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0活春宮
京城在接連下了整整一個禮拜的大雨之後終于放了晴。前幾日因為一起貪污案而致使好幾位高官落馬的案件也似乎降下了餘溫。寥寥報紙報導了國外的著名商企或涉嫌賄賂中國高官以不正當的競争手段獲得相關的業務資源而遭受該國當局調查。這些事自然是火一火便很快消散。
不管發生了什麽,四通八達的馬路上依舊是奔流不息的車輛和人流,這個城市不會因為一個人兩個人而停止他的呼吸。她總是這般,即使施展出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性氣勢卻依舊令無數人趨之若鹜。這是京城的魅力。繁榮,龐大,機會主義,變幻莫測。
就好比江濉,即使在他身邊發生了那麽多大事,有人傷有人死有人密謀有人潛逃。但這絲毫不會影響他維持光鮮亮麗的形象。他依舊上課不遲到早退,對待所有人都禮貌客氣。他無視外界的喧嚣就像是一切都發生在遠離他的另外一個世界。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他暗地裏所做的那些勾當的。
江濉被人捂住嘴巴拖進小巷裏的時候腦子裏只有震驚二字。他不是沒有經歷過綁架案件,但是從來沒有人敢這麽明目張膽的在南條大門口不遠處就這麽把他綁走!
到底是誰?
江濉在乙醚的作用下昏沉過去,最後能做的也就是在危急時刻伸手按下了口袋裏手機的緊急電話。
江濉昏昏沉沉醒來時,第一眼見到的便是長滿黴菌,牆體石灰大片剝落的天花板。江濉眼瞳驟然放大,一些絕對說不上好的回憶潮水般襲來。江濉慌張地轉過頭四處打探,終于忍不住瑟瑟發抖起來。這裏分明就是他還未被江家認養時和母親一起居住了七年的貧民窟。狹小陰暗又潮濕的房間,髒亂的床鋪,藏污納垢的廚房流理臺,一個月只有一次能有肉渣的飯桌。嘴巴總是不幹不淨的鄰居,時不時過來騷擾的小混混,永遠殚精竭慮又有點神經質的母親以及對于貧窮和未來的絕望。江濉只要一想起這些他就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戰栗。他一度以為自己就要永遠像個老鼠一樣活在這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尤其時在她母親病重頻死的那段時間裏,這種無盡地恐懼和絕望就像是蜘蛛網把他網住,他怎麽也掙脫不開。而後來被江家認養,來到那個華美比之宮殿亦不遜色的莊園裏,搖身一變成為江家的二少爺時江濉都以為這是一場夢。因為他太渴望擺脫掉這些羞恥的貧窮了,而這一切都發生得太過于夢幻。
母親的死縱然讓他傷心不已,但是富貴的生活又很快把他從那些泥沼裏拖了出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這些富貴榮華。
但是他總覺得自己和這個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他出身于貧民窟,身上帶着低劣的習性。這讓他覺得不堪,羞恥。尤其是在拿自己和那個從來天子驕子的江予對比時,江濉更明顯得感覺到自己的小家子氣。江濉從此總是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出錯,一遍又一遍對着鏡子練習最佳微笑。
江濉極其厭惡江予,他覺得不甘心。他們兩個人都是爸爸的兒子,憑什麽他就得在貧民窟生活那麽多年,憑什麽他就得是見不得人的私生子!所以江濉什麽都要和江予搶,玩耍地點,傭人,衣服玩具,朋友,甚至是父親。
江濉知道江予最喜歡的就是父親了,那麽他就要把父親從江予身上完全奪走!而他也确實這麽做到了。現在誰不知道他江濉的名?誰提起江予不是鄙視一笑?他終于把江予踩在了腳下。
現在,江濉莫名其妙地重新回到這個地方,那些牆角的蜘蛛網都似乎在提醒着他,他身上流着貧民窟的血,他是卑賤的私生子,他配不上江家。
江濉簡直要發狂!
