下。

溫九儒讓懷央坐在自己懷裏,捏着她的後頸再次親上去。

男人的吻炙熱,舌尖挑着她的。

捏着她後頸的手情難自已地輕揉了兩下。

沒兩分鐘,懷央被他弄得軟下去。

她揪着溫九儒肩頭的衣服,艱難地躲開他的吻,喘了口氣。

“你還想再燒幾天嗎?”

溫九儒啄着她的唇:“這兩天沒有什麽重要的會。”

所以也不是不行。

懷央抵着他的前胸:“你再這樣我真的要生氣了。”

溫九儒笑着,捏上她揪在自己衣領的手,傾身,換了個姿勢。

直接把人壓在床上。

兩個人相擁陷進一片柔軟。

實在是忍不了。

心心念念的人剛說過喜歡他,現在就這麽放人走,真的放不了。

“你生氣吧。”溫九儒再次輕吻上她的耳朵,“總能哄好。”

懷央閉了下眼,徹底無語了。

“你怎麽就知道一定能哄好。”懷央躲着他的唇,卻挑釁般地去咬了下男人的肩膀。

溫九儒抱着她悶笑,從耳朵親到脖子。

像逐漸要溺死在海裏的人。

懷央墜入其中。

屋子裏只有浴室的燈亮着,另一側,從大敞的窗簾洩進來一捧月光。

皎潔,冷白。

月色清冷,影綽光景卻不是。

懷央伸手,不經意間摸到床頭的鬧鐘。

她還阖着眼。

幾秒後,鬧鐘被她無意識地撥掉,掉在床頭的地毯上。

地毯柔軟,鬧鐘落在上面,悄無聲息。

懷央側臉在擁着他們的被子上蹭了蹭。

“泱泱。”溫九儒喊她。

沉啞男聲近在咫尺。

明明并未喝酒,他的聲音卻仿佛帶着酒後的酣意。

讓懷央誤以為,自己也醉了。

懷央半眯着眼,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幾近呢喃的聲音被淹沒。

她拽着溫九儒衣領,往他懷裏再次靠了靠。

懷央模糊中一直在回憶,自己身上這件開衫是在哪裏買的。

這店的衣服,貌似質量不行。

懷央揪着他肩頭的衣服,嗫嚅:“溫九儒,我經期……”

身上的男人,再開口的聲音已經啞到不能再啞。

“我知道。”他說。

所以就只是親一下。

懷央從來沒聽過他這樣的聲音。

沙啞中是按捺不住的性感。

懷央輕咬下唇。

溫九儒意識到她的動作,放過她被扣住的手腕,擡手輕壓着她的唇,幫她解放出來。

接着拇指往前遞了一些,讓她咬着自己的指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懷央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掉。

溫九儒的吻終于舍得離開她的身體。

在她耳側壓抑着喘息。

良久。

男人側躺下,扯過被子裹在懷央身上,把人往懷裏抱了抱。

懷央整個人軟到不行,在他懷裏半合着眼甚至想睡。

這男人太會了。

就只是親一下……就到這種地步。

懷央不想去想之後會怎麽樣。

“你真沒有找過女人?”懷央推着他。

溫九儒悶聲笑,聲音裏還染着未完全褪下去的性感。

“從認識你,心思就都撲你這兒了,去哪兒找女人。”

“那你怎麽這麽會……”

“你不知道什麽叫本能嗎?”溫九儒又把人往懷裏按了按。

懷央伸手拍他,但沒什麽力氣,反倒像輕撓。

溫九儒抓着她的手,再次和她十指相扣。

“我看你還是病得輕。”懷央閉着眼睛輕哼,“你比我有勁兒多了。”

溫九儒輕笑,低頭吻在她的眼睛上。

“人心情好的時候病好的會比較快。”

懷央睜眼,瞪他,沒什麽氣勢地警告:“你明天要是燒得更高,我是真的不會理你的。”

溫九儒笑了,控制不住,探身,再次吻上去。

這場拉鋸戰大概持續了……一個多小時。

懷央沒談過戀愛,不清楚別人是不是也這麽談戀愛。

就…..好膩歪。

但她又抗拒不了。

甚至還很享受。

總之,最後好不容易起床去浴室,洗完澡再出來已經十點了。

兩人都沒吃飯,還餓着肚子。

溫九儒淋了場雨,也不知道是以毒攻毒奏效了,還是僅僅是因為下午睡的那一覺。

總之他現在整個人神清氣爽,看起來非常好。

“你真的沒有不舒服了嗎?”

懷央端着水進到卧室,不放心地看了眼坐在飄窗上看電腦的男人。

主卧的被子被她們身上的雨水弄得有些潮。

明天換了再搬過去,今天還是在次卧睡。

溫九儒向後靠了靠,合了電腦。

“有個要緊的文件,看了一下。”

懷央放了水,走過去摸他的額頭。

确實不燙了。

“男人的身體都這麽抗遭嗎?”她不能理解。

溫九儒拉着她的手,把人拽進懷裏。

“為什麽是都?”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你還見過誰?”

