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沒錯,我是故意的

早餐之後,營地便開始運轉了起來,成員之間分工嚴明,強壯的男人分成兩部分,一撥留在營地裏充當守衛,或在附近巡邏,另一撥拿着武器走得遠一些,去打獵和采集果實野菜。

畢竟這島就算再富饒,要養活幾十個人,也不可能就在這一畝三分地裏找食物,出遠門是必須的,而且還能順便尋找其他參賽者。

那些不擅長打架的人們就修繕營地裏的栅欄、棚子等設施,Dean去教他們怎麽用木炭制作簡單的熏肉,這種肉制品可以長期保存,以備不時之需,而且還很好吃。

時望注意到餘煙和她姐姐餘炊之間幾乎沒什麽交流,餘煙是一大早就拎着棒球棍跟幾個男人一起外出了,臨走時與餘炊擦身而過,兩姐妹就跟陌生人似的,誰也沒說話。

當然,在這種随時有可能發生意外導致喪命的環境下,糾結兒女情長似乎有些矯情了,活着都不容易,誰還會在意一對姐妹之間是相看兩厭還是骨肉情深。

不過餘煙這小姑娘也确實挺厲害,又或許是她真的幸運值滿分,出去一趟不但沒碰上怪物,中午的時候還帶了幾個新人回來。

那是一支三人小隊,兩男一女,标準的熱血小說主角隊伍配置。時望扭頭看看自己的小隊,齊哲,陸餘星,勉強算上容嶼和Dean吧,清一色的大老爺們,萬綠叢中零點紅,一點兒情調都沒有。

那女生和其中一個年輕些的男人都受了點兒輕傷,也許這就是他們如此輕易就跟着餘煙這個陌生人回來的原因。他們需要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島上得到照顧和治療。

下午嚴霆帶着兩個男的打算外出,其中一個就是之前見過的那個黃毛,手裏拿着一把小型弓弩,另一個長得眉清目秀的,娃娃臉杏仁眼,身上的肌肉卻挺發達,看起來怪好玩的。

嚴霆經過時望身邊時,忽然半真半假的扭頭笑道:“小子,反正你也閑着,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就當溜達了?”

這邀約明顯不懷好意,但如果此時拒絕的話,就會在氣勢上落下風。在和嚴霆這種危險人物打交道時,絕對不能讓他在任何方面壓過自己,否則對方就會趁勝追擊,而自己将兵敗如山倒。

所以時望毫不畏懼的迎上他的目光,故作鎮定,“行啊,一起去就一起去。”

齊哲臉色沉郁,擡起胳膊攔住他的腳步,“不行,我和你一起。”

“可你傷還沒好…”

“是啊,你傷還沒好。”某人在旁邊酸溜溜的說着,“萬一死在半路上怎麽辦呢?”

時望瞪了容嶼一眼,“說什麽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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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嶼聳了聳肩,從容不迫,故作無辜道:“我只是單純的在關心你這位朋友,寶貝,絕無詛咒他的意思。”

時望:“……”

還關心呢,你就差拿出繡花針來紮小人了。

“再者說了…”容嶼忽然語調一變,話鋒一轉,不悅的質問道:“我還在這裏呢,別的男人就争前恐後的來保護你了,将我置于何地?保護你難道不應該是我的身為丈夫的義務嗎?”

時望撇了撇嘴,十分嫌棄。

讓他保護,得了吧,是活膩歪了嗎?他都怕三條命去,沒有命回來。

但轉念一想,讓容嶼跟着也成,一是讓齊哲他們安心,二是萬一自己受傷了,正好騙他把診療室變出來,好趁機偷…不是,趁機實現一下夫妻財産共享。

于是時望就打算帶上他一起,臨走前齊哲用眼神暗示他有事可以給他打電話,時望點了點頭,但他并不想過于輕易的在嚴霆面前揭開這張底牌。

一行五人就慢慢悠悠地向林子裏走去,大概是有嚴霆在的緣故,另外兩人顯得并不是特別緊張。

那個黃毛二十多歲,染發加打耳洞戴耳釘,看起來就跟個街頭小混混似的,外貌屬性與時望完美重合,頗有點兒惺惺相惜的感覺,于是很熱情的湊過來與他攀談。

他主動的自我介紹:“我叫黃毛,你叫什麽啊?”

“時望。”時望瞥了他一眼,不解道:“你真名叫什麽?別人都叫你的外號嗎?”

黃毛哈哈笑了,連連擺手,“不不不,我身份證上就這個名字,姓黃名毛,我媽說賤名好養活。”

“……”時望瞅了瞅他那頭土黃土黃的頭發,默默吐槽:“你媽起的這名字很有預見性。”

另外那個娃娃臉肌肉男叫做陳舒,據說其學生時代經常因為長相秀氣而被欺負,因此發奮圖強一頭紮進健身房練了一身肌肉,只不過他在人前還是有些羞澀,做完自我介紹之後就不怎麽吱聲了。

反倒是黃毛,跟時望聊完之後就跑來跟容嶼扯閑話,大概是見他長得好看,手腳便不太老實,說着說着話,就有意無意地碰一碰他。

容嶼眉頭微皺,顯然已經在考慮如何殺人于無形并毀屍滅跡了。

時望在旁邊看着,臉色也不怎麽好。

這黃毛絕對就是個gay沒跑了,而且這些小花招時望也非常熟悉。如果沒記錯的話,自己當初追求容嶼時,也經常趁着聊天的工夫故意挨得他很近,肩膀蹭一下,手背碰一下,都能擦出愛情的火花。

時望倒是能理解參賽者們那迫切的求偶心,畢竟在這種朝不保夕的環境中,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個先來,現在不找對象,很有可能到死時還是處男,還不如臨死前了卻一樁心願。

所以這島上的交往率和分手率絕對都超高。

但是你把主意打到有夫之夫身上,就是你的不對了。

時望沉着臉走過去把黃毛擠開,啪的一下打開他湊過來的手,很不客氣的威脅道:“手腳放幹淨點兒,摸誰呢你!”