他想離開,他剛想把腿伸到床下去便聽到了嘩啦啦鎖鏈晃動的聲響。他驀然發現自己四肢都被四條長長的鐵鏈鎖住,而鐵鏈的另一端都被結實牢固地釘在了地板上。
江濉抓起鐵鏈用盡了所有力氣想要将鐵鏈拔出,結果自然是徒勞。他洩氣地坐在床上,掃遍整個空蕩蕩除了一張床其他什麽能幫助他逃脫的東西都沒有的房間,江濉心底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這時,關閉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一個脖子上被鐵鏈套住的人被推了進來,推他的人力氣很大,那人打了個踉跄。
岳啓星?!江濉看清那人的臉,一時還沒反應過來。然而當他看到在岳啓星之後進來的人時更是驚得手腳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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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予,他怎麽會在這?
mirror推着江予進門,rill則是牽住岳啓星,把鐵鏈的一段扣在之前早已釘在地板上的孔環上。随後一腳把岳啓星踢到一旁走回江予身後,也不管岳啓星是死是活。而岳啓星就像條缺水的魚一樣倒在地上不停抽搐。
“下午好,江濉。”江予臉色蒼白地坐在輪椅上,笑眯眯地說。
江濉見鬼一般看看江予,再看看岳啓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怎麽樣,有沒有很懷念這裏。你看你坐着的床,床邊上的櫃子,還有那邊的小沙發都是你以前用過的。看看你自己,江濉。”江予從輪椅上站起身,慢吞吞走向江濉:“你看,你居然是我弟弟,這是不是很可笑啊。”江予碰了碰江濉的衣衫,卻又立馬縮回自己的指尖,仿佛碰到了什麽髒東西。
江濉睜目欲裂,沖上去就要和江予打個你死我活。可惜mirror不給他這個機會,他一見到江濉要動手就一個箭步上前把反剪江濉雙手将他按在了床上。mirror力氣何其之大,江濉立馬就動彈不得。
“放開我,你想要幹什麽!”江濉要氣瘋了,他家這個傭人是吃了雄心豹子膽,居然敢這麽對他。信不信他一句話就讓他滾蛋!
mirror對于江濉充耳不聞,他只是板着臉轄制住江濉然後等待江予的指令。
江濉還在那叫罵,江予卻嘲諷一笑:“江濉,你怎麽還搞不清楚狀況。你以為是誰把你弄到這裏來的?你以為我會随随便便帶個家庭傭人過來?說你沒腦子你還真給我秀智商啊。”
“你!”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真難看啊江濉。”江予從褲兜裏掏出軟煙盒,晃出一根煙含住濾嘴點燃。
江濉木然地看着江予在他面前吞雲吐霧,他從來不知道江予居然還吸煙。
“其實呢,今天把你弄過來也沒什麽其他的大事,就是想和你談談心。你看最近這世道亂得,我們兄弟兩不好好合計一下也許下一個死的就是我們也說不定。”
“呵,你忽悠誰?你叫我過來談心就是這種态度?”
“怎麽,你有意見?我高興怎麽樣就怎麽樣。”江予扭頭,一股煙霧噴在江濉臉上:“你和表哥找了我這麽久,我現在願意和你們談你們不是應該樂得發瘋嗎。”
江予猛然瞪眼:“你什麽意思!”
“哦,原來你還不知道啊。表哥真不厚道,居然不告訴你這個重大事件。”江予吐掉一口氣把煙頭扔地下腳跟踩滅煙嘴。
“本來呢,我以為你會聰明一點的。你看我裝得那麽像,奧斯卡影帝都沒我演技好,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絕世廢柴了。我給你制造了那麽好的環境,你為什麽不好好把握呢。你知不知道我原本打算成年之後立馬和家裏脫離關系的。要是你安分點,文靜點,滿足一點你就真的能獲得你想要的一切了。可是,你總是那麽得貪得無厭。”江予在江濉面前踱來踱去,臉上表情千變萬化。他忽然俯下身去拍拍江濉的臉頰,眼中是鄙夷的目光。
“你什麽都有了,父親的寵愛,用不完的金錢,數不盡的贊美,你還奢望什麽?”江予恍然大悟般一拍手:“哦,對了你還希望我死。”
“我不喜歡別人總是在觊觎我的性命,而你總是踩我的地雷。雖然你總用一些卑劣的手段來讓我過的不是那麽舒心,但念在你是我弟弟的份上我還是想放你一馬的。可是你最不應該的就是和蔣可白湊在一起來追殺我。”江予臉上的表情忽然盡數退散,只留下那一抹冷冰冰的微笑。
“別怕,我不會殺你的。”江予俯身湊在江濉耳邊,冰涼氣息噴在江濉頸脖:“我只是會讓你生不如死而已。”
江濉已經完全被這種模樣的江予給吓呆了。不不不,這完全不是他認知裏的江予。面前這個人是誰?他一定不是江予,他一定是化裝成江予的騙子!