懷央仔細回想:“高中同桌、大學班長,在賓大時實驗室的同學……”

溫九儒輕哼一聲。

懷央偏頭看他。

兩秒後,突然問:“你為什麽以前從沒想過走近我,是因為不喜歡嗎?”

溫九儒幫她把垂下的頭發撥開。

飄窗足夠寬。

坐下兩個人綽綽有餘。

房間裏沒開燈,僅有的照明來自冷白的月光。

從兩人的方向透過窗戶往外看,能看到正門前幾棵長勢很好的香樟。

“不是,是察覺到得太晚,而且,”溫九儒看過來,“也不确定。”

懷央望着他,一時沒說話。

溫九儒垂眼,牽起她的手,一句一句把塵封的心事道來。

“因為生長環境一樣,我和你在感情方面的看法也一樣。”

“我也沒有任何情感需求,不需要人陪,喜歡獨處,甚至覺得一輩子就這樣一個人過到死也沒什麽。”

“我對你的所有期望就是僅僅希望你過得好而已。”

“但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願望越來越強烈,直到最後,我發現,為了這個,我願意付出我的所有。”

“也意識到,在我心裏,即使我能一個人過到死,但好像,如果是和你一起,我對原本無光的生活多了絲期待。”

溫九儒擡眸,望着她,笑得無奈。

“我一直覺得我對你的感情,比愛更高一些。”男人眼神裏是月色下的她,“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換你過得好,懷央。”

懷央垂頭,撓着他的手心。

語調有點低:“我不需要你付出你的一切。”

“嗯。”溫九儒點頭,“但我願意。”

男人傾身,把她抱過來,接着講。

“意識到之後,是不确定。不确定你的生活想不想改變,不确定你的生活是有了我更好,還是你就這麽按你的想法活更好。”

“再之後就是你因為耳朵的事挂了急診,盧斌打電話給我,我才終于下了決定。”

“試一試,如果不行,至少我能給你讓你一生都無憂的錢。”

懷央轉過去,佯裝惱怒:“在你心裏我就這麽喜歡錢嗎?”

“你不喜歡錢,你想要愛。”溫九儒托着她的臉,“但沒有愛,所以你必須喜歡錢,你想讓自己至少不要人財兩空。”

懷央看着他,啞然。

她不懂,為什麽世界上可以有這樣一個人。

了解她到這種地步。

就好像他們生來就是要在一起的。

他們獨立于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事情,任何人都無關,只與對方有關。

他知道。

他什麽都知道。

知道被掩在她內心最深處,埋了二十多年,連她自己給自己不斷洗腦後,都已經忘了的那個需求——

她對物質的要求并沒有那麽高。

僅僅也是需要有個人愛她罷了。

沉默之後,懷央轉過去,張開手,抱着他。

“謝謝你愛我。”

“不客氣。”溫九儒笑着親吻她的額角,學着她的樣子,“也謝謝你願意回應。”

他想過很多次。

即使懷央不喜歡他,也真的沒關系。

但放在心上這麽久的人,看着他的眼睛,很認真地說“你應該得到百分之百的回應”——這很難讓人不動容。

半晌,項羽撞開房間的門跑進來時,懷央離開了溫九儒的懷抱。

“溫九儒。”她又側了側頭,“你做的那些事情為什麽都不告訴我?”

溫九儒笑:“告訴你什麽,不矯情嗎?又不是為了邀功。”

懷央想了下,又歪頭:“那你還有沒有別的事情瞞着我。”

這麽多,一件一件,都是她自己發現的,溫九儒從來沒有主動說過什麽。

這很難不讓她懷疑,還被瞞着什麽。

男人灰色的眸子看着她,像在認真回憶。

片刻,開口:“大概還有一件。”

“是什麽?”懷央問。

溫九儒垂眼,小拇指勾着她的食指,在認真把玩。

“第一次在酒館,不是湊巧遇到,我是去等你的。”

懷央湊近:“等我什麽?”

“我聽谷宇說,你晚上在烏樟聚餐,”溫九儒勾着她的手指,又轉了轉她無名指上的戒指,“那天,我去是想問你要不要結婚。”

飄窗下,項羽歪着頭在懷央的腳邊蹭了蹭,然後一躍而上,在飄窗的墊子上轉了一圈,在兩人身邊找了個空位窩下。

它趴在其中一個抱枕上,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此刻正吐露心事的兩人。

溫九儒擡頭,把懷央的手握在手裏,

“那天從你進門直到我們在洗手間前相遇,一共二十八分鐘。我一直在聽駐唱唱歌,卻連中間換了一次人都不知道,但我記得你端起了三次酒杯,磕了兩把瓜子,一直在和夏琳說話。我沒有注意駐唱總共唱了幾首歌,也不知道他都唱了什麽,因為那二十八分鐘我一直在想,”

溫九儒聲音微頓,握着她的手緊了緊。

“因為我一直在想,究竟要怎麽開口,才能邀請你跟我一起結個婚。”

究竟要怎麽開口,才能邀請你跟我結個婚。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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