黃毛愣了一下,連忙告饒:“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你倆…”

“現在知道了就滾遠點兒,否則我不客氣了。”時望面色不善,他一旦生氣起來也挺吓人的,黃毛緊張的吞了吞口水,自覺的低着頭落到了隊伍的末尾。

容嶼忍不住笑,“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吃醋的樣子,真可愛。”

時望口是心非的嘟囔道:“我是怕他死于非命,耍個流氓罪不至死。”

“你是在嘴硬嗎?”容嶼饒有興致的戲谑:“喜歡我就承認嘛,不用藏着掖着。”

“硬個腦袋!我拳頭硬了給你兩下信不信!”

他吵吵鬧鬧的,卻也沒有扔下容嶼獨自往前走,而是氣呼呼的與他并肩同行。

容嶼就是喜歡他這不記仇的性格,只不過現在他們還能嬉笑怒罵,等游戲逐漸深入,也許他們的關系就不會這麽輕松了。

不過他并沒有後悔,也沒有後悔的機會,作為唯一的造物主,他有責任守護世界的根基,就像時望作為人類部門的組長,想要保護人類一樣。

他們并沒有錯,也不是敵人,只是……意見相左的愛人。

一路上碰見不少野兔野鴨,只要一遇上獵物,黃毛立刻便經驗豐富的舉起弓弩,然後恭恭敬敬的交到嚴霆手上。嚴霆手起箭出,箭無虛發,沒多久就獵到了兩只野兔一只野鴨,都用草繩穿起來,黃毛來拎着。

時望:合着你就是一拎包的啊。

之前見他拿着弓弩,還以為他是難得的遠程戰力呢。

兩、三點鐘,陽光曬得人又困又熱,幾人想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便轉腳往一處蔭涼地走去。

走着走着,時望忽然頓了一下,耳邊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有些雜亂,甚至還有一些不同的動靜混在裏面。那動靜雖然也是走路的聲音,但明顯比人類更沉,更重。

時望停下腳步,伸手攔住身邊的容嶼,眉頭緊蹙:“有東西在後面跟着我們。”

黃毛聞言,條件反射的要回頭去看,“什麽啊?”

“別回頭!”時望在這方面吃過虧,立刻便出口呵斥,黃毛吓一跳,渾身一哆嗦,也不敢亂動了。

除了嚴霆和容嶼之外,其他三人都緊張得繃緊了身子,大氣也不敢出,時望從兜裏掏出手機,攝像頭朝向身後,小心的拍了幾張照片。

黃毛也湊過來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頓時吓得差點兒叫出來。

只見屏幕上赫然三只通體漆黑仿若燒焦一般的怪物,兩只如同人類一般站立在他們背後,一只像野獸一樣匍匐在地上,渾身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着他們的脊梁。

時望後背都毛了。

他用胳膊肘戳了戳容嶼,小聲道:“現在怎麽辦?”

容嶼覺得好笑,“問我嗎?”

“……”時望知道問他也是死路一條,于是又轉向黃毛,“總之千萬別看它們,只要不對上視線,就不會被攻擊…”

他話還沒說完,忽然見黃毛臉色煞白,眼睛恐懼的睜大,直愣愣的瞪着他身後。

時望心說不好,一只怪物不知何時繞到了他們的側面,黃毛反應不及,正好對上了它的眼睛。

攻擊就在霎那之間,怪物如同被激活一般,猛地跳起兩米高,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向黃毛。

但怪物要沖到黃毛跟前,就必然要經過嚴霆身邊,時望心裏有底了,以嚴霆的力量,完全可以一腳把怪物踹出去三米開外,讓黃毛有時間躲避。

可時望沒想到,嚴霆居然動也沒動一下,手随意的插着兜,冷漠的站在那裏,任由怪物從他身邊竄過。

轉眼之間,兇惡的怪物已經躍喃凮到黃毛跟前,刀劍一般的利爪直取黃毛的心髒。心髒若是被毀,人類必死無疑。

來不及拔刀了,時望只能猛地把黃毛往旁邊一推,只聽噗嗤一聲,怪物的手狠狠的插進了黃毛的胸口中央,黃毛嘴裏噴出一口鮮血,雙目圓睜,不可置信的看着怪物。

時望當機立斷,拔刀砍斷了怪物的手臂,迅速的把黃毛拖到了安全地帶。

這麽一來,整個局勢已經全亂了,人們不可避免(或許有人是故意為之)與怪物們對視,怪物争先恐後的撲了上來。

此時嚴霆才有所動作,幹淨利落的解決了斷手的怪物,容嶼那邊也輕輕松松的解決了一只,最後一只不知道畏懼着什麽,竟然轉身頭也不回的跑了。

黃毛躺在草地上,面色痛苦,鮮血洶湧的從胸口奔湧而出,但幸虧時望及時推開他,攻擊才避開了心髒,暫時還留着一口氣。

陳舒半跪在地上,急急忙忙的用繃帶給他止血。

那鮮血淋漓的樣子瞬間就讓時望聯想到了齊哲,他咬了咬牙,大步向嚴霆走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怒聲質問:“剛才為什麽袖手旁觀?!你他媽是不是故意的!”

嚴霆微微仰起下巴,用一種睥睨而随意的表情,輕飄飄的笑道:“是,我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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