“放開我,放開我!你敢動我,爸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江予憐憫地看向江濉,就像在看一個可憐蟲。
“rill過來把他舌頭拔了。”江予朝rill招手,rill提起褲腳拔出一把鋒利匕首走到床邊。
“別……別過來……住手!”江濉看着那把離自己嘴唇越來越急的刀鋒,凄厲尖叫起來。他冷汗涔涔,想要逃離卻又被mirror給按住。他只能瘋狂地掙紮,搖頭。眼角都滲出淚水來。
“好啦,不逗你了。”江予忽的微笑開,可是江濉卻沒有從江予臉上看到一點笑意。他是真的怕了,這樣真實的江予讓他發自內心地恐懼。這樣心狠手辣,喜怒無常的魔鬼,他怎麽敵得過!
只是不管怎麽說江濉也還是因為江予這句話放心了心,他開沒正常喘幾口氣卻突然聽到江予至冷如冰的另一句話,而這句話直接摧毀了他的一切意志。
“把他手筋腳筋挑了。”
下一秒江濉就感覺到自己手腕和腳踝處傳來一陣陣劇痛,他牙關緊咬,差點沒昏死過去。他四肢無力地攤在床上,任他如何指揮都無動于衷。這個時候mirror已經放開了江濉,手腳俱廢的江濉已經沒有任何威脅。江濉起身發瘋地想要擺弄自己的手腕卻又在碰到傷口時痛昏過去。
“把他弄醒。”
mirror接到命令,一腳踩在江濉腳踝,江濉頓時痛醒。他滿目恨意目光殺向江予,江予卻只是冷笑。
“這些年來彈琴很爽吧,可是除了彈琴你還會什麽?就你這種水平還想接管家族?笑話!”
江濉痛得嘴唇直哆嗦,他想破口大罵,可是他連說話的氣力都沒有了。只能把那些疼痛那些恨都彙聚在眼神裏,如果視線能殺人,江予恐怕早就死了上百遍了。他隐隐感覺到江予話裏的深意,可是他不想知道!
“江予,你嫉妒我……”沒錯,因為江予嫉妒他才會這麽折磨他!沒錯就是這樣。
江予冷下一張臉:“藥給我。”
發下話之後rill立馬從輪椅旁放置的包裹裏取出一只注射劑盒,打開取出注射劑遞到江予手上。江予走到抽搐半天已經開始躺屍的岳啓星身邊,溫柔撫上岳啓星的發。岳啓星發出動物般的嗚咽聲,慢慢挪動身體靠近江予。
“乖孩子。乖乖不要動知道嗎。”江予的手移到岳啓星頸脖。感覺到岳啓星皮膚下那跳動的血管之後當機立斷的一針紮下,岳啓星抽了一下但沒掙紮。江予緩緩推動推進器,注射劑管內的液體不多時便悉數進入岳啓星體內。
“乖孩子,真乖。”
江濉看着江予那一番透着怪異的舉動,突然很後悔剛才對江予的挑釁。
“乖孩子,站起來。”江予命令道,而岳啓星就像是被江予話音控制一般,竟真的一反頹态緩緩站起身,只是眼神空洞不似真人。
“看到床上的人了嗎,喜歡嗎。”宛如塞壬的江予就這麽用歌聲迷惑了來自對陣營的水手。岳啓星木然點頭,然後在江予的一聲,喜歡就去吧之下猛然撲向江濉。
“混蛋,你做什麽!”
江予聽到江濉恐懼低罵,面無表情地坐回輪椅。站了這麽久,他都有點累了。而mirror和rill也回到了江予身後兩側站好。
mirror和rill對視一眼,于是rill小心翼翼開口:“太子,首領吩咐過您不能吸煙的。”
“別跟我提他!”江予冷然道。
mirror,rill無奈地聳聳肩,識相閉嘴。眼睛卻是不是意味深長地瞥向床那邊觀察進展。
mirror看到rill唇語對他說:“其實那人長得真的很好啊,壓身下幹一定特別爽。”
mirror白了rill一眼,回道:“你要是不怕老二被太子割掉就盡管上,反正我只喜歡大屁股大胸妹。”
rill頓時做悲痛欲絕狀。
這邊mirror,rill聊得興起,那邊江濉境況卻悲慘得狠。在岳啓星朝他撲過來那一刻他就知道事情不好,急忙撐起膝蓋和手肘想要爬走。沒想到岳啓星一把抓住他的腰,然後刷拽下了他的褲子。到這個時候了江濉要是再不知道岳啓星要幹嘛他就真智商為負。他拼命地想逃,卻不料岳啓星提搶對着他身□口便沖了進來。江濉眼淚再一次不争氣地流出來,感覺整個身子都要被撕裂了。
他哭泣他求饒,可岳啓星充耳不聞,只顧着蠻狠在江濉體內沖刺。
江予!咒你不得好死!
江濉一邊流眼淚,一邊心裏把這句話念了無數遍。
而此時,房間的門忽然被踹開。蔣可白帶着幾個人兇神惡煞地沖進來,卻在看到正對房門床上那副景象時都僵在了原地。
蔣可白看了一眼床上江濉的慘狀又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不悲不喜的江予,一時間居然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即使他已經察覺到床上的江濉在向他求救。可是他無法确定江予到底有沒有設下什麽陷阱。他是喜歡江濉,但還沒喜歡到能為他付出一切的程度。
肉體地碰撞聲響徹在蔣可白耳邊,更為可怕的卻是江濉撕心裂肺而越發有氣無力地喊叫。蔣可白指尖冷徹,眼睛盯向江予,希望他立馬停止這場鬧劇。
“呵,表哥這活春宮你看得可滿意?”
“阿予……”蔣可白莫名緊張得口幹舌燥。
“表哥,阿宜死了我很傷心。”
蔣可白指尖一顫:“阿予你聽我說。”
江予沒有理會蔣可白,他自顧自地看着面前的空氣,似乎在喃喃自語:“表哥,你哥哥他最近過得好嗎。我送了他一個小小的禮物。”
蔣可白突然想起公司突然遭到當局調查,兄長甚至被請到局子裏喝茶的事。
“是你幹得!”
“哎,表兄弟果然還是比不得親兄弟。你哥哥真是迫不及待想找我,挖我牆角不說,還要我的信息庫。真是好貪心啊。”
“…………”蔣可白默不作聲,他其實并不是很清楚哥哥質疑要找到歐羅巴審判的原因,但是他也希望在國內更好的鞏固他們的勢力。
“你哥哥走私毒品的交易記錄可全在我手裏,他一天不除掉我恐怕連覺都睡不好吧。”江予譏诮地笑。
“你果然是太子,我們所有人都看走了眼。”蔣可白笑得無力。
“我要利瑜。”
“芯片歸我們。”
“不可能,你們醜事的那份我可以給你。”
“容我拒絕。”
交涉失敗,江予抿緊唇瞪視蔣可白。他們這邊僵持不下,身後的手下們雙手都已經放在了自己放槍的位置。然後床上那邊突然砰一聲打破了這僵局。江濉毫無生氣地被岳啓星扔在床上,他提起褲子木然走到江予身邊蹲好。
“啓星!”蔣可白驚呼一聲,然後轉瞬壓下那份震驚。失蹤了好幾天的岳啓星居然在這裏!
“表哥,既然我們談不攏那就算了。不過看在其他事的份上,這孩子就送給你吧。”江予拍了下岳啓星的頭,岳啓星呆呆起身走向蔣可白。
“那就,後會有期。”
mirror推着江予離開,蔣可白僵硬着身體讓開一條道。
“老大,就這麽讓他走了?”有人不甘心地問蔣可白。蔣可白狠狠瞪了那人一眼,急忙走上床前去查看江濉的情況。不看不知道,一看蔣可白頓時渾身血液都冰涼了。
彌漫了整條床單的血液,四肢上血肉模糊的傷口,臀部穴口更是讓人不忍直視。蔣可白一瞬間眼睛都泛紅了。
“愣着幹嘛,還不把人抱到車上去!給我輕點!”
而此時的江予,輪椅行在不平坦的小道上異常颠簸,他卻像是完全沒感受到一般,閉眼靠在椅背上,似乎睡着了。
“太子今天是真累了吧。”mirror擔心地看了眼江予。
“就太子這小身板,最近事頭太多了肯定吃不消。”
“剛才那些人不會追過來吧。”
“得了,那些個蠢貨一定以為我們在這裏布置了很多人呢,肯定不敢追上來。不然那領頭的看着小美人被操眼睛都紅了也沒上去。”
“哎,我們還是快點回去吧。五點還要和首領彙報工作,遲到就慘了。”
江予沒睡着,但他确實累,他只要一想到利瑜這個賤人還能逍遙快活地活在這世上他就累。不過快了,等利瑜發病那天就是他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